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晞在后半夜醒来。客厅里空无一人，她也没打算起来开灯，就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明非睡不着出来喝水，透过朦胧的月光看到沙发上的人影，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嗷”地一声拍开廊灯。
两个人目光相接，一个人面无表情坐姿板正，一个人手脚扭曲如同猴子上树。
“师姐你醒了啊，”路明非尴尬地挠了挠头，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怎么不进去睡觉啊……”大晚上怪吓人的。
“不想睡，”宋晞实话实说，“你呢？”
“我睡不着......”
路明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宋晞在一旁看他。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这位小学弟，他好像变了很多，就算穿着海绵宝宝的卡通睡衣顶着一头鸡窝一样的乱发，也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执行部特有的冷冽气息。
小衰仔也成长成为精英了啊，听说整个学院的女孩都是他的迷妹，换做平时宋晞肯定会大肆嘲笑他一番，但她现在没心情，她感觉心里憋着一团火。
宋晞突然想喝酒，于是她问路明非：“喝酒吗？”
话题太过跳脱以至于路明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宋晞没说话，她径自走到酒柜前挑酒。酒柜是镶嵌式的，铺满了一整面墙，藏酒数量非常可观。宋晞踌躇几秒，手指从一瓶瓶世界名酒上划过，然后从中抽出了两瓶......茅台酒。
哇靠居然搞白的！路明非心说这是要和我彻夜长谈的节奏啊。
宋晞左右手各拎一瓶酒，气势汹汹地朝路明非走过去，这架势看起来不像要谈心，更像是要约架。
“喝吧。”开了盖的酒瓶“啪”地一下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不拿个酒杯么......”
“老中人喝白的要什么酒杯，对嘴喝！”宋晞干了一大口，朝他努努嘴，示意他也来。
路明非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沙发，学着她的样子小小地喝了一口，结果被辣得直咳嗽。
宋晞哈哈大笑说你好菜，又问他为什么不坐沙发要坐地上，路明非一边咳一边说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接地气吧，于是宋晞也坐地上了。
他们就说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话题喝了大半瓶酒，借着酒劲宋晞说聊聊你的事吧。
路明非沉默了好半天，宋晞也没催他。
“师姐你应该认识路鸣泽吧——我说的不是我那个小胖子表弟。”
“嗯。”
“我就知道......”
路明非又灌了一大口酒，缓缓开口：“我在学生会的例会上睡着了，做了个梦。梦里我参加了一个人的葬礼，是路鸣泽带我去的——师姐你也知道他是个神经病，一出现准没好事——那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葬礼结束后所有人都好像忘了他，就像我醒过来之后所有人都不记得师兄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稀松平常，但眼里流露出一股近乎实质的悲伤，宋晞突然想起来源稚女对他的形容——眼睛里藏着狮子的男人，很中二却又十分贴切。
路明非继续说：“所有人都觉得我摔坏了脑子，他们说我一定是精神分裂了，还特空虚寂寞，春天刚到就饥渴难耐地幻想了一个人出来陪我，还特么是个男人！”
“屁嘞！”路明非喝上头了，他激动地站起来，一脚踏在宋晞精心挑选的大理石茶几上，“这群肤浅的人又怎么会懂我和师兄之间的羁绊！我们一起在东京并肩作战，私下里偷偷谈八卦，他还帮我追过女孩嘞！”
宋晞沉默地看了一眼他的脚，眼不见心不烦地移开视线。算了，看在这小子这么倒霉的份上......
“可是明明这么鲜活的师兄却没有一个人记得，他们居然把师兄的身份和经历安在那个莫名其妙的中东人身上，还要反过来给我洗脑。我才不相信呢！可那时候我找不到师兄啊，除了我没人能证明师兄存在过。我好难过啊师姐，就算是知道师姐不可能喜欢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过。哦，我说的不是喜欢师姐你......”
这下宋晞是真忍不了了，一巴掌扇在路明非的后脑勺上：“知道你喜欢谁，不用这么着急解释。还有，把你的爪子从老娘的茶几上拿下来！”
“哦。”路明非缩回脚重新坐到地上，狗腿地用睡衣袖子擦了擦被踩的地方。
有点轻微洁癖的宋晞隐忍地闭上眼。
“后来我不是找到师兄了嘛，学院也跟着找上门来了，再后来的师姐你也知道，我们满世界地逃命，结果还是被他们带走了废柴师兄和诺诺师姐，最后只剩下我和师兄逃到了你这里。”
一巴掌把路明非酒劲打下来了，情绪也稍微稳定了一点：“好啦，我的故事讲完了，师姐你的呢？昨天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吧，你回来的时候都晕倒了。”
这下轮到宋晞沉默了。
“有个混血种从美国偷渡过来了，”宋晞斟酌着用词，“我感觉他故意想把我引到长白山。”
“故意？”路明非混沌的脑子里突然闪过某个象龟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长白山不是......”
“没错，”宋晞也没想瞒他，语气里带着一种刻意伪装的平静，“源稚生在那里和我告白，那次任务之后我们就恋爱了。”
“阴谋！”路明非举着酒瓶子怪叫起来，“这是天大的阴谋！”
“那师姐你还要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宋晞挑挑眉，“人家绕那么一大圈特意给我挖了个坑，我总要去看看深浅吧。”
“哦。”
“怎么，不劝劝我吗？”
“不劝。”路明非很有自知之明地摇头，“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
“呵。”宋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瓶子里的酒已经快见底了，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在微妙的氛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直至天色将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明非睡不着出来喝水，透过朦胧的月光看到沙发上的人影，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嗷”地一声拍开廊灯。
两个人目光相接，一个人面无表情坐姿板正，一个人手脚扭曲如同猴子上树。
“师姐你醒了啊，”路明非尴尬地挠了挠头，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怎么不进去睡觉啊……”大晚上怪吓人的。
“不想睡，”宋晞实话实说，“你呢？”
“我睡不着......”
路明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宋晞在一旁看他。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这位小学弟，他好像变了很多，就算穿着海绵宝宝的卡通睡衣顶着一头鸡窝一样的乱发，也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执行部特有的冷冽气息。
小衰仔也成长成为精英了啊，听说整个学院的女孩都是他的迷妹，换做平时宋晞肯定会大肆嘲笑他一番，但她现在没心情，她感觉心里憋着一团火。
宋晞突然想喝酒，于是她问路明非：“喝酒吗？”
话题太过跳脱以至于路明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宋晞没说话，她径自走到酒柜前挑酒。酒柜是镶嵌式的，铺满了一整面墙，藏酒数量非常可观。宋晞踌躇几秒，手指从一瓶瓶世界名酒上划过，然后从中抽出了两瓶......茅台酒。
哇靠居然搞白的！路明非心说这是要和我彻夜长谈的节奏啊。
宋晞左右手各拎一瓶酒，气势汹汹地朝路明非走过去，这架势看起来不像要谈心，更像是要约架。
“喝吧。”开了盖的酒瓶“啪”地一下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不拿个酒杯么......”
“老中人喝白的要什么酒杯，对嘴喝！”宋晞干了一大口，朝他努努嘴，示意他也来。
路明非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沙发，学着她的样子小小地喝了一口，结果被辣得直咳嗽。
宋晞哈哈大笑说你好菜，又问他为什么不坐沙发要坐地上，路明非一边咳一边说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接地气吧，于是宋晞也坐地上了。
他们就说着一些杂七杂八的话题喝了大半瓶酒，借着酒劲宋晞说聊聊你的事吧。
路明非沉默了好半天，宋晞也没催他。
“师姐你应该认识路鸣泽吧——我说的不是我那个小胖子表弟。”
“嗯。”
“我就知道......”
路明非又灌了一大口酒，缓缓开口：“我在学生会的例会上睡着了，做了个梦。梦里我参加了一个人的葬礼，是路鸣泽带我去的——师姐你也知道他是个神经病，一出现准没好事——那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葬礼结束后所有人都好像忘了他，就像我醒过来之后所有人都不记得师兄一样。”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稀松平常，但眼里流露出一股近乎实质的悲伤，宋晞突然想起来源稚女对他的形容——眼睛里藏着狮子的男人，很中二却又十分贴切。
路明非继续说：“所有人都觉得我摔坏了脑子，他们说我一定是精神分裂了，还特空虚寂寞，春天刚到就饥渴难耐地幻想了一个人出来陪我，还特么是个男人！”
“屁嘞！”路明非喝上头了，他激动地站起来，一脚踏在宋晞精心挑选的大理石茶几上，“这群肤浅的人又怎么会懂我和师兄之间的羁绊！我们一起在东京并肩作战，私下里偷偷谈八卦，他还帮我追过女孩嘞！”
宋晞沉默地看了一眼他的脚，眼不见心不烦地移开视线。算了，看在这小子这么倒霉的份上......
“可是明明这么鲜活的师兄却没有一个人记得，他们居然把师兄的身份和经历安在那个莫名其妙的中东人身上，还要反过来给我洗脑。我才不相信呢！可那时候我找不到师兄啊，除了我没人能证明师兄存在过。我好难过啊师姐，就算是知道师姐不可能喜欢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难过。哦，我说的不是喜欢师姐你......”
这下宋晞是真忍不了了，一巴掌扇在路明非的后脑勺上：“知道你喜欢谁，不用这么着急解释。还有，把你的爪子从老娘的茶几上拿下来！”
“哦。”路明非缩回脚重新坐到地上，狗腿地用睡衣袖子擦了擦被踩的地方。
有点轻微洁癖的宋晞隐忍地闭上眼。
“后来我不是找到师兄了嘛，学院也跟着找上门来了，再后来的师姐你也知道，我们满世界地逃命，结果还是被他们带走了废柴师兄和诺诺师姐，最后只剩下我和师兄逃到了你这里。”
一巴掌把路明非酒劲打下来了，情绪也稍微稳定了一点：“好啦，我的故事讲完了，师姐你的呢？昨天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吧，你回来的时候都晕倒了。”
这下轮到宋晞沉默了。
“有个混血种从美国偷渡过来了，”宋晞斟酌着用词，“我感觉他故意想把我引到长白山。”
“故意？”路明非混沌的脑子里突然闪过某个象龟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长白山不是......”
“没错，”宋晞也没想瞒他，语气里带着一种刻意伪装的平静，“源稚生在那里和我告白，那次任务之后我们就恋爱了。”
“阴谋！”路明非举着酒瓶子怪叫起来，“这是天大的阴谋！”
“那师姐你还要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宋晞挑挑眉，“人家绕那么一大圈特意给我挖了个坑，我总要去看看深浅吧。”
“哦。”
“怎么，不劝劝我吗？”
“不劝。”路明非很有自知之明地摇头，“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
“呵。”宋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瓶子里的酒已经快见底了，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在微妙的氛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直至天色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