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共分三场,每场考三日,三场都需要提前一天进入考场,即初八,初十,十四日进场,考试后一日出场。

    乡试由朝廷选派内阁学士赴各省充任正副主考官,主持乡试,考试主要考《四书》《五经》等。

    晨曦微露,秋闱的日子终于到来。沈清歌整理好衣冠,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文房四宝,与男主一同走出了书院。街上的考生们络绎不绝,或是紧张,或是平静,或是兴奋,都怀揣着各自的心情,朝着同一个目的地走去。

    秋闱当天,沈清歌与其他考生一样,天还没亮就来到了考场外排队等候入场。

    考场设在州府的大院中,门前早已聚集了大批考生和送行的家属。沈清歌和其他三人一起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着周围的紧张气氛。他们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稳步走向考场。

    “沈兄,不要紧张”

    “我不紧张,是你在抖。”

    李文彬背着书匣子,和沈清歌一起站在队伍中。

    随着排队的考生越来越多,人群开始变得拥挤起来。沈清歌努力维持着平衡,耐心地等待着。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身后挤了一下。

    考场外身穿红衣萧策桉端坐在主考官的位子上。

    陆陆续续的考生经过检查进入考场。

    人群中,萧策桉一眼就看到了沈清歌。

    在考场的入口处,几名监考官正严肃地站在那里,他们手持名册,一一核对考生身份。每一名考生都必须出示自己的证件,接受监考官的审视。

    “姓名?”

    “回大人,张某。”

    “籍贯?”

    “江南省苏州府。”

    “江南省苏州府考生第082号。”

    面检考官需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允许考生进入。

    整个检查过程虽然严格,但也算井然有序。

    姓名:沈阁

    籍贯:滑州府人

    待到沈清歌时,突然监察官从沈清歌的行李中拿出了一张带字的小抄。

    沈清歌有些震惊和疑惑。

    “来人,将这人赶出去”

    “大人,这不是我的东西,”

    沈清歌急忙辩解,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惊慌,“我并不知道这张小抄是从何而来,我从未有过作弊的念头,更没有准备这样的东西。”

    监考官冷冷地看着沈清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他挥了挥手,示意两旁的卫士将沈清歌带走。

    “等等,我是被人诬陷的,求大人明鉴。”

    她环顾四周,试图找出幕后黑手,但人群中人来人往,根本无法确定是谁将小抄放进她的行李中的。

    “怎么回事?”萧策桉皱起眉头,看着骚动的人群,开口问道。

    一名士兵恭敬地回答:“回禀大人,此人在行李中夹带小抄,被我们发现,但他拒不承认此事,我们正打算将他赶出考场。”

    萧策桉眼神一冷,沉声道:“带他过来。”

    沈清歌被两名士兵押解到萧策桉面前。

    萧策桉只是淡漠地看着沈清歌,眼中闪过一丝波澜。

    “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沈清歌一脸无辜地说道:“回大人,刚才排队时,我被人拥挤着前进,应当就是那时有人为了不被查出,就将小抄放在了我的行李中,而他自己则顺利通过检查。”

    萧策桉嘴角微微上扬,嘲讽道:“你可有证据?”

    沈清歌连忙说道:“回大人,和我一起的同伴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他叫李文彬,黎阳人氏。”

    萧策桉放下茶杯,点头道:“将李文彬带来。”

    片刻后,李文彬被带到萧策桉面前。

    李文彬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沈清歌,然后低下头,不敢直视萧策桉的目光。

    萧策桉冷漠地看着李文彬,问道:“你可认识沈清歌?”

    李文彬结结巴巴地回答:“认……认识。”

    萧策桉继续追问:“那你是否能证明他的清白?”

    李文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牙说道:“大人,我可以证明他的清白。当时确实有人推搡我们,我亲眼看到有东西从别人身上掉落到沈兄的行李里。”

    萧策桉用威胁的眼神看着李文彬。

    “说实话,否则取消考试资格”

    李文彬吓的吞吞吐吐的说道:“大人,是沈兄,他自己……因为准备的不充分,所以提前准备了小抄,是他自己……我亲眼看见昨天晚上他鬼鬼祟祟的出去了。”

    “你……”

    沈清歌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李文彬背刺冤枉。

    “李文彬,是你吧,在人群中趁着人群拥挤,你把小抄放在我的行李中,这样我就会取消考试资格。”

    李文彬不敢正视沈清歌,只是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沈兄,我……我也是被逼无奈,你要相信我,我并不想这样对你。”

    沈清歌的脸色愈发苍白,他看着李文彬,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大人,可否给我看看搜查出来的小抄。”

    萧策桉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沈清歌拿到小抄后仔细观察了一圈。

    “大人,这小抄的墨水用的是松烟墨,是最牢固不易掉色的墨水。多用松木烧出烟灰作原料。写在布条上,无论是水洗还是火烧,皆显影且不褪色。”

    萧策桉看了眼沈清歌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既然有有心之人,拿它来做文章,看颜色的程度,大概是昨天晚上所抄写。大人,大可以找人端来些明矾水,松烟墨遇到明矾水会显影,小抄之上有沾染的痕迹,李文彬,你敢不敢一试。”

    沈清歌眼神坚定地看着李文彬,大声地质问他是否敢与自己一同测试。李文彬心中有鬼,但却不愿承认,故作镇定地回应道:“试就试!”

    萧策桉见状,立即派人去取来一些明矾水。随后,沈清歌和李文彬同时将手伸进水中。片刻后,果然如沈清歌所料,李文彬的右手处逐渐显现出了一片淡淡的墨色,这显然是经过多次清洗后的痕迹。

    面对如此确凿的证据,李文彬再也无法抵赖,而在场的众人也都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至此真相大白。

    李文彬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试图辩解,但嘴唇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沈清歌眼神锐利,如同利剑一般刺向他,语气冷冽:“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李文彬低下头,沉默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决,他看着沈清歌,声音低沉:“我承认,我确实做了错事。但我并不是出于恶意,而是被逼无奈。我真的太想考中了。沈兄,我……”

    “被逼无奈,你可真行,李文彬,我真是看错你了。”

    沈清歌一脸的失望道。

    “来人,将李文彬带离考场,永不录用。”

    萧策桉冷冷的说道。

    萧策桉看着站立在一旁的沈清歌,一脸执拗的模样 。

    “果然,没让我失望”

    萧策桉的眼底笑不达底。

    此时,考场中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

    沈清歌看着李文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考试即将开始,考生入场”。

    进入考场后,进入考场后,沈清歌坐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被刚才的事情扰乱思绪,开始专心应对考试。

    考场内,一排排的号舍整齐排列,这些号舍是临时搭建的小屋,供考生答题使用。号舍通常只有几平方米大,前面有门,两侧开有小窗,通风透气。为了防止作弊,号舍之间的距离较远,彼此之间不能相互窥视。

    在考场的角落,还设有几个大水缸,供考生们饮用。此外,还有几个简陋的茅房,供考生们在考试期间使用。

    地面铺着细沙,一方面是为了防止考生在答题时扬起尘土,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吸走墨水滴溅。考场的中央,设有监考官的桌椅,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和名册,供监考官记录和核对考生信息。

    考场内的气氛异常寂静,除了偶尔传来的监考官走动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声响。

    萧策桉路过沈清歌的号舍时,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步伐,继续向前走去。他的眼神冷漠而坚定,没有丝毫的波动和情感。

    “看来,她并没有受到影响。仿佛刚才的事情并未发生。”萧策桉心中暗自思忖道。

    他原本以为沈清歌会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感到不安,但从她的表情和举止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这让萧策桉有些惊讶,同时也对她产生了一丝好奇。

    “究竟是位什么样的奇女子?”萧策桉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沈清歌的号舍,心中暗自琢磨道。

    考试的内容涉及《四书》《五经》等经典,以及一些时政论述。

    沈清歌凭借扎实的功底和从小就被父亲逼着学习认字对于时政论述有自己的见解。

    考试进行得异常顺利,沈清歌感觉自己发挥得还算不错。

    丞相府内,沈清歌这一睡就是两天,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都抛诸脑后。吓的府中的侍女期间一直在探沈清歌的鼻息,生怕她就此离世。

    直到第三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她才缓缓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自从来到丞相府内,沈清歌还未仔细欣赏过丞相府的风光。

    这里的建筑风格古朴典雅,飞檐翘角,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每扇窗户都精心雕刻着不同的花纹。彰显着府中主人尊贵的身份。

    丞相府的后院,隐藏着一片被翠绿环绕的幽静小竹林。

    这里的竹子一株株挺拔而修长,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犹如绿色的海洋中泛起阵阵波澜,竹影婆娑,伴着沙沙的响声,仿佛在低语,又似在低唱。听闻是萧策桉最常待的地方。

    沈清歌沿着蜿蜒曲折的石子路缓缓前行,脚下的石子被踩得咯咯作响,突然远处飘来一阵悦耳的笛声,那声音清亮悠远,宛若山林间的泉水叮咚,沁人心脾。沈清歌被这优美的笛声吸引,好奇心驱使她缓缓走近。

    是萧策桉。

    沈清歌只见过萧策桉身穿官服的模样,还从未见过他穿常服的模样。

    萧策桉身穿一袭简便的长袍,墨色的衣料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显得既随性又不失华贵。

    他轻轻地吹奏着笛子,曲调悠扬,如丝如缕,仿佛能穿透人心的隔音,将人带入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沈清歌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他的目光穿过月光和竹影,落在那个吹笛子的男子身上。

    “他生的还挺好看”

    当萧策桉转过身来,那一瞬间,沈清歌觉得整个世界都仿佛凝固了。阳光照耀下的萧策桉,面容俊朗,眼眸深邃。

    “你来了……”

    萧策桉望着发呆的沈清歌,淡漠的说道。

    “把口水收一收,”

    萧策桉无语的说道。

    沈清歌感到自己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就像是被什么温柔的力量牵引着,难以平息。他的呼吸似乎也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贪婪地汲取着萧策桉的气息。

    一种莫名的情感在沈清歌的胸中涌动,她的心中泛起了一阵微妙的波澜,就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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