茶馆之中,文人墨客高谈阔论。

    手中都拿着一本崭新的《今日新》,封面上,那落了手帕的美人,赫然就是安宁所画。

    “这《灰姑娘》不过是才子佳人的老套故事,我看措辞一般,不若我的那篇《小书生巧遇丞相女》。”

    挺着将军肚的老书生猛得将书本甩到桌子上,脸上满是愤愤之色。

    “老刘,你这是酸了吧!我倒感觉这本灰姑娘写得甚好,佳人有才学又恪守仁义。不比那些见了个男人就丢了魂,忘了父母又忘了道德,一心就喜欢穷书生的佳人要好了?”

    旁边留着长须的男人立刻讥讽道。

    “就是就是,我感觉这本灰姑娘写得不仅是一个女子,其实是一个人才遇见伯乐的故事,要比那些普通的才子佳人更有深意。”有人跟着附和。

    茶馆中,客人们对《灰姑娘》极感兴趣,讨论的火热。

    安宁坐在桌边,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

    竖起耳朵听旁边客人的讨论,收集其中有用的消息记在纸条上,为接下来的投稿作为参考。

    稿酬比安宁想象中到达的快了多,从茶馆回到家,就有一小厮策马前来。

    送来了整整十两银子,兼着许多“读者来信”。

    安宁又惊又喜,若是能够按照这个速度,她两个月内基本就能将债务还清了。

    三日时间,在安宁的埋头苦写中转瞬而逝。

    百般不情愿下,穿越到古代的她也要去上学了。

    清晨,太学门口又拥堵起来。

    身着青色服饰的瘦削少年从车上跳下来,和同伴打了招呼。

    正是欺凌平民学子,被安宁糊了一脸泥巴的那两人。

    胖的叫做胡伯渊,瘦得叫做候铭。

    两人一胖一瘦,都是不学无术,又家室贵重,被送到太学里混日子的。

    侯铭笑嘻嘻的揽着胡伯渊,指了指门口说:“今天那个姓安的定然来不了了!嘿嘿,卑贱的村夫也配和我们一同读书?”

    胡伯渊抹了抹自己油津津的脸,五根指头胖的如同香肠一样。瓮声瓮气的说:“苏夫子一向偏心,上次明明能让他直接被除名的,硬是被改成了回家反思。”

    候铭嘿嘿坏笑,眼神中闪过明显的恶意,东张西望后贴着胡伯渊的耳朵小声说了两句。

    胡伯渊胖的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瞪大了几分,他大力拍了一下候铭。兴奋的说:“真不愧是你,这下就算苏夫子也保不了他了!”

    瘦如麻杆的候铭被这样一巴掌拍下来,几乎要喷出血。被拍得连连咳嗽,直不起腰来。

    两人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等着看安宁的笑话。

    “既然到了,怎么不快些进来!”学官路过,呵斥二人,候铭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今日是安宁第一天重回太学,我们想在这里等他。”

    学官知道这两个泼皮又要折腾安宁,但也懒得去管。毕竟,谁愿意为了一个平民子弟去得罪两个世家呢?

    不咸不淡得丢下一句:“看好时间,若是迟到,可要挨罚的!”

    胡伯渊看着院子里的日晷,距离规定的时间只差半刻钟,太学的学子大都到了,可依旧不见安宁的身影。平日里他都是第一个来的。影子缓缓挪动,规定的时间,终于要到了。

    侯铭招呼胡伯渊一同进去,却只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道青色的身影宛若矫健的小鹿,从街道对面直冲到太学门口,轻盈的越过门槛。

    如此高超的轻功!是安宁!在他落地的一刹那,太学的钟声也随之响起。

    完美踩点,胡、侯二人反应过来,拔腿狂奔,却已经迟了。

    身着黑衣的学官闪身出来,将二人拦下。“按太学规定,迟到者,罚戒尺三下,罚跪一个时辰。”

    胡伯渊不敢置信的说:“凭什么,那他呢?”他伸出粗短的手指头指向安宁,脸色不忿。

    安宁跺了跺地面,摊开双手,一脸为难的说:“我可是站在了书院内的,就算是踩点,也不算是迟到哦——二位同窗等我的心意,安宁心领了,但是挨罚却恕我不能陪同了。”

    胡伯渊和候铭恨得将后牙槽咬碎。

    该死的,安宁就是故意的。

    “你你你,你这个卑鄙小人!”“无耻!”叱骂声和戒尺接触皮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宁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任由二人在此地叫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真爽!

    穿过太学的庭院,依着原身的记忆,安宁熟门熟路的绕到了平日里读书的地方。

    上午的课程并不算难,经过了十二年寒窗苦读的安宁对此适应良好。

    夫子在上面讲,她在头脑中慢慢整理关于原身的记忆。原身学习十分刻苦,知识学的十分扎实。

    而到了下午,则是要练习骑射。安宁苦着一张脸,被拉到了马场旁边,满面愁容的看着一只高头大马。

    如果装肚子疼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安宁蹙眉思考着,却听得一阵锣鼓喧嚣,众人纷纷往来声处望去,苏夫子也往外瞧了瞧。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诸位皇子到!”

    是各位皇子来太学了,安宁混在人群中跪拜行礼,偷眼看了一眼。

    实在是前所未有的架势,三位皇子一字排开。前面数人撑伞遮阳,后面跟着浩浩汤汤的队伍,太监丫鬟们捧着椅子,茶壶,香薰之类等物。

    方便伺候各位皇子随时累了随时坐,随时渴了也都有茶喝。一个皇子,约莫有二十来人伺候,一时间原本宽敞的场地就变得拥挤了起来。

    从左到右都分别是坐轮椅的大皇子,一身紫衣的病娇三皇子,和个子高大一身黑皮的武将六皇子。安宁默默开始认人,这三位就是夺嫡之争最大的三个党派。当然后期也有翻转来着,是哪位不起眼的皇子取胜来着?是这三位之中,还是别的皇子……

    早知道要穿越,她一定要把这本书给背烂!

    大皇子笑吟吟的说:“今日议事的时候,想起年幼时在太学策马的日子,特来故地重游一番。各位莫要见怪啊!”“怎么一个个都长得如此羸弱,没有半分男子气概,竟是一群死读书的呆子。”六皇子不屑的视线从众人中扫过,语气很是不客气。

    这本是一群考科举的,又不是要考武状元,差点就差点呗。安宁在心中默默腹诽道。

    “你,过来,骑上马给我射几箭!我看看你们平日里都练成什么模样。”六皇子在一众豆芽菜一般的学子中挑中了看起来最魁梧的候铭。

    候铭猛然被点名,心中是万般不愿上前展示。手上被戒尺抽打得生疼,膝盖更是跪的酸软不已。看到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安宁,心中猛得升起了一个念头。

    一股大力袭来。安宁挣脱不开候铭的力道,被他强拉着,猛然推到人群最前方。候铭作揖道:“他叫安宁,也是太学中善骑射之人,还请诸位王爷也给他一个机会!”

    瘦小的少年站在那里,看起来就不像是善武的样子。太学众人均是屏气凝神,俗话说穷文富武,安宁文章写得好但是却是骑射则是一塌糊涂。在这样的场合被候铭推出来,显然是要让他出丑的。

    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冷了下来。学子们的表情各异,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好戏的,担忧的不一而足。

    一只飞鸟从树上弹跃而起,打破了这平静。大皇子拍了拍轮椅的扶手温声说:“有人愿意展示,这是好事,无论表现如何,本王都有赏赐。”六皇子用怀疑的视线将安宁从头扫到脚,不屑的冷哼一声,抱剑而立。

    众人的视线都凝聚在了尚未开言的三皇子身上。三皇子唇色黯淡,像是气血不足的样子,整个人也白得可怕,容貌中带了些外族人的特征。鼻梁挺拔,眉眼深邃,这是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位进贡而来的胡姬。

    他忽的大笑起来,猛得抽出佩剑,猛得上前一步。剑光一闪,安宁还未反应过来,就只觉一股温热液体直冲面门。被溅了一脸的血。

    三皇子刺了候铭一剑。剧痛让候铭瘫倒在地,心中为自己的小聪明悔恨不已。

    “求王爷宽恕小人这一次,小人的姐姐在您的府中服侍,还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候铭说不成话来,肩膀上一个血糊糊的窟窿,哆哆嗦嗦的求饶。

    “耍心机都耍到本王身上了,拖下去。三十军棍。”三皇子轻描淡写的说。他房内姬妾几十余人,哪里记得清楚。况且他贵为皇子,还要看姬妾的面子不成?

    三十军棍下去,不可能全须全尾。不死也是半残废!

    候铭吓得筛糠不止,跌坐在地上如烂泥一般。一股臭味传来,竟是被吓得屎尿齐流了。

    候铭的视线投向好友,胡伯渊将头低到了极点,不敢出一声。候铭被死狗一样拖走了。三皇子的视线转移到了安宁的身上,勾唇一笑。带着无限的玩味,像是猫捉耗子一样的玩弄。

    “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安公子的骑射功夫怎么样!”

    话音未落,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摄政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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