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早市，邕京城内的货摊摆成了长龙，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商贩的叫卖声。
“刚出炉的烧饼嘞！不香不要钱！”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声响，空气中弥漫起烧饼出炉的浓郁香味，实在是让人食欲大振。
灵歌坐在一块粗布旁，鼻尖闻着烧饼的香气，眼睛看着街道上游走的或穿锦衣、或挑担子的人群，心里想着“这饼明明气味那么奇怪，吃起来却酥脆香甜，不愧是人间的东西。”
“这人间可真漂亮！”
＊＊＊
第一次上陆就到了有这么多人的地方，灵歌不免有些新奇，她什么都想去看一下、什么都想去摸一下。
刚进城听到商贩的吆喝，灵歌就想去尝一口这烧饼是什么味道。
可当她正要咬下一口时，之前热情递给她饼的摊主却道“姑娘，一个烧饼5文钱。”
灵歌心想“遭了，她可没有人族的货币，可之前这人明明说了不要钱啊。”
她正欲与摊主争辩，奈何自己还没有学好人族的语言。除了可以听懂人话外，灵歌算是半个文盲加哑巴。一开始有多兴致勃勃地偷跑来人间，现在就有多受打击。
“怎么办，要不我把它还回去，可是……好想尝一口！人族怎么能骗人族呢！”灵歌挣扎中。
“小姑娘第一次来邕京吗？没带银两？”身旁一位五旬左右的老伯见她穿着古怪问。
说不出太多话的灵歌点了点头。
“我看我们有缘！这个烧饼钱我帮你给了吧。”老伯笑道，堆着褶皱的脸看起来很是和善。
灵歌笑了，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笑起来眼里像盛着星星，她咬下一口烧饼对老伯感激道：“谢、谢”，发音有些奇怪，听起来是个外地人。
“空闲的话，我可以顺路带你在城里逛逛，你们这些第一次来邕京的恐怕还不知道这都城有多少繁华地。”老伯凑近小声道。
灵歌一扫沮丧，心情大好，果然岸上还是好人多。她跟着老伯逛了城里的酒楼，轻歌曼舞、雕梁画栋得极为精美。
路上灵歌话少得奇怪，对所有事物都表现得很是新奇。
最后老伯大概是发现灵歌不怎么会说话也不认得什么字，他不再试着问话，状似神秘地准备了一块写着字的粗布，说是把布摆出来可以挣钱。
灵歌只听说过人族中有留长胡子的老人给人断字判命时是坐在一块布旁的，如今竟真见到了块布也见到了留胡子的老伯，一时好奇心起答应了帮老伯一起看着这布。
而此时老伯听到叫卖声，又跑去摊位前买饼。只留灵歌一个人坐在布旁，两只眼睛溜溜地看着街道。
“你这姑娘倒是奇怪，即是卖身求钱给家人治病，看起来，却是高兴的样子。”一道温润的声音从面前传来，话里带着笑意。
眼前的男子一身碧穹色长衫，银色暗纹点缀其间，头戴冠帽，面容清隽，笑若朗月入怀。
灵歌红了脸，一时有些愣然，半是疑惑的心想“我没有卖身啊？这是被笑了吗？”
她指了指自己，极力地证明道：“不、是”
就在这时老伯走了回来，一见眼前这场景，他掩了掩面，顿时声泪俱下地喊道：“灵儿，我的傻侄女，你怎么跑到这来卖身了，咱们家虽说没有那么多钱来给你爹治病，可你这么讨人喜欢的姑娘，谁不想帮一下。”
未了他似是抱歉地对锦衣公子道：“公子，我这侄女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脑子毛病，不会说话，希望公子不要介意，灵儿也是可怜。”
灵歌如遭雷劈，自己这是？被骗了！
面前的公子掂了掂钱袋，道：“我没带多的银两，只有块刚得的玉，久病难医，姑娘还是快些去给家人看病吧，不要再留在这了。”说着他拿出一块白玉递了过去。
老伯见白玉剔透，当即眼冒金光，一把拿过那玉，拱手感谢道：“公子真是善人，我这便去寻医。”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公子见老伯跑进人群，眨眼就不见人影，又是奇怪又是好笑。他对一旁仍留在原地的灵歌道：“这真是你伯父?不是来骗钱的？”
灵歌点头，不知道伯父是真，还是骗钱是真。她一边红着脸，一边把一颗葡萄大的紫珍珠递给他道“对不起、这个、赔礼。”
公子摆了摆手，讪笑道：“看来姑娘和我都被骗了，你既有钱财又怎会来卖身呢。邕京人多眼杂，姑娘一个人要小心财不外露，这珠子我不能收。”
他没有询问卖身原因，君子端方如玉，还是不要过问他人私事为好，况且她看起来是个单纯的性子。
“可、你的东西、很漂亮。”灵歌道，接着直接把珠子塞到了公子手里。
“这是说我的玉很好吗?”公子心想，他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珠子，想到“这也是很漂亮的东西啊……同姑娘一样。”
“常公子！”突然一名紫衣女子走来，面上带着急切。
她先是望向灵歌，然后继续道:“我家妹妹看到有人私下和楼主商量要把这位姑娘卖给酒楼，楼主听姑娘口音奇怪没要，妹妹就求我来找这位姑娘。我出来得晚了些，现在才找着。”
接着她又柔声对灵歌道:“妹妹说她可以庇护姑娘，姑娘人是自由的，就当是在她那做事。”
“可是醉红楼的人，你家妹妹是？”公子问。
“是谢莺儿。”女子回道。
灵歌觉得自己没学好说话认字就上岸，真的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虽说族里记载的崴脚人话怎么学怎么奇怪，可她要是都学会了也不至于傻乎乎地被骗，人间真可怕！
他们是说愿意给自己住的地方吗？公子面善，紫色衣服的姐姐也很好，或许自己还可以在人间玩久一点。
她忐忑道:“谢谢、姐姐。”
常晏在一旁开口:“谢姑娘心善，姑娘也算有了去处。在下姓常，单名一个晏字，姑娘若有难处，可到城东乌衣巷常府寻在下，就当是这颗珠子的还礼。”
“这个人是值得信任的。”灵歌心想，他为了帮自己，丢了块玉。
“我叫灵歌。”清脆的声音传来，难得没有带奇怪的发音。
她挥了挥手当作道别，随后同紫衣女子一起走远，俩人看起来很是亲近。
小姑娘背影欢快，像个孩子一样。
常晏看着红色背影走远，接着反应过来，赶忙走去东市墨斋。辰时有颜夫子的书法课，自己得快点买好宣纸送过去。
“刚出炉的烧饼嘞！不香不要钱！”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声响，空气中弥漫起烧饼出炉的浓郁香味，实在是让人食欲大振。
灵歌坐在一块粗布旁，鼻尖闻着烧饼的香气，眼睛看着街道上游走的或穿锦衣、或挑担子的人群，心里想着“这饼明明气味那么奇怪，吃起来却酥脆香甜，不愧是人间的东西。”
“这人间可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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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上陆就到了有这么多人的地方，灵歌不免有些新奇，她什么都想去看一下、什么都想去摸一下。
刚进城听到商贩的吆喝，灵歌就想去尝一口这烧饼是什么味道。
可当她正要咬下一口时，之前热情递给她饼的摊主却道“姑娘，一个烧饼5文钱。”
灵歌心想“遭了，她可没有人族的货币，可之前这人明明说了不要钱啊。”
她正欲与摊主争辩，奈何自己还没有学好人族的语言。除了可以听懂人话外，灵歌算是半个文盲加哑巴。一开始有多兴致勃勃地偷跑来人间，现在就有多受打击。
“怎么办，要不我把它还回去，可是……好想尝一口！人族怎么能骗人族呢！”灵歌挣扎中。
“小姑娘第一次来邕京吗？没带银两？”身旁一位五旬左右的老伯见她穿着古怪问。
说不出太多话的灵歌点了点头。
“我看我们有缘！这个烧饼钱我帮你给了吧。”老伯笑道，堆着褶皱的脸看起来很是和善。
灵歌笑了，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笑起来眼里像盛着星星，她咬下一口烧饼对老伯感激道：“谢、谢”，发音有些奇怪，听起来是个外地人。
“空闲的话，我可以顺路带你在城里逛逛，你们这些第一次来邕京的恐怕还不知道这都城有多少繁华地。”老伯凑近小声道。
灵歌一扫沮丧，心情大好，果然岸上还是好人多。她跟着老伯逛了城里的酒楼，轻歌曼舞、雕梁画栋得极为精美。
路上灵歌话少得奇怪，对所有事物都表现得很是新奇。
最后老伯大概是发现灵歌不怎么会说话也不认得什么字，他不再试着问话，状似神秘地准备了一块写着字的粗布，说是把布摆出来可以挣钱。
灵歌只听说过人族中有留长胡子的老人给人断字判命时是坐在一块布旁的，如今竟真见到了块布也见到了留胡子的老伯，一时好奇心起答应了帮老伯一起看着这布。
而此时老伯听到叫卖声，又跑去摊位前买饼。只留灵歌一个人坐在布旁，两只眼睛溜溜地看着街道。
“你这姑娘倒是奇怪，即是卖身求钱给家人治病，看起来，却是高兴的样子。”一道温润的声音从面前传来，话里带着笑意。
眼前的男子一身碧穹色长衫，银色暗纹点缀其间，头戴冠帽，面容清隽，笑若朗月入怀。
灵歌红了脸，一时有些愣然，半是疑惑的心想“我没有卖身啊？这是被笑了吗？”
她指了指自己，极力地证明道：“不、是”
就在这时老伯走了回来，一见眼前这场景，他掩了掩面，顿时声泪俱下地喊道：“灵儿，我的傻侄女，你怎么跑到这来卖身了，咱们家虽说没有那么多钱来给你爹治病，可你这么讨人喜欢的姑娘，谁不想帮一下。”
未了他似是抱歉地对锦衣公子道：“公子，我这侄女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脑子毛病，不会说话，希望公子不要介意，灵儿也是可怜。”
灵歌如遭雷劈，自己这是？被骗了！
面前的公子掂了掂钱袋，道：“我没带多的银两，只有块刚得的玉，久病难医，姑娘还是快些去给家人看病吧，不要再留在这了。”说着他拿出一块白玉递了过去。
老伯见白玉剔透，当即眼冒金光，一把拿过那玉，拱手感谢道：“公子真是善人，我这便去寻医。”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公子见老伯跑进人群，眨眼就不见人影，又是奇怪又是好笑。他对一旁仍留在原地的灵歌道：“这真是你伯父?不是来骗钱的？”
灵歌点头，不知道伯父是真，还是骗钱是真。她一边红着脸，一边把一颗葡萄大的紫珍珠递给他道“对不起、这个、赔礼。”
公子摆了摆手，讪笑道：“看来姑娘和我都被骗了，你既有钱财又怎会来卖身呢。邕京人多眼杂，姑娘一个人要小心财不外露，这珠子我不能收。”
他没有询问卖身原因，君子端方如玉，还是不要过问他人私事为好，况且她看起来是个单纯的性子。
“可、你的东西、很漂亮。”灵歌道，接着直接把珠子塞到了公子手里。
“这是说我的玉很好吗?”公子心想，他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珠子，想到“这也是很漂亮的东西啊……同姑娘一样。”
“常公子！”突然一名紫衣女子走来，面上带着急切。
她先是望向灵歌，然后继续道:“我家妹妹看到有人私下和楼主商量要把这位姑娘卖给酒楼，楼主听姑娘口音奇怪没要，妹妹就求我来找这位姑娘。我出来得晚了些，现在才找着。”
接着她又柔声对灵歌道:“妹妹说她可以庇护姑娘，姑娘人是自由的，就当是在她那做事。”
“可是醉红楼的人，你家妹妹是？”公子问。
“是谢莺儿。”女子回道。
灵歌觉得自己没学好说话认字就上岸，真的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虽说族里记载的崴脚人话怎么学怎么奇怪，可她要是都学会了也不至于傻乎乎地被骗，人间真可怕！
他们是说愿意给自己住的地方吗？公子面善，紫色衣服的姐姐也很好，或许自己还可以在人间玩久一点。
她忐忑道:“谢谢、姐姐。”
常晏在一旁开口:“谢姑娘心善，姑娘也算有了去处。在下姓常，单名一个晏字，姑娘若有难处，可到城东乌衣巷常府寻在下，就当是这颗珠子的还礼。”
“这个人是值得信任的。”灵歌心想，他为了帮自己，丢了块玉。
“我叫灵歌。”清脆的声音传来，难得没有带奇怪的发音。
她挥了挥手当作道别，随后同紫衣女子一起走远，俩人看起来很是亲近。
小姑娘背影欢快，像个孩子一样。
常晏看着红色背影走远，接着反应过来，赶忙走去东市墨斋。辰时有颜夫子的书法课，自己得快点买好宣纸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