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美梦还是泡汤了,陆向洲借机转换了话题,问起了昨天逛街的事情:“逛街都买了什么?”

    昨天安心本来都不打算买衣服但是料到陆向洲一定会问,就说起买了当季新款的露背长裙:“不过最近没什么合适的机会穿,下次就穿给你看。”

    金主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花着金主的钱买几件漂亮衣服满足一下金主的虚荣心是我最大的作用,被圈养的金丝雀需要想方设法逗金主开心。

    但是她并不会一直像这样顺从陆向洲,偶尔也会展现出金丝雀叛逆的一面,但是这种叛逆又恰到好处,就像小花挠人的爪子,只会让人受到一丝心惊,却不会对人有致命伤害。

    这种叛逆就像是两人之间的一种情趣,是有恃无恐的轻狂。

    安心已经摸透了金主的心思,再继续在陆向洲身边待下去她都可以写一本《陆向洲食用指南》卖给八卦杂志,就冲着陆向洲这钻石王老五的身份就知道肯定会爆卖。

    “今天学校排没排课”。听陆向洲的语气好像是今晚不打算走了。

    “有。”确实我今天有课,本周最重要的几堂课都排在了今天下午,教授是有名的点名狂人,缺席一次就面临挂科风险,这课我真的逃不起,代价太大了。

    “晚上我等你吃饭。”金主发话了。

    我在衣柜里面翻箱倒底的才找到一间高领衬衫,脖子上全都是昨晚被陆向洲那个禽兽啃噬出来的吻痕,触目惊心。

    下身随便配了一间中长款的黑色百褶裙,随意的将头发扎了起来。换好之后看到陆向洲此刻正倚在门框上打量着我,颇有兴味的说:“这么看来,还真有学生的样子。”

    用他说啊!我的学生证自会证明我的身份。

    与陆向洲告别之后安心就去路口打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绿灯护行还好没有堵车。赶到学校的时候也刚刚好,燕南已经帮我占了位置。

    大学生大家都是早去抢占后面的位置,没有人稀罕前面的位置。此刻只有她跟燕南两个人直愣愣的坐在第一排。

    “怎么又是第一排。”两人又不近视也不申请奖学金,有必要天天刷脸吗?

    燕南骄傲的说“因为我们两个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不过她两还真是正儿八经的学霸,两个人高考的时候都以高分录入C大,且上了大学之后专业排名也是名列前茅。可以说两人在学习这个赛道就没有出过岔子。

    燕南她爹之前一直忙于事业,根本没有管过她学习上的事情,更不知道他能考几分。

    不过在她爹看来就是考几分都可以,有钱能使鬼推磨,大不了就送到美国去留学回来继承家业。

    燕老爹没成想自己闺女这么争气,直接在高考的时候以高分考入C大,用她爹的话说就是:“燕南简直是文曲星附身。”这下对这个闺女更加宠爱了。

    都大四了,很少上大课。今天跟其他兄弟班级凑在一起上课机会也蛮难得的,宽敞的阶梯教室内洋溢着纷繁多样的氛围。老师在上面讲的热闹,下面同学健笔如飞抄笔记、传纸条、听MP3、看小说……有人学习有人不学习,反正热闹。

    大学里面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互相不认识的单身男女坐在一起的时候中间必然要留出一个空位,坐在燕南隔壁的帅哥也正是这种情况,大家都对这样资源浪费司空见惯了。

    燕南隔壁的男生称得上是一个帅哥。

    安心一边记笔记一边抽空欣赏帅哥。位于南侧的阶梯教室,让温暖而明媚的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精准地洒在了前三排座位之上。

    那里,一位英俊的青年,其乌黑秀发在日光的轻抚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圈细腻柔和的金辉。他手中把玩着一支圆润的圆珠笔,技巧娴熟地旋转于指间,时而顺时针轻舞,时而逆时针翻转,动作流畅而富有韵律。

    我凝视着手中的笔,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齐铮。那流畅转笔的技巧,正是齐铮亲传于我,他耐心地,以他那双纤细而略带凉意的手指,引导我学习如何运用食指与中指,如何巧妙施力,又如何精准地掌控旋转的节奏,确保笔儿在指尖翩翩起舞而不至于脱手而出。

    那一刻,齐铮的手指轻轻触碰我的手背,那触感如同夏日微风中的一缕清凉,却在我心中激起了阵阵涟漪。

    正值青涩年华,十六七岁的我们,对于这样细微的接触,都足以让心灵泛起温暖的波澜,仿佛那一刻的触碰,足以成为日后长久回味的幸福瞬间。

    人总是伤春悲秋的,在这个洒满温暖阳光的午后,回忆像海水一样汹涌的席卷而来,安心溺死在了名为齐铮的那片海里。

    安心最不愿意想起齐铮,齐铮是他的不快乐,能轻而易举的牵动她的情绪。这种不快乐直接持续到了下课铃响,燕南拉我出去透风,风里细微的凉意都能激起我的苦涩。

    燕南许是觉察到我的不对劲:“怎么了,你的脸写满了五个字,那就是老娘不开心。”

    “你对象不是昨天来了嘛,怎么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死样子。”说完送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我沉重的向她感慨道:“我想起我那初恋了。”

    燕南听后一阵唏嘘:“这就是恋爱经验丰富女人的日常吗?好一个丢一个,丢一个好一个。”

    “初恋离得比较远嘛,当然偶尔也会思念,人之常情。”

    “在哪啊?出国了还是阴阳相隔了,又或者是跟着火箭发往太空了。”

    我叹了口气:“他在隔壁的那间大学。”

    燕南听到这话再也憋不住了,不顾形象的大喊道:“靠,就在隔壁大学那不是走两步就到了,在我们学校门口拐个弯都可能碰见。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故作深沉,真当我们学校到隔壁学校是南半球到北半球的距离啊!”

    燕南说错了,我跟齐铮之间的距离比她形容的南北半球还远。

    如果说我住在冬季,那么齐铮则是住在春季。一年有四季,季季不相逢。

    “不如等会下午我们去隔壁学校偶遇一下你的前男友,缓解一下你的想死之情。”燕南踌躇满志的说。

    “不去。”我永远都不会出现在齐铮的面前了,即便我很想念齐铮。

    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一切已经没有了重来的余地。

    父母去世之后我跟哥哥在一起生活,哥哥此时已经有了家庭,我搬去与他们一家三口同住。

    搬过去哥哥就托人找了关系,帮我转去离他家较近的三中里面。只知道哥哥送出去了费用可观的礼物才使我获得一次转学考试,好在我没有什么专长,唯一拿手的就是学习。

    测试中场,我只做完了化学试题。负责审核我的老师看了一眼我的试卷就通知我和哥哥不用再做下面的试卷,可以直接去报道上课。

    我很庆幸,因为自己的爱学习,有了丰富的知识储备才没有给哥哥增加额外的负担。

    父母去世之后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后来濒临抑郁,好在我及时调整了过来才没有步入抑郁症患者行列。

    那时候我唯一开口讲的最多的话恐怕就是课堂上老师抽查课文背诵点名让我起立。

    彼时脆弱的我转学之后过的并不顺利,新学校的老师都有自己独特的教学方式,我刚转过去并没有适应这种方式。老师的批评让我显得手足无措,第一次上课就使我面红耳赤,同学们下课时私下的嘲讽让我羞赫无比。

    放学回家之后在房间总是传来哥哥嫂嫂的争论声,我知道,我的到来给这个家庭增加了肉眼可见的负担,当时小侄子才出生没有多久,嫂子又因父母的离世无人帮衬照顾婴儿肆业在家。

    于是我在这个家里面越来越小心翼翼,深深的把自己藏起来,蜷缩在那里慢慢的活。

    我开始在放学放假的时候帮嫂子照顾年幼的侄子,洗衣做饭收拾家务,能干的活我都抢着干,这样才能证明我是有用的人。

    我害怕被抛弃,我开始讨好嫂子,不仅仅是行动上,语言上也开始变得无比谄媚。

    嫂嫂在我的这些跪捧中已经没有我初到这个家中的疾言厉色,慢慢的对哥哥的态度也变得温和。

    父母在世时,我是父母手上的掌上明珠,我是老师口中的天之骄子,我是亲戚朋友家口中别人家的女儿。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我所依仗和骄傲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

    我开始变成在暗夜里面爬行的蟑螂,变成见不得光的老鼠,变成风一吹就散的泥沙娃娃。

    我经常在家及学校受了委屈就趁没人的时候躲在操场上偷偷的哭,那天晚上有一个人在操场跑步。我按奈不住心中的委屈,视若无人的放声大哭。

    哭累了就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膝里面,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向我脚下的草地,那里面有我的不甘与痛苦。

    哭的时候我总会想到我的父母,想起那些甜蜜的往事。但是这样并没有让我好受一点,父母的去世就像一场潮湿的大雨,经久不停。

    操场上正在奔跑的那人也注意到了我,我觉察到有人走近了我,我羞愧的并不敢抬起头看他。

    我的视线只能看到他洁白的球鞋,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在我身旁放下了一包纸巾。

    他走之后我才敢抬头看他的背影,一种温暖踏实的感觉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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