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起床例行查询寻找伏地魔的进度。

    化身:“已阅,无。”

    雷古勒斯:“还没找到,你能提供一下范围吗?”

    西塔:“别问,问就是不知道。加油啊,肩负着伟大任务的大哥哥!”

    摆烂只有一次和无数次,西塔选择原地开摆。

    而且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对,对对,那个置物架摆在那里。等等,别动那个写着‘5号’的箱子,里面是易碎品。”西塔站在二楼楼梯口指挥着搬家工人们,“书柜已经拼装好了吗?谢谢,”递上一个信封,“这是小费,你可以下去了。”

    收起小费的工人是个半大的年轻人,长相周正,脸上的雀斑都恰到好处。

    “谢谢女士,”他恭维笑着,带了点说不出的讨好,“看起来您是位博学的女士,老实说,您书房里的书怕是比我这辈子读过的都多。”

    “是吗?”西塔看了眼手表,咕哝,“比预计晚了点……应该不会拖堂啊?”

    小工没得到想要的话,知道不能再试探了,却又有点不甘心。

    一位出手大方的美丽女士,在这附近的街区算不上常见。单瞧瞧她开的车吧!那可是保时捷 911 Speedster!

    “你,下去帮忙,如果中午之前你们的工作没有完成,我不介意投诉。”

    西塔从过道的花架下摸出一盒科潘之花,叼在嘴里点燃,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斜睨窗外,才不管这句话击碎了想抱富婆大腿的少男心。

    她原本没想这么早就装修女贞路这处房产。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圣诞?”

    西塔呆张着嘴,好几秒后才惨叫一声跳起来,“天啊,我完全忘了这回事了!克劳利你怎么不提醒我?!”

    克劳利不敢置信地瞪她:“你在跟一个恶魔谈这种节日?”

    你才是恶魔吧?

    “我算算……还有一个月就是平安夜了,但我连给西弗勒斯的礼物都没准备!”西塔才不管他瞪不瞪自己,焦虑到咬手手,“好吧!我跟伦道夫从来不过圣诞节,密大的节日氛围也不怎么浓……”

    圣诞节往往是他们调查员最忙最容易年底冲业绩的日子,不是邪.教徒在意图召唤不可名状的存在急需人格修正,就是真的有东西“嗖”一下出现,变成急需解决的boss。

    于是西塔抛下克劳利,一头扎回拉斯姆城堡的仓库翻翻找找。

    马尔福庄园里只有纳西莎和小德拉科有礼物,邓布利多和一干未来同事那当然是要送的,拉斯姆家的堂亲,赛诺派德家的外婆和小舅,雷古勒斯,家里的小精灵们。

    当然,最重要的是斯内普的礼物。

    虽然她更想把自己当礼物扔到他床上嘻嘻。

    格兰把西塔找出来的盘子套装啦、酒啦、绝版书的手抄本啦通通用大红纸盒和香槟金丝带打包装好,又看见小小姐坐在那里苦恼。

    “嗯……那孩子,应该跟德拉科差不多大吧?”

    西塔在那么多监护人手下轮转过,自然知道孩子在亲戚家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经历不会太愉快。

    既然都答应伊万斯照顾她儿子了,总不能光说不做。

    她早在刚跟外祖母联系上的时候,就让赛诺派德家买下德思礼家隔壁,把房子推倒重盖。

    只不过家具和陈设都是格兰挑的,她完全没意见。

    西塔并不是那么注重生活气息和生活质量的人,她睡过浴缸、纸板小屋,也睡过四柱公主床,做任务的时候更是大衣一卷幕天席地都能睡。

    她现在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摄入能量,单纯来讲她已经进化成另一种生命形式了,保持人形只是她的底线和爱好。

    西塔深沉地吐烟圈,看着它们一个套一个地飘散在空中。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下午两点,家具搬完了,等所有工人离开,西塔才下楼坐上暗绿色的沙发,手指轻轻虚点,纸箱里的物品全部飞出来,一件件落在该在的地方。

    然后她出门转了转,跟费格太太打了招呼,并不意外地发现整条街的家庭主妇们都在讨论她的车、她的雪茄、她的家具,还对她的墨镜、机车皮衣、低领吊带、紧身裤和长筒军靴评头论足。没品的家伙,我明明超酷的。

    哈利·波特还没放学,西塔也没有跟佩妮·德思礼搞好关系的念头,便打道回府。

    开酒找书,烟盒垒成小山,大白天喝酒可能有点奇怪,但纯属打发时间。

    夕阳西下,厨房里的厨具无风自动,烧着的壁炉闪起绿色的火光。

    无敌的西塔被钳住耳朵。

    “看我给你表演一个史诗级过肺!”西塔半点不带叫疼的,兴致勃勃地吹出了一只海豚,手边的贝壳造型烟灰缸里堆满了雪茄屁股。

    海豚一头扎进邓布利多的胡子里,又变成一只水母,绕着斯内普打转。

    邓布利多很捧场地鼓掌:“我是不是应该给赫奇帕奇加一分?”

    斯内普很头疼,非常头疼。

    隔壁的波特小崽子对他来说就是颗巨大的雷点,西塔还在这里不着调的抽烟喝酒!

    还有你!邓布利多!你不是来看杂耍的!

    西塔把抽了一半的雪茄往烟灰缸里一按,拍拍手站起来:“我还以为你俩今天不过来呢,竟然还赶上饭点了。我去德思礼家接孩子,你们在这里等着吧。”

    斯内普用看叛徒的眼神看她:“你还要把他接过来?!”

    “啊,那不然呢?”西塔耸肩,“只是吃顿饭,你要是不想见他可以先回去。说真的,接触他是我个人的意愿,你们完全可以不过来,特别是你,西弗勒斯,我知道你讨厌波特,而且我发誓,哈利跟他爸长得特别像。”

    邓布利多环视一圈这里的陈设,微微一笑:“那你有为什么选择这时候接触哈利呢?我听西弗勒斯说这件事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呢。”

    西塔只跟斯内普说自己在女贞路买了栋房子,并不知道德思礼一家和哈利·波特住在这的斯内普也没太在意,但邓布利多见他今天也没小灶,中午就在餐桌上多问了一句,下午又收到费格太太的信,赶忙和斯内普一起过来。

    但目前为止,事态的发展还在西塔的预料之内。

    西塔相当自然地说道:“伊万斯拜托过西弗勒斯照顾哈利,但他肯定不乐意啦,所以这件事我接手,西弗勒斯就不用操心这边。”

    想法是好的,只可惜某人并不领情。

    好像在跟波特一家相关的事上,他总是有点尖锐:“但我不认为你需要直接关照到这种程度!大名鼎鼎的救世主难不成需要两位教授的超前照顾吗?哦,那可真是有排场,不是吗?我想,就算哪天拉斯姆教授说漏嘴,提前直接告诉他他有多了不起也说不定呢!”

    西塔却难得没理他的暴躁,只是告诉邓布利多,如果他认为时机未到可以跟斯内普一起先回去。

    斯内普抿抿嘴唇,突然上前攥住她的手腕:“这跟你没关系,西塔,你完全不用做到这一步——莉莉拜托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我、我会……”

    他脸上显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我会照顾他的……”

    西塔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

    无声无息的浪花把他们送回霍格沃茨,她抬手理理头发。

    其实也不光是为了斯内普。

    她敲开德思礼家的门,弯下腰,对面前瘦小警惕的孩子微笑:“你好,哈利。”

    这是个一直在失去的孩子,却是个好孩子。

    #

    哈利·波特惊奇且小心地打量这幢新盖成的三层小楼。

    佩妮姨妈不止一次抱怨过女贞路5号的装修声音太大,会吵到她的达达小宝贝,但看着日益精美别致的小楼,眼中又不免羡慕和嫉妒。

    哈利敢打赌,德思礼家要是能进来看看,绝对会说一个月的酸话。

    西塔摸摸他的头:“我随便做了点,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哈利闻着空气中的浓香,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回答:“闻起来很香,拉斯姆女士。”

    “叫我西塔就好了。去洗个手吧,我去楼上换衣服。”

    哈利走进客厅旁的洗手间,挤了一点洗手液认真涂抹在手上。

    刚才在德思礼家,西塔只是说自己是他父母的同学,顺道来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就让姨夫姨妈变了脸色,忙不迭地答应西塔带他来吃晚餐的要求。

    说真的,姨妈说他父母是在车祸中去世的,那他们又为什么紧张呢?

    哈利搞不明白。

    但西塔无疑对他很好,长得像大明星一样,穿着也很前卫,这让不怎么喜欢和别人交流的哈利忍不住想和她多说说话。

    他的父母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和他们长得像吗?他们曾经在哪工作?在哪生活?身边也经常发生“怪事”吗?

    他有一肚子疑问想寻求答案,连面前的牧羊人派和牛排都没什么吸引力了。

    好吧,如果连上莓果芝士蛋糕和水果酸奶奶酪杯,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换了一身宽松套头卫衣的西塔却摇了摇头:“实际上我跟他们不怎么熟。”

    她切了一块蛋糕递给震惊的小哈利,噗嗤笑出来:“怎么?就不允许我是把你骗出来吃顿饭吗?我可看到了,你面前只有几片面包和一碗果酱。说真的,你表哥真应该减肥了,我真担心他的衣服能不能承受住他的体格。”

    哈利也忍不住笑了:“我想他的破衣服会被缝缝补补给我穿。不过不管怎样,谢谢您的晚餐。”

    “小事。我跟你爸妈确实不熟,只是同窗了三年,都没说过几句话,”西塔又摸摸小孩刺棱生长的鸟窝头,“你的头发跟你爸爸的一样,乱糟糟的。”

    对上那双翠绿的眼睛时,她顿了顿:“眼睛却跟你妈妈一模一样。”

    在灯光下,西塔的神色温柔极了:“毫无意义,他们很爱你。”

    就像诺曼和玛格丽特爱我一样。

    我们,都是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孩子啊。

    哈利低头默不作声地咀嚼着饭菜。

    “不过你一定要问的话,我想起来一件事,”西塔突然拍了下手,“有一次我把你爸爸的头发剃光了!”

    哈利差点被土豆噎死。

    楼上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西塔眯着眼,恍若未闻,像是不好意思,又像在得意:“因为他老是——欺负——某个我喜欢的人,我也想让他尝尝被捉弄的滋味。他的秃头真像个鸡蛋,还是白壳鸡蛋,但他的脸又是小麦色的,色差非常大,那天每个女生都在笑他。他和他的狐朋狗友们找了半天的罪魁祸首都没找到我头上,无能狂怒的样子真是丑死了。”

    哈利突然为他爸掬了把辛酸泪,但想到那副场景,嘴角还是忍不住翘起来。

    西塔撑着侧脸:“知道吗?我其实蛮嫉妒你妈妈的。”

    小男孩微微睁大眼睛。

    “她是我一直羡慕的那种女生。活泼、热情、开朗、友善,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很有魅力的姑娘。而我呢?阴暗,内向,拧巴,不擅长交际,唯一的朋友因为一些事还不能在学校里跟我打招呼。”西塔缓慢地说着,“打个比方,我是所有人都无视的nerd,而你妈妈是女子篮球队的队长……好吧,你爸爸是男子篮球队队长。”

    西塔虽然这么说着,但脸上完全看不出自卑和难过,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所以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

    她说,

    “jump系热血笨蛋主角和永远不可能认同摆烂咸鱼的想法。”

    不过西塔在把哈利送回德思礼家时,却承诺他永远可以把她当做朋友。

    “我以为您不喜欢我。”小男孩在她手下扭捏地嘟哝。

    西塔半蹲着搓他的脸蛋:“你是你,你爸妈是你爸妈。好了,你早点休息,我有事跟你姨夫姨母说。”

    哈利一步三回头,就在西塔以为他要上楼时,他却拉开楼梯间的门,窄小的床铺一闪而逝。

    西塔在德思礼夫妇紧张惊恐的表情中转过身,挺礼貌地请他们先坐,免得别人说她欺负肥胖人士和家庭主妇。

    弗农·德思礼忍不住用手帕擦汗,佩妮·德思礼眼珠子乱转,客厅一时有些安静。

    西塔清了清嗓子。

    他们如惊弓之鸟一样看过来。

    但她只是伸手从卫衣口袋里拿出三沓厚厚的纸币,推到德思礼夫妇面前。

    “请原谅邓布利多很忙,也不太了解麻瓜孩子的花费能拖垮一个家庭。”西塔似笑非笑,“不过,从贵公子的体格来看,二位不算缺钱,只是不舍得在妹妹的遗孤身上花费太多,特别是……这孩子和他父母一样天资非凡。”

    弗农·德思礼浑身的肥肉都在抖:“你们这些——怪胎!那才不是什么天赋,那是、那是,最可怕的东西!我们就不该让你进门!”

    佩妮也在尖叫:“你最好别在我家展示那些奇怪的东西!德思礼家不欢迎!别指望你的小把戏……”

    “嘘,不想吵到你们的小宝贝的话,你的声音最好小点。”西塔看看楼上,又看看楼梯下的小房间,“真正可怕的东西你们可没见过。我的要求不高,给哈利一个房间,把他喂饱点,给他置办点新衣服和鞋子,剩下的,是你们的报酬。”

    弗农这才拿起其中一沓纸币,粗略看了看——全是50英镑的大面额!

    “一沓是五千英镑。”西塔摸出根雪茄,只是用手指夹着,并不点燃,“三沓,一万五千英镑,我想足够抵哈利这九年的花用。”

    弗农和佩妮没有说话,只是交换几个眼神,佩妮就默默把钱收起来。

    “我会偶尔接哈利跟我住两天,管饭,管住,我送他上学。”西塔打了个呵欠,恹恹欲睡,“行了,就这么多。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家里还有个人等着她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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