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才在左 疯子在右？
那人先将自己办公桌前的皮质椅子搬来，让杨屿悠坐下，自己又从角落找了张木凳子。
趁着他动作的的空隙杨屿悠观察了这间办公室，东西不多，靠墙两座高高的书柜，办公桌上有一摞一摞的资料，只是烧水壶和桌面上能看见薄薄的灰尘。
“这里不经常来？”
“呃、是，平时都在基地那边”
“嗯，想采访张组长很久了，但似乎没什么机会”
杨屿悠睁着眼睛说瞎话，若是逻辑不对的地方引他怀疑，就说是刚到京都参加工作，很多事情不熟悉。
在为自己的行为合理性时，她看到张天元坐下来的神情。
细细的黑框眼睛，头发看起来很柔软，几屡碎发垂在额前，只是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像是透过自己回忆什么。
杨屿悠有个“缺陷”，不知是因为多年修法，七情六欲减淡，还是自小就缺乏人世间的感情，亦或是看多了生死离别与善恶交织的人欲，她对这种男女间的、微妙的氛围，丝毫没有正常女人该有的反应。
至于是怎么知道的，还要归功于前一段感情。
师姐介绍的那位男士，说实话在杨屿悠眼里，与面前这位科学家有些相似，那位是个工程师，一样的个子高、腿长、体型偏瘦，也戴个眼镜。只不过在他多次暗示进一步关系时，将对方霸道压住自己的手，条件反射性的扭断了。自此那位前男友便再也没敢出现在杨屿悠面前。
拉回思绪，发现张天元还是那个动作，眼睛放空，掉入了什么回忆里去了。
“张组长？”
“张组长？”
“张组长！！！”
“哦！抱歉”
“您怎么了？”
“没事……想起来些事情，觉的你……很像以前见过的一个人”
杨屿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哪里认识过身为科学家的人。
“张组长是不是认错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记者，可能在以前的采访中打过照面吧”
“也许是吧”
“您身为科学家，每天待在实验室，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还好，不说这个了，还是进入正题吧，需要采访什么？”
对方不想多说，自己对眼前的人也毫无记忆，两人便开始了“正式”的采访。
“请问您对自己研发的月球采矿车怎么看”
“月球采矿车，或者叫它月球资源勘探车，是设计用于在月球表面进行资源勘探和开采的专用机器人或车辆，月球上蕴藏的资源对地球和未来的太空探索具有重大价值，比如月球上的氦-3，正是我们研究可控核聚变的重要燃料”
似乎是所有理工男的特点，一但涉及到与自己专业相关的话题，他们立马能从社恐变的侃侃而谈。
“您觉得离可控核聚变还遥远吗”
“可控核聚变目前是可以实现的，但投入远远大于产出，无法用于商业应用，当然还包括内壁材料的研究，也好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说，取之不尽的清洁能源离我们还很遥远”
“那索达集团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呢？”
“至于下一目标，这还要看集团领导的总安排，我只知道，目前集团建设了几座用于研究可控核聚变的仿星器装置，京都郊外的即将完工”
“嗯，刚才在会场有幸与张组长打了个照面，看见您与徐董事长关系挺不错呢”
“还行，作为领导他很照顾我们”
他与徐丙涛关系不错！
“嗯！科技领域方面我们都以经知道您的累累成果了，那接下来张组长方便向我们说说，您的一些私人问题吗”
听到私人问题，刚才侃侃而谈的张天元，现在显而易见地局促起来，手甚至没处放地挠挠头：
“我、我平时就待在实验室……”
“就聊您以前上学时的生活呢？像您这样高智商的头脑，考试应该都是第一名吧”
“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名次嘛”
“那您大学的时候，有没有值得……纪念、或者难忘的事呢”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张天元已不是局促腼腆的样子了，转而是认真思索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对面的杨屿悠。
“哦，对不起张组长，您不想回答可以不……”
见对方神情变化之快的样子，不由猜测是不是引起了他的怀疑。想缓和当前的状况，但没等自己说完，张天元便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奇怪的问题。
“你有没有去过拉尔尼亚？
？？？
杨屿悠一脑袋问号，怎么突然问这个？
“拉尔尼亚？我没去过，怎么了吗”
回答后，显而易见的看见张天元眼睛里的落寂。
“没怎么，拉尔尼亚遇难时，我就在场，临死之际，有个人救了我……”
听他这样说，杨屿悠回忆起一些与师父度过的时光。早年时候，小小的杨屿悠跟随师父云游四海，去过的地方数不胜数。拉尔尼亚在西部，战乱频发，他们辗转战发各地，其中就包括拉尔尼亚。他们施药济粮，驱魔散疫，可以说救人无数。但具体有谁，哪里又记得，且那时候自己也还是个小不点儿。
都说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眼前这位小有名气的科学家，不会也是脑子聪明到……有些神经了吧……
但照目前的谈话来看，这人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疑心。至于是否救过他，那没有必要验证。即使证实了确实救过他，那也是面临身份暴露的风险。
当下这个情况，不如就坚持记者这个身份，一来可以有理由了解索达集团的最新情况；二来，可以通过张天元这个人了解内部人员、尤其是徐丙涛的情况；最重要的第三，就是隐藏自己的身份。
一脸职业笑容的杨屿悠，“贴心的”照顾到对面科学家的情绪，礼貌说道：“张组长，很抱歉勾起您不好的回忆，您说的拉尔尼亚我没有去过，但关于那个国家的新闻我了解一些，如果您的过去与它有关，无论是美好的或者不好的，我很愿意以朋友的身份听您倾诉”
张天元有些迷茫，又有些歉意的道了声：
“谢谢”
“那今天的采访就先结束，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方便日后联系？”
“哦、呃……好”
“再见张组长”
“再见……杨小姐”
今天算是有些收获，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空窗的三年期间到底在做什么，但他在研究部担任组长，能在这里有一间办公室，与徐丙涛的关系也还不错，完全可以慢慢调查……
转身欲走时，突然又听那人喊住：
“等一下！还不知道杨小姐所在的报社……”
脸上的职业笑容没有变，但眼神却悄然地冷了冷：
“新京日报”
“好的，是……要跟公司报备一下”
“好的”
张天元目送杨屿悠走后，便坐在办公室陷入沉思。
在发布会现场，与杨小姐碰面的第一眼，她那双坚韧中带些英气的眼睛似是将他拉到15年前的场景。
在他被残肢、鲜血包围着的时候，在他不敢动、不敢出声默默等死的时候，他们的出现，像是洗涤污秽的圣光一样。
几次在台下看她，都觉得……太像了。只是，一转头，那女孩就不见了。
等完成讲解回办公室的时候，却又在电梯外看见了她。
那一刻，有些像做梦一般。
她说专程在这里等着采访自己，听到“专程”“等着”这写字眼，再加上那张“似曾相识”的脸，许久没有的紧张感，有些控制不住的生出。
当采访中被问及大学时，那刻骨铭心的折磨，又似针扎般补满身体。
张天元摘下眼镜，捏了下眉心，一通电话将张天元的心思平复下来，是外婆来的电话：
“房子租出去了？什么人？哦……好，那我下班就过去”
回过神的张天元，又细细的梳理了下遇见她后发生的事。自己是商业性质的公开研究人，被采访过多次，个人专访他已经非常了解流程。一般是媒体公司提前联系好，会有两个人，且是开始之前先报出自家媒体称号，还有提前准备好的纸质稿子。
而她……
出来时，发布会已经结束了，很多人都去到了二层展览厅交流。有些媒体们已经拍摄结束，纷纷往回走了。杨屿悠也自然随着人流出去。
上车关门那一刻，杨屿悠脸上的情绪就变了，应该说是没有情绪了。她坚毅的眉眼在规矩的白衬衫下，甚至非常违和。漂亮的唇淡淡地抿着，一路无话的直到回家。
这是杨屿悠刚租的房子，位置在六楼的老小区。因为没有电梯，年迈的房东上下不便，所以把楼上的出租，老人家平时在一楼的小卖部隔间住。
“回来了姑娘，买了菜啊”
“是”
婆婆很热情，每次路过见到杨屿悠都会问上几句。斑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也掩盖不住她慈祥的笑容。
“晚上我外甥抽个空回来，弄那个燃气的事，好吧姑娘？”
这事杨屿悠都忘了，刚搬进来没多久，停了次电就放不出热水。昨天跟婆婆提了句嘴，本是想要维修师父的电话，但婆婆已经找了人，她也省心了。
估计又想到她独身一个女孩，添了句：“放心我跟着一起上去”。
“好”
没有波澜、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才有了些情绪，像这样来自长辈的慈爱让她有些动容，不由想起了师父。
往楼上走的杨屿悠一手提着塑料袋，另一手扶着沉重的相机。虽面上冷淡的没有一丝起伏，但脑海中师父的脸，已经像走马灯一般放映出来。有严肃的、生气的、开怀大笑的，还有对自己满意的、疼惜的。
不知不觉又忆起5年前，师父被杀的那一刻……
酷暑时节，杨屿悠到祁云山上避暑。
后山竹林中有一高大的石神像，石神像上部中空，下方正是她的小憩之地。
那日她有些贪睡，一下睡到了晚上。一声惊雷，暴雨来了，耳边还传来了打斗声。起初杨屿悠以为是师父在练武，但是越听越不对劲。
有两个人！
登上石神像肩上，看见了一全身黑衣包裹的人，正掐着师父的脖子摔过来，正正落在神像另一肩膀处。
“躲好！不要出来！”
说完师父便冲出去，与那人再次厮打起来。
很明显，来人做足了准备，原本听师父指令的雷电，现在直直地往师父身上劈，祁云观周布下的守护结界也被改成了杀伐的阵法。
师父被压制了法力，白色的衣袍残破不堪、满是鲜血。很快，在几团云雷的接连攻击下，师父彻底没了气息。
“轰隆”
“咔嚓”
电闪一瞬照亮。
暗杀成功的黑衣凶手，转身扫描四周，躲在远处的杨屿悠紧紧抿着嘴唇不敢出声。
庆幸，凶手没有发现。
隐忍的泪水与低声的哭喊，都被倾盆的暴雨掩去。
站在楼梯上的杨屿悠，此刻眼神中冷的似是寒冰钢刀。
正逢楼上一顽皮的小男孩从扶手从上往下滑，没稳住将要仰后摔下时，一条腿突然伸出，在男孩脖颈处接住，接着一个力道，那男孩便直接像有人推上了去般，跌在了楼道上。
杨屿悠越过地上那捂着脚的男孩继续上楼，甩下冷冷的几个字：
“下次再这样玩命就丢了”
趁着他动作的的空隙杨屿悠观察了这间办公室，东西不多，靠墙两座高高的书柜，办公桌上有一摞一摞的资料，只是烧水壶和桌面上能看见薄薄的灰尘。
“这里不经常来？”
“呃、是，平时都在基地那边”
“嗯，想采访张组长很久了，但似乎没什么机会”
杨屿悠睁着眼睛说瞎话，若是逻辑不对的地方引他怀疑，就说是刚到京都参加工作，很多事情不熟悉。
在为自己的行为合理性时，她看到张天元坐下来的神情。
细细的黑框眼睛，头发看起来很柔软，几屡碎发垂在额前，只是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像是透过自己回忆什么。
杨屿悠有个“缺陷”，不知是因为多年修法，七情六欲减淡，还是自小就缺乏人世间的感情，亦或是看多了生死离别与善恶交织的人欲，她对这种男女间的、微妙的氛围，丝毫没有正常女人该有的反应。
至于是怎么知道的，还要归功于前一段感情。
师姐介绍的那位男士，说实话在杨屿悠眼里，与面前这位科学家有些相似，那位是个工程师，一样的个子高、腿长、体型偏瘦，也戴个眼镜。只不过在他多次暗示进一步关系时，将对方霸道压住自己的手，条件反射性的扭断了。自此那位前男友便再也没敢出现在杨屿悠面前。
拉回思绪，发现张天元还是那个动作，眼睛放空，掉入了什么回忆里去了。
“张组长？”
“张组长？”
“张组长！！！”
“哦！抱歉”
“您怎么了？”
“没事……想起来些事情，觉的你……很像以前见过的一个人”
杨屿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哪里认识过身为科学家的人。
“张组长是不是认错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记者，可能在以前的采访中打过照面吧”
“也许是吧”
“您身为科学家，每天待在实验室，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还好，不说这个了，还是进入正题吧，需要采访什么？”
对方不想多说，自己对眼前的人也毫无记忆，两人便开始了“正式”的采访。
“请问您对自己研发的月球采矿车怎么看”
“月球采矿车，或者叫它月球资源勘探车，是设计用于在月球表面进行资源勘探和开采的专用机器人或车辆，月球上蕴藏的资源对地球和未来的太空探索具有重大价值，比如月球上的氦-3，正是我们研究可控核聚变的重要燃料”
似乎是所有理工男的特点，一但涉及到与自己专业相关的话题，他们立马能从社恐变的侃侃而谈。
“您觉得离可控核聚变还遥远吗”
“可控核聚变目前是可以实现的，但投入远远大于产出，无法用于商业应用，当然还包括内壁材料的研究，也好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说，取之不尽的清洁能源离我们还很遥远”
“那索达集团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呢？”
“至于下一目标，这还要看集团领导的总安排，我只知道，目前集团建设了几座用于研究可控核聚变的仿星器装置，京都郊外的即将完工”
“嗯，刚才在会场有幸与张组长打了个照面，看见您与徐董事长关系挺不错呢”
“还行，作为领导他很照顾我们”
他与徐丙涛关系不错！
“嗯！科技领域方面我们都以经知道您的累累成果了，那接下来张组长方便向我们说说，您的一些私人问题吗”
听到私人问题，刚才侃侃而谈的张天元，现在显而易见地局促起来，手甚至没处放地挠挠头：
“我、我平时就待在实验室……”
“就聊您以前上学时的生活呢？像您这样高智商的头脑，考试应该都是第一名吧”
“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名次嘛”
“那您大学的时候，有没有值得……纪念、或者难忘的事呢”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张天元已不是局促腼腆的样子了，转而是认真思索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对面的杨屿悠。
“哦，对不起张组长，您不想回答可以不……”
见对方神情变化之快的样子，不由猜测是不是引起了他的怀疑。想缓和当前的状况，但没等自己说完，张天元便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奇怪的问题。
“你有没有去过拉尔尼亚？
？？？
杨屿悠一脑袋问号，怎么突然问这个？
“拉尔尼亚？我没去过，怎么了吗”
回答后，显而易见的看见张天元眼睛里的落寂。
“没怎么，拉尔尼亚遇难时，我就在场，临死之际，有个人救了我……”
听他这样说，杨屿悠回忆起一些与师父度过的时光。早年时候，小小的杨屿悠跟随师父云游四海，去过的地方数不胜数。拉尔尼亚在西部，战乱频发，他们辗转战发各地，其中就包括拉尔尼亚。他们施药济粮，驱魔散疫，可以说救人无数。但具体有谁，哪里又记得，且那时候自己也还是个小不点儿。
都说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眼前这位小有名气的科学家，不会也是脑子聪明到……有些神经了吧……
但照目前的谈话来看，这人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疑心。至于是否救过他，那没有必要验证。即使证实了确实救过他，那也是面临身份暴露的风险。
当下这个情况，不如就坚持记者这个身份，一来可以有理由了解索达集团的最新情况；二来，可以通过张天元这个人了解内部人员、尤其是徐丙涛的情况；最重要的第三，就是隐藏自己的身份。
一脸职业笑容的杨屿悠，“贴心的”照顾到对面科学家的情绪，礼貌说道：“张组长，很抱歉勾起您不好的回忆，您说的拉尔尼亚我没有去过，但关于那个国家的新闻我了解一些，如果您的过去与它有关，无论是美好的或者不好的，我很愿意以朋友的身份听您倾诉”
张天元有些迷茫，又有些歉意的道了声：
“谢谢”
“那今天的采访就先结束，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方便日后联系？”
“哦、呃……好”
“再见张组长”
“再见……杨小姐”
今天算是有些收获，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空窗的三年期间到底在做什么，但他在研究部担任组长，能在这里有一间办公室，与徐丙涛的关系也还不错，完全可以慢慢调查……
转身欲走时，突然又听那人喊住：
“等一下！还不知道杨小姐所在的报社……”
脸上的职业笑容没有变，但眼神却悄然地冷了冷：
“新京日报”
“好的，是……要跟公司报备一下”
“好的”
张天元目送杨屿悠走后，便坐在办公室陷入沉思。
在发布会现场，与杨小姐碰面的第一眼，她那双坚韧中带些英气的眼睛似是将他拉到15年前的场景。
在他被残肢、鲜血包围着的时候，在他不敢动、不敢出声默默等死的时候，他们的出现，像是洗涤污秽的圣光一样。
几次在台下看她，都觉得……太像了。只是，一转头，那女孩就不见了。
等完成讲解回办公室的时候，却又在电梯外看见了她。
那一刻，有些像做梦一般。
她说专程在这里等着采访自己，听到“专程”“等着”这写字眼，再加上那张“似曾相识”的脸，许久没有的紧张感，有些控制不住的生出。
当采访中被问及大学时，那刻骨铭心的折磨，又似针扎般补满身体。
张天元摘下眼镜，捏了下眉心，一通电话将张天元的心思平复下来，是外婆来的电话：
“房子租出去了？什么人？哦……好，那我下班就过去”
回过神的张天元，又细细的梳理了下遇见她后发生的事。自己是商业性质的公开研究人，被采访过多次，个人专访他已经非常了解流程。一般是媒体公司提前联系好，会有两个人，且是开始之前先报出自家媒体称号，还有提前准备好的纸质稿子。
而她……
出来时，发布会已经结束了，很多人都去到了二层展览厅交流。有些媒体们已经拍摄结束，纷纷往回走了。杨屿悠也自然随着人流出去。
上车关门那一刻，杨屿悠脸上的情绪就变了，应该说是没有情绪了。她坚毅的眉眼在规矩的白衬衫下，甚至非常违和。漂亮的唇淡淡地抿着，一路无话的直到回家。
这是杨屿悠刚租的房子，位置在六楼的老小区。因为没有电梯，年迈的房东上下不便，所以把楼上的出租，老人家平时在一楼的小卖部隔间住。
“回来了姑娘，买了菜啊”
“是”
婆婆很热情，每次路过见到杨屿悠都会问上几句。斑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也掩盖不住她慈祥的笑容。
“晚上我外甥抽个空回来，弄那个燃气的事，好吧姑娘？”
这事杨屿悠都忘了，刚搬进来没多久，停了次电就放不出热水。昨天跟婆婆提了句嘴，本是想要维修师父的电话，但婆婆已经找了人，她也省心了。
估计又想到她独身一个女孩，添了句：“放心我跟着一起上去”。
“好”
没有波澜、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才有了些情绪，像这样来自长辈的慈爱让她有些动容，不由想起了师父。
往楼上走的杨屿悠一手提着塑料袋，另一手扶着沉重的相机。虽面上冷淡的没有一丝起伏，但脑海中师父的脸，已经像走马灯一般放映出来。有严肃的、生气的、开怀大笑的，还有对自己满意的、疼惜的。
不知不觉又忆起5年前，师父被杀的那一刻……
酷暑时节，杨屿悠到祁云山上避暑。
后山竹林中有一高大的石神像，石神像上部中空，下方正是她的小憩之地。
那日她有些贪睡，一下睡到了晚上。一声惊雷，暴雨来了，耳边还传来了打斗声。起初杨屿悠以为是师父在练武，但是越听越不对劲。
有两个人！
登上石神像肩上，看见了一全身黑衣包裹的人，正掐着师父的脖子摔过来，正正落在神像另一肩膀处。
“躲好！不要出来！”
说完师父便冲出去，与那人再次厮打起来。
很明显，来人做足了准备，原本听师父指令的雷电，现在直直地往师父身上劈，祁云观周布下的守护结界也被改成了杀伐的阵法。
师父被压制了法力，白色的衣袍残破不堪、满是鲜血。很快，在几团云雷的接连攻击下，师父彻底没了气息。
“轰隆”
“咔嚓”
电闪一瞬照亮。
暗杀成功的黑衣凶手，转身扫描四周，躲在远处的杨屿悠紧紧抿着嘴唇不敢出声。
庆幸，凶手没有发现。
隐忍的泪水与低声的哭喊，都被倾盆的暴雨掩去。
站在楼梯上的杨屿悠，此刻眼神中冷的似是寒冰钢刀。
正逢楼上一顽皮的小男孩从扶手从上往下滑，没稳住将要仰后摔下时，一条腿突然伸出，在男孩脖颈处接住，接着一个力道，那男孩便直接像有人推上了去般，跌在了楼道上。
杨屿悠越过地上那捂着脚的男孩继续上楼，甩下冷冷的几个字：
“下次再这样玩命就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