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日子清闲下来，平时忙惯了，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仪景莫名其妙地闹别扭，几天看到他扭头就走。仲琅遨游书海他不忍心去打扰，整个实验只有洛书闲的发慌。
“小一。”洛书丢下手机，瘫在床上目视天花板，“我无聊。”
系统冷淡回复：【无聊就想想任务怎么完成。】
洛书扳着手指，细腻纤长的指节仿佛一折就会断，完全不像常人般有力量。
“急什么？原始界洛书死的早，药剂没来得及问世。现在药都研究出来了，找机会给仪景来一针，她的命运肯定会和原来不一样。”
“这不是她不乐意呢么，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Omega又不能摁着她注射药剂。”洛书翻了个身，抱住被子，低声问道：“你能不能出来陪我打扑克？”
系统觉得有些好笑：【洛大研究员还找不到人陪？】
“懒得出门。你好像一直在线，不陪对象了？”
系统声调听不出半点感情：【吵架了。】
洛书竖起耳朵：“讲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系统白了洛书一眼，可惜洛书看不到。
洛书好奇系统的爱情故事很久了，有实体的系统能和谁谈恋爱？任务世界的某个角色，或者另一个系统？
系统语出惊人：【她是我上司。】
“……办公室恋情？”洛书傻眼，没想到系统看着浓眉大眼，背地里那么会玩。
【系统有很多，她只对我不一样。后来我和她表白，她也立马答应】
系统停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洛书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会吵架？”
【因为你。】提到洛书，系统特别幽怨，【自从绑定你后，她就不怎么理我了。上次偷跑回去找她，她甚至没让我进门！】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洛书贱贱地笑道：“你在对象和我中间选了我？我好感动哦。”
系统叹气，任凭洛书百般追问，他都懒得和洛书多说一句。
“没意思。”洛书坐起，带上钱包和手机，打算出门买菜。
也许可以再顺路买点糖，买两罐，免得仪景计较。
上次的糖纸洛书收集起来，每一张都仔细翻看过，可惜不管是不是金黄色糖纸，上面都没有划痕和暗码。
领着蔬菜水果，洛书再一次路过那家小卖部。
进，还是不进？
踌躇片刻，洛书还是走了进去。风险都伴随着机遇，要是这个小卖部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店老板的确是个好人，进去他还能再买两罐糖果，充值个会员。
从店门口向店铺里看，外面的阳光照不到店中的方寸地。老板坐在阴影里，还和上次一样昏昏欲睡，完全不在意是否有人光顾。
洛书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拨出仪景的号码。
仪景接得很快：“何医生，有事吗？”
“你想吃糖么？”
仪景笑了一声：“经济大权在何医生手上，买不买我说了哪里算？”
洛书伸手推开店门：“那我买了……老板，罐装玻璃纸糖果有吗？”
店老板眯眼看了看：“有，当然有。”
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仪景瞬间反悔：“等——”
“嘟——”
洛书挂断了电话。
仪景用力咬住指节，捏着手机，刹那间，种种念头在她脑中划过。仪景猛地起身，披上外套往外跑去。
该死。
她现在怀疑洛书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打着买糖的名义是不是在试探她。
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的同行是不是带了人。
该死的。仪景心中暗骂，又加快了脚步。
堪堪跑到那条路口，仪景撑着墙喘息，眼睛死死盯着杂货铺。
这条街上人不多，三三两两，仪景匆匆扫视过每一人，最后视线定格在两个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唠嗑的人身上。
那是商羊的手下。
表面上是在聊天，实际不住地朝杂货铺这边瞟。
往常来监视洛书的只有一个人，现在加了一个。商羊派来的人看上去没什么经验，她都能认出来，坐在杂货铺里的那位肯定也能认出来。
小店门口没有任何动静。
仪景皱着眉蹲在地上，掏出手机给洛书打了个电话。
隔着几米远，仪景捧着手机不断念叨：“接啊……怎么不接呢……”
不知道商羊派来的人有没有带枪。仪景攥着手机的手愈发用力。
地头蛇做久了，商羊也松懈了许多。保护未免也太过明显，放在平日确实能有些威慑力，但现在不一样……仪景就怕那边不管不顾地带走洛书。
门动了。
仪景舔了舔嘴角，全身肌肉绷紧，悄悄调整姿势。
“你怎么在这？”出来的人平静地问。
仪景眼眶微红，腿部发力，凶狠地朝前扑去。
洛书措不及防，被迫张开双臂，将人抱了个满怀，手中的菜袋子险些掉落：“怎么了？”
“想吃糖了。”仪景头埋在洛书肩上，闷闷地说道。
这个位置离他的腺体很近，近到她能清楚的闻见他身上阳光森林的信息素。
都说信息素的味道会和本人有相同之处，现在看来这句话有点道理。至少洛书的体温和他信息素中的暖意一致。
仪景贪恋洛书身上的温度，搂住洛书的腰吸信息素。
洛书僵住。如果没记错，仪景的这种行为已经算是性骚扰了。搁在有警察的城市是要被抓起来的。
推了推她的肩膀，洛书正色，重复问道：“你为什么在这？”
仪景斜斜看向洛书刚才走出的店门，小卖部里尤其阴暗，从外看什么都看不到。她接过洛书手里的菜袋子，道：“回去再说。”
回去，她就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哪怕洛书有可能已经猜到了所有真相。
洛书不再追问，她安静地拎着菜，与洛书并排。
各有心思的二人一同走在路上，往同一个地方走去。
仪景步步平稳，指尖却攥地发白。两人的影子被阳光拉长，影子挨得很近，仿佛他们的主人也同样亲密。
盯着影子，仪景无声的，自嘲的笑了笑。
相处的久了，就连木石都会染上温度。仪景知道洛书脾气其实很好，正是如此，她才更加难以开口。
她怕洛书生气，更怕洛书不生气。
洛书打开厨房门，洗干净手。见仪景还紧紧跟着，他接过菜袋，一丝不苟地洗着每一片菜叶子：“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就是这种万事不经心的样子，还有做实验时极度认真的神情，曾让仪景心动无数次。她极轻极轻地道：“我是警方派来监视你的。”
“嗯。”洛书继续洗着菜。菜洗干净了比什么都重要，洛书择掉叶片上的一个小黑斑，随口问道，“还有呢？”
他听仪景自己剖析自己固然有趣，但洛书想听点他没猜到的。
开了口，接下来的坦白就快多了。仪景说：“到你实验室是上级的安排，配合你做实验是为了得到实验进度。”
“但是……”仪景难得露出弱势的样子，盯着洛书洗菜的背影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公平，你想让AO都能选择自己的人生，我明白你的感受，我——”
甩干菜叶上的水珠，洛书起锅烧水，等水开的同时切菜，有条不紊，一丝不乱。细长的手指提起刀，让仪景分神片刻，怕他切了自己的手。
“你不会就这么草率的爱上我了吧？”
洛书混不在意，一边切菜一边问道：“那你呢？来我这里当卧底，你是自愿的吗？给我当实验品，你是自愿的吗？”
“当然！我已经很久没有再与那边联络了。”
“为什么。”洛书追问道。
仪景挺直腰杆，走到洛书身侧，洛书还是没什么表情，天生微微上扬的嘴角无论谁看着都觉得好相处。勾起的弧度不大，又恰好能扰乱她的心神。
“因为我认为你是对的。”仪景皱皱眉，道。
人类应该被欲望控制吗？这种ABO的分化，隐晦地放大了人性的欲望。
易感期，发情期。
生殖的欲望，掠夺的欲望。
说不清这是进化还是退化，二次性别分化赐予他们更强健或是更敏感的体质，也让他们逐渐与野兽靠近。
由Alpha组织的军队能发挥更大的战斗力，Omega也与千百年前那些旧社会女性别无二致。
公平与秩序维持在表面，背地中不知何时早已腐烂坍塌。
可笑的是，被洗脑了的人们并不觉得性别划分未来有什么不对，A有A的军事化学院，O有O点特殊学校。
世界上还是普通的人多，或许曾经有人提出过不同的观点，到最后都会被大众的声音淹没。
所有人都习惯了这种秩序。
仪景曾经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直到听从上司的安排，前来监视洛书。
洛书，化名何途，是一个邪恶且有反社会意识的恐怖人体实验研究员。
上司和同事嘴里，洛书是这样十恶不赦的混蛋。
邪恶恐怖的人体研究实验者此刻正站在锅灶旁，水开了熟练的下面条。
三人份的面条加了下去。
“够吗？”洛书搅了搅，防止挂面糊到一块。
怎么他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仪景道：“够了。”
“哦。”
洛书盖上锅盖，调了三碗调料，斜眼看向仪景：“说完了？你要是没事干就叫仲琅过来吃饭。小孩子不按时吃饭长不高。”
仪景闻言转身，几分钟就拎来了写作业写到哭的小孩。
洛书将最后一碗面放在自己面前，阳春面简简单单，配着几片碧绿的菜叶，上边还卧了个蛋，让人食指大动。
刚从书桌上爬下来的仲琅暂时忘了作业带来的痛苦，抽抽搭搭地吸溜着面条：“爸爸烧的这很好吃。”
听到这个称呼，仪景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调侃：“爸爸？”
埋在面碗里的脑袋抬起，仲琅奇怪地看着仪景：“何先生愿意做我爸爸了，我们都上了同一个户口本。”
是谁没上何先生的户口本仲琅不说。
用假身份做户口本，还带捎了个孩子。仪景大口咬着煎蛋。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围着一张桌吃饭，确实有点像是一家人。
仪景放下心，洛书却不轻松。
证实了仪景的真实身份，还得到仪景的认可。表面上他成功减少了一个最大威胁，实际上潜在危险增加得更多。
偏偏仪景说她很久不联络那边了。
玻璃糖纸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寄的，至少上次仲琅的糖果中还有那边给过来的信息。
此后两次糖都是他自己买来的，两次进店，都无事发生。
这不能说明店铺没有问题。给仪景打电话，她着急的跑来就说明了最大的问题。
电话中，洛书没有说自己在哪家店铺，只是稍稍录进去了些店老板的声音。礼疏郡卖玻璃糖的店不多，但绝不是只有一家。
听见声音就能精准判断他在哪里。跑来接他的时候，店里的人会知道她的叛变，店外的洛书也证实了店里就是警方埋伏。
这么久，挺能忍的。
吃完，洛书果断联系商羊：“有一家杂货铺，街头的。”
“对。”
“清理一下，谢了。”
慵懒的声音传来：“等等。”
商羊道：“这个药将是跨时代的产物，它不应该只在地下黑市中流传。介意我将它带入大众视野吗？”
“我相信，这一定会引起一场轰动。”
洛书笑道：“求之不得。”
仪景推着仲琅回去继续写作业，洛书不知道和谁打电话，笑得开心。
“姐姐，你什么时候能上何先生户口本啊。”仲琅拼命挣扎，寻找话题试图分散仪景注意力，
“偷偷告诉你，何先生想给我生个妹妹，姐，你上户口，爸爸就儿女双全了多好。姐，我不想写作业了姐！”
童言无忌，意思是小孩说的话可以当放屁。仪景半点不留情地把人关进房间，了事拂衣去。
何先生？她想上的人可不叫何途。
连名字都不知道，小屁孩还想挑衅她？仪景想着，秘密都坦白了，离表白也就不远了。
“小一。”洛书丢下手机，瘫在床上目视天花板，“我无聊。”
系统冷淡回复：【无聊就想想任务怎么完成。】
洛书扳着手指，细腻纤长的指节仿佛一折就会断，完全不像常人般有力量。
“急什么？原始界洛书死的早，药剂没来得及问世。现在药都研究出来了，找机会给仪景来一针，她的命运肯定会和原来不一样。”
“这不是她不乐意呢么，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Omega又不能摁着她注射药剂。”洛书翻了个身，抱住被子，低声问道：“你能不能出来陪我打扑克？”
系统觉得有些好笑：【洛大研究员还找不到人陪？】
“懒得出门。你好像一直在线，不陪对象了？”
系统声调听不出半点感情：【吵架了。】
洛书竖起耳朵：“讲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系统白了洛书一眼，可惜洛书看不到。
洛书好奇系统的爱情故事很久了，有实体的系统能和谁谈恋爱？任务世界的某个角色，或者另一个系统？
系统语出惊人：【她是我上司。】
“……办公室恋情？”洛书傻眼，没想到系统看着浓眉大眼，背地里那么会玩。
【系统有很多，她只对我不一样。后来我和她表白，她也立马答应】
系统停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洛书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会吵架？”
【因为你。】提到洛书，系统特别幽怨，【自从绑定你后，她就不怎么理我了。上次偷跑回去找她，她甚至没让我进门！】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洛书贱贱地笑道：“你在对象和我中间选了我？我好感动哦。”
系统叹气，任凭洛书百般追问，他都懒得和洛书多说一句。
“没意思。”洛书坐起，带上钱包和手机，打算出门买菜。
也许可以再顺路买点糖，买两罐，免得仪景计较。
上次的糖纸洛书收集起来，每一张都仔细翻看过，可惜不管是不是金黄色糖纸，上面都没有划痕和暗码。
领着蔬菜水果，洛书再一次路过那家小卖部。
进，还是不进？
踌躇片刻，洛书还是走了进去。风险都伴随着机遇，要是这个小卖部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店老板的确是个好人，进去他还能再买两罐糖果，充值个会员。
从店门口向店铺里看，外面的阳光照不到店中的方寸地。老板坐在阴影里，还和上次一样昏昏欲睡，完全不在意是否有人光顾。
洛书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拨出仪景的号码。
仪景接得很快：“何医生，有事吗？”
“你想吃糖么？”
仪景笑了一声：“经济大权在何医生手上，买不买我说了哪里算？”
洛书伸手推开店门：“那我买了……老板，罐装玻璃纸糖果有吗？”
店老板眯眼看了看：“有，当然有。”
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仪景瞬间反悔：“等——”
“嘟——”
洛书挂断了电话。
仪景用力咬住指节，捏着手机，刹那间，种种念头在她脑中划过。仪景猛地起身，披上外套往外跑去。
该死。
她现在怀疑洛书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打着买糖的名义是不是在试探她。
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的同行是不是带了人。
该死的。仪景心中暗骂，又加快了脚步。
堪堪跑到那条路口，仪景撑着墙喘息，眼睛死死盯着杂货铺。
这条街上人不多，三三两两，仪景匆匆扫视过每一人，最后视线定格在两个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唠嗑的人身上。
那是商羊的手下。
表面上是在聊天，实际不住地朝杂货铺这边瞟。
往常来监视洛书的只有一个人，现在加了一个。商羊派来的人看上去没什么经验，她都能认出来，坐在杂货铺里的那位肯定也能认出来。
小店门口没有任何动静。
仪景皱着眉蹲在地上，掏出手机给洛书打了个电话。
隔着几米远，仪景捧着手机不断念叨：“接啊……怎么不接呢……”
不知道商羊派来的人有没有带枪。仪景攥着手机的手愈发用力。
地头蛇做久了，商羊也松懈了许多。保护未免也太过明显，放在平日确实能有些威慑力，但现在不一样……仪景就怕那边不管不顾地带走洛书。
门动了。
仪景舔了舔嘴角，全身肌肉绷紧，悄悄调整姿势。
“你怎么在这？”出来的人平静地问。
仪景眼眶微红，腿部发力，凶狠地朝前扑去。
洛书措不及防，被迫张开双臂，将人抱了个满怀，手中的菜袋子险些掉落：“怎么了？”
“想吃糖了。”仪景头埋在洛书肩上，闷闷地说道。
这个位置离他的腺体很近，近到她能清楚的闻见他身上阳光森林的信息素。
都说信息素的味道会和本人有相同之处，现在看来这句话有点道理。至少洛书的体温和他信息素中的暖意一致。
仪景贪恋洛书身上的温度，搂住洛书的腰吸信息素。
洛书僵住。如果没记错，仪景的这种行为已经算是性骚扰了。搁在有警察的城市是要被抓起来的。
推了推她的肩膀，洛书正色，重复问道：“你为什么在这？”
仪景斜斜看向洛书刚才走出的店门，小卖部里尤其阴暗，从外看什么都看不到。她接过洛书手里的菜袋子，道：“回去再说。”
回去，她就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哪怕洛书有可能已经猜到了所有真相。
洛书不再追问，她安静地拎着菜，与洛书并排。
各有心思的二人一同走在路上，往同一个地方走去。
仪景步步平稳，指尖却攥地发白。两人的影子被阳光拉长，影子挨得很近，仿佛他们的主人也同样亲密。
盯着影子，仪景无声的，自嘲的笑了笑。
相处的久了，就连木石都会染上温度。仪景知道洛书脾气其实很好，正是如此，她才更加难以开口。
她怕洛书生气，更怕洛书不生气。
洛书打开厨房门，洗干净手。见仪景还紧紧跟着，他接过菜袋，一丝不苟地洗着每一片菜叶子：“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就是这种万事不经心的样子，还有做实验时极度认真的神情，曾让仪景心动无数次。她极轻极轻地道：“我是警方派来监视你的。”
“嗯。”洛书继续洗着菜。菜洗干净了比什么都重要，洛书择掉叶片上的一个小黑斑，随口问道，“还有呢？”
他听仪景自己剖析自己固然有趣，但洛书想听点他没猜到的。
开了口，接下来的坦白就快多了。仪景说：“到你实验室是上级的安排，配合你做实验是为了得到实验进度。”
“但是……”仪景难得露出弱势的样子，盯着洛书洗菜的背影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公平，你想让AO都能选择自己的人生，我明白你的感受，我——”
甩干菜叶上的水珠，洛书起锅烧水，等水开的同时切菜，有条不紊，一丝不乱。细长的手指提起刀，让仪景分神片刻，怕他切了自己的手。
“你不会就这么草率的爱上我了吧？”
洛书混不在意，一边切菜一边问道：“那你呢？来我这里当卧底，你是自愿的吗？给我当实验品，你是自愿的吗？”
“当然！我已经很久没有再与那边联络了。”
“为什么。”洛书追问道。
仪景挺直腰杆，走到洛书身侧，洛书还是没什么表情，天生微微上扬的嘴角无论谁看着都觉得好相处。勾起的弧度不大，又恰好能扰乱她的心神。
“因为我认为你是对的。”仪景皱皱眉，道。
人类应该被欲望控制吗？这种ABO的分化，隐晦地放大了人性的欲望。
易感期，发情期。
生殖的欲望，掠夺的欲望。
说不清这是进化还是退化，二次性别分化赐予他们更强健或是更敏感的体质，也让他们逐渐与野兽靠近。
由Alpha组织的军队能发挥更大的战斗力，Omega也与千百年前那些旧社会女性别无二致。
公平与秩序维持在表面，背地中不知何时早已腐烂坍塌。
可笑的是，被洗脑了的人们并不觉得性别划分未来有什么不对，A有A的军事化学院，O有O点特殊学校。
世界上还是普通的人多，或许曾经有人提出过不同的观点，到最后都会被大众的声音淹没。
所有人都习惯了这种秩序。
仪景曾经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直到听从上司的安排，前来监视洛书。
洛书，化名何途，是一个邪恶且有反社会意识的恐怖人体实验研究员。
上司和同事嘴里，洛书是这样十恶不赦的混蛋。
邪恶恐怖的人体研究实验者此刻正站在锅灶旁，水开了熟练的下面条。
三人份的面条加了下去。
“够吗？”洛书搅了搅，防止挂面糊到一块。
怎么他好像什么都没听进去……仪景道：“够了。”
“哦。”
洛书盖上锅盖，调了三碗调料，斜眼看向仪景：“说完了？你要是没事干就叫仲琅过来吃饭。小孩子不按时吃饭长不高。”
仪景闻言转身，几分钟就拎来了写作业写到哭的小孩。
洛书将最后一碗面放在自己面前，阳春面简简单单，配着几片碧绿的菜叶，上边还卧了个蛋，让人食指大动。
刚从书桌上爬下来的仲琅暂时忘了作业带来的痛苦，抽抽搭搭地吸溜着面条：“爸爸烧的这很好吃。”
听到这个称呼，仪景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调侃：“爸爸？”
埋在面碗里的脑袋抬起，仲琅奇怪地看着仪景：“何先生愿意做我爸爸了，我们都上了同一个户口本。”
是谁没上何先生的户口本仲琅不说。
用假身份做户口本，还带捎了个孩子。仪景大口咬着煎蛋。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围着一张桌吃饭，确实有点像是一家人。
仪景放下心，洛书却不轻松。
证实了仪景的真实身份，还得到仪景的认可。表面上他成功减少了一个最大威胁，实际上潜在危险增加得更多。
偏偏仪景说她很久不联络那边了。
玻璃糖纸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寄的，至少上次仲琅的糖果中还有那边给过来的信息。
此后两次糖都是他自己买来的，两次进店，都无事发生。
这不能说明店铺没有问题。给仪景打电话，她着急的跑来就说明了最大的问题。
电话中，洛书没有说自己在哪家店铺，只是稍稍录进去了些店老板的声音。礼疏郡卖玻璃糖的店不多，但绝不是只有一家。
听见声音就能精准判断他在哪里。跑来接他的时候，店里的人会知道她的叛变，店外的洛书也证实了店里就是警方埋伏。
这么久，挺能忍的。
吃完，洛书果断联系商羊：“有一家杂货铺，街头的。”
“对。”
“清理一下，谢了。”
慵懒的声音传来：“等等。”
商羊道：“这个药将是跨时代的产物，它不应该只在地下黑市中流传。介意我将它带入大众视野吗？”
“我相信，这一定会引起一场轰动。”
洛书笑道：“求之不得。”
仪景推着仲琅回去继续写作业，洛书不知道和谁打电话，笑得开心。
“姐姐，你什么时候能上何先生户口本啊。”仲琅拼命挣扎，寻找话题试图分散仪景注意力，
“偷偷告诉你，何先生想给我生个妹妹，姐，你上户口，爸爸就儿女双全了多好。姐，我不想写作业了姐！”
童言无忌，意思是小孩说的话可以当放屁。仪景半点不留情地把人关进房间，了事拂衣去。
何先生？她想上的人可不叫何途。
连名字都不知道，小屁孩还想挑衅她？仪景想着，秘密都坦白了，离表白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