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车轮战，我们就算不被打死也要被累死。”燕衔春哀嚎一声。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祝灵低声道：“无名，我和燕子拖住大象，你溜去大象后方看看。”
所有的雪怪都是从一个方向奔来，而且一次只能放出一头雪怪，说明布阵者的修为不是很高，那么阵眼很有可能就设在雪怪之后。
师无名点头，朝燕衔春喊了句：“接着。”
燕衔春跳起来伸手去接，差点没直接被铁锤带着扑到地上，他涨红着脸，拎起铁锤看向跑远的师无名：“你这武器也太沉了吧！”
师无名边跑边动用引灵决，身形忽隐忽现，直至消失。
和雪象擦肩而过时，连一粒雪花都没带起。
身后两个人搞出了十个人的阵仗，燕衔春把覆了火的铁锤舞的虎虎生风。
身边逐渐安静下来后，师无名干脆停下脚步，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
身形显露间，一道剑气甩向半空，遇到一道屏障后消失。
“果然还差得远。”师无名也不失望，扔了树枝后四处看看，低喝一声：“暴雨梨花！起！”
四周的雪被她聚成一个个拳头大的冰锥，一窝蜂的冲向刚才剑气消失的地方。
等所有的冰锥耗尽，师无名看着那毫无动静的结界，挑了挑眉，双手又准备凝出金钵。
那结界突然发出一声脆响，然后碎成小块的光点散开。
不远处身着青袍的男子吐出一口血，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破阵方法……”
身后燕衔春拎着铁锤和祝灵跑过来站在师无名身后。
鱼欢脸上的皮肤已经恢复，站在男人身后一脸阴沉的看着师无名，冷声道：“徐钦墨，杀了他们！”
被唤作徐钦墨的男人低声咳了咳，摆手道：“我的阵已经被破了，现在他们中任何一个都能要了我的命。”
鱼欢眼睛一转，娇纵道：“那你帮我拦着他们，我回去拿法器。”
徐钦墨勾了勾唇，摇头笑道：“那可不行。”
顿了顿又似是无奈，“欢妹，你的法器当年也救我，已经全部碎完了，你忘了吗？”
鱼欢顿时冷了一张脸，漠然道：“那你说要怎么办？”
徐钦墨眼神温柔的看向她，“你我虽然不能同日生，能同日死，也是好的。”
这话一出口，吃瓜三人组对视一眼，愣是忍者没开口。
鱼欢却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同日死……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止住笑声，厉声道：“徐钦墨！当初你负我时，那誓言早就不作数了！”
说完她看向师无名三人，悲凉道：“今日我若死在你们这几个无名之辈手里，也是我鱼欢的报应。”
祝灵三人神色一凛，往他们这边冲来的鱼欢却是猛地一顿，半晌才低头看向穿透自己胸口的长剑，露出个苦笑来，低声道：“这剑……还是我送给你的……”
徐钦墨低头不语，猛地抽出长剑，“……我马上就来陪你。”
“……往南五百米，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说完直接将剑插进自己心口。
鱼欢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勾了勾唇，轻声道：“像魔神起誓，愿你我……永不再见。”
徐钦墨眼底沁出泪光，却只是伸手帮她合上双眼。
一阵风刮过，鱼欢身体逐渐变透明，化作一只只黑色蝴蝶，四处飞散。
徐钦墨的尸体化成血水渗进土里。
铁锤变回簪子，飞回师无名头上。
“走吧。”
三个人往徐钦墨说的方向走去。
一阵雾气散开，林子里竹屋显现。
鱼欢的脸不知道怎么回事，师无名没找到任何有关的医书，倒是在竹屋后方找到了一个血池，四周白虎森森。
打量着最近的那个干瘪人体，燕衔春皱眉道：“她莫不是用人血沐浴？”
师无名看了眼尸骨上的衣服，点头道：“消失的村民应该都在这里了。”
“你们快来看！”
祝灵在屋内突然喊道。
竹屋旁边的小侧房里并排躺着五个小孩，都还有呼吸，但就是叫不醒。
师无名看了会，突然伸手抹掉其中一个女孩额头上的血渍。
祝春和燕衔春连忙照做。
擦掉血渍后，孩子们果然没过一会儿都转醒了。年纪大点的还好，几个小的已经开始哭喊着要回家了。
三个人没法，只好把屋里的东西搜刮一番，带着孩子们赶回了村子。
师无名挑出些有用的药材给几个孩子分了后，在村民们的千恩万谢中，三人转身离开了村子。
等走远了祝灵才小声开口道：“无名，你们觉得屠夫是怎么死的？”
师无名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村里人合起来杀了他。”
一旁燕衔春闻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该问哪个问题。
“村长的话漏洞百出，”师无名轻声道：“鱼欢既然需要人血为引，怎会将屠夫乱刀砍死后又用铁水封棺。”
燕衔春怔了怔，喃喃自语道：“……我们掉下去时，那个棺材里是空的。”
“尸体……”祝灵苦笑一声，“和我们打斗的那两个无皮血人，其中一个是被乱刀砍死的。”
力度不一，深深浅浅的在身躯上留下痕迹，哪怕皮肤不再，也依旧显眼。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燕衔春回头看了眼已经散开的村民，不解道。
师无名和祝灵没说话，燕衔春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们去庙里拿了东西就走吧。”
鱼欢作为源头被屠夫带回去，村民们或是害怕，或是恐惧，杀了无辜的屠夫。
又或者屠夫也并不无辜，而村长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们也无法再去分辨……
徐钦墨指给他们的竹屋里，一切从简，除了些药材，便只有些最普通的用具。
或许他可能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想让外人窥探他们的一生。
……
太阳炙烤着大地，师无名和祝灵挤着蹲在一棵树下，单手托腮望着远处的麦田。
师无名瞥了眼麦田里满头大汗辛勤劳作的燕衔春，叹了口气。
身旁的祝灵也跟着叹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没忍住露出个笑来。
“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到青云宗。”祝灵的语气里带了些惆怅。
这一路走来，他们走走停停，燕衔春的热情像用不完似的，立志做一个锄强扶弱的大侠。
麦田里，衣襟湿透的少年露出一口白牙，接过大爷递来的水，一口气喝完又接着埋头苦干。
看着这一幕，师无名唇角微勾，轻声道：“这样也挺好的。”
等燕衔春帮孤苦无依的大爷收完地里的麦子，一阵推拒纠缠后，又拒绝大爷递来的三个铜板。
三人才终于踏进这些日子来遇见的第一个城镇。
镇上人来人往，小摊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偶尔还能见到一些街头卖艺的杂耍。
三个人看的眼花缭乱，简直都有些目接不暇。
“喂！你给本少爷站住！”
身后一声怒喝，一个矮个子的瘦小男人踉跄着撞开燕衔春，从三人中间穿过。
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破空声传来，一道金色长箭擦过祝灵扎进前方那人的左腿里。
“哎呦！”
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马蹄声嘀嗒，一匹浑身雪白的马匹上坐着一个身穿金色衣袍的少年，金袍上金线勾出的花纹在阳光下刺人眼睛，背上负着的金色箭囊更是闪闪发光，里面插着几根金箭。
闪光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纪，手持金色长弓，哪怕在闹市里，马速也是不带减的。
师无名眯了眯快被闪瞎的眼睛，一把捂住燕衔春的嘴，把两人往街边拉了拉。
闪光少年驱马在矮个子身前停下，围着地上哀嚎的人走了几圈，冷哼一声：“起来，继续！”
那人捂着被扎穿的腿哀嚎道：“金少爷，小的真的打不过，求您饶了小的吧！”
被唤作金少爷的闪光少年皱了皱眉，弯腰直接拔了那人腿上的长箭，不耐烦道：“这些天管家找来的陪练越来越差劲了。”
地上那人疼得脸色发白，却强忍着没吭声。
“喂！刚才你的箭差点扫到我们！”燕衔春实在没忍住，冲少年喊道：“还有，人家既然都说打不过了，你怎么还强人所难？”
那少年顿了顿，调转马头看向燕衔春三人。
原本不耐烦的眼神在看到燕衔春身后的木剑时眼神一亮，直接挽弓搭箭。
燕衔春瞳孔微缩，飞身一脚将射来的箭踢到了一旁二楼的木牌上，入木三分，发出一声闷响。
燕衔春皱了皱眉，正想开口，那少年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燕衔春笑道：“就你了！”
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突然被分开，一群身着黄色衣袍的小厮把手中半人高的木箱往燕衔春面前一放。
开箱，白花花的银子差点闪瞎众人眼睛。
“怎么样？”少年盯着燕衔春，“这些银子，买你做我的陪练！”
话音刚落，师无名上前一把合上盖子，笑得温柔：“那就却之不恭了。”
燕衔春回头震惊的着祝灵，祝灵眼睛一转，避开他的目光，显然也是非常愿意……
燕衔春：“……”
三人跟在金少爷的小厮队伍里，往少爷口中说的陪练场走去。
银子已经被师无名和祝灵分开装了两个袋子背在身上。
燕衔春臭着一张脸：“我们不是还要赶路去青云宗吗？”
“不急于这一时。”银子在手的祝灵已经完全没了不好意思，睁眼说瞎话道：“我们这也是一种助人为乐。”
他们这一路走来，三个人身上带的银子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为了不沦落到街头卖艺，现在这个金少爷的忙，是一定要帮的！
“你们要去青云宗？”前面马背上的金少爷像是长了顺风耳，突然回头问道。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沉默一会又转了回去。
金少爷口中的陪练场就在城外五里处，几人看着那称得上辉煌的金殿，一时都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金殿内里，高山流水，还有侍女抚琴，亭子里还摆着各种瓜果点心。
祝春和师无名被安排在二楼凉亭，低头就能看到下方被结界覆盖的擂台。
等两人上场后，祝灵才从银子里回神，担忧道：“……不会有事吧？”
“放心。”师无名咽下嘴里的苹果，安慰道：“包赢的。”
这位闪光少爷虽然已经是金丹初期，但内里虚空，修为不稳，没什么实战经验，一看就是吃了上品丹药但未经锤炼。
燕衔春虽然只是筑基，但已经非常扎实，和闪光少爷对战，有利无害。
说不定还能冲一下金丹。
擂台上，闪光少爷看着燕衔春手里的木剑，问道：“你不用换一把剑吗？”
“本少爷可不会手下留情！”
擂台一侧的架子上放有各种名剑武器，可任意挑选。
“不用，我习惯了。”燕衔春愣了愣，笑着摇摇头，抱拳道：“燕衔春。”
闪光少爷迟疑了一会，也抱拳道：“金闪闪。”
燕衔春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二楼师无名笑得嘴里的茶水都差点喷出去。
“我说他为什么全身金光闪闪，原来……还真叫金闪闪。”
祝灵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嘴角也露出些笑意来。
金闪闪一到这里就卸下了身后的箭囊，手里只持一把长弓。
燕衔春体内灵力运转，因为不清楚双方实力，所以他一开始便没有用全力。
看到他木剑带火，金闪闪明显被惊了惊，急忙躲避。
被燕衔春追着打，手中长弓根本找不到机会拉开。
被打的哀嚎再次传入耳中。
“这……这也太……”
差劲了吧？
不是金丹初期吗？
祝灵惊讶到手里的桃子都忘了吃，目瞪口呆的看着场内四处逃窜的金闪闪。
四周弹琴的侍女也不弹琴了，全都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看着自家少爷被打。
“啊！”
“哎呦——”
“疼死我了！”
“啊——”
一声声惨叫让人头皮发麻，燕衔春木着一张脸收回剑，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金闪闪，无语道：“我根本没用多少力气……”
金闪闪抬起的手握拳，一根中指缓缓竖起。
师无名看戏看的乐不思蜀，扔掉手里的瓜子皮，摇头道：“看来还是我高看他了。”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祝灵低声道：“无名，我和燕子拖住大象，你溜去大象后方看看。”
所有的雪怪都是从一个方向奔来，而且一次只能放出一头雪怪，说明布阵者的修为不是很高，那么阵眼很有可能就设在雪怪之后。
师无名点头，朝燕衔春喊了句：“接着。”
燕衔春跳起来伸手去接，差点没直接被铁锤带着扑到地上，他涨红着脸，拎起铁锤看向跑远的师无名：“你这武器也太沉了吧！”
师无名边跑边动用引灵决，身形忽隐忽现，直至消失。
和雪象擦肩而过时，连一粒雪花都没带起。
身后两个人搞出了十个人的阵仗，燕衔春把覆了火的铁锤舞的虎虎生风。
身边逐渐安静下来后，师无名干脆停下脚步，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
身形显露间，一道剑气甩向半空，遇到一道屏障后消失。
“果然还差得远。”师无名也不失望，扔了树枝后四处看看，低喝一声：“暴雨梨花！起！”
四周的雪被她聚成一个个拳头大的冰锥，一窝蜂的冲向刚才剑气消失的地方。
等所有的冰锥耗尽，师无名看着那毫无动静的结界，挑了挑眉，双手又准备凝出金钵。
那结界突然发出一声脆响，然后碎成小块的光点散开。
不远处身着青袍的男子吐出一口血，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破阵方法……”
身后燕衔春拎着铁锤和祝灵跑过来站在师无名身后。
鱼欢脸上的皮肤已经恢复，站在男人身后一脸阴沉的看着师无名，冷声道：“徐钦墨，杀了他们！”
被唤作徐钦墨的男人低声咳了咳，摆手道：“我的阵已经被破了，现在他们中任何一个都能要了我的命。”
鱼欢眼睛一转，娇纵道：“那你帮我拦着他们，我回去拿法器。”
徐钦墨勾了勾唇，摇头笑道：“那可不行。”
顿了顿又似是无奈，“欢妹，你的法器当年也救我，已经全部碎完了，你忘了吗？”
鱼欢顿时冷了一张脸，漠然道：“那你说要怎么办？”
徐钦墨眼神温柔的看向她，“你我虽然不能同日生，能同日死，也是好的。”
这话一出口，吃瓜三人组对视一眼，愣是忍者没开口。
鱼欢却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同日死……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止住笑声，厉声道：“徐钦墨！当初你负我时，那誓言早就不作数了！”
说完她看向师无名三人，悲凉道：“今日我若死在你们这几个无名之辈手里，也是我鱼欢的报应。”
祝灵三人神色一凛，往他们这边冲来的鱼欢却是猛地一顿，半晌才低头看向穿透自己胸口的长剑，露出个苦笑来，低声道：“这剑……还是我送给你的……”
徐钦墨低头不语，猛地抽出长剑，“……我马上就来陪你。”
“……往南五百米，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说完直接将剑插进自己心口。
鱼欢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勾了勾唇，轻声道：“像魔神起誓，愿你我……永不再见。”
徐钦墨眼底沁出泪光，却只是伸手帮她合上双眼。
一阵风刮过，鱼欢身体逐渐变透明，化作一只只黑色蝴蝶，四处飞散。
徐钦墨的尸体化成血水渗进土里。
铁锤变回簪子，飞回师无名头上。
“走吧。”
三个人往徐钦墨说的方向走去。
一阵雾气散开，林子里竹屋显现。
鱼欢的脸不知道怎么回事，师无名没找到任何有关的医书，倒是在竹屋后方找到了一个血池，四周白虎森森。
打量着最近的那个干瘪人体，燕衔春皱眉道：“她莫不是用人血沐浴？”
师无名看了眼尸骨上的衣服，点头道：“消失的村民应该都在这里了。”
“你们快来看！”
祝灵在屋内突然喊道。
竹屋旁边的小侧房里并排躺着五个小孩，都还有呼吸，但就是叫不醒。
师无名看了会，突然伸手抹掉其中一个女孩额头上的血渍。
祝春和燕衔春连忙照做。
擦掉血渍后，孩子们果然没过一会儿都转醒了。年纪大点的还好，几个小的已经开始哭喊着要回家了。
三个人没法，只好把屋里的东西搜刮一番，带着孩子们赶回了村子。
师无名挑出些有用的药材给几个孩子分了后，在村民们的千恩万谢中，三人转身离开了村子。
等走远了祝灵才小声开口道：“无名，你们觉得屠夫是怎么死的？”
师无名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村里人合起来杀了他。”
一旁燕衔春闻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该问哪个问题。
“村长的话漏洞百出，”师无名轻声道：“鱼欢既然需要人血为引，怎会将屠夫乱刀砍死后又用铁水封棺。”
燕衔春怔了怔，喃喃自语道：“……我们掉下去时，那个棺材里是空的。”
“尸体……”祝灵苦笑一声，“和我们打斗的那两个无皮血人，其中一个是被乱刀砍死的。”
力度不一，深深浅浅的在身躯上留下痕迹，哪怕皮肤不再，也依旧显眼。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燕衔春回头看了眼已经散开的村民，不解道。
师无名和祝灵没说话，燕衔春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们去庙里拿了东西就走吧。”
鱼欢作为源头被屠夫带回去，村民们或是害怕，或是恐惧，杀了无辜的屠夫。
又或者屠夫也并不无辜，而村长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们也无法再去分辨……
徐钦墨指给他们的竹屋里，一切从简，除了些药材，便只有些最普通的用具。
或许他可能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不想让外人窥探他们的一生。
……
太阳炙烤着大地，师无名和祝灵挤着蹲在一棵树下，单手托腮望着远处的麦田。
师无名瞥了眼麦田里满头大汗辛勤劳作的燕衔春，叹了口气。
身旁的祝灵也跟着叹了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没忍住露出个笑来。
“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到青云宗。”祝灵的语气里带了些惆怅。
这一路走来，他们走走停停，燕衔春的热情像用不完似的，立志做一个锄强扶弱的大侠。
麦田里，衣襟湿透的少年露出一口白牙，接过大爷递来的水，一口气喝完又接着埋头苦干。
看着这一幕，师无名唇角微勾，轻声道：“这样也挺好的。”
等燕衔春帮孤苦无依的大爷收完地里的麦子，一阵推拒纠缠后，又拒绝大爷递来的三个铜板。
三人才终于踏进这些日子来遇见的第一个城镇。
镇上人来人往，小摊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偶尔还能见到一些街头卖艺的杂耍。
三个人看的眼花缭乱，简直都有些目接不暇。
“喂！你给本少爷站住！”
身后一声怒喝，一个矮个子的瘦小男人踉跄着撞开燕衔春，从三人中间穿过。
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破空声传来，一道金色长箭擦过祝灵扎进前方那人的左腿里。
“哎呦！”
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马蹄声嘀嗒，一匹浑身雪白的马匹上坐着一个身穿金色衣袍的少年，金袍上金线勾出的花纹在阳光下刺人眼睛，背上负着的金色箭囊更是闪闪发光，里面插着几根金箭。
闪光少年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纪，手持金色长弓，哪怕在闹市里，马速也是不带减的。
师无名眯了眯快被闪瞎的眼睛，一把捂住燕衔春的嘴，把两人往街边拉了拉。
闪光少年驱马在矮个子身前停下，围着地上哀嚎的人走了几圈，冷哼一声：“起来，继续！”
那人捂着被扎穿的腿哀嚎道：“金少爷，小的真的打不过，求您饶了小的吧！”
被唤作金少爷的闪光少年皱了皱眉，弯腰直接拔了那人腿上的长箭，不耐烦道：“这些天管家找来的陪练越来越差劲了。”
地上那人疼得脸色发白，却强忍着没吭声。
“喂！刚才你的箭差点扫到我们！”燕衔春实在没忍住，冲少年喊道：“还有，人家既然都说打不过了，你怎么还强人所难？”
那少年顿了顿，调转马头看向燕衔春三人。
原本不耐烦的眼神在看到燕衔春身后的木剑时眼神一亮，直接挽弓搭箭。
燕衔春瞳孔微缩，飞身一脚将射来的箭踢到了一旁二楼的木牌上，入木三分，发出一声闷响。
燕衔春皱了皱眉，正想开口，那少年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燕衔春笑道：“就你了！”
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突然被分开，一群身着黄色衣袍的小厮把手中半人高的木箱往燕衔春面前一放。
开箱，白花花的银子差点闪瞎众人眼睛。
“怎么样？”少年盯着燕衔春，“这些银子，买你做我的陪练！”
话音刚落，师无名上前一把合上盖子，笑得温柔：“那就却之不恭了。”
燕衔春回头震惊的着祝灵，祝灵眼睛一转，避开他的目光，显然也是非常愿意……
燕衔春：“……”
三人跟在金少爷的小厮队伍里，往少爷口中说的陪练场走去。
银子已经被师无名和祝灵分开装了两个袋子背在身上。
燕衔春臭着一张脸：“我们不是还要赶路去青云宗吗？”
“不急于这一时。”银子在手的祝灵已经完全没了不好意思，睁眼说瞎话道：“我们这也是一种助人为乐。”
他们这一路走来，三个人身上带的银子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为了不沦落到街头卖艺，现在这个金少爷的忙，是一定要帮的！
“你们要去青云宗？”前面马背上的金少爷像是长了顺风耳，突然回头问道。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沉默一会又转了回去。
金少爷口中的陪练场就在城外五里处，几人看着那称得上辉煌的金殿，一时都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金殿内里，高山流水，还有侍女抚琴，亭子里还摆着各种瓜果点心。
祝春和师无名被安排在二楼凉亭，低头就能看到下方被结界覆盖的擂台。
等两人上场后，祝灵才从银子里回神，担忧道：“……不会有事吧？”
“放心。”师无名咽下嘴里的苹果，安慰道：“包赢的。”
这位闪光少爷虽然已经是金丹初期，但内里虚空，修为不稳，没什么实战经验，一看就是吃了上品丹药但未经锤炼。
燕衔春虽然只是筑基，但已经非常扎实，和闪光少爷对战，有利无害。
说不定还能冲一下金丹。
擂台上，闪光少爷看着燕衔春手里的木剑，问道：“你不用换一把剑吗？”
“本少爷可不会手下留情！”
擂台一侧的架子上放有各种名剑武器，可任意挑选。
“不用，我习惯了。”燕衔春愣了愣，笑着摇摇头，抱拳道：“燕衔春。”
闪光少爷迟疑了一会，也抱拳道：“金闪闪。”
燕衔春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反应，二楼师无名笑得嘴里的茶水都差点喷出去。
“我说他为什么全身金光闪闪，原来……还真叫金闪闪。”
祝灵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嘴角也露出些笑意来。
金闪闪一到这里就卸下了身后的箭囊，手里只持一把长弓。
燕衔春体内灵力运转，因为不清楚双方实力，所以他一开始便没有用全力。
看到他木剑带火，金闪闪明显被惊了惊，急忙躲避。
被燕衔春追着打，手中长弓根本找不到机会拉开。
被打的哀嚎再次传入耳中。
“这……这也太……”
差劲了吧？
不是金丹初期吗？
祝灵惊讶到手里的桃子都忘了吃，目瞪口呆的看着场内四处逃窜的金闪闪。
四周弹琴的侍女也不弹琴了，全都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看着自家少爷被打。
“啊！”
“哎呦——”
“疼死我了！”
“啊——”
一声声惨叫让人头皮发麻，燕衔春木着一张脸收回剑，看着躺在地上装死的金闪闪，无语道：“我根本没用多少力气……”
金闪闪抬起的手握拳，一根中指缓缓竖起。
师无名看戏看的乐不思蜀，扔掉手里的瓜子皮，摇头道：“看来还是我高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