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死斗
“还没有联系上？”
同来的其中一艘补给舰上，拉马尔少校满头大汗地看着面前的投影，语气里尽是焦躁。
陈三会随手抓了抓鸡窝一样的乱发：“如果没有推测错误，应该是被拉进了乱流。”
“乱流！阿尔德乌斯在上，您说乱流！”拉马尔背着手转了一圈，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少校，请冷静。”陈三会素来吊儿郎当的口气里难得带出几分严肃。
“冷静什么，您让我怎么冷静？您知道那艘……”眼见着对方那点稳定局面的吊儿郎当都没了，拉马尔更是急得团团转。
“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陈三会说，“我刚刚已经联络了黎少将，少将表示会派出三个舰队帮我们救援掉入乱流的学生。”
拉马尔擦了擦额角的汗：“黎少将？新上任的那位？他愿意用上火炬？”
陈三会抿唇：“能打开乱流的只有火炬。”
拉马尔深吸口气：“希望他们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毕竟只有真正经历过战场的残酷的军人，才知道被拉入乱流的恐怖。
几乎是十死无生。
“那艘星舰上应该有个SS级幻想种。”陈三会说。
“SS级幻想种？！”
“对，只要不遇到S级星兽，应该还是能撑到支援抵达的。”
拉马尔这口气终于顺顺当当地缓了过来：“难怪您当时要这么分队。”
陈三会笑了笑，恢复了几分上课时的痞里痞气：“毕竟要保证所有人的安全，而带队的只有你我。”
“您说的是，赞美您的先见之明，长官。”拉马尔朝他行了个军礼，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 ◇ ◇
又避开一道攻击，边野面色苍白地看着眼前完全不见疲态的荒岩虬龙，灰蓝色的眼瞳沉了沉。
身边剩下的队友已经没有几个，而到了现在，也没人再去纠结边野处理罗杰的事了。
毕竟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境地，跟不仅要防止被对面那个星兽的岩石砸中，还得提防被旁边的队友拽住当人肉盾牌比起来，还是先把那个会把自己当人肉盾牌的家伙解决掉会比较好。
想通这一关节过后，幸存下来的人的意见达到了空前一致。他们非但没有要去告发边野的想法，反倒觉得边野这种行为纯粹是舍己为人胸有大义，是为了他们这些人的人身安全才冒天下之大不韪处理掉罗杰的，甚至为此不惜得罪尼欧斯！
众人看向边野的视线里充满了脑补过后的热切与感激，打得也越来越拼命。
真正能让人成长起来的，从来不是学院派的课程与老师的谆谆教导，而是身临其境的炮火和死亡。
只有经历了战场上残酷的洗礼，才能成为正儿八经独当一面的战士。
现在他们已经能在保证自身不被岩石攻击到的情况下适当地进行佯攻以协助边野几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边野顺势收回了缠绕在他们身周以起到保护作用的水流。被收回的水流借由精神力的操控汇聚到一处，随着黑炎再度卷向荒岩虬龙。
对方依旧不动如山，甚至在酝酿下一波更为凶猛的岩石雨。
“这样下去不行。”边野看了薛熙泽一眼。
薛熙泽抿唇，精神力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他下意识地去瞅一直在辅助边野攻击的戎曦。对方脸白如金纸，显然也是强弩之末。
“……嗯。”他点了点头，“可是……”
“融合态。”
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边野已经将应龙召回精神图景。巨大的龙翼伸展开，双手化作龙爪，细细密密的鳞片覆盖在面上，她伸手拉住身边的薛熙泽，额头相触。
“阿熙。”然后轻轻唤了一声。
几乎是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薛熙泽就被直接拉入了对方的精神图景，连本来在外面作战的剑齿虎也不例外。
一切变化发生在瞬息之间，众人只见边野下身本该是龙尾的位置陡然生出了四爪，身躯也随之拉长。鳞甲覆盖的面上双眼一只呈天蓝色的龙目，另一只则是剑齿虎橙黄色的虎目。尖利的獠牙从唇角伸出，她咆哮了一声，既像龙吟，又像虎啸，声震四野，闻者惶惶。
“戎曦。”
戎曦回过神。作为现在还在场的唯二最高战力，他伸手再次放出一片黑炎，这回黑炎没了水流的帮扶，明显比之前弱了很多。然而身后却陆陆续续有人站了过来，各式各样的攻击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竟和半空中的岩石雨斗得旗鼓相当。
漆黑的天幕上一刻不停地闪耀着一串连着一串的璀璨华光，仿佛一张镶满碎钻的天鹅绒毯被铺展开。
不断有噗噗碰碰的爆裂声在耳畔炸响，边野从侧翼陡然冲出。
荒岩虬龙红宝石一样的竖瞳缓缓转过来。
浅蓝色的水球将身体笼罩进去，边野凌空一爪抓向对方双眼。荒岩虬龙故技重施，再次试图用龙尾将对方击落，但显然边野比起刚才的剑齿虎显然速度和灵活度都更胜一筹。
龙翼展开，上面慢慢生出层层叠叠的刚硬毛发，顷刻间就覆盖了整面翅膀。
钢针一样坚硬的毛发朝龙尾射去，与对方喷射出来的岩石短兵相接。
不分胜负！
碎石块纷纷扬扬朝边野负压下来，而那些侥幸存活的毛发也一个不落地朝荒岩虬龙射去。
护卫在身周的水球将碎石挥开，边野的龙爪径自朝前抓去。
宝石般的红瞳掠过丝冷意，荒岩虬龙居然不闪不必地迎了上来。
“刺啦”——
再坚硬的岩石也无法抵抗龙爪的威力，但在边野撕开龙尾的瞬间，龙尾上的淡红色岩石也争先恐后地贴上了边野的手臂。
“边……！”
不等远处的队友惊叫出声，边野已经将手臂横到了唇畔的獠牙边。
鲜血迸溅。
戎曦的眼瞳皱缩。
铁锈味在半空中蒸腾开，森白的獠牙上满是属于自己的斑斑血迹。
边野异色的双瞳陡然从边缘处泛起丝灿烂的耀金，整个人恍如浴血而生的妖鬼一般。
荒岩虬龙发出声痛叫，被硬生生撕扯开的地方陡然生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灰岩。
紫红色的经络覆盖在龙尾上，形成一个又一个肥厚的茧。
——这东西，居然连宿主的血肉都不放过吗？！
边野猛地朝后退了一步，水流堵在伤口处，她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再次朝着对方的眼睛攻去。
这次用的是虎爪！
荒岩虬龙现在也不再去搭理那群远处的小喽啰了，直接转过头来准备先解决这个胆敢撕开祂龙尾的宵小之徒。
似是察觉到对方的想法，边野嘴角猛地勾起一丝细微弧度。
紧接着，裹着黑炎以及其他攻击的水流便朝已经承受了一次攻击的伤处而去。
新生的茧外壳尚来不及硬化，在被外力击碎的同时更深的埋入了荒岩虬龙体内。
也就在此时，边野猛地往上一跃，獠牙便正正好好地嵌入了对方红宝石一样的双眼。
“啪”一声。
荒岩虬龙疯狂地甩出龙尾伸出龙爪试图阻止对方的进一步动作，然而从伤处蔓延进去的灰岩使得龙尾益发沉重，到了后来几乎要挥舞不动。
水流将獠牙从嘴角硬生生拔下，龙翼扇动，边野猛地后退。
几乎就在她退到其他人身侧的瞬间，一阵比之前来势更加猛烈的岩石雨朝这边袭了过来。
一阵水幕自半空中铺展开，黑炎与其他攻击一同夹杂在这片防护罩一样的浅蓝色里，以拔山倒树之势，将那片狂风骤雨般疾奔而至的岩石雨拦在了外面。
戎曦看向边野：“你……”
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轰隆”——
不等他说完那句话，这片无穷无尽的黑暗就仿佛被另一双无形的大手所搅动。
有人在看见那个撕裂空间的庞然巨物时激动出声：“星舰！！是星舰！！！”
“援军来了！！！”
透明的防护罩在身前缓缓展开，将刚才拼尽全力才能抵挡得住的岩石雨轻轻松松地隔在外面。
当先那人一身黑色军装，身上的肩章闪闪发亮，赫然是少将军衔。
边野半身染血，转头与那人狭长的凤目对上。
戎曦伸手虚虚地扶了一把，对上对方的脸时挑衅一笑。
薛熙泽从精神图景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边野浑身是血地站在原地，看似被旁边的戎曦扶了一把，却依旧能看得出没有在那个手臂上靠上半分。
她从不曾依靠过什么。
她自己就是所有人的依靠。
连那些亲手斩断双手，扯下獠牙的痛苦似乎都是无关紧要的。她就像天生屏蔽了那些痛觉一样，挡在他们前面，从无退意。
薛熙泽没来由的眼眶一热。
“姐……”从戎曦手上接过扶人的业务，对方果然也没有靠在他身上的意思。
刚刚还奋力苦战过的对手在赶来的援军面前顷刻间化作飞灰，黎铮走到几人面前站定。
几个幸存下来的人脸上都是精神力透支过后的惨白。
“扶他们上去。”他说，目光在戎曦身上停了片刻，“安排修复仓。还有，联系拉马尔少校和陈中校，人暂时放在我这边，特米纳索见。”
“姐，要我……”
脸上的鳞片逐渐褪去，龙翼从背后收回，边野恢复灰蓝色的眼眸看向薛熙泽。
薛熙泽陡然没了声。
又是那种难以忽略的陌生感。
明明离得很近，却又像隔得很远。
就像精神图景里那个惊鸿一瞥下近在咫尺却上了锁的房间。
同来的其中一艘补给舰上，拉马尔少校满头大汗地看着面前的投影，语气里尽是焦躁。
陈三会随手抓了抓鸡窝一样的乱发：“如果没有推测错误，应该是被拉进了乱流。”
“乱流！阿尔德乌斯在上，您说乱流！”拉马尔背着手转了一圈，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少校，请冷静。”陈三会素来吊儿郎当的口气里难得带出几分严肃。
“冷静什么，您让我怎么冷静？您知道那艘……”眼见着对方那点稳定局面的吊儿郎当都没了，拉马尔更是急得团团转。
“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陈三会说，“我刚刚已经联络了黎少将，少将表示会派出三个舰队帮我们救援掉入乱流的学生。”
拉马尔擦了擦额角的汗：“黎少将？新上任的那位？他愿意用上火炬？”
陈三会抿唇：“能打开乱流的只有火炬。”
拉马尔深吸口气：“希望他们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毕竟只有真正经历过战场的残酷的军人，才知道被拉入乱流的恐怖。
几乎是十死无生。
“那艘星舰上应该有个SS级幻想种。”陈三会说。
“SS级幻想种？！”
“对，只要不遇到S级星兽，应该还是能撑到支援抵达的。”
拉马尔这口气终于顺顺当当地缓了过来：“难怪您当时要这么分队。”
陈三会笑了笑，恢复了几分上课时的痞里痞气：“毕竟要保证所有人的安全，而带队的只有你我。”
“您说的是，赞美您的先见之明，长官。”拉马尔朝他行了个军礼，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 ◇ ◇
又避开一道攻击，边野面色苍白地看着眼前完全不见疲态的荒岩虬龙，灰蓝色的眼瞳沉了沉。
身边剩下的队友已经没有几个，而到了现在，也没人再去纠结边野处理罗杰的事了。
毕竟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境地，跟不仅要防止被对面那个星兽的岩石砸中，还得提防被旁边的队友拽住当人肉盾牌比起来，还是先把那个会把自己当人肉盾牌的家伙解决掉会比较好。
想通这一关节过后，幸存下来的人的意见达到了空前一致。他们非但没有要去告发边野的想法，反倒觉得边野这种行为纯粹是舍己为人胸有大义，是为了他们这些人的人身安全才冒天下之大不韪处理掉罗杰的，甚至为此不惜得罪尼欧斯！
众人看向边野的视线里充满了脑补过后的热切与感激，打得也越来越拼命。
真正能让人成长起来的，从来不是学院派的课程与老师的谆谆教导，而是身临其境的炮火和死亡。
只有经历了战场上残酷的洗礼，才能成为正儿八经独当一面的战士。
现在他们已经能在保证自身不被岩石攻击到的情况下适当地进行佯攻以协助边野几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边野顺势收回了缠绕在他们身周以起到保护作用的水流。被收回的水流借由精神力的操控汇聚到一处，随着黑炎再度卷向荒岩虬龙。
对方依旧不动如山，甚至在酝酿下一波更为凶猛的岩石雨。
“这样下去不行。”边野看了薛熙泽一眼。
薛熙泽抿唇，精神力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他下意识地去瞅一直在辅助边野攻击的戎曦。对方脸白如金纸，显然也是强弩之末。
“……嗯。”他点了点头，“可是……”
“融合态。”
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边野已经将应龙召回精神图景。巨大的龙翼伸展开，双手化作龙爪，细细密密的鳞片覆盖在面上，她伸手拉住身边的薛熙泽，额头相触。
“阿熙。”然后轻轻唤了一声。
几乎是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薛熙泽就被直接拉入了对方的精神图景，连本来在外面作战的剑齿虎也不例外。
一切变化发生在瞬息之间，众人只见边野下身本该是龙尾的位置陡然生出了四爪，身躯也随之拉长。鳞甲覆盖的面上双眼一只呈天蓝色的龙目，另一只则是剑齿虎橙黄色的虎目。尖利的獠牙从唇角伸出，她咆哮了一声，既像龙吟，又像虎啸，声震四野，闻者惶惶。
“戎曦。”
戎曦回过神。作为现在还在场的唯二最高战力，他伸手再次放出一片黑炎，这回黑炎没了水流的帮扶，明显比之前弱了很多。然而身后却陆陆续续有人站了过来，各式各样的攻击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竟和半空中的岩石雨斗得旗鼓相当。
漆黑的天幕上一刻不停地闪耀着一串连着一串的璀璨华光，仿佛一张镶满碎钻的天鹅绒毯被铺展开。
不断有噗噗碰碰的爆裂声在耳畔炸响，边野从侧翼陡然冲出。
荒岩虬龙红宝石一样的竖瞳缓缓转过来。
浅蓝色的水球将身体笼罩进去，边野凌空一爪抓向对方双眼。荒岩虬龙故技重施，再次试图用龙尾将对方击落，但显然边野比起刚才的剑齿虎显然速度和灵活度都更胜一筹。
龙翼展开，上面慢慢生出层层叠叠的刚硬毛发，顷刻间就覆盖了整面翅膀。
钢针一样坚硬的毛发朝龙尾射去，与对方喷射出来的岩石短兵相接。
不分胜负！
碎石块纷纷扬扬朝边野负压下来，而那些侥幸存活的毛发也一个不落地朝荒岩虬龙射去。
护卫在身周的水球将碎石挥开，边野的龙爪径自朝前抓去。
宝石般的红瞳掠过丝冷意，荒岩虬龙居然不闪不必地迎了上来。
“刺啦”——
再坚硬的岩石也无法抵抗龙爪的威力，但在边野撕开龙尾的瞬间，龙尾上的淡红色岩石也争先恐后地贴上了边野的手臂。
“边……！”
不等远处的队友惊叫出声，边野已经将手臂横到了唇畔的獠牙边。
鲜血迸溅。
戎曦的眼瞳皱缩。
铁锈味在半空中蒸腾开，森白的獠牙上满是属于自己的斑斑血迹。
边野异色的双瞳陡然从边缘处泛起丝灿烂的耀金，整个人恍如浴血而生的妖鬼一般。
荒岩虬龙发出声痛叫，被硬生生撕扯开的地方陡然生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灰岩。
紫红色的经络覆盖在龙尾上，形成一个又一个肥厚的茧。
——这东西，居然连宿主的血肉都不放过吗？！
边野猛地朝后退了一步，水流堵在伤口处，她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再次朝着对方的眼睛攻去。
这次用的是虎爪！
荒岩虬龙现在也不再去搭理那群远处的小喽啰了，直接转过头来准备先解决这个胆敢撕开祂龙尾的宵小之徒。
似是察觉到对方的想法，边野嘴角猛地勾起一丝细微弧度。
紧接着，裹着黑炎以及其他攻击的水流便朝已经承受了一次攻击的伤处而去。
新生的茧外壳尚来不及硬化，在被外力击碎的同时更深的埋入了荒岩虬龙体内。
也就在此时，边野猛地往上一跃，獠牙便正正好好地嵌入了对方红宝石一样的双眼。
“啪”一声。
荒岩虬龙疯狂地甩出龙尾伸出龙爪试图阻止对方的进一步动作，然而从伤处蔓延进去的灰岩使得龙尾益发沉重，到了后来几乎要挥舞不动。
水流将獠牙从嘴角硬生生拔下，龙翼扇动，边野猛地后退。
几乎就在她退到其他人身侧的瞬间，一阵比之前来势更加猛烈的岩石雨朝这边袭了过来。
一阵水幕自半空中铺展开，黑炎与其他攻击一同夹杂在这片防护罩一样的浅蓝色里，以拔山倒树之势，将那片狂风骤雨般疾奔而至的岩石雨拦在了外面。
戎曦看向边野：“你……”
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轰隆”——
不等他说完那句话，这片无穷无尽的黑暗就仿佛被另一双无形的大手所搅动。
有人在看见那个撕裂空间的庞然巨物时激动出声：“星舰！！是星舰！！！”
“援军来了！！！”
透明的防护罩在身前缓缓展开，将刚才拼尽全力才能抵挡得住的岩石雨轻轻松松地隔在外面。
当先那人一身黑色军装，身上的肩章闪闪发亮，赫然是少将军衔。
边野半身染血，转头与那人狭长的凤目对上。
戎曦伸手虚虚地扶了一把，对上对方的脸时挑衅一笑。
薛熙泽从精神图景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边野浑身是血地站在原地，看似被旁边的戎曦扶了一把，却依旧能看得出没有在那个手臂上靠上半分。
她从不曾依靠过什么。
她自己就是所有人的依靠。
连那些亲手斩断双手，扯下獠牙的痛苦似乎都是无关紧要的。她就像天生屏蔽了那些痛觉一样，挡在他们前面，从无退意。
薛熙泽没来由的眼眶一热。
“姐……”从戎曦手上接过扶人的业务，对方果然也没有靠在他身上的意思。
刚刚还奋力苦战过的对手在赶来的援军面前顷刻间化作飞灰，黎铮走到几人面前站定。
几个幸存下来的人脸上都是精神力透支过后的惨白。
“扶他们上去。”他说，目光在戎曦身上停了片刻，“安排修复仓。还有，联系拉马尔少校和陈中校，人暂时放在我这边，特米纳索见。”
“姐，要我……”
脸上的鳞片逐渐褪去，龙翼从背后收回，边野恢复灰蓝色的眼眸看向薛熙泽。
薛熙泽陡然没了声。
又是那种难以忽略的陌生感。
明明离得很近，却又像隔得很远。
就像精神图景里那个惊鸿一瞥下近在咫尺却上了锁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