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表情,是发现什么了?不愧是雅迪斯小姐!”丹尼尔拉着文凑上来。

    “里面有东西,好像是个人。”斯黛拉还在持续输出魔力,试图得到更具体的信息。

    “真的假的?”丹尼尔用力地拍了拍门,大声喊道,“喂,有人吗?”

    那个人没有反应,操控魔力的斯黛拉首先得到了消息。之前丹尼尔也说过,她在昏迷,如果用一些特殊手段强迫她保持昏迷,无法接受到外界的信息,这倒说得通。

    “你瞧,根本没反应。”男孩耸了耸肩。

    “我在想,这儿关押的会不会是费拉?”斯黛拉沉吟。

    “费拉?先不提她是否真的被关押了,我们假设她被软禁了,也不可能在这儿。”文插话道,“玛雅只说她在兰登的房间里见过密室。”

    “这不能代表这儿没有密室,不是吗?”斯黛拉转变了对策,她用魔力攻击那个“人”,很可惜,那个被她认为是生命体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即使是人,也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也没反应?”两位同是魔导士的孩子显然知道她在做什么。“大概是一个雕像,或者奇形怪状的饰品。”文提出了合理的猜测,丹尼尔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兰登的兴趣爱好很奇怪,总爱买这种类人的东西。”

    斯黛拉不死心,她加大魔力的强度与频率,继续刺激这个——好吧,只能称之为物体。

    依旧没有回应。

    “好吧。”斯黛拉叹了口气,“你们是对的。”

    “那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咯?”丹尼尔眨了眨眼。

    “什么,还有吗?你怎么不早说,丹尼尔,害我暗自失落。”斯黛拉早有预料,丹尼尔就像一个活动的策划者,总会给观众呈现出精彩的表演。她喜欢丹尼尔,就像小时候期盼着小丑来镇上表演。

    寻宝小队吵吵闹闹地向下一个目的地。

    如果他们再耐心一点,就可以等到期待的结果。

    费拉原本在一个满天风雪的地方,冰山林立,寒风呼啸,她的双脚深陷在雪里,无法动弹;四肢僵硬,失去控制。费拉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着体温逐渐流失,直至死亡。

    突然,手臂上的冰块破碎,疼痛顺着神经传递到她的脑海里,原本昏昏欲睡的费拉一下惊醒。

    费拉试着活动手脚,但是不行,它们脱离了她的身体太久,就像老旧的齿轮卡住了。

    还需要更多的刺激。费拉刚这么想,一阵更剧烈的刺激传来。

    这种感觉并不好说,仿佛被十几安的电流贯穿身体,心跳近乎停止,但她现在需要就是这样足以濒死的刺激,只有刺激足够大,她才能从冰雪中挣脱出来。

    “呼……呼……”费拉终于收回了她的四肢,原本枯草色的头发更像一团杂草了。

    她现在才有多余的精力思考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望无际的风雪与冰地,灰色的、空白的天空,身为优秀魔导士的费拉立刻明白了,这是有人为她织的幻境,目的就是把她困死在这里。

    幸好有外力帮助她,不然她一定会死在无名的地方。费拉后怕地想,她在原地做着低消耗的运动,感受到血肉一点一点有了温度。

    该怎么破局呢?费拉开始回想她所学过的知识,通常幻境有两种解法,一是施法者自行解除,二是外力强行破除。首先排除一,第二种嘛,虽然有外力将她唤醒,可她解冻后,这股力量一直没有再出现,不可把希望寄托在它上。

    幻境的形成过程是什么呢?简单来说,就是大量的特定的魔力迷惑了大脑,使得大脑功能紊乱,进而影响全身。冰雪,冷气,都是头脑传输的错误景象,但僵硬的四肢却是真实的。

    那么我需要使我的大脑回到正轨。大脑会自动补正漏洞,但只要我一直思考我的事情,让大脑意识到这里存在漏洞,那魔力的运行大概会受阻。

    费拉思考了一会,她从没想过这个奇怪的问题——她居然要让自己认识到自己是谁。

    我是费拉,是生活在孤儿院的一个孩子,我今年年末才满15,我有一头黄色的卷发,一双浅绿色的眼睛。我有许多好朋友:玛雅、丹尼尔、文、麦克……

    费拉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变化。好吧,这种程度果然不行。她深吸一口气。

    我是费拉,居住于孤儿院,是贵族们未来的魔力容器。我与挚友玛雅组织了反抗副院长兰登的活动,一小部分孩子加入了我们,但最后只有丹尼尔、文和麦克留下了。

    但一天,唔,或许是好几天前,玛雅死去了,没有任何理由,她想为玛雅申冤,但兰登控制了所有人,并把她困在此幻境里。

    风雪减弱,坚冰融化,头顶的天空闪烁,隐约露出一些苔藓。

    还不够。

    我是费拉,居住于孤儿院,因为宿舍的位置,我知道兰登在干些龌龊事,但我不在意,我只想活下去。我的挚友玛雅在意,那我就陪她一起反抗,并招募了一些可以使唤的孩子。

    我对玛雅撒了慌。其实那天,我找到的是一截断指,指根处套着我的草戒。但我不想再生,所以我只给玛雅看了那枚草戒,但我万万没想到,这让玛雅错误估计了兰登的实力。

    她死了。

    我甚至可以想象那时的场景,她像一个娃娃,掉了纽扣眼睛,拆了布缝的手脚,体内的棉花散了一地——她甚至没有我送的戒指。

    我会为她报仇。

    一股悲痛在她心底弥漫开,眼前的场景模糊,最终变成了一副完全不同的样子。

    还在滴水的潮湿天花板,充满灰尘的空气,费拉动了动手脚,坐起身,她才发现这是一间手术室,只不过荒废已久。

    她被那群人放在手术台上,冰冷的金属硌得背疼。但他们太过自大,以为一个幻境便能困住她,于是没有再加身体上的拘束。

    费拉轻轻地跳到地上,开始观察这个房间。银白的金属器械堆满了这个房间,门后堆着的医师服留存着暗沉的血渍,高大的木架上放满了五色的药剂——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能使用——毕竟玻璃壁上已经落了一层灰尘的。

    这大概是地下室,没想到孤儿院里还有这种地方,我以为那几间惩戒室已经是极限了。费拉走到门口,仔细看了一下门锁。这个门锁居然是坏的!

    费拉挑起眉,捏着门把转了转——转不动。啧,估计是外面上了锁。

    其实破开这扇门不难,但她害怕门外有人,即使没人,她也没办法保证在此期间那些人不会回来。那股外力明明能将她唤醒,却不愿意开门,不就是在告诉她那些人行踪不明吗?费拉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

    可一直待在这儿也不是长久之计。就算不出去,兰登想过来查看她的情况,也免不了一场恶战。

    得尽快离开。费拉下定决心。

    她翻到一个手术箱,把里面的器具全部扔了出来,然后放进药剂,整个柜子的药剂被她洗劫一空。随后她又找到一些绷带和酒精,也塞进鼓鼓囊囊的箱子里。最后,她把三柄尖细的她叫不出名字的器具用丝线与布料绑在腿上,又拿了一把锐利的手术刀,这才重新站在门前。

    排除会制造巨大声响的暴力,费拉选择用魔力。

    咦?

    魔力一进入门锁中,费拉就察觉到了不对,锁里似乎有一个术法。她催动魔力进入这个术法,然后循环,在脑海里描绘出它的走向。

    不,不是术法,是一个简化的祭阵。术法与祭阵最大的差别在于祭阵需要祭品,而她正是那个祭品。

    所幸这个祭阵的作用是令门无法用钥匙以外的方式从外打开,因此十分简单,术法成绩一直保持在a+的费拉只费了一点时间就破解了它。

    祭阵被破后,门外的锁没有保护,也顺利被费拉用魔力破坏了。她轻轻推开门,鬼鬼祟祟地探出头。

    一片漆黑,门内渗出的光线照亮了她面前的一小片地方,费拉紧贴着潮湿的墙,小心翼翼地挪动。

    “咚”

    她似乎碰到了什么,随后是重物坠地的声响,费拉吓得僵在原地,直到走廊里的回音逐渐消散,她才缓过来。

    女孩想了想,在指尖凝出一团火焰,不显眼,但能看清眼前的路。

    很显然地下室的主人弃置这件手术室后便几乎没有再来过,不算宽的走廊里堆满了医疗杂物,墙上有飞溅的血痕。一想到她刚刚可能擦着那些血迹走过,费拉就直犯恶心。

    她顺着楼梯一路往上,各种厂商的标志与药物复杂的名字充斥着她的眼球,费拉打了个寒颤。

    这应该不是普通的手术室,费拉得出结论,但她不愿再想下去,她隐约感受到这里的真相她恐怕无法承担。

    所以她做出了和从前一样的选择——逃避。只要不去看,不去想,那么问题就不存在。费拉绝望地想,她只是要活着。

    意料之中的,楼梯的尽头是一扇没上锁的门,只要推开这扇门,她就能回到洒满阳光的孤儿院。

    但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打破了费拉幻想。门外站着人,这人悠闲地哼着歌。

    是钥匙!费拉惊恐地意识到,这人要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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