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海量数据涌入她的脑海中,就像把拳头大小的棉花塞进花生壳里,她能感觉到自己脑内的褶皱被数据撑平,被撕裂的胀痛席卷而来,她下意识地扶住了沉甸甸的脑袋。

    沈瑜春见她皱眉低头,一副痛苦难忍的样子,也是心中一震,上前扶住她的胳膊道:“阿琰,你怎么了?”

    姜琰听到这称谓时愣了一下,随后努力昂起头道:“没事......头突然很疼,难道是头饰太沉压脑袋了?”

    “......”沈瑜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疼,但总觉得真正的原因不该是这样的。

    和沈瑜春说话的间隙,姜琰的头痛好了不少,沈瑜春一直在她身旁关切地看着她,让她怪不好意思的,她摆摆手道:“嗬嗬,大人,我没什么事啦,你......啊!”

    该死的系统!

    尖锐的疼痛刺入她的脑内,感觉有一把尖刀穿过她的脑内直抵咽喉,这次她终于无法忽视系统给她带来的疼痛,身子一软,从座上跌了下来。

    头上的金钗步摇一时间哗哗作响,天旋地转之间姜琰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揽起,膝盖并没有抵到坚硬的马车车厢底部,而是坐到了......

    她睁开眼,往下一瞅,发现自己正坐在沈瑜春腿间!

    这下姜琰脑子不疼了,她感觉脑子里好像有烟花炸开,原本疼痛的脑袋现在变成了一坨死肉,连带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同频共振,她的脸瞬间热了起来。

    “沈大人、我...我......”

    沈瑜春好像不太开心,轻轻蹙眉,声音低哑:“姜小姐,要不,你先下去?”

    “哦哦哦好好好。”

    她麻溜地从沈瑜春腿上下,心道自己真是迟钝,她坐在沈瑜春腿上估计人家也不好意思把她推下去,自己还磨磨蹭蹭的,他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占他便宜吧。

    她又看了一眼沈瑜春那张俊脸,心里咂摸道:“自己倒也不吃亏。”

    沈瑜春似乎是真的不太好了,皱着眉微微弓着身子,好像是肚子不太舒服,她坐近了些,沈瑜春却不知道为何总是躲着她,身子都快贴到车壁上去了。

    姜琰:“沈大人你......”

    沈瑜春还是皱眉捂着肚子道:“无事。”

    姜琰却觉得他在逞强,身子挪得更近了,急切地关心道:“真的没事吗,可我看你疼得很厉害的样子......”

    她离得很近,近到他能看清她脸上的细小绒毛,乌黑顺亮的发丝从她肩上倾泻下来,有一撮甚至还在他的手背上磨蹭。

    她身上总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淡淡的花香。

    沈瑜春有难言之隐,可又是个好强的人,不愿让她见到自己这副狼狈模样,更不愿让她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偏偏对面的人又是个热心肠的,于是心一横,稍微扬声道:“不用了,没事!”

    姜琰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心里还有点委屈:关心他而已,何至于这么凶!

    她默默收回手,坐得远了些,脸上一脸幽怨。

    沈瑜春心里也是有苦难言,远远看着姜琰愈渐神色暗淡,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心中那股热流渐渐消散,自己身旁的小女郎已经不愿理自己了,想要找点什么话说,但出口竟只有一句:“苏巍已经抓到了,打算押回应天由圣上定夺,至于立春堂,你打算怎么办?”

    姜琰愣了一下。

    别说姜琰了,就算沈瑜春自己一说出这话都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断:什么啊,人家还在生气,自己不安慰就算了,还要给人安排工作。

    “简直是万恶的资本家!”姜琰气呼呼地想,什么立春堂什么三明堂她都不想管了,她现在就想带着自己的财政和财务系统远走高飞!

    然而姜琰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即使心里想的是随便吧这钱我不要了反正我最后也是充公,我还懒得查,但心怎么想那是心里的事,对着沈瑜春她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还能怎么办,只能把先把账平了再请示圣上,不然湖州的窟窿补不上,苏巍他们便无法绳之以法!”

    沈瑜春见她少有的动了气,心里也不太舒服,可真正的原因也能难以说出口,于是只好默不作声,先等她消气了再说。

    回到客栈时原本放晴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天地瞬间又晦暗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如针点般落下,沈瑜春掀开帘子就见辛景和正右手举伞,左手拿伞,立于门外,异常地平静。

    这可真是不像他,姜琰想,辛景和一向是个怕麻烦的主儿,他应该在门外等了好久,脚底下噼里啪啦溅起的水点已经顺势爬到了他的小腿之上,豆绿的龟甲纹缎面大袖长袍一时间竟如同远山般层层叠叠,再加上潮热雨天弥漫的水雾,到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道人”景和见他们到了,立刻冒雨走上来,从窗牖处递过来一把油纸伞:“大人......”

    原本只想拿过伞就放下帷帘的沈瑜春:“嗯?有什么事吗?”

    辛景和一改刚才平淡的神色,支支吾吾的有些慌乱。

    沈瑜春一向是讨厌麻烦的,辛景和磨磨唧唧半天蹦不出来一个字正好踩到他的雷点上,面露不悦道:“等我下来。”

    姜琰觉得他那句话比这车外的雨点打在人身上还疼,也不知车外的辛景和遇到什么难处,只好快点和沈瑜春一同下车,她和他共撑一把伞,雨水、泥土的气味混着他身上的淡淡的兰香有一种空谷幽灵的感觉。

    姜琰忍不住多闻了几下。

    水珠顺着伞檐落下,断弦一般,沈瑜春睨眼道:“这些可以说了吧,到底有什么事。”

    辛景和面露难色,战战兢兢地回道:“杨星连死了,家也被烧了。”

    姜琰呼吸一滞。

    沈瑜春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事?”

    辛景和道:“昨天晚上死的,今天才发现。”

    沈瑜春没有再说什么,手握着伞示意姜琰继续走。

    “可杨星连不是在狱中吗?难道是有人监管不力?”

    辛景和随着沈瑜春向前走了两步:“难说,我把昨晚的狱卒都抓起来审了一遍,但一直没问出什么话来。”

    这话把沈瑜春搞迷糊了:“你没上刑?”

    辛景和咂了咂嘴:“上刑也没用......昨晚情况有些特殊。”

    沈瑜春等了几息,见他没有下文,忍不住给了他一脚:“怎么跟个老牛拉破车似的,拖拖拉拉的,非要我捅咕你下一才能说点话是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把你知道的东西赶紧倒出来。”

    辛景和估计是习惯了,被骂也不生气,“嗐”了声道:“昨晚大牢走水,狱卒救火,烧伤了几个让他们回家修养了,杨星连在一开始就被转移走了,所以审他们也没用。”

    沈瑜春挑眉,辛景和可不赶再耽误下去,免得又被骂,连忙接上上面的话:“本来到这儿都没什么问题,坏就坏在将他押走的人是......是......”

    辛景和彻底不说话了,沈瑜春见他这幅窝囊样不耐道:“说。”

    辛景和见他目光沉沉,似是要吃人,被吓得心一横,慷慨赴死道:“是沈大人你家的亲卫!”

    沈瑜春瞬间瞠大了双眼,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姜琰还是第一次看见沈瑜春如此不可置信地神色,大概他也知道这事解决不好沈氏一族即将大难临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字地咬着字眼道:“不可能。”

    辛景和“啊呀”一声:“沈大人,你别不信啊,真是沈家的亲卫。”

    沈瑜春摇头,坚决道:“不可能,沈家亲卫一直听得是我大哥的命令,我大哥不可能这么糊涂!”

    辛景和挠挠头:“这个......呃,关于沈大公子......”

    沈瑜春道:“怎么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辛景和也不管不顾了起来,都是祖宗,得罪一个和得罪俩没有什么区别,他闭着眼,鼻子眼睛瞬间皱成一片:“大公子在里面等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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