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流逝。

    他们在这段日子里,过着平淡安逸的生活,而每天艾因下班后,帝斯都会亲自来接她回庄园。她问过帝斯庄园的来历,而公爵坦诚地说,这是从本地贵族的手中购买的。

    “前面之所以和您说是租用,是就子爵的财产来说更合理。”他说。

    艾因不喜欢奢华,帝斯就让厨师改变了菜谱的饮食结构。而有的时候,他会亲自下厨。他们在一起,看书,聊天和下棋,或者帝斯为她拉自己新作的小提琴曲。不过,她还是喜欢听当初那首。

    不过,艾因发现,那一贯优雅得体的贵族青年帝斯.莫德里赫公爵,自从他们同居开始,似乎有些沉迷于□□的亲热。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的每种娱乐方式最后似乎都会走到卧室去。他对她的渴望程度越来越深,包括血液——但艾因不经常答应他只吸一点点血的请求,因为那总会让她感觉晕乎乎的,仿佛丧失了心智。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而且结束之后总是发现自己在床上。

    这有些影响她的工作,令艾因感到不满。

    “…停下,”在又一次亲吻过后,她捉住了青年的手腕,“明天是工作日。”

    “……”帝斯看起来非常沮丧,他用一种哀怨的眼神收回了手。“…我希望工作可以全部消失。”

    “好了,先生,我的身体没办法同时为两件事劳作。”

    “我可以付您20倍的薪水。”他说。“30倍也可以。或者,您想要的其他价格。他挤占了您的大部分时间,却只肯吝啬地给您1年4个金币的酬劳,难道不应该消失吗?”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您的算盘打空了,先生。”艾因调皮地笑了,“您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一个贵族朋友的好处就在于,‘他不仅会供你机会贪污,还会考验你的想象力和自制力’。”

    “哈哈,那我会一直考验您。”他深情地吻了她的手背。

    在这样的生活下,艾因觉得帝斯的无微不至使她有些懒惰了。毕竟起床连被子也不用叠。

    “这样下去我就会沾上你们上流社会的不良习气。”她说。

    但帝斯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他只想给她最好的。再说不叠被子又不是什么罪过。

    “而且您很辛苦。”他说。但这遭到了艾因的一顿拳打脚踢。

    他们也曾提到关于寿命的严肃话题:帝斯哀求她留下来,不管用什么方式。他还想让她成为吸血鬼,但艾因拒绝了。

    “这是生命顺其自然的归宿。我爱您,希望能够成为您生命中一段重要的插曲,但是我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并且,其实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现在能坚持本心,可以后呢?和您在一起的这些时间,我居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消费水准。那样漫长的岁月,可以改变一切…”

    “…可是,我不能没有您。”吸血鬼公爵颤抖着说。他几乎要哭了。

    “您会明白的,人类的转瞬即逝也是其伟大的一部分。我希望您能接受我的离开,再说,也许我老了,您就不喜欢我了。”艾因调侃他。

    可她被帝斯的眼神吓到了。

    青年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他往前走了两步,掐住艾因的肩膀,弯下腰俯瞰着她,影子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暗里。帝斯冰蓝色的眼瞳像是锋利的刀口抵着她的脖颈,猛地睁大的时候,有种丧心病狂的疯感。青年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爱、您、了?区区时间,区区…难道您认为,我的爱是这样廉价的东西吗?您是不是想要用这样的理由抛弃我了?哈,对…您就是想摆脱我了。我告诉您,您没法逃避我……艾因,您,永、远、没、法、逃、避、我。”

    他的压迫感太强了,她简直无法直视他的眼睛。手上的力气大得肩膀发痛,艾因发出一声闷哼,努力忍耐着。帝斯向下看的眼睛注意到了这点,愣了愣,缓缓放开了手:

    “抱歉…我刚刚的情绪有些激动。您没受伤吧?”

    “…没有。”艾因摇了摇头,刚刚她居然有些害怕…她从没见过那样的帝斯。

    “对不起,我伤害您了,”帝斯沉默地低下头,“我只是很生气,在想就算您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爱您。我知道这只是一个玩笑…”

    艾因抱住了他。“好了,帝斯。我知道。我要对你道歉,我不该这样说的,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吸血鬼公爵把头埋进她的颈窝,小声地说:“如果您不愿意陪我,那么您至少可以选择保持年轻呀。我希望您不会因为病痛而痛苦…”

    他的天赋完全能做到这样的魔法。

    “不用了,帝斯。按我们东方说的,‘顺其自然’吧。”

    我不。

    她笑得那么美:“你要学会失去,学会尊重他们命定的结果…”

    这不对。我不允许。

    “你非常厉害,我知道。所以你更要学会这一点。”

    别想抛弃我。您现在说的这样轻。这样的轻啊。您根本想象不到我的痛苦,所以您才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您真的好卑鄙啊,要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活着。

    这有什么意义呢?

    “……好吧。”

    我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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