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每做好一道菜，米哈都要讲解一遍繁琐的注意事项。
只见他拿着银勺，演示怎么从锅中挑选卖相最佳的肉排或蔬果，小心摆在有着精致花纹的餐盘中，再把盘子放进可以保温的餐盒里。
剩下的菜囫囵倒进装食物的几个小木桶，一会开饭的时候，由三位厨师给大家盛饭分菜。
娜提亚不懂就问：“为什么提供给大人的食物，不单独制作呢？让贵族大人和我们一起吃同样的食物，大人不会生气吗？”
米哈满脸崇拜，用朝圣的语气咏叹：“布斯曼大人正直又善良，体贴我们平日辛苦，吩咐不用为他单独准备食物，这样既给厨房减少工作量，也不耽误其他人吃饭。”
娜提亚觉得有些不真实，他口中那个正直善良又体贴的大人，和她下午见的那位，是同一个人吗？
但米哈是那么真诚，其他人都附和认可，她也就跟着夸赞。
“感谢大人！大人真好！”
虽然不一定真诚，起码态度是到位的。
米哈和娜提亚要先给布斯曼大人送餐，一人提着一个餐盒，离开后厨，向楼上走去。
刚踏上楼梯，就听见有人欢呼：“米哈出来了，可以开饭喽！”
欢呼雀跃的附和声响起，娜提亚忍不住瞄了好几眼。
米哈的注意力全在两个餐盒上，不忘叮嘱娜提亚。
“看着点脚下，小心别摔跤，千万别手抖，提不动就告诉我，让我来哦！”
“放心，这一点也不重。”就这点重量，她一只手能提两个。
“不能在大人面前喧哗，一会儿你就看我动作，尽量记下来，有什么不懂的，出来再问哦！”
“好的。”少说多做嘛，米哈是第二个这么提醒她的。
进入布斯曼大人的房间，两人开始布餐。
娜提亚观察发现，米哈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所有餐具，像提前被测量过一样落在桌子上，彼此间的距离把握得相当一致。
最后在餐盒中拿出酒杯，从柜子上取下一瓶酒，打开倒上半杯。
“布斯曼大人，请您用餐！”
米哈准备离开，却见娜提亚没动，于是伸手提醒她。
娜提亚回忆着米哈那行云流水的一套流程，猝不及防被拽了一下，身体一歪，余光不慎瞥见那位贵族大人坐在远处，手里拿着类似纸张的物品。
花纹有点眼熟……
她领悟到该出去了，赶忙转身，心想米哈看着瘦，力气还挺大？
门被合上，娜提亚小声询问：“大人用餐时，我们不需要在餐桌旁等候吗？”
米哈挑眉：“你知道这个？”
“听说的，大家都说贵族用餐时，仆人需要在旁边等候。难道这是谣传？”
“也不算，有些贵族确实是这么要求的，但不是全部，起码布斯曼大人不要我们伺候他用餐。”
“吃饭去吧，我们只有十五分钟用来解决食物，然后回到这里，等大人传唤，才能进去收拾餐具。”米哈朝楼下走去。
“怎么样，刚才的步骤都学会了吗？按我那样做，绝对没问题！”
娜提亚不敢托大，坦白回答：“记得差不多了，但餐具的摆放可能没有你做得好，我私下练几次，应该没问题。”
“什么？”米哈很快反应过来，一脸骄傲，“哦~你说那个啊，我特地学的。”
“你是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因为把餐具摆得乱七八糟，严重影响到了布斯曼大人的食欲。没多久大人前去拜访一位贵族，我就跟那位贵族的执事请教了下。”
“练了好几天呢！”
娜提亚觉得他有点可爱，那张稚嫩的脸，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夸张模样，让她想起村子里活泼的孩子们。
晚餐过后，需要伺候布斯曼大人沐浴更衣。
主要是米哈在伺候，娜提亚只需要提水倒水，在门外等候。
天色已晚，雇佣兵们三五成群，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米哈揉了揉眼睛，声音染上一丝疲倦：“布斯曼大人睡了，娜提亚，今晚你和维莉她们几个女人一起睡，我带你去找她吧。”
“好。”娜提亚小声回答，生怕吵到门里面的贵族大人安睡。
路过雷尔诺团长的房间，发现他的门就这么敞着，团长坐在宽椅上，正在擦拭他的剑。
听到走路声，他看了过来，说：“娜提亚，你的背囊别忘了。”
“谢谢团长！”娜提亚踏入房间，将原封不动的背囊提在手里。
米哈跟着进来，瘫倒在內间卧室的床上，打着哈欠说：“我不想动了，团长，你送娜提亚下去吧，维莉在二楼左侧第三个房间。”
雷尔诺拧眉瞪他：“那是我的床，你打地铺！”
娜提亚茫然地旁观，米哈和雷尔诺团长睡一个房间吗？
想想也是，三楼一共两个大套间。
团长要保护布斯曼大人的安全，米哈要注意布斯曼大人夜间是否传唤，都需要尽可能离大人近点，睡在大人隔壁很正常。
雷尔诺收起佩刀，送娜提亚去找维莉。
……
因为娜提亚有还算丰富的打零工经验，所以对于临时女仆这份工作，忽略一些细节，她上手还是挺快的。
娜提亚第一次没有米哈在身旁帮助，需要自己独立完成的活儿，是给布斯曼大人晒好的衣服做熨烫。
她从厨房借了一些木炭，装进铁熨斗里。
先在桌子上铺一层白布避免弄脏，然后轻轻将布斯曼大人的外套摊开整平，不远处猝不及防响起布斯曼高傲的声音。
“娜提亚，一件衣服，顶你十年工资。”
娜提亚打了个哆嗦，盯着这娇贵的衣物，在上面小心盖上一层白布防止损坏。
绝对不能烫坏，否则她就完了！
熨烫衣服她有经验，也当着米哈的面，拿自己的衣服熨烫给他看，所以米哈才会把这件事交给她。
深吸一口气，娜提亚拿起熨斗开始工作。
尽量忽略房间里另一道气息的存在，只要眼明手捷，基本不会出错。不过是熨烫衣服嘛，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娜提亚在这种偏向日常的家务活中，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布斯曼：“娜提亚。”
娜提亚的手顿住，抬头面向声源处，没忘记将铁熨斗从衣服上挪开。
“布斯曼大人？”
“会做点心吗？”布斯曼望了望天空，“今天天气不错，适合享用下午茶，你去准备一下吧。”
娜提亚：谁？我？他的意思是让我亲手做，还是让我转告厨房要维莉他们做？
娜提亚慌乱不过短短瞬间，立马冷静询问：“大人喜欢什么样的点心呢，少糖还是多糖，茶需要……”
布斯曼拒绝配合：“你才是女仆，不要什么都问我。”
“好的，东大街的鲜花饼很多人都喜欢，我去为您买一些……”
“我不吃外面的食物。”
娜提亚只得闭上嘴，等会直接去找米哈和维莉吧，他们应该知道布斯曼大人喜欢什么样的下午茶。
娜提亚手脚麻利地熨烫完，东西也都整理归位后，退出房间。
厨房半个人影都没有，问了守门的佣兵才知道，厨房除了她，其他人都出去采购生活物资了。
她正打算出去找人，刚好米哈抱着两个大布袋从外面回来。
娜提亚一喜：“米哈！”
“怎么了，娜提亚，布斯曼大人找我吗？”
“米哈，大人要下午茶！”
“下午茶？下午茶！”焦急涌上他的脸，“维莉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可怎么办啊？”
“娜提亚，我弄不来那个，只能靠你啦！”
询问过米哈，确认布斯曼大人喜欢正常甜度的点心。
娜提亚硬着头皮，以最短时间，烤制了一些在家常做小蛋糕和小饼干。
米哈则烧水泡茶。
二人照例，将最完美的一部分成果挑出，送至三楼，摆在布斯曼大人身侧的小桌上。
他似乎沉浸在书中，二人也不敢打扰。
不多时，许是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吵到了他，他放下书，端详起那一个个小碟子，伸手拿了一块撒了果仁的饼干。
细嚼慢咽后，吩咐道：“娜提亚，倒茶。”
娜提亚先是看了一眼茶杯，米哈倒的茶一口没动呢！
但大人吩咐了，她只能将杯中茶水倒掉，换上一杯新的。
布斯曼捏着茶杯手柄，拿起又放下，说：“太烫！”
娜提亚连忙弄了杯凉的，换上。
布斯曼慢悠悠喝了一口，嫌弃道：“太凉！”
娜提亚换了一杯又一杯，额上开始冒汗，有些无助。
他到底想喝多少度的茶，就不能直说吗？
米哈，救救我！
米哈，给点提示吧！
米哈，抬头看我一眼啊！
……
布斯曼终于结束了这场下午茶：“作为女仆，一点都不合格，连温度适宜的茶都调不来。看在饼干味道还不错的份上，这次就算了，都撤了吧。”
米哈：“是，布斯曼大人！”
娜提亚：“……是…布斯曼大人……”
贵族使用过的餐具，必须马上清洗，以备不时之需。
回到厨房，米哈找出小木凳，将娜提亚按坐在上面。
“娜提亚你坐一会吧，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热到了？今天太阳不大啊，应该不会中暑。”
“。”娜提亚身累心更累，失去了说话的欲望。这都是因为什么，他难道不清楚吗？
米哈摇摇茶壶：“还剩一点，也都凉了，正好给我们俩分分，解解渴。”
娜提亚手里被硬塞了一个碗，外侧刻着她的名字，是她用来吃饭的碗。
一点都不想喝，未来几天都不想看见茶……
“唉——以前端茶倒水的活，都是我要做的。”他的语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惆怅。
娜提亚想，她才经历了一次，就留下了阴影，米哈做了那么多次，比她辛……
米哈：“没想到这次，大人直接点了你的名字，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果然，大人早就想把我换掉了。都怪我，笨手笨脚的，不能让大人满意。”
娜提亚同病相怜的眼神，立马消失变得麻木。觉得辛苦的只有她自己，米哈完全是乐在其中。
光明神在上，这种贴身伺候布斯曼大人的活，米哈比她更喜欢做，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请让大人点米哈的名字，让他来吧！
米哈拿着打湿的柔软棉布，认真擦洗着茶壶，感叹：“大人今天胃口不错，饼干吃了七块，蛋糕吃了两块，真好！”
娜提亚：“……”
米哈：“没想到大人居然喜欢这种口味的，娜提亚，下次我们…巴拉巴拉……娜提亚，你说我要不要学学怎么做甜点？或者…巴拉巴拉……”
娜提亚不想听他自说自话，甚至想把手里的碗扔他头上！
新的一天，阳光不似昨日那般明媚……
布斯曼手握着一本书，挑剔的目光扫过二人，说：“瞧瞧你们——”
只见他拿着银勺，演示怎么从锅中挑选卖相最佳的肉排或蔬果，小心摆在有着精致花纹的餐盘中，再把盘子放进可以保温的餐盒里。
剩下的菜囫囵倒进装食物的几个小木桶，一会开饭的时候，由三位厨师给大家盛饭分菜。
娜提亚不懂就问：“为什么提供给大人的食物，不单独制作呢？让贵族大人和我们一起吃同样的食物，大人不会生气吗？”
米哈满脸崇拜，用朝圣的语气咏叹：“布斯曼大人正直又善良，体贴我们平日辛苦，吩咐不用为他单独准备食物，这样既给厨房减少工作量，也不耽误其他人吃饭。”
娜提亚觉得有些不真实，他口中那个正直善良又体贴的大人，和她下午见的那位，是同一个人吗？
但米哈是那么真诚，其他人都附和认可，她也就跟着夸赞。
“感谢大人！大人真好！”
虽然不一定真诚，起码态度是到位的。
米哈和娜提亚要先给布斯曼大人送餐，一人提着一个餐盒，离开后厨，向楼上走去。
刚踏上楼梯，就听见有人欢呼：“米哈出来了，可以开饭喽！”
欢呼雀跃的附和声响起，娜提亚忍不住瞄了好几眼。
米哈的注意力全在两个餐盒上，不忘叮嘱娜提亚。
“看着点脚下，小心别摔跤，千万别手抖，提不动就告诉我，让我来哦！”
“放心，这一点也不重。”就这点重量，她一只手能提两个。
“不能在大人面前喧哗，一会儿你就看我动作，尽量记下来，有什么不懂的，出来再问哦！”
“好的。”少说多做嘛，米哈是第二个这么提醒她的。
进入布斯曼大人的房间，两人开始布餐。
娜提亚观察发现，米哈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所有餐具，像提前被测量过一样落在桌子上，彼此间的距离把握得相当一致。
最后在餐盒中拿出酒杯，从柜子上取下一瓶酒，打开倒上半杯。
“布斯曼大人，请您用餐！”
米哈准备离开，却见娜提亚没动，于是伸手提醒她。
娜提亚回忆着米哈那行云流水的一套流程，猝不及防被拽了一下，身体一歪，余光不慎瞥见那位贵族大人坐在远处，手里拿着类似纸张的物品。
花纹有点眼熟……
她领悟到该出去了，赶忙转身，心想米哈看着瘦，力气还挺大？
门被合上，娜提亚小声询问：“大人用餐时，我们不需要在餐桌旁等候吗？”
米哈挑眉：“你知道这个？”
“听说的，大家都说贵族用餐时，仆人需要在旁边等候。难道这是谣传？”
“也不算，有些贵族确实是这么要求的，但不是全部，起码布斯曼大人不要我们伺候他用餐。”
“吃饭去吧，我们只有十五分钟用来解决食物，然后回到这里，等大人传唤，才能进去收拾餐具。”米哈朝楼下走去。
“怎么样，刚才的步骤都学会了吗？按我那样做，绝对没问题！”
娜提亚不敢托大，坦白回答：“记得差不多了，但餐具的摆放可能没有你做得好，我私下练几次，应该没问题。”
“什么？”米哈很快反应过来，一脸骄傲，“哦~你说那个啊，我特地学的。”
“你是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因为把餐具摆得乱七八糟，严重影响到了布斯曼大人的食欲。没多久大人前去拜访一位贵族，我就跟那位贵族的执事请教了下。”
“练了好几天呢！”
娜提亚觉得他有点可爱，那张稚嫩的脸，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夸张模样，让她想起村子里活泼的孩子们。
晚餐过后，需要伺候布斯曼大人沐浴更衣。
主要是米哈在伺候，娜提亚只需要提水倒水，在门外等候。
天色已晚，雇佣兵们三五成群，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米哈揉了揉眼睛，声音染上一丝疲倦：“布斯曼大人睡了，娜提亚，今晚你和维莉她们几个女人一起睡，我带你去找她吧。”
“好。”娜提亚小声回答，生怕吵到门里面的贵族大人安睡。
路过雷尔诺团长的房间，发现他的门就这么敞着，团长坐在宽椅上，正在擦拭他的剑。
听到走路声，他看了过来，说：“娜提亚，你的背囊别忘了。”
“谢谢团长！”娜提亚踏入房间，将原封不动的背囊提在手里。
米哈跟着进来，瘫倒在內间卧室的床上，打着哈欠说：“我不想动了，团长，你送娜提亚下去吧，维莉在二楼左侧第三个房间。”
雷尔诺拧眉瞪他：“那是我的床，你打地铺！”
娜提亚茫然地旁观，米哈和雷尔诺团长睡一个房间吗？
想想也是，三楼一共两个大套间。
团长要保护布斯曼大人的安全，米哈要注意布斯曼大人夜间是否传唤，都需要尽可能离大人近点，睡在大人隔壁很正常。
雷尔诺收起佩刀，送娜提亚去找维莉。
……
因为娜提亚有还算丰富的打零工经验，所以对于临时女仆这份工作，忽略一些细节，她上手还是挺快的。
娜提亚第一次没有米哈在身旁帮助，需要自己独立完成的活儿，是给布斯曼大人晒好的衣服做熨烫。
她从厨房借了一些木炭，装进铁熨斗里。
先在桌子上铺一层白布避免弄脏，然后轻轻将布斯曼大人的外套摊开整平，不远处猝不及防响起布斯曼高傲的声音。
“娜提亚，一件衣服，顶你十年工资。”
娜提亚打了个哆嗦，盯着这娇贵的衣物，在上面小心盖上一层白布防止损坏。
绝对不能烫坏，否则她就完了！
熨烫衣服她有经验，也当着米哈的面，拿自己的衣服熨烫给他看，所以米哈才会把这件事交给她。
深吸一口气，娜提亚拿起熨斗开始工作。
尽量忽略房间里另一道气息的存在，只要眼明手捷，基本不会出错。不过是熨烫衣服嘛，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娜提亚在这种偏向日常的家务活中，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布斯曼：“娜提亚。”
娜提亚的手顿住，抬头面向声源处，没忘记将铁熨斗从衣服上挪开。
“布斯曼大人？”
“会做点心吗？”布斯曼望了望天空，“今天天气不错，适合享用下午茶，你去准备一下吧。”
娜提亚：谁？我？他的意思是让我亲手做，还是让我转告厨房要维莉他们做？
娜提亚慌乱不过短短瞬间，立马冷静询问：“大人喜欢什么样的点心呢，少糖还是多糖，茶需要……”
布斯曼拒绝配合：“你才是女仆，不要什么都问我。”
“好的，东大街的鲜花饼很多人都喜欢，我去为您买一些……”
“我不吃外面的食物。”
娜提亚只得闭上嘴，等会直接去找米哈和维莉吧，他们应该知道布斯曼大人喜欢什么样的下午茶。
娜提亚手脚麻利地熨烫完，东西也都整理归位后，退出房间。
厨房半个人影都没有，问了守门的佣兵才知道，厨房除了她，其他人都出去采购生活物资了。
她正打算出去找人，刚好米哈抱着两个大布袋从外面回来。
娜提亚一喜：“米哈！”
“怎么了，娜提亚，布斯曼大人找我吗？”
“米哈，大人要下午茶！”
“下午茶？下午茶！”焦急涌上他的脸，“维莉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可怎么办啊？”
“娜提亚，我弄不来那个，只能靠你啦！”
询问过米哈，确认布斯曼大人喜欢正常甜度的点心。
娜提亚硬着头皮，以最短时间，烤制了一些在家常做小蛋糕和小饼干。
米哈则烧水泡茶。
二人照例，将最完美的一部分成果挑出，送至三楼，摆在布斯曼大人身侧的小桌上。
他似乎沉浸在书中，二人也不敢打扰。
不多时，许是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吵到了他，他放下书，端详起那一个个小碟子，伸手拿了一块撒了果仁的饼干。
细嚼慢咽后，吩咐道：“娜提亚，倒茶。”
娜提亚先是看了一眼茶杯，米哈倒的茶一口没动呢！
但大人吩咐了，她只能将杯中茶水倒掉，换上一杯新的。
布斯曼捏着茶杯手柄，拿起又放下，说：“太烫！”
娜提亚连忙弄了杯凉的，换上。
布斯曼慢悠悠喝了一口，嫌弃道：“太凉！”
娜提亚换了一杯又一杯，额上开始冒汗，有些无助。
他到底想喝多少度的茶，就不能直说吗？
米哈，救救我！
米哈，给点提示吧！
米哈，抬头看我一眼啊！
……
布斯曼终于结束了这场下午茶：“作为女仆，一点都不合格，连温度适宜的茶都调不来。看在饼干味道还不错的份上，这次就算了，都撤了吧。”
米哈：“是，布斯曼大人！”
娜提亚：“……是…布斯曼大人……”
贵族使用过的餐具，必须马上清洗，以备不时之需。
回到厨房，米哈找出小木凳，将娜提亚按坐在上面。
“娜提亚你坐一会吧，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热到了？今天太阳不大啊，应该不会中暑。”
“。”娜提亚身累心更累，失去了说话的欲望。这都是因为什么，他难道不清楚吗？
米哈摇摇茶壶：“还剩一点，也都凉了，正好给我们俩分分，解解渴。”
娜提亚手里被硬塞了一个碗，外侧刻着她的名字，是她用来吃饭的碗。
一点都不想喝，未来几天都不想看见茶……
“唉——以前端茶倒水的活，都是我要做的。”他的语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惆怅。
娜提亚想，她才经历了一次，就留下了阴影，米哈做了那么多次，比她辛……
米哈：“没想到这次，大人直接点了你的名字，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果然，大人早就想把我换掉了。都怪我，笨手笨脚的，不能让大人满意。”
娜提亚同病相怜的眼神，立马消失变得麻木。觉得辛苦的只有她自己，米哈完全是乐在其中。
光明神在上，这种贴身伺候布斯曼大人的活，米哈比她更喜欢做，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请让大人点米哈的名字，让他来吧！
米哈拿着打湿的柔软棉布，认真擦洗着茶壶，感叹：“大人今天胃口不错，饼干吃了七块，蛋糕吃了两块，真好！”
娜提亚：“……”
米哈：“没想到大人居然喜欢这种口味的，娜提亚，下次我们…巴拉巴拉……娜提亚，你说我要不要学学怎么做甜点？或者…巴拉巴拉……”
娜提亚不想听他自说自话，甚至想把手里的碗扔他头上！
新的一天，阳光不似昨日那般明媚……
布斯曼手握着一本书，挑剔的目光扫过二人，说：“瞧瞧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