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去到柳安意楼下接人的时候，她还没下班。秦央打了个电话，柳安意才收拾东西跑出来。
看见驾驶位上的周明也，她纠结了一下称呼，还是按照之前一样：“明也哥。”
周明也应了一声，柳安意上了后座。
秦央挺想去和柳安意一块儿坐的，但那就跟让周明也当司机似得，从后视镜看了两眼后面的柳安意，没说什么。
去饭店的路程里车内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柳安意率先开了口，和秦央搭话。
她觉得挺不对劲的，以前又不是没坐过周明也的车，她俩哪次不是聊的喜笑颜开哄堂大笑的，今天怎么这么沉默。
不过现在不方便问，柳安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央，等过了今晚的，必定好好逼问一番。
后半程路秦央和柳安意聊的不错，下车时两人都笑着，直到落地后看看站在酒店门前等人的身影，柳安意表情凝固了一下。
她抓住秦央的衣服，细声问：“你怎么没说霍朗也在？”
秦央没太懂：“他在不挺正常的吗，我没说是一起吃饭吗？”
柳安意看着她：“你说了吗？”
大概是只说了要和周明也一块……没提到霍朗。
秦央回想了一下，有些心虚的食指扣了扣脸侧，讨好的笑了一下：“咱们以前也没少一块吃，没事吧？”
“……没事。”柳安意转过头去，正巧霍朗看见他们，走过来迎接。
不过目光和柳安意相对了片刻，就转过去落在周明也身上：“慢死了，快进去吧！”
“咱们都挺久没见了吧？”霍朗笑了笑，“今天戴这个镂空的项链真好看，很配你！”
霍朗一向是一张巧嘴花言巧语走天下，听的人开心。
秦央听他的话低头摸了一下胸前的项链吊坠，那是一个很小的镂空菱形吊坠，中间放着一块黑色的小石头。
这条项链秦央很喜欢，但却不常戴。她有许多项链配饰，往往说好不掉色的链子最后还是掉色，最后只能时常换着来。
“别人送的生日礼物，”秦央笑了笑，“我超喜欢！”
“是吗？”柳安意探头看了一眼，“没怎么看你戴过，谁送的？”
“不记得了……好像是前面拆堆在一块儿的生日礼物拆出来的。”秦央摇了摇头，“我那不是怕掉色吗，一般穿有领子的才想起来。”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周明也忽然开口：“这条链子不会掉色。”
“真的吗？”秦央转头看他，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霍朗送礼，介绍材质的时候我在旁边见过。”周明也瞥了一眼霍朗，又看着秦央淡淡道，“也可以拿去保养，你有需要，我认识人。”
秦央笑了笑，也没拒绝：“好，到时候再说。”
霍朗招了招手：“好了好了，进去说吧，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进去就上。”
走进店内，服务员在包间门口侯着，见他们过来，立刻将服务安排周到，等了一会儿菜全部上齐，人就退了出去。
霍朗笑着转下桌：“很久没和你们吃饭了，不知道口味变了没，都是按照以往的习惯点的。”
“刚刚好，”秦央夹了一筷子，“霍朗哥还是这么细心。”
“上次见你还喊你妹妹，这回就已经是不能这么叫了。”霍朗揶揄的看了两人一眼，只收获了周明也冷淡的视线。
这事儿在场的人里只有霍朗不知全貌，秦央不小心看了一眼周明也的脸色，笑着忽悠了过去。
当初结婚周明也对她也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工作应酬方便在外找借口，也能抵挡催婚相亲，得一个清净。
周明也没和霍朗说，她也不能露馅。
“怎么叫都行啊，”秦央随意笑了一下，“我也还叫明也哥嘛。”
霍朗揶揄道：“那是你们俩的情趣，我不掺和了。”
桌下周明也踹了霍朗一脚，力道不小，霍朗忍着才没让脸上表情有所变化。
霍朗缓慢转头看他，他说啥了！？
“叫什么不是叫啊，感觉这问题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柳安意幽幽说。
霍朗扬了下眉，把菜转到柳安意和秦央那边：“小意这话才别有深意吧？”
柳安意抬手挡了一下：“霍总还是叫全名吧。”
秦央觉得有点怪：“我们好像是很久没一块吃饭了。”
“半年。”周明也明确道。
“啊，”秦央恍然，“上回我们吃的是意菜，我好像中途不舒服，明也哥送我去医院了，你们俩后来没吃完吗？”
没等霍朗说话，周明也开了口：“吃了。”
“那顿不好吃。”柳安意插嘴道，“再也不吃意式了，腻死了。”
“都忘记问了，上回你身体怎么样？应该没大事吧？”霍朗关切的看向秦央。
秦央挑眉，余光和周明也碰了一下，看见他唇角扬了几分。
啊呀。
“肯定啦，有明也哥就放心好了。”秦央嬉笑道，“反而是你们吃的看起来不太开心啊。”
霍朗笑而不语，柳安意给秦央夹了好几筷子菜，“吃你的吧，我可他大爷的开心了。”
秦央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霍朗和周明也聊了两句其他公司的事情，秦央听不太懂，后面倒是知道两人在说某些富二代办的晚会。
吃的差不多，准备离开前秦央和柳安意起身去洗手间，霍朗买单。
柳安意出了门就松了一大口气，秦央再也忍不住：“你和霍朗哥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柳安意琢磨了一下，还是没说出什么来，“撞见了一些纨绔富二代的生活琐事。”
秦央琢磨这句话，觉得不是什么好词。不过轮不到她八卦，柳安意胳膊碰了碰她：“你和周明也结了个婚反而生分了不少，晚上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秦央愣了一下，呐呐道，“晚上就他睡他的我睡我的啊。”
柳安意补妆的手顿在空中，好半天才动起来：“也是，你俩是假的。不过要是混进去一个真的，那就惨了。”
秦央没出声，柳安意收起口红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说起那天，你是哪儿不舒服啊？说去上个厕所转眼就被周明也带走了，我都反应不过来。”
“……痛经。”秦央随口说。
“你痛经？”柳安意愣了，秦央身体一直好的很，经期也是吃嘛嘛香冷辣不忌，还是头一次听她说痛经。
秦央当然不痛经。
但那会儿是发现渣男出轨以后没几天，桌上霍朗不知情提了一嘴，她确实想起来就反胃，忍了小半场饭局还是去厕所吐了半天。
周明也碰见了，以为她肠胃不舒服，直接带她去了医院，她再三解释没事才转道送她回学校。
之后……当晚秦央就在酒吧喝了个烂醉。
然后第二天和周明也非常儿戏的结了婚。
柳安意不知道周明也怎么答应的也不知道秦央怎么找上的周明也，截止到饭局之前，她只知道秦央被渣了，饭局之后她的剧情就跳到了秦央“为了不被太后嘲笑决定找一个完美的男人形婚”。
这事儿解释不了。
秦央挽上柳安意的手拉她出去：“快走啦，他们等很久了。”
出到酒店门口，霍朗和周明也站在一起，她们刚一出来周明也的目光就转了过去。
柳安意摆了摆手：“我叫了车，你们随意。”
“什么时候？”秦央惊诧。
“我顺路送你。”周明也说。
柳安意笑了笑：“不用啦，你和秦央回去吧，也不早了别折腾。”
“是啊，这么晚了，不安全。”霍朗桃花眼眯起笑了笑，“周总不顺路我可以送啊。”
柳安意皮笑肉不笑的婉拒：“车来了，我走了。”
柳安意快步下了酒店前的台阶，打开出租车的门，回头朝秦央挥了挥手就坐了进去。
余下秦央三人对视一眼，周明也率先道：“你自便，我们回家了。”
霍朗无奈挑眉，耸了下肩，也把他俩送走。
回过神来的时候，秦央才发觉车子已经往家里开出去十来分钟。
其实应该说是周明也的家才对，她竟然不知不觉也把那儿当成自己家了。
这不是一个好趋势，万一以后不舍得搬了怎么办，现在只是周明也让她暂住而已。
“在想什么？”
“啊？”秦央猛地回过神，支吾半天，“在想……你很久没回家了，我也没打扫，可能……就是……”
没话找话，巨烂的话头。
路边冷白的灯光掺杂着五颜六色店铺招牌的光，从车窗外照来，打在周明也脸上，这是秦央很少见到的样子。
他们其实相处时间并不算多，大多接她时身边有柳安意，她们坐后座，大多时候只有上下车时能看见周明也的脸。
其余时候，都没用这种朦胧模糊，令人恍然的灯光加成。
秦央余光看他，周明也并没有马上接她的话，这个档口里，她忽然说：“你近视加深了么？”
周明也愣了一下，眼睛随之微睁，等红灯的间隙，回头看了一眼秦央。
他喉结微动，最后只低声‘嗯’了一下：“有点。”
秦央笑着说：“那有空我陪你去配一副新眼镜吧，你戴眼镜还挺帅的。”
说完她就发现周明也表情似乎有些不对，仔细一想，周明也似乎从没在她面前戴过眼镜。
其实周明也近视一般，不戴眼镜完全不受影响，但有点很轻微的散光。
眼镜只是一种外出谈事儿的配饰，平常基本不动。
周明也想，秦央应该不会知道这件事。
只为了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他连握方向盘的手都攥紧了。
好在秦央擅长不打自招，摸了摸了脸，不好意思的笑了：“今天上课有个学生找参考翻到了你的照片……她画的还不错的！你要看看吗！”
周明也眼眸垂了垂，唇角微扬，又转回去看路：“秦老师夸赞的，信得过。”
“不过，会比秦老师画的更好吗？”
秦央瞪着眼愣了半晌，转过去坐正了。
什么称呼这是……感觉这三个字要把她脑浆子转了个遍。
明也哥用尊称什么的……好奇怪！
一直没得到秦央的回复，周明也也没说话。
车流逐渐减少，他提了点速。
他偶尔余光瞥一眼身边的秦央，感觉秦央整个人都要抓耳挠腮起来，像一只耳朵竖起来的兔子。
周明也笑意更深了些，一连工作多日的疲惫感似乎瞬间荡然无存了，手指也偶尔敲起方向盘来。
秦央似乎决定当做没听见，周明也不甚在意。
把车开进停车场，秦央先下车，他从车上下来时，秦央正站在电梯前等他。
两人一路沉默到开门回家，周明也赶在秦央开口说要回房间前喊她：“秦央。”
“啊？”秦央立即回头。
“什么时候，”周明也说，“陪我去配眼镜？”
秦央脑子转一会儿停下了，冒烟儿。
是单独和明也哥逛街的意思……吗？
“啊……”她呆了一下，“明，明天？你不是休息吗？”
周明也扬唇：“好。”
看见驾驶位上的周明也，她纠结了一下称呼，还是按照之前一样：“明也哥。”
周明也应了一声，柳安意上了后座。
秦央挺想去和柳安意一块儿坐的，但那就跟让周明也当司机似得，从后视镜看了两眼后面的柳安意，没说什么。
去饭店的路程里车内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柳安意率先开了口，和秦央搭话。
她觉得挺不对劲的，以前又不是没坐过周明也的车，她俩哪次不是聊的喜笑颜开哄堂大笑的，今天怎么这么沉默。
不过现在不方便问，柳安意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央，等过了今晚的，必定好好逼问一番。
后半程路秦央和柳安意聊的不错，下车时两人都笑着，直到落地后看看站在酒店门前等人的身影，柳安意表情凝固了一下。
她抓住秦央的衣服，细声问：“你怎么没说霍朗也在？”
秦央没太懂：“他在不挺正常的吗，我没说是一起吃饭吗？”
柳安意看着她：“你说了吗？”
大概是只说了要和周明也一块……没提到霍朗。
秦央回想了一下，有些心虚的食指扣了扣脸侧，讨好的笑了一下：“咱们以前也没少一块吃，没事吧？”
“……没事。”柳安意转过头去，正巧霍朗看见他们，走过来迎接。
不过目光和柳安意相对了片刻，就转过去落在周明也身上：“慢死了，快进去吧！”
“咱们都挺久没见了吧？”霍朗笑了笑，“今天戴这个镂空的项链真好看，很配你！”
霍朗一向是一张巧嘴花言巧语走天下，听的人开心。
秦央听他的话低头摸了一下胸前的项链吊坠，那是一个很小的镂空菱形吊坠，中间放着一块黑色的小石头。
这条项链秦央很喜欢，但却不常戴。她有许多项链配饰，往往说好不掉色的链子最后还是掉色，最后只能时常换着来。
“别人送的生日礼物，”秦央笑了笑，“我超喜欢！”
“是吗？”柳安意探头看了一眼，“没怎么看你戴过，谁送的？”
“不记得了……好像是前面拆堆在一块儿的生日礼物拆出来的。”秦央摇了摇头，“我那不是怕掉色吗，一般穿有领子的才想起来。”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周明也忽然开口：“这条链子不会掉色。”
“真的吗？”秦央转头看他，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霍朗送礼，介绍材质的时候我在旁边见过。”周明也瞥了一眼霍朗，又看着秦央淡淡道，“也可以拿去保养，你有需要，我认识人。”
秦央笑了笑，也没拒绝：“好，到时候再说。”
霍朗招了招手：“好了好了，进去说吧，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进去就上。”
走进店内，服务员在包间门口侯着，见他们过来，立刻将服务安排周到，等了一会儿菜全部上齐，人就退了出去。
霍朗笑着转下桌：“很久没和你们吃饭了，不知道口味变了没，都是按照以往的习惯点的。”
“刚刚好，”秦央夹了一筷子，“霍朗哥还是这么细心。”
“上次见你还喊你妹妹，这回就已经是不能这么叫了。”霍朗揶揄的看了两人一眼，只收获了周明也冷淡的视线。
这事儿在场的人里只有霍朗不知全貌，秦央不小心看了一眼周明也的脸色，笑着忽悠了过去。
当初结婚周明也对她也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工作应酬方便在外找借口，也能抵挡催婚相亲，得一个清净。
周明也没和霍朗说，她也不能露馅。
“怎么叫都行啊，”秦央随意笑了一下，“我也还叫明也哥嘛。”
霍朗揶揄道：“那是你们俩的情趣，我不掺和了。”
桌下周明也踹了霍朗一脚，力道不小，霍朗忍着才没让脸上表情有所变化。
霍朗缓慢转头看他，他说啥了！？
“叫什么不是叫啊，感觉这问题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柳安意幽幽说。
霍朗扬了下眉，把菜转到柳安意和秦央那边：“小意这话才别有深意吧？”
柳安意抬手挡了一下：“霍总还是叫全名吧。”
秦央觉得有点怪：“我们好像是很久没一块吃饭了。”
“半年。”周明也明确道。
“啊，”秦央恍然，“上回我们吃的是意菜，我好像中途不舒服，明也哥送我去医院了，你们俩后来没吃完吗？”
没等霍朗说话，周明也开了口：“吃了。”
“那顿不好吃。”柳安意插嘴道，“再也不吃意式了，腻死了。”
“都忘记问了，上回你身体怎么样？应该没大事吧？”霍朗关切的看向秦央。
秦央挑眉，余光和周明也碰了一下，看见他唇角扬了几分。
啊呀。
“肯定啦，有明也哥就放心好了。”秦央嬉笑道，“反而是你们吃的看起来不太开心啊。”
霍朗笑而不语，柳安意给秦央夹了好几筷子菜，“吃你的吧，我可他大爷的开心了。”
秦央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霍朗和周明也聊了两句其他公司的事情，秦央听不太懂，后面倒是知道两人在说某些富二代办的晚会。
吃的差不多，准备离开前秦央和柳安意起身去洗手间，霍朗买单。
柳安意出了门就松了一大口气，秦央再也忍不住：“你和霍朗哥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柳安意琢磨了一下，还是没说出什么来，“撞见了一些纨绔富二代的生活琐事。”
秦央琢磨这句话，觉得不是什么好词。不过轮不到她八卦，柳安意胳膊碰了碰她：“你和周明也结了个婚反而生分了不少，晚上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秦央愣了一下，呐呐道，“晚上就他睡他的我睡我的啊。”
柳安意补妆的手顿在空中，好半天才动起来：“也是，你俩是假的。不过要是混进去一个真的，那就惨了。”
秦央没出声，柳安意收起口红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说起那天，你是哪儿不舒服啊？说去上个厕所转眼就被周明也带走了，我都反应不过来。”
“……痛经。”秦央随口说。
“你痛经？”柳安意愣了，秦央身体一直好的很，经期也是吃嘛嘛香冷辣不忌，还是头一次听她说痛经。
秦央当然不痛经。
但那会儿是发现渣男出轨以后没几天，桌上霍朗不知情提了一嘴，她确实想起来就反胃，忍了小半场饭局还是去厕所吐了半天。
周明也碰见了，以为她肠胃不舒服，直接带她去了医院，她再三解释没事才转道送她回学校。
之后……当晚秦央就在酒吧喝了个烂醉。
然后第二天和周明也非常儿戏的结了婚。
柳安意不知道周明也怎么答应的也不知道秦央怎么找上的周明也，截止到饭局之前，她只知道秦央被渣了，饭局之后她的剧情就跳到了秦央“为了不被太后嘲笑决定找一个完美的男人形婚”。
这事儿解释不了。
秦央挽上柳安意的手拉她出去：“快走啦，他们等很久了。”
出到酒店门口，霍朗和周明也站在一起，她们刚一出来周明也的目光就转了过去。
柳安意摆了摆手：“我叫了车，你们随意。”
“什么时候？”秦央惊诧。
“我顺路送你。”周明也说。
柳安意笑了笑：“不用啦，你和秦央回去吧，也不早了别折腾。”
“是啊，这么晚了，不安全。”霍朗桃花眼眯起笑了笑，“周总不顺路我可以送啊。”
柳安意皮笑肉不笑的婉拒：“车来了，我走了。”
柳安意快步下了酒店前的台阶，打开出租车的门，回头朝秦央挥了挥手就坐了进去。
余下秦央三人对视一眼，周明也率先道：“你自便，我们回家了。”
霍朗无奈挑眉，耸了下肩，也把他俩送走。
回过神来的时候，秦央才发觉车子已经往家里开出去十来分钟。
其实应该说是周明也的家才对，她竟然不知不觉也把那儿当成自己家了。
这不是一个好趋势，万一以后不舍得搬了怎么办，现在只是周明也让她暂住而已。
“在想什么？”
“啊？”秦央猛地回过神，支吾半天，“在想……你很久没回家了，我也没打扫，可能……就是……”
没话找话，巨烂的话头。
路边冷白的灯光掺杂着五颜六色店铺招牌的光，从车窗外照来，打在周明也脸上，这是秦央很少见到的样子。
他们其实相处时间并不算多，大多接她时身边有柳安意，她们坐后座，大多时候只有上下车时能看见周明也的脸。
其余时候，都没用这种朦胧模糊，令人恍然的灯光加成。
秦央余光看他，周明也并没有马上接她的话，这个档口里，她忽然说：“你近视加深了么？”
周明也愣了一下，眼睛随之微睁，等红灯的间隙，回头看了一眼秦央。
他喉结微动，最后只低声‘嗯’了一下：“有点。”
秦央笑着说：“那有空我陪你去配一副新眼镜吧，你戴眼镜还挺帅的。”
说完她就发现周明也表情似乎有些不对，仔细一想，周明也似乎从没在她面前戴过眼镜。
其实周明也近视一般，不戴眼镜完全不受影响，但有点很轻微的散光。
眼镜只是一种外出谈事儿的配饰，平常基本不动。
周明也想，秦央应该不会知道这件事。
只为了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他连握方向盘的手都攥紧了。
好在秦央擅长不打自招，摸了摸了脸，不好意思的笑了：“今天上课有个学生找参考翻到了你的照片……她画的还不错的！你要看看吗！”
周明也眼眸垂了垂，唇角微扬，又转回去看路：“秦老师夸赞的，信得过。”
“不过，会比秦老师画的更好吗？”
秦央瞪着眼愣了半晌，转过去坐正了。
什么称呼这是……感觉这三个字要把她脑浆子转了个遍。
明也哥用尊称什么的……好奇怪！
一直没得到秦央的回复，周明也也没说话。
车流逐渐减少，他提了点速。
他偶尔余光瞥一眼身边的秦央，感觉秦央整个人都要抓耳挠腮起来，像一只耳朵竖起来的兔子。
周明也笑意更深了些，一连工作多日的疲惫感似乎瞬间荡然无存了，手指也偶尔敲起方向盘来。
秦央似乎决定当做没听见，周明也不甚在意。
把车开进停车场，秦央先下车，他从车上下来时，秦央正站在电梯前等他。
两人一路沉默到开门回家，周明也赶在秦央开口说要回房间前喊她：“秦央。”
“啊？”秦央立即回头。
“什么时候，”周明也说，“陪我去配眼镜？”
秦央脑子转一会儿停下了，冒烟儿。
是单独和明也哥逛街的意思……吗？
“啊……”她呆了一下，“明，明天？你不是休息吗？”
周明也扬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