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灾区
直升机掀起巨大的气流，把每个人的衣服和头发吹得不成样子，但所有人还是仰头，一刻不停地盯着那个旋转的桨。
很快，一条绳索放下，训练有素地士兵从天而降。
迷彩军装和钢盔下，是坚毅严肃的神情。
广袤无垠的废墟之上，迎来了希望。
“是解放军！解放军来了！”
此起彼伏的呼喊从人群中传来。
士兵在广场上整队，为首的长官走进人群。
“怎么样？有没有伤员？”
他的话沉着冷静，目光扫视坐在地上的人们。
大家七嘴八舌地回答。
“大家都还行！”
“我们跑得快！”
“还好我在小吃街溜达，不然可跑不了！”
“同志！你去帮其他人，我们这里情况还行，那些老旧房子下还压着人呢！”
长相和蔼的奶奶泪眼婆娑，使劲抹眼睛，一个小孩躲在她肩膀后面，应该是她的孙女。
一句话，大家纷纷跟着点头。
长官眼神肃杀，回头站定，声音掷地有声。
“全体听令！带上救援器械，目标前方塌陷住宅楼，跑步前进！”
林薏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微微发抖，看着远去的一抹绿色，心慢慢安定下来。
女孩凌乱的碎发从额头滑落，脸颊有点尘土。
她抱着膝，仰头望着昏黄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
【据地震预警网，10月12日下午4点25分在江城市江渝县发生5.9级地震，震感强烈。第一班解放军已到达震中地区进行搜救。其余受影响地区也同步展开救援工作。】
顾行川工作室。
杨树拿着手机焦急不已地夺门而进，这是他第一次不敲门。
“顾哥，江渝县地震，薏姐那儿可能受到影响了！”
与此同时，桌上的钢笔不慎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一声，笔尖弯折。
顾行川薄唇紧抿，猛地抬头盯着来人，眉头紧蹙。
“联系到林薏了吗……”
男人声音僵硬，带着一点颤抖。
杨树蠕动嘴唇，还是低着头回答。
“没有……看到新闻后我一直在打电话……”
顾行川的脸色瞬间沉下去，冰冷到可怖。
他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一边等待接听，一边拿起外套冲出办公室。
“阿姨……别着急……我和你保持联络……”
电话挂断后，他又面无表情地继续拨打下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下最快能进入灾区的货车……”
同时，他转头，神情严肃地看向杨树。
“一直打林薏的电话，不要停。”
“好的！顾哥。”杨树连忙点头，脸上也是紧皱的眉头，额头冒着细细的汗。
希望薏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开车抵达货车运转中心，却被告知最近一班进山城灾区的货车要到凌晨。
顾行川闻言一言不发，表情都没变。
“联系一趟新的救灾货车，我出钱购买救援物资，以我们的名义进入灾区。”
男人拿起手机打电话。
“顾哥！就算以再快的速度准备，也同样要到凌晨了！”
杨树看下去顾行川冷静到骇人的神情，伸手打断他。
“那我去联系直升机……”
“顾哥！你冷静一点，现在个人名义的直升机进不去……你冷静一点……”
杨树两只手抓着顾行川的肩膀，强迫他清醒。
男人沉默许久。
“这样啊……那怎么办……”
顾行川眼神透着一丝茫然。
这是杨树第一次看到顾行川问出“怎么办”这句话，看着他终于支撑不住，一身西装却直接坐在地上，眼睛猩红的样子，忍不住哽咽。
原来平日里对待工作运筹帷幄自信甚至自负的顾行川，在爱人的事上，也如普通人一样慌张而不知所措。
明明表面上装得这么淡定，心里绝对担心死薏姐了……
没有消息，没有信号，还不知道薏姐在哪个位置，有没有受伤，是不是没东西吃……
他揉揉泛红的眼睛，别过头不去看顾行川，是个人都受不了这个煎熬。
“杨树，电话打通了吗……”
黑暗中，顾行川突然冒出来一句。
“没有……”
大约等了六个小时，停车场才有人进来。
不一会儿，十几辆货车的车灯打开，照亮了整个场地，杨树与联系的司机通话，仔细辨认了好久车牌，才确定了车辆位置。
“顾哥，是那辆！”
司机是个光头，操着一口不是本地的方言，挥手朝两个人喊。
“那两个后生！赶紧上来，前面坐不下了，为难你们在货箱里挤挤！”
“走吧。”
顾行川向司机示意，率先站起来，他拎着沾着灰尘的外套，迈开步子走进货箱。
杨树背着小背包紧跟男人，他进入货箱环顾了一下四周，全是成箱成箱的物资堆放在一起，只剩下狭小的过道供人行走。
“别坐在物资上，坐这儿凑合一晚。”
顾行川眉头紧锁，把外套铺在角落，提醒杨树。
——
灾区救援还在争分夺秒地进行。
解放军带着搜救犬一遍又一遍地搜罗废墟，载着物资的货车络绎不绝地驶进广场。
大多数人帮着解放军一起搭建庇护所和搬运食物水源，林薏也在其中。
地震过后的山城又下起小雨，一到晚上还起了雾，一切都朦朦胧胧的，连雨声都听不清。
林薏穿着雨衣，艰难地搬着两箱方便面走入庇护所，坐在旁边的中年男子看见了连忙接过，堆在地上。
那个抱着孙女的奶奶叫住她。
“姑娘，坐过来休息一会儿，我看你进进出出好几趟了。”
林薏弯着眼睛，坐在老奶奶身边，伸手摸摸旁边女孩的朝天辫。
“没关系，我反正没啥事儿干。”
奶奶仔细端详林薏的面庞，叹了口气。
“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出来玩碰上这遭，家里人该担心坏了……”
林薏一瞬间神色黯淡，纤长的睫毛微颤。
她望望帐篷外的雨幕，摇摇头，双手交握。
没事的……顾行川会搞定好一切……我相信他……
“你好，请问一下……是林薏吗……”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打断林薏的思绪。
她抬头看微微俯身的女孩，笑了一下。
“对，我是。”
“薏薏！我是你的粉丝！”
女孩捂着嘴巴尖叫，瞪大眼睛。
慢慢的，尖叫声变成抽泣。
“我一个人到这儿旅游，人生地不熟的还好遇到了你……我快吓死了……”
“见到你太幸运了……”
“你是我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
扎着马尾的女孩眼睛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她明明眼泪不停地流，又咧着嘴笑，看起来有点滑稽和可爱。
林薏专注地倾听她的话，眼神带着安抚意味。
“谢谢你的喜欢，我也是一个人哦，你和我一起吧。”
“不要害怕啦……”
林薏拉着女孩的手，让她坐在旁边。
在帐篷中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轮廓被金边勾勒。
——
九曲回肠的山路，只有一连串货车穿行其间。
货车急停，顾行川和杨树从一阵嘈杂声中惊醒。
顾行川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早上八点，不过车厢照不进太阳，还是一片漆黑。
“发生什么了？”
杨树迷瞪地睁开眼睛，摸索手机。
“到了吗？”
顾行川摇头，目光沉静，他看过沪城至山城的路线，八小时左右的车程不足以抵达目的地，肯定出什么事了。
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拉伸了一下靠在车厢内僵硬酸痛的关节，骨节分明的手指敲车厢门。
司机从外打开，刺眼的光线照得顾行川眯了眯眼睛。
“你出来了！”
光头司机朝他问好。
顾行川点头，观察到前后停在路上的七八两货车。
“发生什么了？”
“你说这事，地震完山上本来就不稳固，再加上刚刚下了一场雨，前面山体滑坡了！”
“有人去看过了，就剩下窄窄的一条道，这下好了，这么多辆车都进不去。”
司机跟顾行川解释情况。
“上报过了吗？”
顾行川蹙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烦躁的气息。
“说过了！上面的人说马上派人把道路清出来，肯定要多等好久！”
司机一脸可惜，晚一分到达灾区，就多一个人受苦啊！
不行，那太久了。
顾行川等不了那么久，未知感时刻灼烧他的心脏，他只想赶快见到林薏，尽快确认她的情况。
“师傅，这儿离山城还要多久？”
男人死死握着拳头。
“山城，远着呢！我说你可别冲动，靠腿是走不到的！地方没到，人先没了！”
司机一眼就看出顾行川的焦急，好心劝诫他不要意气用事。
“山城情况还可以，你别担心。”
“十人遇难，一百多人受伤，未统计的不计其数。”
顾行川看着司机，缓缓说出这句话。
他不敢赌。
一个小时之后。
一列三轮车队从路的尽头出现，停在货车旁边。
“你们咋不走了啊？”
为首的中年男子朝聚集在一起的货车司机们询问。
“前面路封了，我们过不去！不过……”
一位司机瞥了一眼三轮车的尺寸，继续说。
“你们能过去！”
“那是，我们就怕大车不好走，专门找的小车！”
他们是附近村庄的村民，没受到太大的影响，看新闻的时候知道山城也被波及，村主任一合计，干脆带着几个青壮年去支援支援。
“那行，我们先走了！”
为首的中年男子寒暄完毕，准备离开。
顾行川伸手拦住了他。
“大哥，能帮我带过去吗？”
距离上面派下来的人手疏通道路还得几个小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有路过的小三轮能带他提早到达山城。
“你？我们这小车抖得狠，看你是城里来的，怕不是不习惯哦！”
男子扫了一眼顾行川的衬衫和皮鞋，微微摇头。
“没事，我可以。”
顾行川想都没想，直接扶着车框跨进去，不容商量。
“哥们，你就带带他！人家喜欢的姑娘还在那儿呢，他着急！”
货车司机帮着顾行川游说。
中年男子这才恍然大悟点头，原来如此，难怪这个小年轻这么着急。
“行，扶好了，我们出发！”
很快，一条绳索放下，训练有素地士兵从天而降。
迷彩军装和钢盔下，是坚毅严肃的神情。
广袤无垠的废墟之上，迎来了希望。
“是解放军！解放军来了！”
此起彼伏的呼喊从人群中传来。
士兵在广场上整队，为首的长官走进人群。
“怎么样？有没有伤员？”
他的话沉着冷静，目光扫视坐在地上的人们。
大家七嘴八舌地回答。
“大家都还行！”
“我们跑得快！”
“还好我在小吃街溜达，不然可跑不了！”
“同志！你去帮其他人，我们这里情况还行，那些老旧房子下还压着人呢！”
长相和蔼的奶奶泪眼婆娑，使劲抹眼睛，一个小孩躲在她肩膀后面，应该是她的孙女。
一句话，大家纷纷跟着点头。
长官眼神肃杀，回头站定，声音掷地有声。
“全体听令！带上救援器械，目标前方塌陷住宅楼，跑步前进！”
林薏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微微发抖，看着远去的一抹绿色，心慢慢安定下来。
女孩凌乱的碎发从额头滑落，脸颊有点尘土。
她抱着膝，仰头望着昏黄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
【据地震预警网，10月12日下午4点25分在江城市江渝县发生5.9级地震，震感强烈。第一班解放军已到达震中地区进行搜救。其余受影响地区也同步展开救援工作。】
顾行川工作室。
杨树拿着手机焦急不已地夺门而进，这是他第一次不敲门。
“顾哥，江渝县地震，薏姐那儿可能受到影响了！”
与此同时，桌上的钢笔不慎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一声，笔尖弯折。
顾行川薄唇紧抿，猛地抬头盯着来人，眉头紧蹙。
“联系到林薏了吗……”
男人声音僵硬，带着一点颤抖。
杨树蠕动嘴唇，还是低着头回答。
“没有……看到新闻后我一直在打电话……”
顾行川的脸色瞬间沉下去，冰冷到可怖。
他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一边等待接听，一边拿起外套冲出办公室。
“阿姨……别着急……我和你保持联络……”
电话挂断后，他又面无表情地继续拨打下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下最快能进入灾区的货车……”
同时，他转头，神情严肃地看向杨树。
“一直打林薏的电话，不要停。”
“好的！顾哥。”杨树连忙点头，脸上也是紧皱的眉头，额头冒着细细的汗。
希望薏姐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开车抵达货车运转中心，却被告知最近一班进山城灾区的货车要到凌晨。
顾行川闻言一言不发，表情都没变。
“联系一趟新的救灾货车，我出钱购买救援物资，以我们的名义进入灾区。”
男人拿起手机打电话。
“顾哥！就算以再快的速度准备，也同样要到凌晨了！”
杨树看下去顾行川冷静到骇人的神情，伸手打断他。
“那我去联系直升机……”
“顾哥！你冷静一点，现在个人名义的直升机进不去……你冷静一点……”
杨树两只手抓着顾行川的肩膀，强迫他清醒。
男人沉默许久。
“这样啊……那怎么办……”
顾行川眼神透着一丝茫然。
这是杨树第一次看到顾行川问出“怎么办”这句话，看着他终于支撑不住，一身西装却直接坐在地上，眼睛猩红的样子，忍不住哽咽。
原来平日里对待工作运筹帷幄自信甚至自负的顾行川，在爱人的事上，也如普通人一样慌张而不知所措。
明明表面上装得这么淡定，心里绝对担心死薏姐了……
没有消息，没有信号，还不知道薏姐在哪个位置，有没有受伤，是不是没东西吃……
他揉揉泛红的眼睛，别过头不去看顾行川，是个人都受不了这个煎熬。
“杨树，电话打通了吗……”
黑暗中，顾行川突然冒出来一句。
“没有……”
大约等了六个小时，停车场才有人进来。
不一会儿，十几辆货车的车灯打开，照亮了整个场地，杨树与联系的司机通话，仔细辨认了好久车牌，才确定了车辆位置。
“顾哥，是那辆！”
司机是个光头，操着一口不是本地的方言，挥手朝两个人喊。
“那两个后生！赶紧上来，前面坐不下了，为难你们在货箱里挤挤！”
“走吧。”
顾行川向司机示意，率先站起来，他拎着沾着灰尘的外套，迈开步子走进货箱。
杨树背着小背包紧跟男人，他进入货箱环顾了一下四周，全是成箱成箱的物资堆放在一起，只剩下狭小的过道供人行走。
“别坐在物资上，坐这儿凑合一晚。”
顾行川眉头紧锁，把外套铺在角落，提醒杨树。
——
灾区救援还在争分夺秒地进行。
解放军带着搜救犬一遍又一遍地搜罗废墟，载着物资的货车络绎不绝地驶进广场。
大多数人帮着解放军一起搭建庇护所和搬运食物水源，林薏也在其中。
地震过后的山城又下起小雨，一到晚上还起了雾，一切都朦朦胧胧的，连雨声都听不清。
林薏穿着雨衣，艰难地搬着两箱方便面走入庇护所，坐在旁边的中年男子看见了连忙接过，堆在地上。
那个抱着孙女的奶奶叫住她。
“姑娘，坐过来休息一会儿，我看你进进出出好几趟了。”
林薏弯着眼睛，坐在老奶奶身边，伸手摸摸旁边女孩的朝天辫。
“没关系，我反正没啥事儿干。”
奶奶仔细端详林薏的面庞，叹了口气。
“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出来玩碰上这遭，家里人该担心坏了……”
林薏一瞬间神色黯淡，纤长的睫毛微颤。
她望望帐篷外的雨幕，摇摇头，双手交握。
没事的……顾行川会搞定好一切……我相信他……
“你好，请问一下……是林薏吗……”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打断林薏的思绪。
她抬头看微微俯身的女孩，笑了一下。
“对，我是。”
“薏薏！我是你的粉丝！”
女孩捂着嘴巴尖叫，瞪大眼睛。
慢慢的，尖叫声变成抽泣。
“我一个人到这儿旅游，人生地不熟的还好遇到了你……我快吓死了……”
“见到你太幸运了……”
“你是我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
扎着马尾的女孩眼睛通红，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她明明眼泪不停地流，又咧着嘴笑，看起来有点滑稽和可爱。
林薏专注地倾听她的话，眼神带着安抚意味。
“谢谢你的喜欢，我也是一个人哦，你和我一起吧。”
“不要害怕啦……”
林薏拉着女孩的手，让她坐在旁边。
在帐篷中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轮廓被金边勾勒。
——
九曲回肠的山路，只有一连串货车穿行其间。
货车急停，顾行川和杨树从一阵嘈杂声中惊醒。
顾行川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早上八点，不过车厢照不进太阳，还是一片漆黑。
“发生什么了？”
杨树迷瞪地睁开眼睛，摸索手机。
“到了吗？”
顾行川摇头，目光沉静，他看过沪城至山城的路线，八小时左右的车程不足以抵达目的地，肯定出什么事了。
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拉伸了一下靠在车厢内僵硬酸痛的关节，骨节分明的手指敲车厢门。
司机从外打开，刺眼的光线照得顾行川眯了眯眼睛。
“你出来了！”
光头司机朝他问好。
顾行川点头，观察到前后停在路上的七八两货车。
“发生什么了？”
“你说这事，地震完山上本来就不稳固，再加上刚刚下了一场雨，前面山体滑坡了！”
“有人去看过了，就剩下窄窄的一条道，这下好了，这么多辆车都进不去。”
司机跟顾行川解释情况。
“上报过了吗？”
顾行川蹙眉，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烦躁的气息。
“说过了！上面的人说马上派人把道路清出来，肯定要多等好久！”
司机一脸可惜，晚一分到达灾区，就多一个人受苦啊！
不行，那太久了。
顾行川等不了那么久，未知感时刻灼烧他的心脏，他只想赶快见到林薏，尽快确认她的情况。
“师傅，这儿离山城还要多久？”
男人死死握着拳头。
“山城，远着呢！我说你可别冲动，靠腿是走不到的！地方没到，人先没了！”
司机一眼就看出顾行川的焦急，好心劝诫他不要意气用事。
“山城情况还可以，你别担心。”
“十人遇难，一百多人受伤，未统计的不计其数。”
顾行川看着司机，缓缓说出这句话。
他不敢赌。
一个小时之后。
一列三轮车队从路的尽头出现，停在货车旁边。
“你们咋不走了啊？”
为首的中年男子朝聚集在一起的货车司机们询问。
“前面路封了，我们过不去！不过……”
一位司机瞥了一眼三轮车的尺寸，继续说。
“你们能过去！”
“那是，我们就怕大车不好走，专门找的小车！”
他们是附近村庄的村民，没受到太大的影响，看新闻的时候知道山城也被波及，村主任一合计，干脆带着几个青壮年去支援支援。
“那行，我们先走了！”
为首的中年男子寒暄完毕，准备离开。
顾行川伸手拦住了他。
“大哥，能帮我带过去吗？”
距离上面派下来的人手疏通道路还得几个小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有路过的小三轮能带他提早到达山城。
“你？我们这小车抖得狠，看你是城里来的，怕不是不习惯哦！”
男子扫了一眼顾行川的衬衫和皮鞋，微微摇头。
“没事，我可以。”
顾行川想都没想，直接扶着车框跨进去，不容商量。
“哥们，你就带带他！人家喜欢的姑娘还在那儿呢，他着急！”
货车司机帮着顾行川游说。
中年男子这才恍然大悟点头，原来如此，难怪这个小年轻这么着急。
“行，扶好了，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