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一心铺在事业上的童薇只把生日那天发生的事情当做小插曲,随着一天天的忙碌渐渐淡忘。她与祁斯周一样时常出差,两人碰见的时间很少,童薇也乐得这样。

    中秋临近,是举家团圆的日子,祁老太太特别看重这种传统节日,祁家上下提前一星期就开始准备了。

    家宴当天下午,祁斯周还在公司处理公务,他让厉帆把童薇接过来,两人一起回祁家老宅。

    童薇刚走出工作室的时候,厉帆已经在等候了,她盯着厉帆几秒,厉帆抓抓头发,匪夷所思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童薇从厉帆身边经过,“我买了些礼品,帮我一起放车上吧。”

    为了彰显礼节,童薇为祁家上下一家老小都买了礼物,两人来来回回提了好几次。终于提完最后一趟,厉帆的汗顺着额边流下,童薇赶紧拿出一张纸巾,“谢谢了,擦下汗吧。”

    厉帆接下纸巾,衣袖上带来洗衣液混着木质调香水的味道,童薇在厉帆的衣服上定睛几秒,心里有了决断。

    坐上车后,童薇时不时的瞟向厉帆若有所思,厉帆被童薇看得后背发凉,再一次问道:“童小姐,您今天总是盯着我,是有什么问题么?”

    童薇说道:“你穿的是祁斯周的衣服吧,还是初次进面他帮我解围时的那件。”

    厉帆没有否认,“这您都记得?”

    童薇笑了,“那天也算是我命运的又一次转折点,印象深刻。”

    “是的,这件衣服的确是祁总的。”

    童薇只是想确认,并不好奇,她不想知道祁斯周送厉帆衣服的原因,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就在厉帆以为童薇会顺着问下去时,对方竟戛然而止了。然后他听见了童薇手机视频里传出的声音:

    “闻玫小姐,可以聊聊您最刻骨铭心的一段感情么?”

    “单恋可以么?”

    “当然!”

    “祁斯周,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虽然他已婚了,可我还没放下。”

    ... ...

    童薇忘记工作室调大了外放声音,马上调小音量。

    厉帆听得清楚,咬牙切齿的不屑道:“这个闻玫,就喜欢拉着我们祁总炒作,可恶至极!”

    “估计放不下的女人还挺多。”童薇笑说,“这也不怪她,毕竟当过祁斯周的女伴,看到过希望。”

    童薇一点都不介意,但厉帆觉得童薇是强颜欢笑,他觉得有必要说出真相令童薇宽心,更要洗白祁总以前的“污点”。

    “您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穿着祁总的衣服么?”

    童薇正好无聊,跟厉帆八卦一下祁斯周打发时间,“为什么呢?”

    “其实我们祁总根本不是花心的人,他经常换女伴不过是对外的一种人设。那时他刚接管祁氏家业,并没有站到顶层位置,凭借着天赋和努力带着祁氏上了个台阶。树大招风,祁总遭人暗算,从此他学会了藏锋露拙,于是营造出花心浪荡的假象。”

    听着厉帆长篇大论为祁斯周正名的言论,童薇撇撇嘴,“不论真假,祁斯周交往了很多美女是事实,他不亏。”

    “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厉帆竭力为祁斯周辩白,“其实祁总一点都不情愿。”

    “哦?”童薇挑起一个玩味的单音节。

    “祁总有轻微洁癖,每次携女伴外出后,身上穿过的外衣都会让我处理掉。我看着那些名牌衣服可惜,就请示过后会留下来自己穿。”厉帆终于绕回正题,“这就是我穿祁总衣服的原因。不仅如此,他从没把任何女伴带回家过。”

    这倒是与祁斯周说的相印证了。

    从祁斯周日常忙碌于公务的强度来看,童薇相信厉帆说的。况且婚后他再没传出一点绯闻,如果是骨子里风流成性的男人,根本做不到。

    但这些与自己何干呢?

    她跟那些贪慕祁斯周的女人不一样,无所谓的。

    “所以请童小姐相信祁总。”

    厉帆话语间的诚恳恨不得要把心肝掏出来,“他真的不是渣男。”

    “嗯,看出来了。”童薇一本正经的点头,“他把跟我一起的衣服也给你了,看出来是真对我无感。”

    童薇不过是陈述事实,但在厉帆听来就是另一番滋味了。没想到她这么幽怨,如此在意,厉帆竟对祁斯周起了怨言,祁总真不如童小姐在乎对方,就算是合作婚姻,也应该好好经营。

    “没有的事。”厉帆还是尽职尽责的替祁斯周找补,“婚后祁总就再没这样过了,证明你在他心中还是特别的。请耐心给祁总进步的空间。”

    厉帆的一番话反倒让童薇哭笑不得了,“没事的,我没在意。”

    就是这句话,让厉帆对童薇印象越发的好。她不仅体谅祁总的过去,还愿意相信他,而且还没有责怪祁总的不体贴。

    童小姐真是个善解人意又通情达理的好姑娘!

    -

    祁斯周载着童薇回到老宅的时候正值饭点,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和和美美,共贺中秋佳节。

    宴后,祁老太太逗着祁斯周的小外甥女享受天伦之乐,其他人则伴着晚会的背景音闲聊。表姐夫把玩着手串,对童薇说道:“端午节时你送的那套瓷器我很喜欢,弟妹有心了。”

    童薇一怔,快速的看向祁斯周,顿时心下有数,笑着道:“姐夫喜欢就好,我这礼物就没白送。”

    “看不出你对瓷器还有兴趣。”姐夫提到爱好,顿时变得侃侃而谈,“你送的那套莲花碗釉层轻薄莹润、淡雅柔和,胎质细腻纯净、气孔小而少,器形敦厚端庄,线条流畅,如冰似玉、无水似水。”

    “弟妹真是好眼光,以后咱们可以多多分享交流。”

    “姐夫谬赞了”童薇对瓷器一无所知,根本接不上话,只能疲于应付,“听斯周说姐夫喜好瓷器,并且颇有研究,我就想着投其所好。这都是拉着斯周一起买的,他给了我不少建议呢。”

    谁让祁斯周替她送礼也不知会一声,童薇只好拉他挡枪。

    小外甥女也在这时凑过来,缠着童薇撒娇:“小舅妈,你设计的裙子可真漂亮,能不能等我生日的时候再送我一条?”

    小姑娘的笑脸治愈人心,童薇揉了揉软乎乎的脸蛋,夹着嗓子道:“优优想要裙子随时都可以,过几天舅妈再送你一条好不好。”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景象祁老太太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乐呵呵的对童薇说:“你就宠她吧,抽空也计划一下跟斯周的婚礼。”

    童薇心一惊,却还要装作从容的模样,委婉道:“奶奶,可否再推一推。我奶奶她刚过世,我办婚礼不太合适。”

    “所以我也没催你。”祁老太太拉着童薇的手,“等明年,一定要把这件大事给办了。”

    祁老太太又眯着眼看向祁斯周,不满的说道:“臭小子,你也给我上上心。天天泡在工作堆里,满世界的跑,对得起小薇么。”

    童薇赶紧装出一副维护丈夫的贤惠妻子模样,“奶奶,斯周工作要紧。整个祁氏产业那么多人呢,都要仰仗他。”

    祁老太太朝童薇露出满意的笑容,对这个孙媳妇是越来越喜欢。

    就在童薇以为打过圆场婚礼这事就翻篇了,谁知祁斯周又把话题扯回来了,“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会精心筹划,给薇薇一场盛大的婚礼。”

    童薇默默骂了祁斯周一百遍,心想谁稀罕。

    表姐也赶来凑热闹,“小薇才得了特别评审奖真是厉害,到时候婚纱都可以自己设计。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结婚,那可太有意义了。”

    表姐夫适时插嘴:“国外有妈妈把自己的婚纱传给女儿的传统,到时候童薇把自己设计的婚纱传递给女儿,就更有意义了。”

    小外甥女晃着童薇的手臂,不停的念叨:“小舅妈,你赶紧生个妹妹吧,我想和妹妹玩。”

    怎么就从催婚礼演变到催生了?

    童薇头皮发麻。

    她朝祁斯周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说几句阻止热心疯狂的家人。祁斯周倒是领会了她的用意,只不过说出来的话令童薇两眼一黑,“到时候要是给优优生个弟弟怎么办?优优喜欢弟弟么?”

    故意的,祁斯周果然腹黑的不行。

    童薇正在削苹果,真想把手里的刀子扔向祁斯周。

    祁斯周积极的态度让全家燃起了希望,祁老太太笑得更是合不拢嘴,好像明天就能抱上重孙子。他们又围绕着“小两口”展开新的话题,童薇招架不住,找了个借口逃回房间。

    稍晚的时候,童薇走出房间往三楼露台走,从楼下上来的祁佑林正好看见童薇的身影,便跟了过去。童薇走上露台,祁佑林刚想出声叫她,却发现祁斯周在露台深处等待,他一个闪身躲在门后,做出了自己都没想到的举动——偷听。

    “有什么话不能在房间里说,非要约我出来?”祁斯周问道。

    童薇压低声音,“担心隔墙有耳。”

    祁斯周背靠着围栏,双手环在胸前,盯着童薇,“什么事,说吧。”

    童薇直言道:“下次你替我送礼,能不能跟我说一声。今天表姐夫说的瓷器,要不是我反应快,就露馅了。”

    童薇声音不大,但足够祁佑林听清,他听得不明所以。

    “你总是自作主张,还不跟我通气,他们早晚能看出咱们貌合神离。”童薇接着说。

    “好,是我疏忽了。”

    童薇秀气的眉头皱了一下又展开,意外于祁斯周出奇的好说话,然后继续,“他们被蒙在鼓里,催婚礼催生就不说了,你跟着起什么哄?”

    听着她气呼呼又凶巴巴的质问,祁斯周竟笑了。

    童薇瞪他,“笑什么。”

    祁斯周笑的如沐春风,“大概是年龄到了,觉得有一个孩子也不错。”

    童薇没好气道:“去找别人,反正想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

    祁斯周也不恼,笑意不改,“那不合法,你才是我的妻子。”

    所以祁斯周想跟她生孩子?

    “你疯了吧!”

    童薇瞪圆了眼睛,抓狂的想把祁斯周脸上的笑容面具撕毁,不自觉抬高声音,“我们是合作婚姻!”

    什么?!

    祁佑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到瞳孔震颤。

    “话虽这么说。”

    祁斯周顿了下,一双墨瞳在夜色下更显深邃,定定凝视着童薇,“不过我打算跟你合作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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