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与本以为元儿肯定能嫁进王家,只要是自己的要求,母亲没有不答应的。等了半天一直没有消息,没多久竟然听见娘家嬷嬷来家里说王家小公子跟妹妹家的如兰订亲了,只等如兰及笄后过门。王若与简直不敢相信母亲会在这么重要的事上回绝自己,她那天都哭成上门样了?母亲怎么突然这么心狠?

    她急急忙忙跑到娘家想问清楚,在亲耳听到王老太太说:“佑哥儿是家里的独苗,他的婚事是头等大事,不能为了让你放心,就随便订亲。”

    王若与大喊道:“那定下如兰就不是随便订亲了吗?左不过都是姑姑的女儿,娶谁不是娶?凭什么娶三妹妹的女儿就是郑重的决定,娶我家元儿就是随便订亲?三妹妹的大姑娘婚后过得那么好还不知足,还要来抢我元儿的亲事。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跟三妹妹是什么冤孽啊?大女儿替她的大女儿在婆家遭罪,她家小女儿又把我家小女儿的婚事给抢了,这是什么冤家啊?”说着说着一屁股坐在罗汉床上开始哭天抹泪。

    “够了,你还有点大家夫人的样子吗?”王老太太骂道:“你家元儿是宝贝,我家佑哥儿也是宝贝,看看康家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王家唯一的命根子不能做这样人家的女婿,康家难道还想缠我们王家两辈人不成?要是佑哥儿被康家绊住手脚影响前程,你对得起你父亲吗?”

    王若与颤抖着手说道:“好好好,我算是明白了,母亲这是看康家为了守孝,全都辞官没了前途,瞧不上我们了。我原以为娘家是至亲骨肉,可以做靠山,是我想得太美了。这康家还好好的呢,就看人下菜碟了。往后要真有个什么,还不立马就跟我断绝关系啊。”

    “你......你这个不孝女。”王老太太气息都不稳了:“我给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就这一次没有依着你,就说出这种冷血绝情的话,我真是白疼你了。”

    “你哪里疼我?不过是为了自己心安罢了。”王若与不依不饶:“你若疼我,就该在我还没生孩子的时候支持我和离,可你为了王家的面子硬是不许我和离,害我在康家一日日的熬日子。自己把我爹看得紧紧的,一个小妾都不许有,还反过来劝我接受小妾,给我收拾烂摊子还不是怕我跟康家闹掰了,是为了王家的脸面,又不是为了我。”

    王老太太见最宝贝的女儿这么白眼狼,一时背了过去,晕倒了。

    年羹尧得知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大宋以孝道为先,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母亲,但该做的样子还得做。

    在王老太太的卧房里,大夫看过后说道:“老太太这是急怒攻心,一时气血上涌,我开副方子,按时服用几次就好。”

    年羹尧恭敬的送走大夫,对王老太太身边的嬷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嬷嬷对王若与的白眼狼言行也很是不忿,一五一十的劝告诉了年羹尧。年羹尧听完也气得不行,这位王老太太为大女儿付出多少心力,一件事没依着她,就能把亲娘气成这样。

    “她人呢?”年羹尧问道。

    嬷嬷说道:“她见老太太气晕了,也害怕,刚才大夫开了药,她就去小厨房给老太太准备补汤了。”

    年羹尧嘲讽道:“哼,这是良心发现了?不见得吧!她是怕没有了这最大的靠山吧!”

    王若与并没有在厨房,只是在偏厅等消息,得知老太太没有大碍正准备离开就被哥哥叫走了。她心里一片紧张,哥哥对她一向不假辞色,这次气晕母亲,哥哥肯定要大发脾气。

    果不其然,年羹尧一进来就指着她怒斥道:“咱们兄妹三个,母亲最疼的就是你,为了花的心思最多最操心。你可倒好,半点不顺心就忤逆不孝,母亲对你这么多年的疼爱全白费了,你还配做王家的女儿吗?”

    王若与向来无理也要搅三分,回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你要是应下我的提议,我会跟母亲争执吗?”

    年羹尧瞪圆了眼睛,见过胡搅蛮缠的,还没见过这个级别的胡搅蛮缠,他骂道:“就因为你我才不答应的,我看不上你这样的人做我儿子的岳母,更看不上康家那一窝没出息的玩意儿做我孙子的外祖家,辱没了王家门楣。康元儿的坏脾气跟你一模一样,自私任性,无礼狠心,你会给你儿子娶康元儿这样的媳妇吗?”

    敢在我头上乱发威,骂不死你!年羹尧想着,我可不是你原先的那个哥哥,整天由着你爬到头上来作威作福!

    王若与的心窝肺管子全被戳烂了,气得声音发颤,说道:“你做舅舅的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外甥女?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年羹尧继续发威:“康元儿是个什么样子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心知肚明!不然怎么不敢把她嫁去别人家?你心里也明白别家看不上这样的姑娘,不管是身家背景,还是自身品性都入不了高门夫人的眼,低门户的你又看不上,哪怕康元儿嫁进高门这个样子也得不到夫婿和公婆的喜欢,没什么好日子过,就只能打娘家侄儿的主意,我凭什么要把我唯一的儿子拿来给你女儿做托底的?”

    占用原主的身体这么多年,作为回报,多少也该护着点他的儿女。

    王若与没聊到哥哥会说出这么狠绝难听的话,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年羹尧还在滔滔不绝:“我一向不赞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句话,妹妹嫁出去也还是妹妹,我是一定要护着的。可你倒是真把自己当康家人,从来不考虑王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用到王家就口口声声’骨肉至亲”,王家不想给你利用就罪该万死,你以为你是谁啊?母亲惯着你我可不惯着!”

    “那三妹妹想把女儿嫁过来就不是利用吗?”王若与缓过一口气,瞪着眼睛说道:“盛家也不是什么高门,长柏也还只是个举人,难道她就没打算用如兰延续姻亲好给长柏铺路吗?”

    “康元儿能跟如兰比吗?”年羹尧说道:“如兰跟她娘一样心思单纯,直爽可爱,这样的儿媳妇谁不喜欢?”

    王若与脑子蒙了,盛如兰直爽可爱?跟她娘一样?她们娘俩的坏脾气与自己不相上下,怎么我和元儿发脾气就是任性恶毒,三妹妹和如兰发脾气就是直爽单纯?

    “有你这么偏心的哥哥吗?明明都是亲妹妹,你厚此薄彼得也太过分了。”王若与吵闹着:“如兰出生后你给三妹妹送了多少好东西,隔三岔五的送,给我们允儿元儿的才那么点,都是王家的外孙女,谁还比谁高贵吗?”

    年羹尧说道:“我就是喜欢如兰,就是愿意疼三妹妹,怎么了?你每次觉得不公不都找母亲哭闹了吗?母亲不都补给你了吗?你哪儿吃亏了?在这儿吵什么吵?”

    江氏在门外听了半天,大为解气,丈夫说的全是她的心里话,她早就想把王若与骂一顿了。尤其是她想把康元儿嫁过来祸害宝贝儿子,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上手抓她脸的心都有。

    屋里的争吵王若与明显落了下风,江氏听得喜笑颜开,丈夫这回是真给力。身边的妈妈说道:“大娘子要不要进去劝劝?”

    江氏想了想说道:“当然要劝,不然怎么收场?”但眼下她还想再听听,看王若与吃瘪是世上最让人身心愉悦的事。一小会儿后,江氏正想推门进去,却看见在门房听消息的小厮急匆匆过来:“大娘子,好几位大人派人来找主君,说有要紧事商议。”

    “来得正好,那你快进去吧!”江氏说道,倒也省了自己的麻烦。

    见小厮推门进去,江氏带着丫鬟妈妈回自己的院子,她完全不想跟王若与打照面。

    “什么?你再说一遍?”年羹尧抓着小厮问道:“你没听错?”

    小厮说道:“反正那几位大人派来的人都是这么说的,都说陛下的幼子薨逝了。”

    这可是当今皇帝剩下的最后一个儿子,年羹尧惊道:“陛下已经年老,再育子嗣的希望微乎其微,江山后继无人,这可麻烦了。”

    第二天,盛纮下了朝回家直奔寿安堂找盛老太太,一进屋就对她说道:“母亲,如今外头可出大事了。”

    盛老太太多少年了都一直吃斋念佛,从不过问外界的事,听见盛纮如此说,放下佛经问道:“怎么了?”

    今日上朝,该商议的商议完了,皇帝正准备退朝,大相公率先下跪,请求皇帝过继宗室子弟,以稳固江山。皇帝刚刚经历丧子之痛还没缓过来,根本接受不了过继别人的儿子,未来把江山付与他人。皇帝和众臣对峙,甚至差点逼得领头的大相公自戕以明心志。盛纮跪在群臣之间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扫视四周,见大舅哥也跪在群臣之间闭口不言,连他都不参与,可见这有多得罪陛下。

    盛老太太听完说道:“陛下如今膝下只有几位公主,必定是要过继宗室子弟的,只怕又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看了看盛纮又说道:“你也不必紧张,且先看着,莫要表态。赵氏宗室的那几位王爷现在肯定已经蠢蠢欲动,搞不好就会令京城动荡,咱们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是是是,母亲说得对。”盛纮深知这位养母从小在宫里长大,见识远大明白,关键时刻听她的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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