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傍晚时分的梅园里还弥漫着残花的余香，夕阳的金晖透过不算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光线给整个园子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外衣。
元景恪倾身而下，唇瓣轻轻贴上来，带着试探，又似乎是迫不及待，但并不像他们第一次接吻时那样强硬。
温柔湿润的触感让许子衿全身一颤，心跳加速，犹如山间奔流的溪水瞬间涌入心底。
对方的吻渐渐加深，他的舌头灵巧地滑入她的唇间，细腻而热烈，温柔如水又充满力量，她感受到一阵电流从唇间传递到全身，脸颊烧灼得如同站在盛夏阳光下，脑海中一片空白，白茫茫的一片中只剩下他的身影。
在他刚亲上来的时候，她带着根本不知所措，继而转为抗拒，一手推着他的肩膀，一手奋力的拍打着他的胸脯。
但现在，她的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身体的本能回应着他的温柔，恍若置身于无尽缥缈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唯有与之肌肤相亲的人在她心中愈发鲜明。
终于，两人的唇瓣分开，但附近空气中依然残留着彼此的气息，许子衿脸颊通红，心中情绪如潮水般起伏，仿佛刚刚是一场旷世梦境。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一方想询问，一方想解释，但最终都没有说话。
许子衿转过身，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我真的得回去了。”
这一次没有人拦她。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走，从来没有觉得从元府到家的路竟然是如此的漫长。
真奇怪，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哭呢？
她在心中细细思量着自己的心情：一定是因为钱吧，元景恪如果娶了贺知礼的话，也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协议结束了，那么她将没有办法再他那里获得丰厚的报酬。
自己为之流泪的并不是什么感情，而是因为生计大事。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不过没关系，现在赚的钱已经足够她还完大半的债务了，再加上自己想到的新出路，在三个月内还完债务应该也还勉强。
走到家门口时，许子衿擦干了眼泪，清了清嗓子才进门，许书启的事已经让阿娘很伤心了，她总不能又让她担心。
许子衿缓缓推开家门，屋内的微光透过破烂的窗户洒在地上，她深吸吸一口气，尽量语调开朗地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许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虽然没有见到人，但她一听到声音后立刻强扯出一抹微笑，轻声应道：“嗯，今天我回来的早吧？”
她一边脱下外衣，一边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
她走向厨房，试图帮忙真的让自己忙碌起来，但小小的几尺厨房里根本站不下两个人，她在反而显得碍手碍脚，许子衿只得默默退出去。
晚饭时，许母打开倒扣着的菜碗，是一道炖梨子。
她把那道炖梨子推到许子衿面前，轻声说道：“今天我去镇上了，大家都说炖梨子对阴虚体质的人尤其有益，所以我也买了，子衿快尝尝。”
许子衿低下头，看着小碗里白花花的梨子，搅拌着碗里的热汤，本来想笑着说点什么，但眼泪丝毫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怎么啦？”
“没事儿，沙子里进眼睛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之后，母女俩对视着，又很快地笑了。
随便塞了几口饭，许子衿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正收拾好心情坐在床边算着还剩多少债务没还，抬头突然看到窗边闪过一个黑影。
她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紧接着又闪过一个。
快要到还债的期限了，难道是胡贵生的人？
夜色如墨，烛光摇曳，她随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杯，踮起脚尖靠近窗边，果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行了，蹲了这老半天了，人家都要睡觉了，我们回去吧。”
“这怎么能行呢？她还没入睡呢，我们怎么能走啊？起码要等她熄灯以后……”
仔细听去，其中一个人的声音莫名有些耳熟，但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小，她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来。
“回去报告吧，……明天再来……”
许子衿心下一惊，难不成是什么采花贼？！今天派手下过来踩点，明天正式行动？！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绕道大门外面，果然看到自己的窗户下蹲着两个人影，她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茶杯向着其中一个人扔过去。
“哎呀！”
正正好砸中其中一个人的后背，另外一个人见状，拔腿就跑。
她跑过去一把薅住蹲在那个地上哀嚎的那个人的头发，同时对逃跑的那个人喊到：“站住！再跑我就拿他去报官！”
逃跑的那个人听到她这么说，立即停了下来。
蹲在地上的人一手捂着被茶杯砸到的背，一手摘下面罩道：“姑娘下手也太重了些，而且怎么每次打中的都是我啊？”
许子衿也很震惊：“小六子？”
“嗯”，小刘子指着正朝这边走过来的、比他略微高大的人道：“那是我二哥，姑娘叫他二顺就行。”
“鬼鬼祟祟的，在别人家窗户下干嘛呢？”许子衿一边说一边瞅了瞅他的衣服：“还穿成这个鬼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是贼吗？”
“我二哥说干偷偷摸摸的事儿就得穿夜行衣。”
许子衿打量了他二哥一眼，确实有些眼熟，在府上见过。
看到跟元景恪相关的人，心中不免又有些动容，她有些没好气地道：“来干嘛？”
“公子说，让我们把……”
小六子话还没说完，立刻被二顺捂住了嘴。
“没什么，公子不太放心，让我们送姑娘回家。”
这话一听就是在说谎，许子衿反问道：“我傍晚时分便到家了，如今已经快到半夜了，你们怎么还不走？”
两个人沉默着不说话，许子衿的态度稍稍强硬了些：“好啊，不说是吧？那我们官府见吧。”
小六子偷偷拉了拉二顺的袖子：“哥！要不我们还是说实话吧？跟姑娘说好，不让公子知道就行了。”
二顺没说话，于是小六子当他答应了，直接说道：“我们是来送这个的。”
他拿出一个荷包来递给许子衿，颇有些为难的说道：“公子说，把这些银两给姑娘送来，但是不要让你知道。你就当是天上掉馅饼了，在路边捡的。”
许子衿根本没接：“用不着，我有手有脚，会自己赚钱。”
“可是……”
“他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怎么，离了他我会活不下去吗？”
“公子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回去吧。”
她不再听他们解释，转身关上大门，靠着门坐下来。
真狼狈啊，她想。
放在现代，不就是等于被男朋友甩了，还要接受男朋友的救济度日么？不，甚至都不算男朋友，顶多算个不清不楚的暧昧对象。
刚刚大概算了一下，欠胡贵生的债还剩下一半要还，而期限只剩下半个月不到，难不成到时候真要被卖去花楼？
凝视着外面的夜色，泪水又模糊了视线，她用手背擦拭，但此时门轻轻被推开了。
许母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赶紧撇过头去胡乱解释道：“阿娘还没睡啊，刚刚外面有只野猫，我出来看……”
话未说完，有人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傻孩子，哭出来也没关系，别憋在心里。”
许子衿愣了愣，把头埋进她的怀抱里，哭得撕心裂肺。她简直受不了现在这个无能的自己，好像忙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母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她哭累了，最后只抬头问道：“阿娘不问问我为什么哭？”
“子衿不是不打算说吗？一回来便掩饰着。”
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但语气已经慢慢平缓：“我刚回来时你就发现了？阿娘真是的，也不早点拆穿我，我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呢。”
许母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地替她擦去眼泪：“你呀，一撒谎就会说错话。”
许子衿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那句“沙子里进眼睛了”，同样的话，她在元景恪面前好像也说过。
原来自己撒谎的时候这么明显吗？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啊。
心痛如斯。
—
许子衿离开后，元景恪在原地站了许久，也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举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看不惯别人欺负她、看不了她受伤流血的样子，他开始留心她的喜好，会在她不经意间的言语中分析她的心情。
她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会忍不住时时刻刻询问她的动向，有时候看着她的背影，会不自觉地想到以后，想到她可以真正成为自己的妻子，携手共度每一个晨昏。
他偶尔说的那些轻浮的话，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当了真。
当他意识到自己渴望着她的欢笑，渴望她盈盈的目光只落在自己身上时，早已经深陷其中。
也许是第一眼，单纯觉得这个女孩清秀、好看、有趣而被吸引。
也许暗自赞叹于她许许多多的古灵精怪的点子，佩服她在经商领域的敏锐。
又或许是喜欢她的好胜心，喜欢她的勇敢和坚毅、喜欢她永不服输的、向上的生命力……
他想保护她、珍惜她，给她最好的生活。他原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相处下去，朝夕相处着，等对方也明自己的心意以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娶她做元府真正的女主人。
但是看到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挽留她。
他突然弯腰紧捂住心口，从来没有觉得春日里的空气如此稀薄，像是遗失了什么宝藏，有一把尖刀在他的心上一点一点地切割。
但是由于那把刀太钝了，而且是生锈了的破刀，无论怎么也不能痛快的把他的心尖上的那块肉给割下来，于是只能反复地来回拉扯着刀片。
仅一个暮光的时间，他看清楚了自己的感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极其确定地、别无他解的答案：
“我喜欢她。”
元景恪倾身而下，唇瓣轻轻贴上来，带着试探，又似乎是迫不及待，但并不像他们第一次接吻时那样强硬。
温柔湿润的触感让许子衿全身一颤，心跳加速，犹如山间奔流的溪水瞬间涌入心底。
对方的吻渐渐加深，他的舌头灵巧地滑入她的唇间，细腻而热烈，温柔如水又充满力量，她感受到一阵电流从唇间传递到全身，脸颊烧灼得如同站在盛夏阳光下，脑海中一片空白，白茫茫的一片中只剩下他的身影。
在他刚亲上来的时候，她带着根本不知所措，继而转为抗拒，一手推着他的肩膀，一手奋力的拍打着他的胸脯。
但现在，她的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身体的本能回应着他的温柔，恍若置身于无尽缥缈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唯有与之肌肤相亲的人在她心中愈发鲜明。
终于，两人的唇瓣分开，但附近空气中依然残留着彼此的气息，许子衿脸颊通红，心中情绪如潮水般起伏，仿佛刚刚是一场旷世梦境。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一方想询问，一方想解释，但最终都没有说话。
许子衿转过身，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我真的得回去了。”
这一次没有人拦她。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走，从来没有觉得从元府到家的路竟然是如此的漫长。
真奇怪，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哭呢？
她在心中细细思量着自己的心情：一定是因为钱吧，元景恪如果娶了贺知礼的话，也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协议结束了，那么她将没有办法再他那里获得丰厚的报酬。
自己为之流泪的并不是什么感情，而是因为生计大事。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不过没关系，现在赚的钱已经足够她还完大半的债务了，再加上自己想到的新出路，在三个月内还完债务应该也还勉强。
走到家门口时，许子衿擦干了眼泪，清了清嗓子才进门，许书启的事已经让阿娘很伤心了，她总不能又让她担心。
许子衿缓缓推开家门，屋内的微光透过破烂的窗户洒在地上，她深吸吸一口气，尽量语调开朗地打了个招呼。
“回来了？”许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虽然没有见到人，但她一听到声音后立刻强扯出一抹微笑，轻声应道：“嗯，今天我回来的早吧？”
她一边脱下外衣，一边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
她走向厨房，试图帮忙真的让自己忙碌起来，但小小的几尺厨房里根本站不下两个人，她在反而显得碍手碍脚，许子衿只得默默退出去。
晚饭时，许母打开倒扣着的菜碗，是一道炖梨子。
她把那道炖梨子推到许子衿面前，轻声说道：“今天我去镇上了，大家都说炖梨子对阴虚体质的人尤其有益，所以我也买了，子衿快尝尝。”
许子衿低下头，看着小碗里白花花的梨子，搅拌着碗里的热汤，本来想笑着说点什么，但眼泪丝毫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怎么啦？”
“没事儿，沙子里进眼睛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之后，母女俩对视着，又很快地笑了。
随便塞了几口饭，许子衿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正收拾好心情坐在床边算着还剩多少债务没还，抬头突然看到窗边闪过一个黑影。
她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紧接着又闪过一个。
快要到还债的期限了，难道是胡贵生的人？
夜色如墨，烛光摇曳，她随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杯，踮起脚尖靠近窗边，果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行了，蹲了这老半天了，人家都要睡觉了，我们回去吧。”
“这怎么能行呢？她还没入睡呢，我们怎么能走啊？起码要等她熄灯以后……”
仔细听去，其中一个人的声音莫名有些耳熟，但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小，她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来。
“回去报告吧，……明天再来……”
许子衿心下一惊，难不成是什么采花贼？！今天派手下过来踩点，明天正式行动？！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绕道大门外面，果然看到自己的窗户下蹲着两个人影，她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茶杯向着其中一个人扔过去。
“哎呀！”
正正好砸中其中一个人的后背，另外一个人见状，拔腿就跑。
她跑过去一把薅住蹲在那个地上哀嚎的那个人的头发，同时对逃跑的那个人喊到：“站住！再跑我就拿他去报官！”
逃跑的那个人听到她这么说，立即停了下来。
蹲在地上的人一手捂着被茶杯砸到的背，一手摘下面罩道：“姑娘下手也太重了些，而且怎么每次打中的都是我啊？”
许子衿也很震惊：“小六子？”
“嗯”，小刘子指着正朝这边走过来的、比他略微高大的人道：“那是我二哥，姑娘叫他二顺就行。”
“鬼鬼祟祟的，在别人家窗户下干嘛呢？”许子衿一边说一边瞅了瞅他的衣服：“还穿成这个鬼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是贼吗？”
“我二哥说干偷偷摸摸的事儿就得穿夜行衣。”
许子衿打量了他二哥一眼，确实有些眼熟，在府上见过。
看到跟元景恪相关的人，心中不免又有些动容，她有些没好气地道：“来干嘛？”
“公子说，让我们把……”
小六子话还没说完，立刻被二顺捂住了嘴。
“没什么，公子不太放心，让我们送姑娘回家。”
这话一听就是在说谎，许子衿反问道：“我傍晚时分便到家了，如今已经快到半夜了，你们怎么还不走？”
两个人沉默着不说话，许子衿的态度稍稍强硬了些：“好啊，不说是吧？那我们官府见吧。”
小六子偷偷拉了拉二顺的袖子：“哥！要不我们还是说实话吧？跟姑娘说好，不让公子知道就行了。”
二顺没说话，于是小六子当他答应了，直接说道：“我们是来送这个的。”
他拿出一个荷包来递给许子衿，颇有些为难的说道：“公子说，把这些银两给姑娘送来，但是不要让你知道。你就当是天上掉馅饼了，在路边捡的。”
许子衿根本没接：“用不着，我有手有脚，会自己赚钱。”
“可是……”
“他未免也太小看我了，怎么，离了他我会活不下去吗？”
“公子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回去吧。”
她不再听他们解释，转身关上大门，靠着门坐下来。
真狼狈啊，她想。
放在现代，不就是等于被男朋友甩了，还要接受男朋友的救济度日么？不，甚至都不算男朋友，顶多算个不清不楚的暧昧对象。
刚刚大概算了一下，欠胡贵生的债还剩下一半要还，而期限只剩下半个月不到，难不成到时候真要被卖去花楼？
凝视着外面的夜色，泪水又模糊了视线，她用手背擦拭，但此时门轻轻被推开了。
许母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赶紧撇过头去胡乱解释道：“阿娘还没睡啊，刚刚外面有只野猫，我出来看……”
话未说完，有人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傻孩子，哭出来也没关系，别憋在心里。”
许子衿愣了愣，把头埋进她的怀抱里，哭得撕心裂肺。她简直受不了现在这个无能的自己，好像忙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母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她哭累了，最后只抬头问道：“阿娘不问问我为什么哭？”
“子衿不是不打算说吗？一回来便掩饰着。”
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但语气已经慢慢平缓：“我刚回来时你就发现了？阿娘真是的，也不早点拆穿我，我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呢。”
许母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地替她擦去眼泪：“你呀，一撒谎就会说错话。”
许子衿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那句“沙子里进眼睛了”，同样的话，她在元景恪面前好像也说过。
原来自己撒谎的时候这么明显吗？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啊。
心痛如斯。
—
许子衿离开后，元景恪在原地站了许久，也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的举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看不惯别人欺负她、看不了她受伤流血的样子，他开始留心她的喜好，会在她不经意间的言语中分析她的心情。
她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会忍不住时时刻刻询问她的动向，有时候看着她的背影，会不自觉地想到以后，想到她可以真正成为自己的妻子，携手共度每一个晨昏。
他偶尔说的那些轻浮的话，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当了真。
当他意识到自己渴望着她的欢笑，渴望她盈盈的目光只落在自己身上时，早已经深陷其中。
也许是第一眼，单纯觉得这个女孩清秀、好看、有趣而被吸引。
也许暗自赞叹于她许许多多的古灵精怪的点子，佩服她在经商领域的敏锐。
又或许是喜欢她的好胜心，喜欢她的勇敢和坚毅、喜欢她永不服输的、向上的生命力……
他想保护她、珍惜她，给她最好的生活。他原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相处下去，朝夕相处着，等对方也明自己的心意以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娶她做元府真正的女主人。
但是看到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挽留她。
他突然弯腰紧捂住心口，从来没有觉得春日里的空气如此稀薄，像是遗失了什么宝藏，有一把尖刀在他的心上一点一点地切割。
但是由于那把刀太钝了，而且是生锈了的破刀，无论怎么也不能痛快的把他的心尖上的那块肉给割下来，于是只能反复地来回拉扯着刀片。
仅一个暮光的时间，他看清楚了自己的感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极其确定地、别无他解的答案：
“我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