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堂姐！”凤桂毅夫妇别墅内，陈让抱着陈佳的尸体，悲痛欲绝，“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做梦！”
陈让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武爱爱赶紧拦着他，阻止他继续伤害他自己。
确定不是梦，陈佳真的死了，堂姐往日音容笑貌、亲切关怀犹在眼前，如今却只剩怀中这具僵硬的躯壳。陈让双目通红，泪水汩汩而出。
武爱爱也跟着落泪。她和陈佳接触不多，但那是陈让的亲人，她心疼丈夫，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只能跟着哭。
“到底是谁，害了堂姐？”陈让哑着嗓子嘶吼，“我一定要凶手偿命！”
众人看向苗淼和四号。他们作为特案局的探员，应该第一时间上前查看尸体情况，分析案情。
然而苗淼却只盯着陈佳的尸体，并无动作。组长不催，四号也懒得开工，站在原地不动。
顾野蔓摸了摸武爱爱的头，叹了口气。本不想多管闲事，爱爱这样，她却是不得不管。
于是上前一步，查看陈佳的尸体。
尸体的情况看上去很正常，致命伤应该在胸口，被利刃所伤，血流了满床。和张丽那里一样，她感受不到此地有异能波动，凶手应该是个普通人类。
等等。有一处不正常。
床上有一根黑色的头发。
陈佳的头发，和上次见面一样，染的金色卷发。床上却有一根黑色的直发，长度也比陈佳的头发长了不少。
他们这一行人刚才到了现场，陈让上前抱起尸体，没人愿意靠近全是血的床，头发一定是之前有人不小心留在这里的。
难道凤桂毅有小三？陈佳是因为感情纠葛被杀，和死亡警告没关系？凤桂毅故意发布死亡警告，为了扰乱视线脱罪？
她用手捻起了那根长发。
长发上沾了血迹，血迹还没干。她又摸了摸床单上的血，同样的，没有完全干涸。尸体身上的血却早已凝固。
她嘴角轻挑，原来如此。
目光扫过在场所有的女性，最终落在了披着一头黑直长发的苗淼身上。
有意思了。
“按这尸僵情况，死者死亡时间在一小时以上。”顾野蔓看向凤桂毅，“这里到宴会厅步行往返需半个小时，也就是一个小时前，你亲眼看见死者入睡，这么巧你刚离开，死者就遇害了？你确定你没记错时间？”
凤桂毅正在抹眼泪，听到她的话，抹去脸颊上的泪回答：“天气热，也许尸僵会加速。都怪我，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佳佳那么美，那么好，哪个畜生杀了她，我一定要让畜生偿命！”
“不愧是凤家少爷，博学啊，还知道天气热尸僵会加快呢。”顾野蔓来到凤桂毅面前，抓住他的胳膊。
“你干什么？！”凤桂毅反应激烈，挣开她。
“别动。”黎靖川及时来到她身侧，帮她控制住凤桂毅。
“谢了。”她冷冰冰地道谢，看向四号，神色才缓和，“麻烦四号小哥哥，验一验凤桂毅胳膊上是否有血迹。”
众人这才发现了异常。
陈佳的尸体、还有床上都是血，陈让抱着尸体，衣服上都蹭了不少血。然而第一个发现尸体的陈佳丈夫凤桂毅，身上却干干净净的，一滴血都找不到。
四号拿出血迹检测仪，很快发现，凤桂毅的双臂都有肉眼不可见、只能用仪器测出的血迹。
凤桂毅神色僵硬：“我、我是怕吓到大家，才洗掉的。”
“还换了身衣服。”顾野蔓帮他补充，“妻子死了还有心情洗手换衣服。难道因为你有洁癖？”
“对，就是这样！”
“说谎。你根本是为了伪造第二犯罪现场，戴着手套将预先准备好的血泼在了床上，不小心还是蹭到了衣服和胳膊上，做贼心虚才下意识洗手换衣服。第一犯罪现场不是这里，说，陈佳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血是我泼的。可人不是我杀的。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没有不在场证明，解释不清楚，一定会被怀疑。正好收到了死亡警告，才想到用度假村备用的医疗血袋，伪造成她刚被杀的样子，这样大家的注意力就会放在死亡警告上。”凤桂毅理直气壮地辩解。
“我们还怀疑死亡警告也是你发的呢，此地无银做贼心虚。”叶蓉不甘心被顾野蔓比下去，跟着分析，“依我看，杀死陈佳的凶手就是你——凤桂毅。”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凤桂毅不住摇头，“我怎么可能害佳佳，她是我的妻子！”
饶群面色一白。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神色各异。
“凤董，我们收到奇怪信息，正要向您汇报，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发生什么事了？”姚小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姚小慧走进别墅，后面还跟着浩浩荡荡一队穿工作服的人。度假村全部的工作人员都来了。
“陈总……”姚小慧捂着嘴，满脸震惊看着眼前一幕。
“让一让，我是医生。”小个子女子挤进人群，“让我进去看一下。”
“不用看了。人已经死了。”年玉莹身边一个女子冷声道。这女子是年玉莹、刘纹、张丽的朋友，叫魏云。魏云年纪在年玉莹几人中最长，此刻连年玉莹都因为表弟陈让的伤心欲绝，而心神触动，魏云却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向度假村所有工作人员宣布了陈佳的死亡。
“什么，陈总她……”
工作人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好几个人立刻红了眼圈。小个子医生似乎不信，硬是挤到尸体旁，查看过后，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陈总出身好，又是大明星，却一点儿架子没有，平时待我们每个人都像家人一样。究竟是谁，害了她！”
“吴医生……”旁边女服务员，给小个子医生递上纸巾劝慰，“中天神尊有灵，杀害陈总的人一定不得好死。”
顾野蔓目光扫过姚小慧的短发，最终落在凤桂毅身上。
“姚助理，度假村所有人员都在这里了吧？”苗淼终于出声，问姚小慧。
“是的，工作人员进入度假村也需要登记。所有人都在这里，一个都没少。”
“昨天我们来之前，是否有人离开过度假村？”
“没有。因为要为你们的到来做准备，没有任何一名工作人员离开。甚至这一周内，也只有客房部一名工作人员因为家人生病了，请假离开了度假村。”
“什么时候的事？”
“四天前。”
“嗯。”苗淼看向众人，“到目前为止，第一作案现场和案发具体时间尚无法确认，岛上所有人，都有犯罪嫌疑。”
一片安静。数名工作人员脸上不约而同闪过异色。
“嫌疑最大的凤桂毅，我会亲自看管。从现在开始，为了大家的安全和清白，我们所有人必须留在宴会厅，直到明早，期间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去上厕所也必须几人结伴同行。”
“我同意组长的安排！”四号想都没想，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苗淼。
“众目睽睽，罪犯无法行凶，大家在一起确实更安全。”姚小慧和其他工作人员交换了意见，冲苗淼道，“我们也没有意见。”
“只能这样。”来宾这边，没人提出异议。
***
当晚十一点，宴会厅仍灯火通明。
这是白京来宾们在度假村度过的第二晚。宴会厅地面上，几乎每一片空地，都被五颜六色的睡袋和各式生活用品所占据。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与前一晚灯红酒绿、衣香鬓影的高贵景象，仿佛是两个世界。
顾野蔓和武爱爱并排坐在垫子上。
武爱爱放下手里的夜宵，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晚饭没吃，幸亏有夜宵。不然得饿肚子睡觉。”
顾野蔓探究地问：“不害怕了？”
刚才晚饭的时候，爱爱还看见肉就想吐，这才几个小时，已经能面不改色解决掉一整块牛排了，果然胆子不小，适应能力也不错。
“当然怕。”武爱爱抱住她的胳膊撒娇，“可害怕也没用呀。刚才我看见你和陈让都在我身边，就突然觉得，死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嘿嘿。”
顾野蔓揉了揉她的脑袋：“想太多。”
“那个，顾小蔓，你和黎靖川，你们昨晚……”武爱爱支吾道，“没那什么吧？”
顾野蔓愣了下：“没。为什么问这个？”
“没就好。今早那事，虽然他和闵梓悠澄清了。可只是一句毒誓，又不是绝对的。我怕他真是个渣男，你被我坑了。”
“什么坑了？”
武爱爱给她回忆昨晚的事。
……
昨晚晚宴途中，眼见顾野蔓独自离开宴会厅，黎靖川不放心正要跟上，却被武爱爱拦住。
“黎靖川，你敢不敢对中天神尊发誓，你和闵梓悠什么事都没有，过去、现在以及未来都只忠于你的妻子顾小蔓？否则，必受神罚。”
“我发誓。”
“那你还不赶快追上去？”
……
“我现在真后悔相信黎靖川了。半点儿不知道避嫌。他要真跟闵梓悠有一腿，一定会遭报应的！”
武爱爱声音不低。
黎靖川原本识趣地离两名女生有段距离，正在闭目静坐。
闻声，睁开双眼。
周围的人都好趣地看过来。
“爱爱……”陈让拉了下武爱爱的袖子，尴尬地朝黎靖川点头，露出讪笑。
黎靖川的目光，却只落在顾野蔓身上。
感受到他的注目，她面色一冷。
“看什么看？”武爱爱挡住黎靖川的目光，“有的人还没完全洗白呢。顾小蔓，你猜中天神尊对撒谎的渣男，会降予什么样的神罚？”
“不知道。”顾野蔓摇头，“你还真能给中天神尊揽活儿。”
神罚？她可没那么闲。
“我去接热水。”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朝宴会厅角落的饮水机走去，正巧姚小慧也在接水，见她来了，忙和她打招呼。
“顾小姐晚上好。”
“小心。”
姚小慧杯中热水已满，溢了出来。过来接水的凤桂毅及时打掉她手中的水杯，防止她被烫到。
水杯从半空跌落，里面的热水朝顾野蔓扑过来。跟在她身后的黎靖川，一个箭步上前护住她。半杯热水全泼在了黎靖川背上。
“没事吧？”他担心地问她。
“没事。”她迅速退离他的怀抱，看到他后背那一片水迹，忍不住道，“你最好关心一下自己的情况。”
水看着挺烫的。只隔着件单衣，不知道有没有烫伤。
发现自己竟在为他担心，顾野蔓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余光无意瞥过姚小慧和凤桂毅。
两人保持着守礼的距离，凤桂毅的眼神却时不时扫过姚小慧烫红的手指，过于关切。
姚小慧偶尔回看凤桂毅的眼神，也是欲语还休，半点儿不清白。
这两个人，有情况。
“抱歉，是我的疏忽。”姚小慧向她道歉。
“没关系。”顾野蔓当什么都没看见，也不再看黎靖川一眼，径直接了热水，转身离开。
***
第二天清早六点不到。
顾野蔓睡得迷迷糊糊的，腕上的智能手表好像震了下。她没当回事，翻个身正要继续睡。武爱爱猛力地摇晃她的身体。
“顾小蔓，醒醒，出事了！”
“什么事……”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懒洋洋地问。
“又有人死了！”
陈让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武爱爱赶紧拦着他，阻止他继续伤害他自己。
确定不是梦，陈佳真的死了，堂姐往日音容笑貌、亲切关怀犹在眼前，如今却只剩怀中这具僵硬的躯壳。陈让双目通红，泪水汩汩而出。
武爱爱也跟着落泪。她和陈佳接触不多，但那是陈让的亲人，她心疼丈夫，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只能跟着哭。
“到底是谁，害了堂姐？”陈让哑着嗓子嘶吼，“我一定要凶手偿命！”
众人看向苗淼和四号。他们作为特案局的探员，应该第一时间上前查看尸体情况，分析案情。
然而苗淼却只盯着陈佳的尸体，并无动作。组长不催，四号也懒得开工，站在原地不动。
顾野蔓摸了摸武爱爱的头，叹了口气。本不想多管闲事，爱爱这样，她却是不得不管。
于是上前一步，查看陈佳的尸体。
尸体的情况看上去很正常，致命伤应该在胸口，被利刃所伤，血流了满床。和张丽那里一样，她感受不到此地有异能波动，凶手应该是个普通人类。
等等。有一处不正常。
床上有一根黑色的头发。
陈佳的头发，和上次见面一样，染的金色卷发。床上却有一根黑色的直发，长度也比陈佳的头发长了不少。
他们这一行人刚才到了现场，陈让上前抱起尸体，没人愿意靠近全是血的床，头发一定是之前有人不小心留在这里的。
难道凤桂毅有小三？陈佳是因为感情纠葛被杀，和死亡警告没关系？凤桂毅故意发布死亡警告，为了扰乱视线脱罪？
她用手捻起了那根长发。
长发上沾了血迹，血迹还没干。她又摸了摸床单上的血，同样的，没有完全干涸。尸体身上的血却早已凝固。
她嘴角轻挑，原来如此。
目光扫过在场所有的女性，最终落在了披着一头黑直长发的苗淼身上。
有意思了。
“按这尸僵情况，死者死亡时间在一小时以上。”顾野蔓看向凤桂毅，“这里到宴会厅步行往返需半个小时，也就是一个小时前，你亲眼看见死者入睡，这么巧你刚离开，死者就遇害了？你确定你没记错时间？”
凤桂毅正在抹眼泪，听到她的话，抹去脸颊上的泪回答：“天气热，也许尸僵会加速。都怪我，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佳佳那么美，那么好，哪个畜生杀了她，我一定要让畜生偿命！”
“不愧是凤家少爷，博学啊，还知道天气热尸僵会加快呢。”顾野蔓来到凤桂毅面前，抓住他的胳膊。
“你干什么？！”凤桂毅反应激烈，挣开她。
“别动。”黎靖川及时来到她身侧，帮她控制住凤桂毅。
“谢了。”她冷冰冰地道谢，看向四号，神色才缓和，“麻烦四号小哥哥，验一验凤桂毅胳膊上是否有血迹。”
众人这才发现了异常。
陈佳的尸体、还有床上都是血，陈让抱着尸体，衣服上都蹭了不少血。然而第一个发现尸体的陈佳丈夫凤桂毅，身上却干干净净的，一滴血都找不到。
四号拿出血迹检测仪，很快发现，凤桂毅的双臂都有肉眼不可见、只能用仪器测出的血迹。
凤桂毅神色僵硬：“我、我是怕吓到大家，才洗掉的。”
“还换了身衣服。”顾野蔓帮他补充，“妻子死了还有心情洗手换衣服。难道因为你有洁癖？”
“对，就是这样！”
“说谎。你根本是为了伪造第二犯罪现场，戴着手套将预先准备好的血泼在了床上，不小心还是蹭到了衣服和胳膊上，做贼心虚才下意识洗手换衣服。第一犯罪现场不是这里，说，陈佳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血是我泼的。可人不是我杀的。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没有不在场证明，解释不清楚，一定会被怀疑。正好收到了死亡警告，才想到用度假村备用的医疗血袋，伪造成她刚被杀的样子，这样大家的注意力就会放在死亡警告上。”凤桂毅理直气壮地辩解。
“我们还怀疑死亡警告也是你发的呢，此地无银做贼心虚。”叶蓉不甘心被顾野蔓比下去，跟着分析，“依我看，杀死陈佳的凶手就是你——凤桂毅。”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凤桂毅不住摇头，“我怎么可能害佳佳，她是我的妻子！”
饶群面色一白。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神色各异。
“凤董，我们收到奇怪信息，正要向您汇报，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发生什么事了？”姚小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姚小慧走进别墅，后面还跟着浩浩荡荡一队穿工作服的人。度假村全部的工作人员都来了。
“陈总……”姚小慧捂着嘴，满脸震惊看着眼前一幕。
“让一让，我是医生。”小个子女子挤进人群，“让我进去看一下。”
“不用看了。人已经死了。”年玉莹身边一个女子冷声道。这女子是年玉莹、刘纹、张丽的朋友，叫魏云。魏云年纪在年玉莹几人中最长，此刻连年玉莹都因为表弟陈让的伤心欲绝，而心神触动，魏云却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向度假村所有工作人员宣布了陈佳的死亡。
“什么，陈总她……”
工作人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好几个人立刻红了眼圈。小个子医生似乎不信，硬是挤到尸体旁，查看过后，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陈总出身好，又是大明星，却一点儿架子没有，平时待我们每个人都像家人一样。究竟是谁，害了她！”
“吴医生……”旁边女服务员，给小个子医生递上纸巾劝慰，“中天神尊有灵，杀害陈总的人一定不得好死。”
顾野蔓目光扫过姚小慧的短发，最终落在凤桂毅身上。
“姚助理，度假村所有人员都在这里了吧？”苗淼终于出声，问姚小慧。
“是的，工作人员进入度假村也需要登记。所有人都在这里，一个都没少。”
“昨天我们来之前，是否有人离开过度假村？”
“没有。因为要为你们的到来做准备，没有任何一名工作人员离开。甚至这一周内，也只有客房部一名工作人员因为家人生病了，请假离开了度假村。”
“什么时候的事？”
“四天前。”
“嗯。”苗淼看向众人，“到目前为止，第一作案现场和案发具体时间尚无法确认，岛上所有人，都有犯罪嫌疑。”
一片安静。数名工作人员脸上不约而同闪过异色。
“嫌疑最大的凤桂毅，我会亲自看管。从现在开始，为了大家的安全和清白，我们所有人必须留在宴会厅，直到明早，期间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去上厕所也必须几人结伴同行。”
“我同意组长的安排！”四号想都没想，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苗淼。
“众目睽睽，罪犯无法行凶，大家在一起确实更安全。”姚小慧和其他工作人员交换了意见，冲苗淼道，“我们也没有意见。”
“只能这样。”来宾这边，没人提出异议。
***
当晚十一点，宴会厅仍灯火通明。
这是白京来宾们在度假村度过的第二晚。宴会厅地面上，几乎每一片空地，都被五颜六色的睡袋和各式生活用品所占据。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与前一晚灯红酒绿、衣香鬓影的高贵景象，仿佛是两个世界。
顾野蔓和武爱爱并排坐在垫子上。
武爱爱放下手里的夜宵，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晚饭没吃，幸亏有夜宵。不然得饿肚子睡觉。”
顾野蔓探究地问：“不害怕了？”
刚才晚饭的时候，爱爱还看见肉就想吐，这才几个小时，已经能面不改色解决掉一整块牛排了，果然胆子不小，适应能力也不错。
“当然怕。”武爱爱抱住她的胳膊撒娇，“可害怕也没用呀。刚才我看见你和陈让都在我身边，就突然觉得，死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嘿嘿。”
顾野蔓揉了揉她的脑袋：“想太多。”
“那个，顾小蔓，你和黎靖川，你们昨晚……”武爱爱支吾道，“没那什么吧？”
顾野蔓愣了下：“没。为什么问这个？”
“没就好。今早那事，虽然他和闵梓悠澄清了。可只是一句毒誓，又不是绝对的。我怕他真是个渣男，你被我坑了。”
“什么坑了？”
武爱爱给她回忆昨晚的事。
……
昨晚晚宴途中，眼见顾野蔓独自离开宴会厅，黎靖川不放心正要跟上，却被武爱爱拦住。
“黎靖川，你敢不敢对中天神尊发誓，你和闵梓悠什么事都没有，过去、现在以及未来都只忠于你的妻子顾小蔓？否则，必受神罚。”
“我发誓。”
“那你还不赶快追上去？”
……
“我现在真后悔相信黎靖川了。半点儿不知道避嫌。他要真跟闵梓悠有一腿，一定会遭报应的！”
武爱爱声音不低。
黎靖川原本识趣地离两名女生有段距离，正在闭目静坐。
闻声，睁开双眼。
周围的人都好趣地看过来。
“爱爱……”陈让拉了下武爱爱的袖子，尴尬地朝黎靖川点头，露出讪笑。
黎靖川的目光，却只落在顾野蔓身上。
感受到他的注目，她面色一冷。
“看什么看？”武爱爱挡住黎靖川的目光，“有的人还没完全洗白呢。顾小蔓，你猜中天神尊对撒谎的渣男，会降予什么样的神罚？”
“不知道。”顾野蔓摇头，“你还真能给中天神尊揽活儿。”
神罚？她可没那么闲。
“我去接热水。”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朝宴会厅角落的饮水机走去，正巧姚小慧也在接水，见她来了，忙和她打招呼。
“顾小姐晚上好。”
“小心。”
姚小慧杯中热水已满，溢了出来。过来接水的凤桂毅及时打掉她手中的水杯，防止她被烫到。
水杯从半空跌落，里面的热水朝顾野蔓扑过来。跟在她身后的黎靖川，一个箭步上前护住她。半杯热水全泼在了黎靖川背上。
“没事吧？”他担心地问她。
“没事。”她迅速退离他的怀抱，看到他后背那一片水迹，忍不住道，“你最好关心一下自己的情况。”
水看着挺烫的。只隔着件单衣，不知道有没有烫伤。
发现自己竟在为他担心，顾野蔓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余光无意瞥过姚小慧和凤桂毅。
两人保持着守礼的距离，凤桂毅的眼神却时不时扫过姚小慧烫红的手指，过于关切。
姚小慧偶尔回看凤桂毅的眼神，也是欲语还休，半点儿不清白。
这两个人，有情况。
“抱歉，是我的疏忽。”姚小慧向她道歉。
“没关系。”顾野蔓当什么都没看见，也不再看黎靖川一眼，径直接了热水，转身离开。
***
第二天清早六点不到。
顾野蔓睡得迷迷糊糊的，腕上的智能手表好像震了下。她没当回事，翻个身正要继续睡。武爱爱猛力地摇晃她的身体。
“顾小蔓，醒醒，出事了！”
“什么事……”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懒洋洋地问。
“又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