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鸡鸣叫早,天色尚未明晰,“啪 ”的一声掌掴打破晨曦宁静。

    “小贱蹄子,几点了还不起床梳洗打扮?等会儿刘媒婆来了定给我机灵点,不然仔细你这身皮!”

    责骂伴随剧痛在脸皮绽开,桑青竹从熟睡中惊醒,目光随之落在床边双手叉腰的女人身上,眼神发懵。

    隔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穿越了,而面前这个横眉竖眼的人是她嫂子——曹氏。

    她抬手摸摸火辣刺痛的脸,慢慢坐起来,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曹氏知道自己这个小姑子素来懦弱寡言,见她不吭声也不觉奇怪,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扭着腰跨出了门。

    看着曹氏的背影走远,桑青竹又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张望一周,未见得人影。

    “别找了,我在你脑子里。”

    是一个机械男音,听着有些不近人情。

    “任务一已经发布,请宿主收到赶快回复并立刻行动。警告!任务不完成,将会有惩罚降临。”

    忆起食神系统说过的任务一:限时三日,通过自身努力,进账十五文铜板。

    想着太过荒诞怪异,桑青竹也连着几日已读不回,将消息消化了近三天才接受自己穿了的这一事实。

    今日便是三日的最后期限。

    三天前,她还是名满川蜀的非遗火锅传承人,结果不知怎的,再睁眼居然魂穿成了一位名为大夏朝的农女。

    农女恰也姓桑,碰巧和她同名同姓。爹娘死得早,原主和哥哥桑竹相依为命,虽说日子穷点但也能活。

    哥哥平日在在镇上酒楼做活计,原主在家里干点绣活儿卖银子。

    去年哥哥娶了曹氏进门,原主的苦日子就来了。

    曹氏嫌家里小姑子是个吃白饭的,没有好脸色,而原主性子沉默,又知道哥哥年岁大了讨个媳妇不容易,便都忍了,不成想,这曹氏愈发变本加厉。

    这不,趁着桑竹出了趟远门,曹氏便仗着长嫂如母的名义,给小姑子说了个媒。

    她刚穿来,这两天人还懵着没心思搭理曹氏,可今儿这一巴掌,直接把她扇醒了。

    保不齐一个不小心就被恶毒嫂嫂发卖了去。

    这个家定是待不得了!

    听着堂屋里传来碗筷碰撞声,桑青竹掀开满是补丁的薄被,翻出一块腚青色包袱皮,开始收拾东西。

    说是收拾东西,也实在无甚可收,一把木梳,十个铜板,几身破衣裳就是她的全部家当了。

    桑青竹用舌尖抵了抵刚挨过打的半边脸,狠狠磨了磨牙。

    真是人善被欺,马善被骑,依她的性子,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何谈被人欺负过?这次竟还被扇了脸!

    这一掌不还回来,她誓不姓桑!

    她在白色里衣外,套了件曹氏特意准备地,为了见媒婆的青色交领襦裙,又对着黄铜镜整理好头发,才将收拾好的包袱挎在肩上。

    接着,她走进厨房抄起了一把磨得锃亮的菜刀,一脸平静地往堂屋走去。

    不等桑青竹,在堂屋率先用起早膳的曹氏,只夹起一筷咸菜放入口中,就又嫌弃地搁下手中的木筷,抱怨这穷苦日子何时到头。

    听着背后靠近的脚步声,她想也没想就数落:“你这小妮子就不能灵巧点?好日子竟也如此怠……”

    话未说完,曹氏的脖子就被抵上一把菜刀。

    曹氏瞬间成了哑火的土枪,惊吓了几秒后才磕巴着问:“你、你、你干什么?”

    桑青竹一手稳当地将菜刀抵在曹氏脖前,一手快速在桌上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塞进嘴里。

    咽下一口白面馒头,桑青竹平静阐述:“我依稀记得。”

    “这一月来,我都是吃你剩下的。”

    “今儿个,便让你也尝尝残羹剩菜的滋味罢。”

    说罢,单手吃完一个溜圆的白面馒头,再喝完了一碗白粥,桑青竹才将威胁曹氏的菜刀放下。

    毕竟是哥哥明媒正娶的过门妻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未曾严重到的必须动刀。

    只是刀刚放下,她刚吃馒头的手又立刻向曹氏脸上招呼去。

    当然,这该报的仇也必须一件不落。

    许是吃饱喝足的缘故,端坐着的曹氏立刻被打趴在了地上,她捂着脸满脸震惊地去看桑青竹。

    接着她立刻爬起来,指着桑青竹厉声骂:“小贱人,你竟敢打我?”

    “早知你这般恶毒,我便喊人牙子来将你发卖了去,哪还用给你说媒。”

    果不其然被自己猜中了,桑青竹只淡然地撇了眼曹氏,想着懒得与她发生口舌之争,于是她扶了下滑到手肘的包袱,转身就走。

    曹氏仔细瞧见了桑青竹一身行头,立刻扑上去:“你这是要走?”

    “你怎么能走?这刘媒婆就快到了,你怎么能走。”

    无奈地站定,桑青竹抬起手上的菜刀指向死劲揪着自己袖子的曹氏。

    桑青竹一句话未言,但曹氏识趣地地松了手。

    知道左邻右舍的最好面子,要是一村的人都知道了曹氏的腌臜心思,曹氏出门定被人戳着脊梁骨地骂。

    一路走到大门,曹氏都还在轻言细语地劝:“那个,小妹别走。”

    “刘媒婆来给你说媒的是苏家的大公子,不仅长得仪表堂堂,还写得一手好墨。”

    “你这嫁过去,定是吃香喝辣不愁……”

    小镇谁人不知,这苏公子不仅从小是个跛子,还仗着家中权势,沉迷烟花巷柳,一手好墨也是为博美人一笑而附庸风雅的手段。

    忍无可忍地将一把菜刀砍在了门闩上,看着留在门上的不属于自己的刀,桑青竹打开门冷声说:“包里还有刀,再拦我,我可就用它们砍你了。”

    说完就在曹氏惊恐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依稀记得原主的小姑住在五公里外的莱芜镇,且小姑未出嫁前对原主疼爱有加,想来是个遮风避雨的好去处。

    桑青竹紧一路赶慢赶,在晌午时分才到了小姑桑槐的住处。

    像是一群聚在荒野中的茅草屋,房屋分三间,一间主屋,一家东厢房,一间位于西侧的灶房。

    灶房边围了一个鸡舍,鸡舍边又是一口竖井。

    井口边一位裹着头巾,着蓝色粗布的妇女在打水。

    桑槐转身见了桑青竹,立刻放下水桶,跑过来热切地握上桑青竹的手。

    两眼含泪地说了一些体己话,又拿出家中要过年过节才吃的猪油,说是要给桑青竹做一碗面。

    于是桑青竹也懂事地去了土灶背后,娴熟地架柴烧火。

    吃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桑青竹将曹氏的行径仔细说与了桑槐听,也表示希望小姑能收留自己一段时间。

    桑槐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怜爱地抚上了桑青竹的脸,想也不想便应承下:“小竹放心,只有姑姑一口吃的,定不会让你饿着。”

    泪水在眼眶止不住地打转,许是原主对姑姑发自肺腑的感激。

    桑青竹搁下手中的竹筷,转身拥抱上桑槐,“谢谢姑姑。”

    桑槐宠溺地抚了抚桑青竹的后背,颇有责怪地说:“你这孩子,早该来的。”

    吃完面点,桑青竹便帮着桑槐着手准备起了夜市出摊的家伙。

    桑槐在镇中心盘了一个小摊。

    朝食卖的是黑米饭团,葱油煎饼等餐食

    宵食卖的是冰镇圆子,炸腊猪排等零嘴。

    过了朝食一趟的高峰期,桑槐便回家中着手准备宵食,比如手戳小圆子,在冰店采买冰块,腌制腊猪排等。

    桑青竹卷上窄袖袖口,洗净双手再擦干,接着她坐在了桑槐旁边的木扎上。

    看着竹编案几上浑圆洁白的小圆子,桑青竹只觉得熟悉亲切,这小圆子不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汤圆吗,想来那冰镇圆子也定是夜市常见的冰汤圆了。

    双手分出一小团面,黏手洁白的面白被揉搓成长条,再将长条分小份,再揉搓成长条,重复这个步骤,直到面团子只有半截手指拇大小。

    放在手心揉搓圆溜,几颗圆子便也成了。

    小心地将圆子放在竹编簸箕中风干定型,桑青竹熟练地又去拿面团子。

    意外听到一旁的桑槐叹息,“害,小竹,今天还是少揉点圆子吧。”

    “现在天气转凉,想来冰镇圆子在夜市定是卖不脱了。”

    桑青竹手上的动作一顿,天气转凉,不正好该多来点滚烫的小食暖暖身子?

    思及此,一个想法在桑青竹脑中逐步成型。

    加快手上动作,桑青竹帮桑槐提早完成今日任务后,她转身走进厨房就落上了锁。

    托桑槐开小摊的福,厨房能用到的原材料不少,比如葱、姜、蒜、洋葱、花椒等,只是少了去腥增鲜的大能,诸如八角、桂皮、茴香叶等香料。

    以及缺了火锅的灵魂——辣椒。

    这么想着,突然脑子里一直催桑青竹收到任务一请回复的系统发声了。

    “检测到宿主有需求。宿主可愿花五文铜板与我兑换现成干辣椒,以及朝天红辣椒种子。”

    眼睛一亮,桑青竹立刻靠心声应:“愿意。”

    接着几根晒干的辣椒和一把辣椒籽便出现在了案板上,品种也恰好是桑青竹熬制火锅底料时常用的一种。

    虽材料有限,但,凭借川蜀非遗火锅传人的精湛手艺,辅之这些材料,熬出一锅香气扑鼻的火锅汤底,想来也是足够了!

    想到便立刻开工。

    和门外敲门询问的桑槐商量一阵,得了全权使用厨房的机会,桑青竹将葱姜蒜等材料洗净备好,接着她打开火折子便开始烧火热锅。

    用铁铲舀出一大勺猪油放入锅中化开,再用油纸包着手掌,隔着油珠四溅的热锅确认油温,确认温度差不多后,她又按照葱段、姜蒜、洋葱、花椒的顺序将之加入锅中。

    趁葱段、姜蒜变色前捞出备用,桑青竹又在木桶里,舀出两勺井水倒入锅中。

    接着再次放入爆炒过的配料、后院采摘的香艾,之后她便坐回到土灶后,观察焰火增添柴火,仔细掌握起了火候。

    等锅沸腾后,她又将茱萸、米醋、黄豆酱油等调料搁至其中。

    直到扑鼻的香味引来了桑槐,最后一根也柴火燃尽,桑青竹才掀开铁锅锅盖,拾起一只白瓷碗,用木勺舀出一碗,盛给桑槐评鉴。

    看着桑槐眼褶子堆叠的眼睛夸张的地抬起,桑青竹的心也随之落地,应是稳了。

    桑槐许是觉得不过瘾,端起瓷碗又尝了一口,仔细咂摸一下口中味道后夸:“鲜!香!妙极了!”

    桑槐夸得出神,桑青竹也赫腼地笑了笑,嘴角两个浅浅的梨窝像两簇一闪而过的烟火。

    桑槐看得,慈爱得快要溢出心房,她捂着嘴短促地咳了几声,犹豫着说:“就是、咳咳,有点呛,我的嘴有点烫。”

    许是辣椒太辣,桑青竹赶紧给桑槐倒了被热茶解辣。

    借了桑槐的牛乳加入火锅汤底,一锅火锅也随之被改造成麻辣烫汤底。

    想着单是售卖汤底,恐是卖不出气候,于是桑青竹又在汤中下了点细面。

    与桑槐随意用了点晚膳,再将麻辣烫面食用几盏茶碗分装、加盖,食盒子盛好。

    将食盒子往手肘一提,桑青竹便随桑槐的小板车出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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