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摇摇!”栗阮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她将手机拿在手里,第一时间就翻过手机背面看手机背壳。

    随着栗阮手的晃动,手机背壳的颜色立即发生变化,流光美得极为梦幻,用当初手机品牌的广告语来表述,就是把整个宇宙星空装在了手机的背壳里。

    “真的是完全一样啊!”栗阮连忙拿出她正在使用的手机,屏幕虽然有很多裂纹,但手机背壳的色彩仍然是那么的耀眼。

    当两台手机摆在一起的时候,星空更闪耀了,美的让栗阮发出了惊叹声。

    “好美啊!”

    江松逍就坐在栗阮的对面,看着她露出开心的笑容,看着她的眼中映出梦幻的星空。

    栗阮笑着抬头看江松逍:“摇摇你看,星空很美吧?”

    江松逍注视着栗阮的视线这才移到她手中举着的手机上,点点头:“美。”

    星空又怎么会不美呢。

    “阮阮姐姐,你喜欢这手机吗?”江松逍看着开心的栗阮。

    “当然喜欢,谢谢摇摇,”栗阮边给手机装手机卡,边好奇地问,“摇摇你是怎么找到这款手机的?我找了很久,都说已经绝版了,是不是很麻烦?”

    江松逍笑笑:“不麻烦,凑巧找到了。”

    纪星家是国内手机最大的供应商,让纪星去趟厂家,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有了新手机,栗阮连吃饭都有点儿不专心了,总是时不时要看两眼。

    “阮阮姐姐,”江松逍用手指点了点茶几面,“好好吃饭,你明天还要出远门。”

    “我看看数据传输有没有断开,”栗阮端着碗,脸上是很认真的表情。

    江松逍笑了笑。

    第二天一大早,栗阮就爬了起来。

    她的行李在昨晚已经收拾好了,她一手新手机,一手拖着行李箱,背上还背着个双肩包走出了房门。

    江松逍早已经等在了客厅里。

    “摇摇早啊,我吵醒你了?”栗阮今天绑着马尾,身上穿套运动服,脚上是运动鞋。

    看着就像是要出门去跑步的样子。

    “没有,我想送送阮阮姐姐,”江松逍转着轮椅过来。

    栗阮看着江松逍,忽然就笑了:“你小时候也这样,我要是去哪儿不带你,你就眼巴巴地站在我家院子门口看着我。”

    江松逍没想到她会忽然提起小时候,他刚想说话,栗阮倏地就凑近了他的面前。

    俩人的脸离的有些近,近到江松逍像是能嗅到栗阮早上用的橙子味牙膏的味道。

    栗阮笑了笑,伸手点了点江松逍的鼻尖,她的指尖其实并没有像小时候那样落在江松逍的鼻尖上,虚点一下就收了回来。

    “姐姐出门了,摇摇负责看家,”栗阮对江松逍摆摆手,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江松逍坐在轮椅上,看着她的背影,耳根忽然就红了。

    清晨的阳光很暖和,栗阮和同学先是包车到高铁站,再乘高铁,下了高铁之后,坐班车到了县里。

    学校在山里,他们一行人是叫了两辆大三轮车过来,一路蹦着去到了学校。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到山区支教,早就有了经验,先把要住的宿舍收拾干净,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就和学生们见面了。

    学生们很纯朴善良,对他们来支教的老师很尊重,学楼其他的员工老师对他们也很热情,中午还邀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栗阮边吃饭边用手机记录着今天的一些事情,坐她旁边的同学和她比较要好,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新手机。

    “栗阮,你换新手机了?”同学问了一句。

    “是,来之前刚换的,”栗阮说。

    关于这手机是江松逍送她的这件事,她在考虑要不要说出来。

    “对了,你以后的工作方面会选手语翻译吧?”同学又问。

    “还没定,”栗阮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说不定我能打两份工呢。”

    同学笑着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叹气说:“我父母希望我毕业后先不要去工作,让我和我老公要个小孩。”

    “可你读博不就是为了能有份好工作?”栗阮有些不解地看着对方,“你决定了?”

    “我还没决定好,”同学说,“我今年29岁了,结婚一年,我自己是觉得我还年轻,可我老公他35了,我公婆不催我也不催他,却去催我爸妈。”

    栗阮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是别人的家事,她说什么都不对。

    “不说这些了,”同学深吸一口气后,提起精神对栗阮笑,“你呢?有男朋友了吗?”

    “我要等毕业以后再考虑个人问题,”栗阮摇头,“要是我家人不催我,我还想工作几年再考虑。”

    “你跳级读的书,”同学露出羡慕的表现,“我们今年都是博士毕业,我已经29了,你才25,年轻真好。”

    “我们都是2开头,你不也一样年轻,”栗阮笑着说。

    “不一样,过年我就30了,”同学说着,然后凑近栗阮低声说,“你以后要是找男朋友,找个比你年轻的。”

    “……为什么?”栗阮茫然看着她,“我记得上次你们还说找个岁数比自己大的,有阅历,会照顾人。”

    “是这样说过,”同学撇了撇嘴,“我老公就是比我大几岁,但我妈催生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说他已经三十好几快四十了,我要是嫁个今年才23的,他自己都还要靠爸妈养,我看谁会催生。”

    ……说得好有道理,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同学看她没说话,对她眨了眨左眼:“我说的有道理吧?”

    “……可你之前不是说要找个会照顾人的,”栗阮对这些还真没怎么考虑,只好说,“年纪小的还需要别人照顾呢。”

    “那你可以找个比你年轻的,又会照顾人的,”同学拍了拍栗阮的肩膀,“加油,一定要让姐姐我实现这个愿望。”

    “姐,你这愿望多少是有点为难我了啊,”栗阮听乐了,她说,“我如果和一个人在一起,只能是因为爱。”

    栗阮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到了江松逍。

    摇摇弟弟今年22岁。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着的手机。

    摇摇会因为担心她,所以给她送手机,她自己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那手机屏幕裂的很严重,如果在这山区里不小心掉到水里或出了什么问题,一时半会的,确实很会很不方便。

    这样看来,会不会照顾人确实和年龄没关系。

    等回去之后,要给摇摇送份回礼,不能白收他的礼物,毕竟我是姐姐。

    结果为期一周的支教,栗阮在最后一天的时候忽然发起了高烧,吃了药用了外敷都没用,还陷入了昏迷状态,被紧急送去市里医院。

    等栗阮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了。

    “栗阮,好点了没?”好几个同学围在她的病床前关心地看着她。

    “你们怎么……学校那边呢?”栗阮咽喉肿胀的难受,干咽一下口水,就像吞刀片似的痛的要命。

    双耳朵也像火烧似的,脑袋还像被套了层薄膜一样,感觉自己的反应总是慢了半拍,手脚的动作就和机器人一样缓慢。

    “这期的支教活动完成了,按原计划,我们今天下午就要回去了,”有同学说。

    栗阮整个人都还有点儿愣神,像是没睡醒,但她还是撑着坐了起来。

    “你干嘛呢?快躺下,”有同学过来扶她。

    “你们回去吧,等输完液我自己回去,”栗阮虚弱地说。

    “那不行,我们怎么能留下你,”同学们都反对。

    但栗阮知道,他们这次出来,所有的行程都是计划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他们在来支教之前,就已经制订了这个月的时间表。今天回去,明天学校还有事情在等着他们。

    虽然她病了会打乱她接下来几天里的事情,不过她有病历证明,没人会责怪她。

    但她的这些同学如果留下来照顾她,只能是出自好心,可他们原本安排好的事情会受到影响。再说她病了躺病床上休息,其他人如果留下来照顾她,也不能全都在病床里待着,难道要叫他们去住酒店吗?

    “没事,你们回去吧,我们在外面读书这么多年,哪回生病了不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栗阮对同学们笑笑,“劳烦你们等会帮我把我的行李都带过来,我出院后直接回去就行。”

    看她这样说,同学们就有点儿开始犹豫起来:“栗阮,你一个人真能行吗?”

    “行,”栗阮笑着举起了手臂,做了一个展示臂力的动作,“没问题的。”

    等同学们上了回去的高铁之后,栗阮一放下手机,看着病房的白色墙壁,心里一下就有点儿堵的慌。

    也不是说难受,就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住着院输着液,有点儿内心脆弱的错觉。

    栗阮开始盯着吊瓶看,早点输完液,她就能出院了。

    可惜医院还要她再留院观察一晚,要到明天上午才能允许她办理出院。

    出院之后,她也不能立即坐高铁回去,毕竟她刚痊愈,需要休息,最快也要后天下午才能考虑回去。

    栗阮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江松逍。

    “摇摇,”栗阮语气平常地和对方说话,“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阮阮姐姐,我记得你是今天回来,”江松逍平缓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今晚几点能到家?我让芳姨给你煮宵夜,想吃什么?”

    栗阮一个人时还好,毕竟孤独也没人说,但江松逍这时候打电话,一下子就令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内心脆弱了。

    “……我病了,正在医院输液,”栗阮吸了吸鼻子,“我让同学都回去了,大家都有事要忙,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搁他们。”

    “病了?”江松逍的声线一下子就重了起来,“还要输液?你自己一个人在医院?”

    “嗯,”栗阮闷闷地应了一声。

    “输液之后呢?今天晚上你是回学校吗?学校里的其他老师也有住学校的吗?”江松逍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不是,我今晚要住院,”栗阮苦中作乐地说,“最起码我今晚住的地方是有了。”

    “是在哪间医院?是市里还是县里?”江松逍又问。

    栗阮看了看病房里贴着的字条,说出了医院的名字。

    她还想和江松逍多说几句话,查房的医生和护士进来了,只好先挂掉电话。

    等查房的医生离开后,栗阮拿起手机想给江松逍打电话,但想了想又没打。

    平时他们就没怎么打电话,就算在出租屋里同住一起,也是各忙各的。

    现在她病了住院了有空闲时间了,就想着给别人打电话,万一人家正在忙着呢。

    “算了,等摇摇他打过来吧,”栗阮自言自语道,“他知道我在住院,估计会和我聊聊微信。”

    可是江松逍并没有再给她打电话,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快九点钟,不只没打电话,也没有微信。

    栗阮的点滴早打完了,她在医院点了饭,去卫生间漱口洗脸,就回病床上躺着准备睡觉。

    这间病房里一共有四个床位,连她在内住了三位病人,大家都不需要人陪护,家属在九点后就要离开,明天早上可以再来看望。

    最后一位看望病人的家属离开了,栗阮看了看时间,晚上二十点五十分,这个时间摇摇应该是不忙的,或许会和她聊聊天。

    栗阮有些期待地看着手机。

    就在这时,病房外的走廊上传来了护士的声音:“是在这里。”

    栗阮抬头看了一眼,下一秒,她倏地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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