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了...赐我好签吧...”
寂静的深夜，肖小美独自坐在学习桌前，双手夹着手机，发出无比虔诚的呢喃。
秒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窄小的出租屋间回荡，墙上、桌上、床上散落着许多考公资料。
这是肖小美第四次准备考公了。
前三次考公她都顺利入面，却也败在面试这关。
每日两点一线的她，一下班就火速赶回小小的出租屋，继续复习考公内容，节假无休。
这原本是她一贯的生活日常。可今晚，她的好友小徐发来一个玄学网站。
据说十分准。
在地铁上收到链接时，肖小美还不以为意。可不知为何，从地铁走回家的这段路，微信聊天界面在她脑海不断浮现。
-“快测！”
-“小美！”
-“超级准！”
-“记得我上星期给你发的截图吗？楼上搬来了新公司，我果真在一周内有新桃花！”
肖小美甩甩脑袋，把杂七杂八的念头抛之脑后。回家，吃饭，洗漱，继续复习。
-“小美，抽签前记得洗漱，诚心诚意地说出诉求，然后摇签筒。哦对了，夜晚十一点阴阳交接，那时测最准！”
小美看了眼闹钟，秒钟滴答滴答，来到十一点。
...也不是特别想测，这种东西也不一定准。就是刚好洗漱完，又是十一点，不测就浪费了。
她火速从上锁柜子里拿出手机，打开小徐发来的网站，一个黄色签筒就在网址中央。
小美有模有样地扒拉了两下头发，盘腿坐在椅子上，把手机夹在手心里，在心里开始诉说。
“大仙，本人名为肖小美，生辰为猪年九月初一辰时。今年是我第四次考公了。大仙知道编制是什么吧，你应该听到最多许愿就是它了吧？不知道天上有没有编制...啊跑偏了。”
“没错，既然是第四次考编，那说明我前面三次都没考到。也不是说懒或者笨，不知道为什么运就是差了点。说起来我的人生真的挺倒霉的，也不算是倒大霉，就是做什么都不顺。小时候坐我妈的单车上学，三天两头脚不小心伸到车轮里，还有几次摔得额头下巴见骨了，被老鼠咬，被小孩传染得了手足口病，连医生都震惊...”
她数起之前倒霉的事，简直如数家珍，心里也有些埋怨，“说到来，我的运气这么差，你的同事也有点点责任吧，就不能把世界所有人的运气都平分一下，明明有些人运气这么好来着..”
嘴比脑快，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小美猛地滑跪道歉，“啊不！我错了我错了大师，是我自己不争气没用，哪能怪神仙...总之，大师，求求了，给我一支好签吧，让我这次考公必过吧！”
说完最后一句，肖小美双手夹着手机高高举起，造型就像避雷针，企图以此更好地接受大仙旨意。
她闭紧双眼，无比谨慎地伸出小尾指，点了点屏幕中央。
手机传来逼真的签筒摇晃声响。
有节奏的唰啦声结束，她眯缝着眼，小心翼翼地看抽签结果。
第十五签。
肖小美咽了咽喉咙，点了点掷杯筊，出来三个圣杯，顺利地进入到分析签运的界面。
抬眼就是三个字，下下签。
略过冗长的解释说明，来到结论。
一句话：一生忙碌无所得，辛辛苦苦，付诸东流。
以为这已经够惨了，谁知道囫囵一看，唯一的好运是：寿命很长。
不准！
一点都不准！
小美把手机一丢，泄气地躺在床上，身下复习资料发出求救的簌簌声。
人生如此失败，还不如不活了。她沮丧地想着。
她想彻底否认这签，但她骗不了自己。
想想以前。
小学时候大家都想做班长，她也想。于是课前课后帮班主任做了很多事，终于等到新学期竞选班长，谁知道转来一个科科拿满分的女孩，那么小的她站在讲台上时，一点也不慌乱，大方得体。自己在她之后上台，显得像衬托天鹅的丑小鸭一样可笑。
空调温度有些低，肖小美翻了身，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中考失手，她去了一个不太理想的高中。第一次月考，她的成绩排到级的前二十名。除了顶级学霸，青春期的大家压根不会在意成绩较好的同学，只会关注样貌、身世出众的风云人物。
她原以为自己会就这么默默无闻，但在第二次月考进步后，班里一个人气较高的男生在课间休息时，越过走廊窗户，手扶着窗户边框，上身探到她桌前：“小美，你这次又进步了，比重点班大多数学生还厉害。”
她当然会暗恋上他。
送早餐、在课间操默默关注他、运动会混在女生群里给他送水，这些事她都干过。
暗恋者的心情，是被暗恋对象握在手里摇晃的可乐，暗恋对象轻轻一个动作，自己就能冒出源源不断的气泡。肖小美把那些溢出的气泡都告诉了她的同桌，一个白净斯文不爱说话的女生。
高二时，她的同桌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了。其中并没什么白莲花心机抢男人的拉扯狗血剧情。早在高一开学，男生就暗恋她的同桌。
她连感情戏里的女配都算不上，更甚至，她不过是男女主人公在一起的助攻。
白炽灯有些晃眼睛，肖小美从被窝伸出手，关灯，换了暖黄色的小夜灯。
然后一晃眼就来到大学。
...都想不起大学发生啥倒霉事了，只知道时间太快，四年眨眼即过，一下就毕业了。她的心愿也从如何好好生活，变成怎样好好生存。
目前上班的公司看上去也快倒闭的样子，老板已经空闲到每日潜藏在前台抓迟到的员工扣钱。
考公，为什么就是考不上呢。
她也厌烦现在的生活，刷不完的错题，没时间收拾的外貌，亲朋好友的询问。
我的人生真是失败。
如果考上公，一定要去...好好地...享受世...
眼前的景象忽闪忽闪的，肖小美被困意包裹着，先前所有的怨怼、泄气、自怨自艾都渐渐溃散。
她原以为自己今晚要颓靡得睡不着，没想到还是困了。
睡吧，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好了。
窗外忽然下起大雨，狂风骤雨拍打着窗户，制造出白噪音的效果。肖小美沉沉睡去...
“当，当，当。起来。”
手机闹钟声响起，肖小美闭着眼在床上摸索着手机。
没找到。
她眼睛极为艰难地张开一条眼缝，接受到漆黑的夜色。
已经六点半了吗？怎么天还是这么黑。再睡十分钟好了。
她往被窝里钻了钻。
“当，当，当。肖小美，起来。”
这闹钟怎么回事啊，响个不停。肖小美被吵得神智清醒了些，又突然发现不对劲。
她的闹钟声音是奶奶的录音，每天早上，老人家慈祥带笑的“当当当，懒猪小美起床啦”能极大抚平她的起床戾气。
现在这道低沉又磁性，还有种淡淡死感的声音绝不是她奶奶的录音，她奶奶总不能在手机完成赛博转性吧。
肖小美彻底清醒了，她侧躺着朝墙而睡，吞咽着干涩的喉咙，心脏声咚咚跳着，注意力全放在背后，以至于颈背寒毛根根竖起。
“当，当，当。肖小美，起来。”
又来了。
肖小美一只耳朵明明被枕头堵着，但这声音宛若有个小人拿着音响在她的前后脑绕圈跑，效果和全景环绕似的。
肖小美怀疑是鬼压身了。她决定死死闭着眼睛，假装听不到。
“当！肖小美，起来！”
最后这一声直击天灵盖，肖小美头晕目眩，视觉跟被塞进洗衣机似的。而且这洗衣机还放在了游乐场的旋转杯上。
然而一瞬之间，她的这些不适全都消散。意识回归，她发现自己正好端端地坐在床上。
不对，是灵魂坐在床沿，身躯还在床边睡着！
抬头一看，床前站着一黑一白两个人，一人持着一根毛笔，一人拿着一本簿子。
白的那位腰间悬挂着一个...锣，想必方才用来唤醒肖小美的就是它。
黑、黑白无常啊？！！！
肖小美第一反应就是，都怪自己多嘴，再也不骂神！看吧，罪名严重到得直接带走！
她腿马上软了，想着怎样都要死皮白赖保住一条命时，眼前的黑白无常神色突然变了，然后两人转过去，背着她嘀嘀咕咕。
“...嗯？怎么可能搞错？”
“就是搞错了。死的这个叫做萧晓美，这个叫肖小美。都说让你学认字。”
“...认啥字啊，我就负责勾个名字。倒是你，手抖症越来越厉害，手指一劈叉给我指到天南地北去了。行了行了，那凑活凑活也不行吗？”
“不行，”另一本簿凭空出现，“没见过这么命长的，就算匀给萧晓美一半，都还有几十年呢。”
...感觉不像好话。
“你们在说什么呢？”肖小美好奇地凑上去，黑白无常吓得面无人色。
片刻后，来龙去脉终于说清楚了。
黑白无常道：“原本是你寿命未了，是我们用引魂锣生生把你喊出来了。奇了怪了，你的名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死簿上...”
肖小美心虚地瞥到一边。
该不会大仙把自己“不想活了”这句给听进去了吧。
黑白无常没有过多纠结，显然当下的问题更严重。
“生魂既然被勾了出来，想回到体内没那么简单，寻常流程需要提交资料，等待审查，八成还要补交资料，来来回回很久。”
小美看了眼在床上躺着的身躯，惆怅道：“不行的，周末双休，周一还要上班的，旷班的话，我老板刚好有炒鱿鱼的借口。还有下周房东还要带人上门维修热水器，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要报警。事情闹大了，你们也会扣钱的吧？”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摆出同款惆怅样子：“扣钱倒不会，就是会被派到战乱地区，忙得鬼魂都透明了三个度...”
“唉。”一人两鬼同时发出叹息。
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不知多久。
“有了！”白无常突然道。
“怎么了？”
黑无常接上频道：“地府转生规则之一，如果鬼魂滞留地府期间，曾在地府工作过，哪怕是引路员，它的转生文件可以通过工作人员的渠道，快速提交到阎王面前。”
小美思路也跟着转得飞快：“...哪怕我的申请不是投胎转世，但只要能在两天内传送到阎王面前就行！”
“对！”
他们三个一跃而起，手握着一起边跳边转圈。由于是三只轻飘飘的魂体，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
“对了，我刚刚翻了下，灵魂招领所那里刚好有一个位置，刚好适合你。”
小美好奇。
东西遗失时，会被收到失物招领所。这个灵魂招领所收纳的...难道是遗失了身躯的灵魂？
可灵魂怎么会遗失？
黑白无常来回说道。
“那里的灵魂与你情况相似又不同，他们是因意外灵魂出窍，迷路走到了地府，你要做的就是把他们送回身躯内。”
“灵魂招领所可是地府直属的部门，还是核心部门！工作任务简单，早早就能下班！”
一听这话，小美的疑问抛之脑后，她一个呆住，灵魂跌坐到床上。
这、这算是提前体验一把考公后的生活了吗？
寂静的深夜，肖小美独自坐在学习桌前，双手夹着手机，发出无比虔诚的呢喃。
秒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窄小的出租屋间回荡，墙上、桌上、床上散落着许多考公资料。
这是肖小美第四次准备考公了。
前三次考公她都顺利入面，却也败在面试这关。
每日两点一线的她，一下班就火速赶回小小的出租屋，继续复习考公内容，节假无休。
这原本是她一贯的生活日常。可今晚，她的好友小徐发来一个玄学网站。
据说十分准。
在地铁上收到链接时，肖小美还不以为意。可不知为何，从地铁走回家的这段路，微信聊天界面在她脑海不断浮现。
-“快测！”
-“小美！”
-“超级准！”
-“记得我上星期给你发的截图吗？楼上搬来了新公司，我果真在一周内有新桃花！”
肖小美甩甩脑袋，把杂七杂八的念头抛之脑后。回家，吃饭，洗漱，继续复习。
-“小美，抽签前记得洗漱，诚心诚意地说出诉求，然后摇签筒。哦对了，夜晚十一点阴阳交接，那时测最准！”
小美看了眼闹钟，秒钟滴答滴答，来到十一点。
...也不是特别想测，这种东西也不一定准。就是刚好洗漱完，又是十一点，不测就浪费了。
她火速从上锁柜子里拿出手机，打开小徐发来的网站，一个黄色签筒就在网址中央。
小美有模有样地扒拉了两下头发，盘腿坐在椅子上，把手机夹在手心里，在心里开始诉说。
“大仙，本人名为肖小美，生辰为猪年九月初一辰时。今年是我第四次考公了。大仙知道编制是什么吧，你应该听到最多许愿就是它了吧？不知道天上有没有编制...啊跑偏了。”
“没错，既然是第四次考编，那说明我前面三次都没考到。也不是说懒或者笨，不知道为什么运就是差了点。说起来我的人生真的挺倒霉的，也不算是倒大霉，就是做什么都不顺。小时候坐我妈的单车上学，三天两头脚不小心伸到车轮里，还有几次摔得额头下巴见骨了，被老鼠咬，被小孩传染得了手足口病，连医生都震惊...”
她数起之前倒霉的事，简直如数家珍，心里也有些埋怨，“说到来，我的运气这么差，你的同事也有点点责任吧，就不能把世界所有人的运气都平分一下，明明有些人运气这么好来着..”
嘴比脑快，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小美猛地滑跪道歉，“啊不！我错了我错了大师，是我自己不争气没用，哪能怪神仙...总之，大师，求求了，给我一支好签吧，让我这次考公必过吧！”
说完最后一句，肖小美双手夹着手机高高举起，造型就像避雷针，企图以此更好地接受大仙旨意。
她闭紧双眼，无比谨慎地伸出小尾指，点了点屏幕中央。
手机传来逼真的签筒摇晃声响。
有节奏的唰啦声结束，她眯缝着眼，小心翼翼地看抽签结果。
第十五签。
肖小美咽了咽喉咙，点了点掷杯筊，出来三个圣杯，顺利地进入到分析签运的界面。
抬眼就是三个字，下下签。
略过冗长的解释说明，来到结论。
一句话：一生忙碌无所得，辛辛苦苦，付诸东流。
以为这已经够惨了，谁知道囫囵一看，唯一的好运是：寿命很长。
不准！
一点都不准！
小美把手机一丢，泄气地躺在床上，身下复习资料发出求救的簌簌声。
人生如此失败，还不如不活了。她沮丧地想着。
她想彻底否认这签，但她骗不了自己。
想想以前。
小学时候大家都想做班长，她也想。于是课前课后帮班主任做了很多事，终于等到新学期竞选班长，谁知道转来一个科科拿满分的女孩，那么小的她站在讲台上时，一点也不慌乱，大方得体。自己在她之后上台，显得像衬托天鹅的丑小鸭一样可笑。
空调温度有些低，肖小美翻了身，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中考失手，她去了一个不太理想的高中。第一次月考，她的成绩排到级的前二十名。除了顶级学霸，青春期的大家压根不会在意成绩较好的同学，只会关注样貌、身世出众的风云人物。
她原以为自己会就这么默默无闻，但在第二次月考进步后，班里一个人气较高的男生在课间休息时，越过走廊窗户，手扶着窗户边框，上身探到她桌前：“小美，你这次又进步了，比重点班大多数学生还厉害。”
她当然会暗恋上他。
送早餐、在课间操默默关注他、运动会混在女生群里给他送水，这些事她都干过。
暗恋者的心情，是被暗恋对象握在手里摇晃的可乐，暗恋对象轻轻一个动作，自己就能冒出源源不断的气泡。肖小美把那些溢出的气泡都告诉了她的同桌，一个白净斯文不爱说话的女生。
高二时，她的同桌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了。其中并没什么白莲花心机抢男人的拉扯狗血剧情。早在高一开学，男生就暗恋她的同桌。
她连感情戏里的女配都算不上，更甚至，她不过是男女主人公在一起的助攻。
白炽灯有些晃眼睛，肖小美从被窝伸出手，关灯，换了暖黄色的小夜灯。
然后一晃眼就来到大学。
...都想不起大学发生啥倒霉事了，只知道时间太快，四年眨眼即过，一下就毕业了。她的心愿也从如何好好生活，变成怎样好好生存。
目前上班的公司看上去也快倒闭的样子，老板已经空闲到每日潜藏在前台抓迟到的员工扣钱。
考公，为什么就是考不上呢。
她也厌烦现在的生活，刷不完的错题，没时间收拾的外貌，亲朋好友的询问。
我的人生真是失败。
如果考上公，一定要去...好好地...享受世...
眼前的景象忽闪忽闪的，肖小美被困意包裹着，先前所有的怨怼、泄气、自怨自艾都渐渐溃散。
她原以为自己今晚要颓靡得睡不着，没想到还是困了。
睡吧，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好了。
窗外忽然下起大雨，狂风骤雨拍打着窗户，制造出白噪音的效果。肖小美沉沉睡去...
“当，当，当。起来。”
手机闹钟声响起，肖小美闭着眼在床上摸索着手机。
没找到。
她眼睛极为艰难地张开一条眼缝，接受到漆黑的夜色。
已经六点半了吗？怎么天还是这么黑。再睡十分钟好了。
她往被窝里钻了钻。
“当，当，当。肖小美，起来。”
这闹钟怎么回事啊，响个不停。肖小美被吵得神智清醒了些，又突然发现不对劲。
她的闹钟声音是奶奶的录音，每天早上，老人家慈祥带笑的“当当当，懒猪小美起床啦”能极大抚平她的起床戾气。
现在这道低沉又磁性，还有种淡淡死感的声音绝不是她奶奶的录音，她奶奶总不能在手机完成赛博转性吧。
肖小美彻底清醒了，她侧躺着朝墙而睡，吞咽着干涩的喉咙，心脏声咚咚跳着，注意力全放在背后，以至于颈背寒毛根根竖起。
“当，当，当。肖小美，起来。”
又来了。
肖小美一只耳朵明明被枕头堵着，但这声音宛若有个小人拿着音响在她的前后脑绕圈跑，效果和全景环绕似的。
肖小美怀疑是鬼压身了。她决定死死闭着眼睛，假装听不到。
“当！肖小美，起来！”
最后这一声直击天灵盖，肖小美头晕目眩，视觉跟被塞进洗衣机似的。而且这洗衣机还放在了游乐场的旋转杯上。
然而一瞬之间，她的这些不适全都消散。意识回归，她发现自己正好端端地坐在床上。
不对，是灵魂坐在床沿，身躯还在床边睡着！
抬头一看，床前站着一黑一白两个人，一人持着一根毛笔，一人拿着一本簿子。
白的那位腰间悬挂着一个...锣，想必方才用来唤醒肖小美的就是它。
黑、黑白无常啊？！！！
肖小美第一反应就是，都怪自己多嘴，再也不骂神！看吧，罪名严重到得直接带走！
她腿马上软了，想着怎样都要死皮白赖保住一条命时，眼前的黑白无常神色突然变了，然后两人转过去，背着她嘀嘀咕咕。
“...嗯？怎么可能搞错？”
“就是搞错了。死的这个叫做萧晓美，这个叫肖小美。都说让你学认字。”
“...认啥字啊，我就负责勾个名字。倒是你，手抖症越来越厉害，手指一劈叉给我指到天南地北去了。行了行了，那凑活凑活也不行吗？”
“不行，”另一本簿凭空出现，“没见过这么命长的，就算匀给萧晓美一半，都还有几十年呢。”
...感觉不像好话。
“你们在说什么呢？”肖小美好奇地凑上去，黑白无常吓得面无人色。
片刻后，来龙去脉终于说清楚了。
黑白无常道：“原本是你寿命未了，是我们用引魂锣生生把你喊出来了。奇了怪了，你的名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死簿上...”
肖小美心虚地瞥到一边。
该不会大仙把自己“不想活了”这句给听进去了吧。
黑白无常没有过多纠结，显然当下的问题更严重。
“生魂既然被勾了出来，想回到体内没那么简单，寻常流程需要提交资料，等待审查，八成还要补交资料，来来回回很久。”
小美看了眼在床上躺着的身躯，惆怅道：“不行的，周末双休，周一还要上班的，旷班的话，我老板刚好有炒鱿鱼的借口。还有下周房东还要带人上门维修热水器，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要报警。事情闹大了，你们也会扣钱的吧？”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摆出同款惆怅样子：“扣钱倒不会，就是会被派到战乱地区，忙得鬼魂都透明了三个度...”
“唉。”一人两鬼同时发出叹息。
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不知多久。
“有了！”白无常突然道。
“怎么了？”
黑无常接上频道：“地府转生规则之一，如果鬼魂滞留地府期间，曾在地府工作过，哪怕是引路员，它的转生文件可以通过工作人员的渠道，快速提交到阎王面前。”
小美思路也跟着转得飞快：“...哪怕我的申请不是投胎转世，但只要能在两天内传送到阎王面前就行！”
“对！”
他们三个一跃而起，手握着一起边跳边转圈。由于是三只轻飘飘的魂体，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
“对了，我刚刚翻了下，灵魂招领所那里刚好有一个位置，刚好适合你。”
小美好奇。
东西遗失时，会被收到失物招领所。这个灵魂招领所收纳的...难道是遗失了身躯的灵魂？
可灵魂怎么会遗失？
黑白无常来回说道。
“那里的灵魂与你情况相似又不同，他们是因意外灵魂出窍，迷路走到了地府，你要做的就是把他们送回身躯内。”
“灵魂招领所可是地府直属的部门，还是核心部门！工作任务简单，早早就能下班！”
一听这话，小美的疑问抛之脑后，她一个呆住，灵魂跌坐到床上。
这、这算是提前体验一把考公后的生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