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统子的肩头不明原因地抖了抖,躯体微微抽动。

    女孩的双眼中仿佛一片粼粼的水光。

    “你要哭了吗?这么早?”最上启示懒得看,别过头,遮住了眼。

    他听见她似乎在喃喃什么。

    真实的生活中,不管是哪个位面的铃木统子或铃木统一郎都极其幸运。

    在年少时,遇见了能接住他们的恨意的人。

    虽然很多年后,在他们老去之前,爱人一直忍耐,直到发觉那股恨无法改变并且难以忍受,逃走了。

    可现在,没人接住她的恨。

    “我说,你去死吧。”

    铃木统子凶狠十足,像头野兽。

    眼泪原是灯光照射下的错觉,她恨得发抖。

    她就像长出了什么原本就有的奇异力量,推动了最上启示搁在自己怀里的头颅,于是连人带头滚到地上。

    铃木统子还不解气,就要一脚踩踏过去。

    碾压他——

    却踩了空。

    “嗨。”最上启示倏地出现在铃木统子身侧,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这一拍,铃木统子身上突然出现的力量也突然没有了。

    她重新回到他的掌控之下。

    牢不可破,密不透风。

    “还给我!”

    铃木统子立刻意识到这个男人夺走了自己的力量,她咬牙切齿,回头抓人咬人,完全变成了野兽。

    “你不许控制我,这不公平。”她低吼。

    最上启示逗弄她:“你也会说这种话啊。”

    是吧,铃木统子这头火车头轰轰烈烈地碾压过别人的时候,没见得感叹公平不公平。

    他掐住她的脖子,高高举起,再扔在地上,额头撞到了墙角,身体滑了下来,汩汩流血。

    最后,最上启示抬脚毫不留情地踩在铃木统子的脸上。

    血浸染在她的眼里,像眼泪。

    还是没哭。

    最上启示摇头:“统子,你这样太难看了。”

    他特意对她做的,一般是铃木统子对别人做出的事。

    现实和现在,云泥之别。

    铃木统子幸好不知道。

    而且,铃木统子不是因为有超能力所以性格差劲,而是天生性格差劲,所以有了超能力后更加差劲。

    差劲性格的铃木统子抹掉眼上的血,恨恨地瞪向最上启示。

    “拿开。”

    等最上启示似笑非笑地拿开脚后,她还在直视他,恨意不因他的松手而有丝毫减缓。

    “你呀……”

    最上启示想,铃木统子就是这样的人。

    他继续说:“你呀,天生邪恶。”

    所以,最上启示又踩了上去。

    最上启示单脚碾压在她漂亮的脸蛋、火焰似的头发上,碾着,扯着,没有怜惜。

    铃木统子太过锋利,同意思的另一个词语则是坚韧,薄脆,易折易碎。

    这样的人,要么被外界打碎,要么自己破碎。

    就像现在,鼻梁歪斜、牙齿划破了嘴唇内壁、眼睛紫胀、喉间红痕,可她还是没哭。

    反而恨得越来越用力。

    这正如了他的预料。

    最上启示想了想,从地上拽起铃木统子长长的头发,疼痛使她不得不起来,随着他的步调。

    铃木统子被带到了床头边,靠到柔软的枕头上,埋进被子里,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有恐惧。

    最上启示给铃木统子用药箱上了伤,手法专业,他从小照顾病人,一直到死,算大半个专业护工。

    他又学着方才铃木统子做妈妈抚慰小孩的手法,去安慰她。

    最上启示浅而轻地吹了吹她的伤痕,丝丝凉意,火辣辣的痛苦仿佛就这样飞走了。

    他靠在铃木统子身旁,贴着她,问:“还疼吗?”

    铃木统子死死盯住最上启示,说:“没用。”

    冷漠,疏离,抗拒。

    软硬不吃。

    那最上启示也不管铃木统子了。

    他把铃木统子别到一边,半恢复成方才的姿势:铃木统子半躺半坐着,然后最上启示把头搁到她小腹上面。

    反正最上启示刚刚也没踩铃木统子的腹腔,光踩脸来着。

    “你来安慰我。”他说。

    铃木统子有恨,最上启示也有。

    小女孩机械地重复那几个动作,用自己都无法理解地方式,去宽慰一个大人的怨恨。

    她觉得心胀胀的,像要爆炸。

    铃木统子不想当这个人的妈妈,可要她选,她又觉得无从选择,铃木统子感到孤独,她摸摸最上启示的头发,偶尔觉得很软,像泥潭里的黑浆一样,恶心地黏着她,粘住不放。

    她想,这个大人的妈妈,估计也很不想当他妈妈。

    没人愿意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太痛苦了。

    大人和小孩都恨着、怨着,无处发泄怨恨,心态累积只等爆炸。

    夜色坠下,铃木统子的动作慢慢停了。

    她闭上双眼,呼吸缓慢而均匀响起,脑袋不受控制地下垂,眼见要撞到最上启示,可下一秒,她掉进了软乎乎的被窝里,脸上、身躯的伤消失无踪迹。

    像一场分镜的切换。

    可这本就是最上启示安排的舞台。

    他是主宰善恶的神。

    虚空的幻境里,除了最上启示和铃木统子的灵魂,还有被他吞噬的人类的灵。

    无数个邪恶之人。

    可他自己,到了人生的终点,回头望,发现自己就是他恨的人。

    最上启示变得比他恨的人,还要恶毒、有害、值得摧毁。

    如幻境般的铃木统子静静地睡着,她在梦里的梦里,忽然流了泪,是最上启示想见到的眼泪。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那层梦的外面,她什么也没袒露。

    最上启示只感觉铃木统子的力量又有复发趋势,力量来源于情感,而负面情感效果尤为出众,于是在她身上加重了束缚。

    但解开也无妨。

    解开有解开的玩法。

    恶灵的恶趣味嘛。

    早晨。

    铃木统子惊醒——她呼吸不过来。

    最上启示把她皱巴皱巴揉成一团侧横着抱住,很重的大人脑壳像猫一样睡在她的胸口。

    死老登!

    铃木统子的双臂都被大人的单只手捆住,动弹不得,另只手揽住了她的双腿卷曲着贴着臀部一起——状态差不多就是一叠被最上启示折好的衣服。

    “终于醒了?”最上启示觑着眼瞧她,勾唇轻笑,“我都不想设置夜晚了呢。”

    奇怪的话,铃木统子听不懂。

    最上启示说:“今天,我会生病,你要好好照顾我。”

    铃木统子明白了,他这是想玩生病被妈妈细心照顾的过程。

    可恶的变态恶心老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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