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背对着另一位女孩，小声回答红笺的问题。
“第一个，神女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祭祀又是什么一回事？”
“神女娘娘的故事，鬼姐姐你一定也听过，跟说书先生说得差不多。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神女娘娘的故事是长辈一代又一代口口相传的，详细问了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至于祭祀，因为神女娘娘庇佑灵都，消耗灵力时也会觉得乏倦，于是前人先辈们自愿送上年轻女孩们去服侍神女娘娘。据说被送去的一位姑娘突然有天回来了，并说神女娘娘对祭祀很满意，所以祭祀才会越做越长远。并且也如长辈们所说，那些备选中祭祀的家庭们也的确小富了一番。”刘春花说道。
“别人都想去，你怎么不愿意去？”红笺又问。
“祭祀给神女娘娘，其实...就是送死啊，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刘春花一说到这儿，声音又哽咽了。
“我家是后来来到灵都的，我跟我姐姐不在灵都出生，却在灵都长大。当年，我姐姐是十里八方出挑漂亮的女子，或许也正因如此，她被选中去服侍神女娘娘。”刘春花说到这里时，似回忆了许久，才又继续。
“姐姐那天的表情，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害怕，只有迷茫。她当时都说好了合适的人家，却因为这个只能中断婚事。”
“但大家都说，这是好事，所以我姐姐就去了。”刘春花说道，“我舍不得姐姐，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从没分开过，所以那天，我偷偷跟过去了。祭祀的时候，是不允许有旁人在的。”
刘春花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场景。
姐姐和其他女孩上了一艘小船，小船不大不小，刚好容纳她们所有人。
小船随着水流摇啊摇啊，摇到了河中央。
随后河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小船团团围住，她们就这样被吞进了水里。
等一切停息，河面上只空留一只载过她们的小船。
“太诡异了...太诡异了...”刘春花不住地说，“鬼姐姐你能想象到吗，就好像河底里有个怪物，把我的姐姐吞了，而他们说这是去见神女娘娘了！”
“我不信，我当然不信。所以，我强忍着害怕，我又去了一次河边。我是会水的，我想游下去看看姐姐到底去了哪儿。”
“你找到了吗？”红笺问道。
“...没有，我没敢继续往下游。”刘春花摇了摇头，“越往下游，周身的水便越寒冷，我也越来越困。我怕我还没游到河底，我就先溺死了。”
“这样啊...”红笺听后，若有所思，“看来，这河里面藏着些什么秘密。”
随后，红笺又问了些其他问题，譬如城主一家是怎么回事之类的。
问完之后，天色也不早，刘春花她们要熄灯入睡了，红笺这才离开。
红笺又飘回了他们自己的客栈。刚一飘进房间，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回来了。”
“沈道长，想我了？”红笺挑了挑眉，她看见沈雁云坐在桌前，正绘制着符箓，却能一瞬间察觉到她的气息。
“你迟迟不回，我以为你出事了。”沈雁云放下纸笔，抬眸看她。
“担心我呀，是不是我再不回来，你就去找我了？”红笺戏谑道。
“嗯。”而他道。
红笺被这一个字噎住了：“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道长你在想什么了。”
红笺把自己问到的东西都告诉了沈雁云，并道：“那个河带走了女孩们，河底肯定有关键线索。”
“嗯，需要找个时间去看看。”沈雁云点点头。
“祭祀是说在五日后，而在第三日，全城上下会聚集在一起感念神女之恩，不如就选在三日后？”红笺道。
“是个不错的时间，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城中，无人外出，可以借机去河边探看。”
一人一鬼商量好了对策，只待时机到来。
城主府。
从前不知为何，守在府内的侍卫们有时跟瞎了眼般看不见她，因此她总能逃出去。
可这一次，是父亲亲自看守她，武林她从哪里逃，父亲总能找到她。
临近祭祀这几天，父亲将她看管得更加厉害，繁音跟他闹过，可繁禹城总是冷眼拒绝。
...他变得陌生，且又冰冷许多了。
可偶尔，他还是她最亲的家人。
“阿音，”繁禹城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又到了三年一次的祭祀。那一天，会很重要。阿音，爹求你，至少这几天，好好待在府中，可以吗？”
繁音沉默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阿音，爹只有你了。”繁禹城见她妥协，才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
繁音一直没说话。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非要在祭祀那天把自己锁在府内。作为灵都人，其实她对祭祀事宜毫不了解。
她又想起了秦郎的话。
是要自由，还是一辈子在家中，被父亲掌握命运？
...或许她有了选择。
三日后。
灵都内热闹非凡，在这一天，灵都人要向神女娘娘献上贡品，彰显着三年里在神女娘娘的庇佑下收获的成果。
神女雕像下，堆满了居民们的贡品。
沈雁云和红笺避着人群，来到了那条所谓的“仙河”。
这条仙河在城池之外的深山中，河水幽深无比，将指尖浸入河水中，还能感受到刺骨冰凉。
“这不是普通的河水，”只片刻，沈雁云便有了断定，“这河中，有咒阵。”
“咒阵？能解吗？”
“凭我的能力，解不了。”沈雁云摇了摇头，“布下这个咒阵的东西，它的气息很强。”
“不过，我虽解不了咒阵，却能掀开遮在这河上的幕布。”沈雁云向红笺伸手，“握住我。”
红笺顿了顿，将手放在他的手上，然后手便被他握紧。
随后她便感知到一股温和的气息顺着相握的手心传递到她的魂体之中，眼中的世界...似乎不一样了。
她再一次看向湖底，只是这一次，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湖底...堆叠着无数少女的尸体。她们掩埋在湖底之下，竟形成了一层怨念。
难怪刘春花说越往下越寒冷，因为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快被这些少女的怨灵裹挟拉下湖底了。
“第一个，神女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祭祀又是什么一回事？”
“神女娘娘的故事，鬼姐姐你一定也听过，跟说书先生说得差不多。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神女娘娘的故事是长辈一代又一代口口相传的，详细问了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至于祭祀，因为神女娘娘庇佑灵都，消耗灵力时也会觉得乏倦，于是前人先辈们自愿送上年轻女孩们去服侍神女娘娘。据说被送去的一位姑娘突然有天回来了，并说神女娘娘对祭祀很满意，所以祭祀才会越做越长远。并且也如长辈们所说，那些备选中祭祀的家庭们也的确小富了一番。”刘春花说道。
“别人都想去，你怎么不愿意去？”红笺又问。
“祭祀给神女娘娘，其实...就是送死啊，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刘春花一说到这儿，声音又哽咽了。
“我家是后来来到灵都的，我跟我姐姐不在灵都出生，却在灵都长大。当年，我姐姐是十里八方出挑漂亮的女子，或许也正因如此，她被选中去服侍神女娘娘。”刘春花说到这里时，似回忆了许久，才又继续。
“姐姐那天的表情，说不上开心，也说不上害怕，只有迷茫。她当时都说好了合适的人家，却因为这个只能中断婚事。”
“但大家都说，这是好事，所以我姐姐就去了。”刘春花说道，“我舍不得姐姐，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从没分开过，所以那天，我偷偷跟过去了。祭祀的时候，是不允许有旁人在的。”
刘春花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场景。
姐姐和其他女孩上了一艘小船，小船不大不小，刚好容纳她们所有人。
小船随着水流摇啊摇啊，摇到了河中央。
随后河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小船团团围住，她们就这样被吞进了水里。
等一切停息，河面上只空留一只载过她们的小船。
“太诡异了...太诡异了...”刘春花不住地说，“鬼姐姐你能想象到吗，就好像河底里有个怪物，把我的姐姐吞了，而他们说这是去见神女娘娘了！”
“我不信，我当然不信。所以，我强忍着害怕，我又去了一次河边。我是会水的，我想游下去看看姐姐到底去了哪儿。”
“你找到了吗？”红笺问道。
“...没有，我没敢继续往下游。”刘春花摇了摇头，“越往下游，周身的水便越寒冷，我也越来越困。我怕我还没游到河底，我就先溺死了。”
“这样啊...”红笺听后，若有所思，“看来，这河里面藏着些什么秘密。”
随后，红笺又问了些其他问题，譬如城主一家是怎么回事之类的。
问完之后，天色也不早，刘春花她们要熄灯入睡了，红笺这才离开。
红笺又飘回了他们自己的客栈。刚一飘进房间，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回来了。”
“沈道长，想我了？”红笺挑了挑眉，她看见沈雁云坐在桌前，正绘制着符箓，却能一瞬间察觉到她的气息。
“你迟迟不回，我以为你出事了。”沈雁云放下纸笔，抬眸看她。
“担心我呀，是不是我再不回来，你就去找我了？”红笺戏谑道。
“嗯。”而他道。
红笺被这一个字噎住了：“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道长你在想什么了。”
红笺把自己问到的东西都告诉了沈雁云，并道：“那个河带走了女孩们，河底肯定有关键线索。”
“嗯，需要找个时间去看看。”沈雁云点点头。
“祭祀是说在五日后，而在第三日，全城上下会聚集在一起感念神女之恩，不如就选在三日后？”红笺道。
“是个不错的时间，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城中，无人外出，可以借机去河边探看。”
一人一鬼商量好了对策，只待时机到来。
城主府。
从前不知为何，守在府内的侍卫们有时跟瞎了眼般看不见她，因此她总能逃出去。
可这一次，是父亲亲自看守她，武林她从哪里逃，父亲总能找到她。
临近祭祀这几天，父亲将她看管得更加厉害，繁音跟他闹过，可繁禹城总是冷眼拒绝。
...他变得陌生，且又冰冷许多了。
可偶尔，他还是她最亲的家人。
“阿音，”繁禹城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又到了三年一次的祭祀。那一天，会很重要。阿音，爹求你，至少这几天，好好待在府中，可以吗？”
繁音沉默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阿音，爹只有你了。”繁禹城见她妥协，才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
繁音一直没说话。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非要在祭祀那天把自己锁在府内。作为灵都人，其实她对祭祀事宜毫不了解。
她又想起了秦郎的话。
是要自由，还是一辈子在家中，被父亲掌握命运？
...或许她有了选择。
三日后。
灵都内热闹非凡，在这一天，灵都人要向神女娘娘献上贡品，彰显着三年里在神女娘娘的庇佑下收获的成果。
神女雕像下，堆满了居民们的贡品。
沈雁云和红笺避着人群，来到了那条所谓的“仙河”。
这条仙河在城池之外的深山中，河水幽深无比，将指尖浸入河水中，还能感受到刺骨冰凉。
“这不是普通的河水，”只片刻，沈雁云便有了断定，“这河中，有咒阵。”
“咒阵？能解吗？”
“凭我的能力，解不了。”沈雁云摇了摇头，“布下这个咒阵的东西，它的气息很强。”
“不过，我虽解不了咒阵，却能掀开遮在这河上的幕布。”沈雁云向红笺伸手，“握住我。”
红笺顿了顿，将手放在他的手上，然后手便被他握紧。
随后她便感知到一股温和的气息顺着相握的手心传递到她的魂体之中，眼中的世界...似乎不一样了。
她再一次看向湖底，只是这一次，她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湖底...堆叠着无数少女的尸体。她们掩埋在湖底之下，竟形成了一层怨念。
难怪刘春花说越往下越寒冷，因为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快被这些少女的怨灵裹挟拉下湖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