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巾摊开，棠歌将头顶的雨水擦干，忽然觉得有点渴，她从帆布包中翻出自带的矿泉水。
“喝这杯吧。”是那个给她递纸巾的美人。
她用一次性纸杯给棠歌端来了一杯热水，“淋了雨，再喝冷的，会感冒影响面试的。”
“好，谢谢。”棠歌接过纸杯。
温热的水汽在眸前氤氲，棠歌又听到了那位美人的问话，“你吃过午饭了吗？”
棠歌摇摇头，“还没有。”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美人提议。
“可是马上面试就要开始了。”棠歌有些担忧。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美人笃定道，“节目组提前通报了时间，只是担心面试人员来不齐而已，正式开始要到一个小时以后呢。”
棠歌没再说话，跟着人就去到了所谓的吃饭地点。
路上她知道了美人的姓名，林若珂，还有她面试的目的：带资进组，追求真爱。
“是没有准确的人选，还是已经有了，恰好他也参加了综艺的面试？”棠歌说的是真爱。
“有准确的人选，”林若珂坦言，又补充道，“不过他不需要面试，《低糖动员》已经敲定有他参与了。”
嗷，也就是说“真爱”是综艺的内定人物。
棠歌心说。
不知为什么她一时间想到了那辆黑色轿车的主人。
“你呢，来面试是为了什么？”林若珂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棠歌回神，思虑片刻后说，“想宣传一下我和朋友开的控糖训练营，积攒些人气。”
林若珂夸赞，“那很好呀，正好和《低糖动员》切题呢。”
“对，如果面试通过的话，确实很不错。”
林若珂点头认同。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点的饭菜就上了桌。
他们所在的吃饭地点其实是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提供的，棠歌能吃上这饭，也算是借“资方”林若珂的光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也在注重控糖，”林若珂忽地打趣，用筷子头点上碗里的番茄，道，“我觉得这道菜好甜啊。”
棠歌正巧也点了这个菜，顺手夹了一块番茄送进嘴，甜分顷刻充斥口腔，甚至有点齁嗓子，却始终尝不出什么番茄的本味。
“你知道这里的果蔬进货商是谁吗？”棠歌突然问。
“我好像之前听某个大厨说过，”林若珂皱了皱眉，“但只隐约记得是萦湘的一个县城里，不太清楚具体方位了。”
……
-
吃完饭后棠歌没过多久就去了面试，整个流程很顺利，她基本没出什么大错，面试官在听到她对于“低糖动员”本身含义的理解后也表现出了肯定的回复。
但整个过程中，棠歌都没看到她期盼已久的姚旭导演。
虽说面试官给了肯定的应答，但她依旧担忧过不了姚旭导演本人那一关。
当然这份担忧也仅留存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上时就被繁碌的本职工作消磨殆尽。
大客户付辛媛终于来到了训练营，开启专业一对一精品教学。
“你先去换上训练服。”棠歌摆上一副教练的姿态，下达指令。
付辛媛摆摆手，“不着急，”随后去休息大厅的储物柜里拿出来一个礼盒，中秋月饼礼盒。
“棠教练，今天是中秋节，我们先吃块月饼呗。”付辛媛提议。
“……”看着一整个糖油混合物，棠歌内心爆炸，面上硬撑着，她启齿提醒，“你是来控糖的，付学员。”
“我知道呀，”付辛媛先附和，随后辨证道，“可控糖是长久之计嘛，我们吃完这个再控，顶多就是再追加一些时间，没多大影响啦。”
“吃吧吃吧。”她催。
棠歌毅然推开了送到嘴边的月饼，放言道，“我是可以长久控糖，甚至是一辈子，但小付你呢。”
付辛媛似乎也不甘示弱，正面回答，“我也可以啊，”停顿少顷又补话，“我来咱们训练营的路上就觉得当初报名的时限太短了，正准备再追加五个周期呢。”
……
“你是说，你要连续在我这控糖三十年？”棠歌眼眸放大。
起初她和书靓将付辛媛归位大客户的行列，正是因为她报名的课既贵又时间长。
一次性就报名了十个周期，也就是二十年，已是她们训练营的史无前例。这会儿又加一半数，直接从二十三岁练到五十三，不说别的，饶是出去找工作都是到了“刚上岗即退休”的程度。
棠歌知道付辛媛压根不在意这笔钱，但这时间跨度……
“无所谓啊，五个周期也没多久，不想练了我会中途叫停的，”付辛媛仰起脑袋，粗略估算说，“报名费的话我也不会要回来，才够买个爱马仕的鳄鱼皮而已，我不稀罕。”
……
毫不犹豫地，棠歌将被推远的月饼拉回嘴边。
为了钱，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即便是吃，最后棠歌也是蜻蜓点水地轻咬了一口，咬开时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香菜馅的？”棠歌不可思议。
付辛媛：“对啊，我知道你喜欢吃香菜类的甜品，所以特意选的。”
眉眼几不可察地一愣，棠歌看向来人，“你怎么知道的？”不免猜忌。
对面的付辛媛却对答如流，“你那天来我家吃下了香菜味蛋糕，我就知道你喜欢了，这味道多特殊呀，非常人所不能喜爱。”
“但你当时为什么点香菜味的生日蛋糕呢？。”棠歌仍是怀疑。
“说来也是惭愧，”付辛媛坦荡答，“我是在线上预约的蛋糕，因为手机输入法一直有问题，总打错字，我就误把香草打成了香菜，这才闹了一出笑话。”
“……原来如此。”棠歌打消了不解，看来是她想多了。
“但是挺奇怪的，沈培舟这家伙竟然和你一样，也喜欢吃香菜甜品诶。”付辛媛挑起话题，慨叹。
“是嘛，”抿了抿唇，棠歌不是很想往这方面拓展话题，放下香菜味月饼，她开口，“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开始训练吧。”
付辛媛回：“好的捏。”
训练原本到下午三点就结束了，奈何付辛媛初次健身尚不适应，一组简单的动作就比别的学员多花掉近一倍的时间。
棠歌心平气和地看着眼前大口喘息的客户，对后者提出加长训练周期的提议萌生出些许认同。
每个训练房都安装了时钟，棠歌偏头看向时间，六点十分，到了训练营规定的晚饭饭点了。
“你是留在训练营吃还是回家？”她睨一眼付辛媛。
来人连着喝了两口矿泉水，又擦了下额角的汗珠，说，“我出去吃。”
……有钱真好。
棠歌暗自感慨。
“和你一起。”某位付姓有钱人又加了一句话，“棠教练，我们一起去饭店搓一顿吧。”
——？
不等棠歌反应，一对一训练房的门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后现出。
与前两次碰见的着装都不相同，这回沈培舟穿了一身运动衫。
手腕处还有一条运动绷带，宣告着今日他强身健体的踪迹。
“嗨，棠歌，好久不见。”
柔和的声线似水灌入耳膜，棠歌看向沈培舟身后，留着炫酷狼尾的温润小伙朝着她扬起笑颜。
“路旸？”棠歌一下子认出人来。来人是她的大学校友，也是沈培舟的同寝室友。
“培舟在自家酒店定了包厢，”路旸提议道，“棠歌，你下班后和我们一起去吧。”
路旸这人特喜欢叫别人两个字，对于三个字的人名，他惯常取后两个。棠歌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称呼沈培舟时，觉得肉麻得要命。现在听着，倒也顺了耳。
“不用了。”棠歌下意识婉拒，以书靓为借口欲搪塞过去。
路旸：“我和书靓事先说了，她同意了。”话罢，当事人背着斜挎包闯进一对一训练房，“棠，我们去——”
……
“都在啊，”停顿半秒，书靓开口，“那，走吧？”
入秋后的傍晚，天黑得极快。沁堂大酒店的门楼早已亮起无数灯盏，棠歌所在的正是沈培舟众多餐饮连锁酒店中的第一家。
跟随大部队，她进入酒店内部，一个巨大的琉璃吊灯在她头顶，将地砖照得锃亮。
“棠教练，沁堂的大厨都是很牛逼的，”付辛媛不吝啬夸赞，冷不防透露出今晚的菜单，“我点的最后一道甜品‘香菜佳丽’，你绝对喜欢。”
“……”
事实证明，付辛媛说的很对，至少截止目前端上桌的所有菜式中，棠歌就没有觉得难吃的。
如果不计较成本的话，她高低要把厨子雇到训练营去，让她的每一位好学员都吃上这美味的佳肴。
“打扰了沈总，这边给您上最后一道甜品。”一个高个子男生走进包厢门，服务道，“‘香菜佳丽’请慢用。”
看外形，像是一块绿色的布丁。
“好，谢谢啦。”付辛媛率先接过话茬。等到男生走后，飞快地转动餐桌的玻璃转盘，嘴里嘀咕，“棠教练，你快尝尝。”
眼看甜点就要转到棠歌面前，玻璃转盘忽地卡了壳。
？
付辛媛不明所以，然后转头看见了她哥拿起公勺将那块绿色布丁往碗里挖了近一半。
……
“哈哈哈，”路旸坐在一旁人憋笑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俊不禁，“培舟，没想到你对香菜的热爱这么猛烈了，都快赶超棠歌了。”
……
“嗯？”转玻璃盘的手抽离开，付辛媛不禁反问，“难道你们之前特意比试过吗？”
“也没有，”路旸托腮，回忆说，“只是大学每回去校门口的餐馆吃饭，老板赠送的香菜小甜品，培舟都把它交给棠歌解决，他以前从来不吃的，现在突然吃了，不就代表热爱暴增了么。”
“喔~”付辛媛应话，看向默默进食绿色布丁的家伙，“喂，坏男人，看不出来啊，你和棠教练这么熟呢。”
啪——
“也没有很熟啦，”书靓突然拍起桌子，即便不愿刷存在感也要插嘴解释，“只是他俩正好都是学生会的，难免碰到聚餐罢了。”
“我也是学生会的，”她补充说，“有时候沈培舟不吃的香菜小甜品我也会吃，不全是棠歌一个人消灭。”
像是担心付辛媛不相信，她起身用公勺挖起不远处的部分绿色布丁，“你看，我也很喜欢吃。”说罢仰头，隔空将东西倒入口中。
——？！
怎么回事。
这味道……
不忍心闺蜜受罪，趁旁人将注意力聚焦到包厢门口时，棠歌抄起一个空碟递给书靓，埋下头压低声线催促，“实在难吃就吐掉吧，现在没人看我们。”
“嗯~~~”书靓含糊不清地发声。
棠歌疑惑，“你说什么呢？”
书靓咽下口中的绿布丁，兴奋道，“你要不看看现在坐你正对面的人是谁，”滞了霎那，她揭晓答案，“是姚旭，你今天面试想见却没见到的姚旭导演啊！”
“？！”棠歌顷刻抬头看向正前方，幅度之大让原先叙着旧的正主被迫闭嘴，与她对视。
“这位是？”视线扫过棠歌，姚旭重又看向身侧的沈培舟。
另一边的路旸帮忙解答，“我们现在算是大学聚会。”
“哦，大学的啊，”心底了然，姚旭撞了下他的沈·高中同学·培舟，“也没见你跟我这‘高中的’聚。”
筷尖挑拨着碗里的绿色布丁，沈培舟眼皮微掀，“马上上综艺不就聚了？”
轻哂一声，姚旭接话，“也对，”满怀对高中好友的不负众望，他拍了拍对方的肩，“沈大评委，下个月的综艺请你务必准时到场哈。”
“……嗯。”
“抱歉，打断一下，姚导演，你说的下个月的综艺是《低糖动员》吗？”餐桌正对面传来一句问话。
目光再次转向棠歌，姚旭点头，“对啊，怎么了同学，你也想当评委吗？”
“喝这杯吧。”是那个给她递纸巾的美人。
她用一次性纸杯给棠歌端来了一杯热水，“淋了雨，再喝冷的，会感冒影响面试的。”
“好，谢谢。”棠歌接过纸杯。
温热的水汽在眸前氤氲，棠歌又听到了那位美人的问话，“你吃过午饭了吗？”
棠歌摇摇头，“还没有。”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美人提议。
“可是马上面试就要开始了。”棠歌有些担忧。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美人笃定道，“节目组提前通报了时间，只是担心面试人员来不齐而已，正式开始要到一个小时以后呢。”
棠歌没再说话，跟着人就去到了所谓的吃饭地点。
路上她知道了美人的姓名，林若珂，还有她面试的目的：带资进组，追求真爱。
“是没有准确的人选，还是已经有了，恰好他也参加了综艺的面试？”棠歌说的是真爱。
“有准确的人选，”林若珂坦言，又补充道，“不过他不需要面试，《低糖动员》已经敲定有他参与了。”
嗷，也就是说“真爱”是综艺的内定人物。
棠歌心说。
不知为什么她一时间想到了那辆黑色轿车的主人。
“你呢，来面试是为了什么？”林若珂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棠歌回神，思虑片刻后说，“想宣传一下我和朋友开的控糖训练营，积攒些人气。”
林若珂夸赞，“那很好呀，正好和《低糖动员》切题呢。”
“对，如果面试通过的话，确实很不错。”
林若珂点头认同。
不一会儿功夫，两人点的饭菜就上了桌。
他们所在的吃饭地点其实是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提供的，棠歌能吃上这饭，也算是借“资方”林若珂的光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也在注重控糖，”林若珂忽地打趣，用筷子头点上碗里的番茄，道，“我觉得这道菜好甜啊。”
棠歌正巧也点了这个菜，顺手夹了一块番茄送进嘴，甜分顷刻充斥口腔，甚至有点齁嗓子，却始终尝不出什么番茄的本味。
“你知道这里的果蔬进货商是谁吗？”棠歌突然问。
“我好像之前听某个大厨说过，”林若珂皱了皱眉，“但只隐约记得是萦湘的一个县城里，不太清楚具体方位了。”
……
-
吃完饭后棠歌没过多久就去了面试，整个流程很顺利，她基本没出什么大错，面试官在听到她对于“低糖动员”本身含义的理解后也表现出了肯定的回复。
但整个过程中，棠歌都没看到她期盼已久的姚旭导演。
虽说面试官给了肯定的应答，但她依旧担忧过不了姚旭导演本人那一关。
当然这份担忧也仅留存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上时就被繁碌的本职工作消磨殆尽。
大客户付辛媛终于来到了训练营，开启专业一对一精品教学。
“你先去换上训练服。”棠歌摆上一副教练的姿态，下达指令。
付辛媛摆摆手，“不着急，”随后去休息大厅的储物柜里拿出来一个礼盒，中秋月饼礼盒。
“棠教练，今天是中秋节，我们先吃块月饼呗。”付辛媛提议。
“……”看着一整个糖油混合物，棠歌内心爆炸，面上硬撑着，她启齿提醒，“你是来控糖的，付学员。”
“我知道呀，”付辛媛先附和，随后辨证道，“可控糖是长久之计嘛，我们吃完这个再控，顶多就是再追加一些时间，没多大影响啦。”
“吃吧吃吧。”她催。
棠歌毅然推开了送到嘴边的月饼，放言道，“我是可以长久控糖，甚至是一辈子，但小付你呢。”
付辛媛似乎也不甘示弱，正面回答，“我也可以啊，”停顿少顷又补话，“我来咱们训练营的路上就觉得当初报名的时限太短了，正准备再追加五个周期呢。”
……
“你是说，你要连续在我这控糖三十年？”棠歌眼眸放大。
起初她和书靓将付辛媛归位大客户的行列，正是因为她报名的课既贵又时间长。
一次性就报名了十个周期，也就是二十年，已是她们训练营的史无前例。这会儿又加一半数，直接从二十三岁练到五十三，不说别的，饶是出去找工作都是到了“刚上岗即退休”的程度。
棠歌知道付辛媛压根不在意这笔钱，但这时间跨度……
“无所谓啊，五个周期也没多久，不想练了我会中途叫停的，”付辛媛仰起脑袋，粗略估算说，“报名费的话我也不会要回来，才够买个爱马仕的鳄鱼皮而已，我不稀罕。”
……
毫不犹豫地，棠歌将被推远的月饼拉回嘴边。
为了钱，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即便是吃，最后棠歌也是蜻蜓点水地轻咬了一口，咬开时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香菜馅的？”棠歌不可思议。
付辛媛：“对啊，我知道你喜欢吃香菜类的甜品，所以特意选的。”
眉眼几不可察地一愣，棠歌看向来人，“你怎么知道的？”不免猜忌。
对面的付辛媛却对答如流，“你那天来我家吃下了香菜味蛋糕，我就知道你喜欢了，这味道多特殊呀，非常人所不能喜爱。”
“但你当时为什么点香菜味的生日蛋糕呢？。”棠歌仍是怀疑。
“说来也是惭愧，”付辛媛坦荡答，“我是在线上预约的蛋糕，因为手机输入法一直有问题，总打错字，我就误把香草打成了香菜，这才闹了一出笑话。”
“……原来如此。”棠歌打消了不解，看来是她想多了。
“但是挺奇怪的，沈培舟这家伙竟然和你一样，也喜欢吃香菜甜品诶。”付辛媛挑起话题，慨叹。
“是嘛，”抿了抿唇，棠歌不是很想往这方面拓展话题，放下香菜味月饼，她开口，“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开始训练吧。”
付辛媛回：“好的捏。”
训练原本到下午三点就结束了，奈何付辛媛初次健身尚不适应，一组简单的动作就比别的学员多花掉近一倍的时间。
棠歌心平气和地看着眼前大口喘息的客户，对后者提出加长训练周期的提议萌生出些许认同。
每个训练房都安装了时钟，棠歌偏头看向时间，六点十分，到了训练营规定的晚饭饭点了。
“你是留在训练营吃还是回家？”她睨一眼付辛媛。
来人连着喝了两口矿泉水，又擦了下额角的汗珠，说，“我出去吃。”
……有钱真好。
棠歌暗自感慨。
“和你一起。”某位付姓有钱人又加了一句话，“棠教练，我们一起去饭店搓一顿吧。”
——？
不等棠歌反应，一对一训练房的门被打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后现出。
与前两次碰见的着装都不相同，这回沈培舟穿了一身运动衫。
手腕处还有一条运动绷带，宣告着今日他强身健体的踪迹。
“嗨，棠歌，好久不见。”
柔和的声线似水灌入耳膜，棠歌看向沈培舟身后，留着炫酷狼尾的温润小伙朝着她扬起笑颜。
“路旸？”棠歌一下子认出人来。来人是她的大学校友，也是沈培舟的同寝室友。
“培舟在自家酒店定了包厢，”路旸提议道，“棠歌，你下班后和我们一起去吧。”
路旸这人特喜欢叫别人两个字，对于三个字的人名，他惯常取后两个。棠歌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称呼沈培舟时，觉得肉麻得要命。现在听着，倒也顺了耳。
“不用了。”棠歌下意识婉拒，以书靓为借口欲搪塞过去。
路旸：“我和书靓事先说了，她同意了。”话罢，当事人背着斜挎包闯进一对一训练房，“棠，我们去——”
……
“都在啊，”停顿半秒，书靓开口，“那，走吧？”
入秋后的傍晚，天黑得极快。沁堂大酒店的门楼早已亮起无数灯盏，棠歌所在的正是沈培舟众多餐饮连锁酒店中的第一家。
跟随大部队，她进入酒店内部，一个巨大的琉璃吊灯在她头顶，将地砖照得锃亮。
“棠教练，沁堂的大厨都是很牛逼的，”付辛媛不吝啬夸赞，冷不防透露出今晚的菜单，“我点的最后一道甜品‘香菜佳丽’，你绝对喜欢。”
“……”
事实证明，付辛媛说的很对，至少截止目前端上桌的所有菜式中，棠歌就没有觉得难吃的。
如果不计较成本的话，她高低要把厨子雇到训练营去，让她的每一位好学员都吃上这美味的佳肴。
“打扰了沈总，这边给您上最后一道甜品。”一个高个子男生走进包厢门，服务道，“‘香菜佳丽’请慢用。”
看外形，像是一块绿色的布丁。
“好，谢谢啦。”付辛媛率先接过话茬。等到男生走后，飞快地转动餐桌的玻璃转盘，嘴里嘀咕，“棠教练，你快尝尝。”
眼看甜点就要转到棠歌面前，玻璃转盘忽地卡了壳。
？
付辛媛不明所以，然后转头看见了她哥拿起公勺将那块绿色布丁往碗里挖了近一半。
……
“哈哈哈，”路旸坐在一旁人憋笑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俊不禁，“培舟，没想到你对香菜的热爱这么猛烈了，都快赶超棠歌了。”
……
“嗯？”转玻璃盘的手抽离开，付辛媛不禁反问，“难道你们之前特意比试过吗？”
“也没有，”路旸托腮，回忆说，“只是大学每回去校门口的餐馆吃饭，老板赠送的香菜小甜品，培舟都把它交给棠歌解决，他以前从来不吃的，现在突然吃了，不就代表热爱暴增了么。”
“喔~”付辛媛应话，看向默默进食绿色布丁的家伙，“喂，坏男人，看不出来啊，你和棠教练这么熟呢。”
啪——
“也没有很熟啦，”书靓突然拍起桌子，即便不愿刷存在感也要插嘴解释，“只是他俩正好都是学生会的，难免碰到聚餐罢了。”
“我也是学生会的，”她补充说，“有时候沈培舟不吃的香菜小甜品我也会吃，不全是棠歌一个人消灭。”
像是担心付辛媛不相信，她起身用公勺挖起不远处的部分绿色布丁，“你看，我也很喜欢吃。”说罢仰头，隔空将东西倒入口中。
——？！
怎么回事。
这味道……
不忍心闺蜜受罪，趁旁人将注意力聚焦到包厢门口时，棠歌抄起一个空碟递给书靓，埋下头压低声线催促，“实在难吃就吐掉吧，现在没人看我们。”
“嗯~~~”书靓含糊不清地发声。
棠歌疑惑，“你说什么呢？”
书靓咽下口中的绿布丁，兴奋道，“你要不看看现在坐你正对面的人是谁，”滞了霎那，她揭晓答案，“是姚旭，你今天面试想见却没见到的姚旭导演啊！”
“？！”棠歌顷刻抬头看向正前方，幅度之大让原先叙着旧的正主被迫闭嘴，与她对视。
“这位是？”视线扫过棠歌，姚旭重又看向身侧的沈培舟。
另一边的路旸帮忙解答，“我们现在算是大学聚会。”
“哦，大学的啊，”心底了然，姚旭撞了下他的沈·高中同学·培舟，“也没见你跟我这‘高中的’聚。”
筷尖挑拨着碗里的绿色布丁，沈培舟眼皮微掀，“马上上综艺不就聚了？”
轻哂一声，姚旭接话，“也对，”满怀对高中好友的不负众望，他拍了拍对方的肩，“沈大评委，下个月的综艺请你务必准时到场哈。”
“……嗯。”
“抱歉，打断一下，姚导演，你说的下个月的综艺是《低糖动员》吗？”餐桌正对面传来一句问话。
目光再次转向棠歌，姚旭点头，“对啊，怎么了同学，你也想当评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