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二十）
联邦著名两大乱子窝D区C区分界线处，那里废弃了好些年头的伯伏克化工厂成了雷英豪和宋浔约好的见面地。
伯伏克位置偏僻但地形开阔，跟着一起报废还有里里外外所有的监控摄像头。
被搬空的工厂里唯一剩下的只有数罐无人处理的化工废液。
“伯伏克起初是D区管理局局长主张修建的，但是还没来得及正式开始运作，那个局长就被重型卡车当街撞成渣了。
他虽然死了，留下的伯伏克却是个好地方，既适合私下谈判，又适合动手，还能在必要时刻引爆化工废液重创敌人。
不止是D区C区，有时候B区的人也会把办事地点选在这里。”
米英说这话的时候，宋浔正在独自一人赶往伯伏克工厂的路上。
闪着亮光的通讯器显示她正在和米英通话，手里的虚拟显示屏则放着工厂周围的地形图。
D区向来民风淳朴，没人会放过这么一个方便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风水宝地，占地面积不算多大的一小片工厂，四周竟然布满了数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暗道。
米队长明面上是精英挖矿小队八十八的队长，背地里也开拓了不少□□越货的买卖，而且业绩似乎还不错，在这些遍布了整张地图的所有小道中，就数米英的暗红色标记最粗最显眼，其他小道都得绕着它走。
“起初伯伏克内还留着近百罐化工废液，但经过这几年大大小小的消耗，厂里的废液所剩无几，最多也只剩下七八罐。
不过虽然少了点，凑合凑合也不是不能用，我提前算好了这次行动大概需要多少量，先带着赛拉和陶书纹过去准备着。
你只需要和雷英豪见个面，想办法拖一会时间，等我们把废液从工厂的地下仓库中搬出去就好。”
雷英豪突然的主动联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约见地点还是伯伏克，且明确说明了只想和宋浔一个人单独见面。
约见条件自然是他手里的宋浔联合柴志义一起杀害雷英杰的记录仪视频。
他好像根本不担心宋浔手里也有他们兄弟害人的证据，丢下一句【两天后，傍晚六点半，如果我没有在伯伏克工厂见到你，记录仪的视频就会被送到司法庭，你好自为之】的警告，不等宋浔回复就单方面拉黑了她。
包括宋浔在内的几人看到他这一套小连招都忍不住笑了。
本来还想着需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雷英豪从家里引出来，结果他自己反倒上赶着把脑袋主动送到她们的刀下。
宋浔见过不少傻的也见过很多蠢的，自以为算是集齐了大部分傻逼图鉴，没想到这次竟然碰到了雷英豪这个又蠢又傻的隐藏款。
她猜雷英豪或许也想着利用废液罐头来对付自己，可米英却不认为雷英豪能有本事拿到工厂内的废液。
“所有废液罐头都被锁在地下三层，里里外外总共有八层二十几厘米厚的军用级高密度防护钢门挡着。
暂且不说没有密码根本打不开那几道门，自从伯伏克被废弃，内部所有设备长久没人维护，防护门的密码安保系统已经彻底瘫痪锁死，就算雷英豪知道密码也打不开。”
米英语气淡淡，顺带着还嫌弃了一把雷英豪的异能缺陷：
“如果他想暴力拆卸，凭他一天只能打七次的B级磁能炮也根本干不成什么大事。”
宋浔听后有些好奇：“既然有这么多钢板挡着，队长你们又打算怎么把废液弄出来，难道靠着赛拉的重炮手？”
一次性炸开八道钢门的动静可不小，不小心把阴魂不散的巡逻员引来也不是没可能。
别还没等雷英豪被炸死，她们几个就被赶来的巡逻员当场逮捕，那就得不偿失了。
“诶～放宽心，我们都是有经验的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米英还没说话，她身边的陶书纹就先一步替她回答了：
“防护门的安保系统瘫痪了，却正好给了米英发挥的机会，她的‘维修大师’能在设备完全断网的情况下将内部数据全部抹除重置。
D区只有她能做到这个程度，不过是区区几个防盗门，费不了多少时间。
伯伏克仓库里头的废液，有一半是她自己用来炸人的，剩下的一半则是别人花钱请米英搬出来炸人。”
“你猜猜请她搬一罐废液需要多少联邦币？”
通讯器内陶书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神神秘秘地说出一个让宋浔瞪大眼珠子的大额数字：
“一罐就是十万起步，而且得一次性付清。”
一罐十万，十罐一百万，不需要成本，只要倒卖联邦不要的“垃圾”就能稳赚不赔。
这是技术型精英才能赚到的钱，别人只能干瞪眼看着。
宋浔没去想米英凭什么堂而皇之地利用官方的东西挣钱，都已经混D区了，谁还在意手段合不合法。
想来想去，最该庆幸的还是她找对了人。
有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在，雷英豪不死不行。
*
转了三趟悬浮电车，又坐了十分钟的公交车，期间经历三次流浪汉碰瓷四次街边帮派当街聚众斗殴，总共用时将近一小时，宋浔终于踩着夕阳尾巴来到伯伏克工厂。
此时距离她和雷英豪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
迟到的人浑身轻松，等人的人一脸烦躁：
“你迟到了。”
很明显的不耐烦语气，雷英豪的眉毛扭成一团，手里抓着只剩下几个破零件的记录仪：
“不过来得倒是及时，再晚一分钟，司法庭就该收到我发过去的视频证据了。”
宋浔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也不想和他在迟到的问题上过多纠缠：
“我已经到了，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比起雷英豪咋咋唬唬的威胁，她更在意雷英豪主动找她的目的是什么，又是通过什么渠道联系上了她。
或者是他的人脉包括异能方向就是掌握指定目标的联系方式的高手？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人均异能觉醒的赛博世界，出现什么样的特殊能力都不奇怪。
米英分享过她曾见到有个易容觉醒者的异能不仅能做到外貌自由变换，甚至性别都能自由互换，可男可女，一个人就能做到人山人海的效果。
宋浔当时听到这儿就想感慨一句幸好这位觉醒者不是出生在某星条旗国家的穿越者，听说那里被官方承认的性别多达九十多种，必要时候说自己的性别是武装直升飞机都行。
……再不然沃尔玛购物袋也不是不可以。
到那时候就不是简单的“人山人海”可以形容的表现结果了。
宋浔脑子里天马行空地闪过许多和当下情形毫无关联的事，情绪淡定得可怕。
她的确没怎么把雷英豪放在眼里，可对方好歹是个B级攻击异能拥有者，现在他俩还是单独一对一对峙状态，自己不该是这样的情绪状态。
异常的心理变化迅速引起了宋浔的注意，她挑了个破石墩子坐下，打算静观其变。
对面的雷英豪眼珠子一瞪，自打宋浔走进伯伏克工厂，她过分冷静的表现就让雷英豪十分不满。
不过是一个连二次异能觉醒都失败的废物，怎么敢在他的面前摆架子？
如果不是金毛狗不允许他再闹出大动静，他也不至于拐弯抹角地单独找上宋浔。
“记录仪的视频我看了，我弟弟根本不是意外死亡，而是死在了你和柴志义手里。
哪怕联邦对黑塔内的人员伤亡管理确实比较宽松，但在塔内故意杀人依旧是重罪，依照联邦法律规定，直系亲属完全可以要求凶手以相同的死法一命偿一命。”
雷英豪没有再浪费时间，摆出了问责杀人凶手的态度，给宋浔科普联邦法律的同时又说自己是雷英杰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只要他动动嘴皮子就能把宋浔送进联邦监狱。
“我弟不能白死，你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小视频？我也有。”
宋浔面无表情，打断雷英豪的发言：“我也有你和你弟在矿洞里不可告人的小视频。”
“……”
一脸悲愤的雷英豪被迫安静了下来。
但也没安静多久。
“那又能怎样，当时开枪打碎柴志义膝盖的人是雷英杰，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根本不需要承担主要责任，最多以帮凶的罪名被关进去几年。”
雷英豪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摆出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
“不对，我一点责任都不用承担，自然会有人帮我解决。
倒是你，你能和寄主沟通合作杀人的消息要是被联邦和创生公司的人知道了，你猜你会不会被他们绑去实验室做活体实验？”
话题忽然从雷英杰的死转移到了自己和柴志义身上，宋浔再次被威胁。
这次雷英豪的重点抓得不错，宋浔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能想出把她喊来私下谈判解决问题，证明雷英豪不想第一时间把动静闹大，来来回回反复威胁自己也是为了强调双方的强弱差距，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最后引出来的东西做铺垫。
而且雷英豪对亲兄弟惨死的反应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激烈。
看着好像挺愤怒，但眼中情绪波动不大，只是动作幅度和音量夸张了点。
“你的目的是什么？”
总之肯定不是单纯为了给雷英杰报仇。
雷英豪以为宋浔到底还是怕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得意：
“也没什么目的，我就是觉得我弟死得比较冤，那时候也不是我们非要对柴志义动手，是他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结果他不仅没死，还成了寄主，谁不知道联邦和创生公司对寄主的重视程度堪比对待他们自己的眼珠子，他也算因祸得福了。
可怜最后只有我弟白白惨死，他的账户上还留下一大笔债款，只能由我替他慢慢还清。”
说到最后一句，雷英豪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应该是被亲弟的债务折磨得不轻。
宋浔渐渐听出味儿来了：
“难道你想让柴志义帮你还钱？”
“不是‘帮’，而是合作。”
雷英豪纠正宋浔的不当用词：“而且是我们两个一起合作。”
“你能和柴志义一起行动，还能让他听你的话，那今后你在黑塔一层岂不是可以指哪打哪，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其他怪物袭击，所有的矿洞任你挑选，甚至还能向上爬进黑塔二层。
没了探洞所需要的时间和人工成本，你的钱会越赚越多，有柴志义保驾护航，其他小队的人从此以后看到你都得绕着走。
就连米英这个队长都得听你的话，你的未来可谓是前途无量啊，三四年后进入上层区生活也不是没有可能。”
雷英豪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宋浔成为亿万富婆，成功挤进人生赢家行列。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你杀过人，杀人证据还在我手里。”
话题九转十八弯，终究拐不过他手里的小视频。
宋浔还是很淡定，她穷了这么多年，成为亿万万万万富婆的暴富梦也不是没做过，不会被雷英豪画的大饼骗过去：
“所以你想利用我，让柴志义帮你在塔里赚钱？”
说了半天，真正想一夜暴富，离开D区进入上层区生活的人是雷英豪。
雷英豪两眼紧盯着宋浔，随后露出假惺惺的笑容：
“我能赚钱，你能活命，我们各取所需，很划算啊。”
“你知道沃尔玛购物袋吗？”
宋浔冷不丁地丢出一个和合作毫不相干的问题，雷英豪愣了一会，没立刻回答。
宋浔接着继续说：
“我的意思是，你装完了吗？”
她视线瞟过通讯腕表，米英的消息从屏幕上闪过──
【一切准备就绪，随时能炸。】
伯伏克位置偏僻但地形开阔，跟着一起报废还有里里外外所有的监控摄像头。
被搬空的工厂里唯一剩下的只有数罐无人处理的化工废液。
“伯伏克起初是D区管理局局长主张修建的，但是还没来得及正式开始运作，那个局长就被重型卡车当街撞成渣了。
他虽然死了，留下的伯伏克却是个好地方，既适合私下谈判，又适合动手，还能在必要时刻引爆化工废液重创敌人。
不止是D区C区，有时候B区的人也会把办事地点选在这里。”
米英说这话的时候，宋浔正在独自一人赶往伯伏克工厂的路上。
闪着亮光的通讯器显示她正在和米英通话，手里的虚拟显示屏则放着工厂周围的地形图。
D区向来民风淳朴，没人会放过这么一个方便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风水宝地，占地面积不算多大的一小片工厂，四周竟然布满了数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暗道。
米队长明面上是精英挖矿小队八十八的队长，背地里也开拓了不少□□越货的买卖，而且业绩似乎还不错，在这些遍布了整张地图的所有小道中，就数米英的暗红色标记最粗最显眼，其他小道都得绕着它走。
“起初伯伏克内还留着近百罐化工废液，但经过这几年大大小小的消耗，厂里的废液所剩无几，最多也只剩下七八罐。
不过虽然少了点，凑合凑合也不是不能用，我提前算好了这次行动大概需要多少量，先带着赛拉和陶书纹过去准备着。
你只需要和雷英豪见个面，想办法拖一会时间，等我们把废液从工厂的地下仓库中搬出去就好。”
雷英豪突然的主动联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约见地点还是伯伏克，且明确说明了只想和宋浔一个人单独见面。
约见条件自然是他手里的宋浔联合柴志义一起杀害雷英杰的记录仪视频。
他好像根本不担心宋浔手里也有他们兄弟害人的证据，丢下一句【两天后，傍晚六点半，如果我没有在伯伏克工厂见到你，记录仪的视频就会被送到司法庭，你好自为之】的警告，不等宋浔回复就单方面拉黑了她。
包括宋浔在内的几人看到他这一套小连招都忍不住笑了。
本来还想着需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雷英豪从家里引出来，结果他自己反倒上赶着把脑袋主动送到她们的刀下。
宋浔见过不少傻的也见过很多蠢的，自以为算是集齐了大部分傻逼图鉴，没想到这次竟然碰到了雷英豪这个又蠢又傻的隐藏款。
她猜雷英豪或许也想着利用废液罐头来对付自己，可米英却不认为雷英豪能有本事拿到工厂内的废液。
“所有废液罐头都被锁在地下三层，里里外外总共有八层二十几厘米厚的军用级高密度防护钢门挡着。
暂且不说没有密码根本打不开那几道门，自从伯伏克被废弃，内部所有设备长久没人维护，防护门的密码安保系统已经彻底瘫痪锁死，就算雷英豪知道密码也打不开。”
米英语气淡淡，顺带着还嫌弃了一把雷英豪的异能缺陷：
“如果他想暴力拆卸，凭他一天只能打七次的B级磁能炮也根本干不成什么大事。”
宋浔听后有些好奇：“既然有这么多钢板挡着，队长你们又打算怎么把废液弄出来，难道靠着赛拉的重炮手？”
一次性炸开八道钢门的动静可不小，不小心把阴魂不散的巡逻员引来也不是没可能。
别还没等雷英豪被炸死，她们几个就被赶来的巡逻员当场逮捕，那就得不偿失了。
“诶～放宽心，我们都是有经验的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米英还没说话，她身边的陶书纹就先一步替她回答了：
“防护门的安保系统瘫痪了，却正好给了米英发挥的机会，她的‘维修大师’能在设备完全断网的情况下将内部数据全部抹除重置。
D区只有她能做到这个程度，不过是区区几个防盗门，费不了多少时间。
伯伏克仓库里头的废液，有一半是她自己用来炸人的，剩下的一半则是别人花钱请米英搬出来炸人。”
“你猜猜请她搬一罐废液需要多少联邦币？”
通讯器内陶书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神神秘秘地说出一个让宋浔瞪大眼珠子的大额数字：
“一罐就是十万起步，而且得一次性付清。”
一罐十万，十罐一百万，不需要成本，只要倒卖联邦不要的“垃圾”就能稳赚不赔。
这是技术型精英才能赚到的钱，别人只能干瞪眼看着。
宋浔没去想米英凭什么堂而皇之地利用官方的东西挣钱，都已经混D区了，谁还在意手段合不合法。
想来想去，最该庆幸的还是她找对了人。
有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在，雷英豪不死不行。
*
转了三趟悬浮电车，又坐了十分钟的公交车，期间经历三次流浪汉碰瓷四次街边帮派当街聚众斗殴，总共用时将近一小时，宋浔终于踩着夕阳尾巴来到伯伏克工厂。
此时距离她和雷英豪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
迟到的人浑身轻松，等人的人一脸烦躁：
“你迟到了。”
很明显的不耐烦语气，雷英豪的眉毛扭成一团，手里抓着只剩下几个破零件的记录仪：
“不过来得倒是及时，再晚一分钟，司法庭就该收到我发过去的视频证据了。”
宋浔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也不想和他在迟到的问题上过多纠缠：
“我已经到了，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比起雷英豪咋咋唬唬的威胁，她更在意雷英豪主动找她的目的是什么，又是通过什么渠道联系上了她。
或者是他的人脉包括异能方向就是掌握指定目标的联系方式的高手？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人均异能觉醒的赛博世界，出现什么样的特殊能力都不奇怪。
米英分享过她曾见到有个易容觉醒者的异能不仅能做到外貌自由变换，甚至性别都能自由互换，可男可女，一个人就能做到人山人海的效果。
宋浔当时听到这儿就想感慨一句幸好这位觉醒者不是出生在某星条旗国家的穿越者，听说那里被官方承认的性别多达九十多种，必要时候说自己的性别是武装直升飞机都行。
……再不然沃尔玛购物袋也不是不可以。
到那时候就不是简单的“人山人海”可以形容的表现结果了。
宋浔脑子里天马行空地闪过许多和当下情形毫无关联的事，情绪淡定得可怕。
她的确没怎么把雷英豪放在眼里，可对方好歹是个B级攻击异能拥有者，现在他俩还是单独一对一对峙状态，自己不该是这样的情绪状态。
异常的心理变化迅速引起了宋浔的注意，她挑了个破石墩子坐下，打算静观其变。
对面的雷英豪眼珠子一瞪，自打宋浔走进伯伏克工厂，她过分冷静的表现就让雷英豪十分不满。
不过是一个连二次异能觉醒都失败的废物，怎么敢在他的面前摆架子？
如果不是金毛狗不允许他再闹出大动静，他也不至于拐弯抹角地单独找上宋浔。
“记录仪的视频我看了，我弟弟根本不是意外死亡，而是死在了你和柴志义手里。
哪怕联邦对黑塔内的人员伤亡管理确实比较宽松，但在塔内故意杀人依旧是重罪，依照联邦法律规定，直系亲属完全可以要求凶手以相同的死法一命偿一命。”
雷英豪没有再浪费时间，摆出了问责杀人凶手的态度，给宋浔科普联邦法律的同时又说自己是雷英杰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只要他动动嘴皮子就能把宋浔送进联邦监狱。
“我弟不能白死，你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小视频？我也有。”
宋浔面无表情，打断雷英豪的发言：“我也有你和你弟在矿洞里不可告人的小视频。”
“……”
一脸悲愤的雷英豪被迫安静了下来。
但也没安静多久。
“那又能怎样，当时开枪打碎柴志义膝盖的人是雷英杰，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根本不需要承担主要责任，最多以帮凶的罪名被关进去几年。”
雷英豪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又摆出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
“不对，我一点责任都不用承担，自然会有人帮我解决。
倒是你，你能和寄主沟通合作杀人的消息要是被联邦和创生公司的人知道了，你猜你会不会被他们绑去实验室做活体实验？”
话题忽然从雷英杰的死转移到了自己和柴志义身上，宋浔再次被威胁。
这次雷英豪的重点抓得不错，宋浔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能想出把她喊来私下谈判解决问题，证明雷英豪不想第一时间把动静闹大，来来回回反复威胁自己也是为了强调双方的强弱差距，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最后引出来的东西做铺垫。
而且雷英豪对亲兄弟惨死的反应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激烈。
看着好像挺愤怒，但眼中情绪波动不大，只是动作幅度和音量夸张了点。
“你的目的是什么？”
总之肯定不是单纯为了给雷英杰报仇。
雷英豪以为宋浔到底还是怕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得意：
“也没什么目的，我就是觉得我弟死得比较冤，那时候也不是我们非要对柴志义动手，是他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结果他不仅没死，还成了寄主，谁不知道联邦和创生公司对寄主的重视程度堪比对待他们自己的眼珠子，他也算因祸得福了。
可怜最后只有我弟白白惨死，他的账户上还留下一大笔债款，只能由我替他慢慢还清。”
说到最后一句，雷英豪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应该是被亲弟的债务折磨得不轻。
宋浔渐渐听出味儿来了：
“难道你想让柴志义帮你还钱？”
“不是‘帮’，而是合作。”
雷英豪纠正宋浔的不当用词：“而且是我们两个一起合作。”
“你能和柴志义一起行动，还能让他听你的话，那今后你在黑塔一层岂不是可以指哪打哪，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其他怪物袭击，所有的矿洞任你挑选，甚至还能向上爬进黑塔二层。
没了探洞所需要的时间和人工成本，你的钱会越赚越多，有柴志义保驾护航，其他小队的人从此以后看到你都得绕着走。
就连米英这个队长都得听你的话，你的未来可谓是前途无量啊，三四年后进入上层区生活也不是没有可能。”
雷英豪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宋浔成为亿万富婆，成功挤进人生赢家行列。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就是你杀过人，杀人证据还在我手里。”
话题九转十八弯，终究拐不过他手里的小视频。
宋浔还是很淡定，她穷了这么多年，成为亿万万万万富婆的暴富梦也不是没做过，不会被雷英豪画的大饼骗过去：
“所以你想利用我，让柴志义帮你在塔里赚钱？”
说了半天，真正想一夜暴富，离开D区进入上层区生活的人是雷英豪。
雷英豪两眼紧盯着宋浔，随后露出假惺惺的笑容：
“我能赚钱，你能活命，我们各取所需，很划算啊。”
“你知道沃尔玛购物袋吗？”
宋浔冷不丁地丢出一个和合作毫不相干的问题，雷英豪愣了一会，没立刻回答。
宋浔接着继续说：
“我的意思是，你装完了吗？”
她视线瞟过通讯腕表，米英的消息从屏幕上闪过──
【一切准备就绪，随时能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