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明同学?”

    还是黑子君,他担心地看着真明。

    “啊,黑子君,我只是在想下个学期的事。”真明眨眨眼。

    黑子哲也好奇地问:“真明同学怎么突然说起下个学期了?”

    “我还有点犹豫啦,但是下个学期我大概会转学吧。”

    黑子哲也猛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想在她的眼睛里找到那么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真明平静地微笑:“是真的啦,期末考完就办手续。”

    “可、可是,为什么、就这么突然?”黑子哲也充满茫然地询问。

    “因为我的任性吧。”真明摸摸她自己的左眼,想到某两个家伙的美丽的异瞳。

    都是如此美丽而耀眼。

    “只要做出选择,总是会伤害到一些人的。”

    少女深棕色的眼中隐藏着什么,让它是如此古井无波。

    “我会承担我的责任,因为我的选择。”

    黑子哲也发现他无法说任何话,因为他知道这是眼前少女已然做出的决定。

    她在用不容反驳的气势说着她的决定。

    黑子知道,他改变不了她的决定,正如在篮球部,他改变不了变得陌生的大家。

    黑子哲也只能沉默。

    ……

    时雨真明静静地走在赤司征十郎身旁。

    赤发少年微眯着他的眼睛,一副极其疲惫的样子。

    两人在黄昏的光影下相依,在温暖的静谧中安宁。

    这静谧中,只有最狠心的人能开口。

    “征十郎,你最近的压力很大。”

    少女停下脚步,在这无人的校园一角开启她的正题。

    赤司恍然地回过神:“……嗯,最近家里的事比较多……让你担心了。”

    “不,征十郎,我知道你是因为‘无色’的事……”

    “真明。”

    “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转过身与少女对视,他控制不住他嘶吼着躁动的神经,只能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勉强控制住情绪。

    “真明……让你担心了。”

    赤发少年挡住他赤色的右眼,固执地重复他的话。

    他那锋利的金色左眼,企图在他最在意、最认可、最,憧憬的,某人的眼睛深处找到什么。

    但他一无所获。

    于是黑发少女仍然平静:“征十郎,我不能再陪着你了。”

    她居然能说出如此冷漠的话。

    “下个学期,我就要转学了。”

    她居然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对不起,因为‘无色’,你的压力很大。更对不起,因为我,你居然一直压力这么大。”

    赤司征十郎看出了她的意思。

    她居然觉得,离开他就是她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赤司征十郎不能不冷笑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觉得离开能让我没有压力。”

    真明沉默,这也是她犹豫的原因。

    赤司征十郎按着太阳穴,那剧烈跳动的血管彰显他的不平静。

    他松开了挡住右眼的手,那两只眼睛同时在看着她,用固执、用了然。

    他第一次,连同他内心的那个他一起质问:“你选择离开,是因为你觉得我不能,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吗?!”

    “不。”真明看了看他的两只眼睛,她垂下眼眸,仍然冷酷。

    “我觉得现在,你无法做到同时背负你父亲和我两个人的爱。”

    “当你背负起你该背负的一切,我也背负起我该背负的那些时……”

    真明再次抬起眼眸,从口袋拿出她用无色之力做的纸折白桔梗,递给仍凝视着她的赤发少年。

    这是她犹豫再三,还是想给他留下的一道保险——无色之王亲手制作,可以让她远程感应到他遇到的危险,甚至能让她降临意识体出手。

    这不能是无色之王送的,所以只能是作为时雨真明的礼物。

    “让我们在那时,在最适合的那时,于顶端相遇。”

    少女平静地看着少年的异瞳,异瞳的少年好像也平静起来,看着少女手里脆弱的纸花。

    多像啊,这朵花多像他与她的爱情。

    “赤司”忍不住感觉到讽刺,为她的冷漠,为……他的无力。

    是啊,他确实负荷不起家族和情感共同的重量,除非家族重新稳定,除非爱的人给他全部的爱。

    但他们都知道这不可能,她知道,他知道,那个真正的赤司也知道。

    「你最近的情绪确实波动得过于明显了,真明肯定早就发现了。」

    闭嘴,我会让她认可我的,我会一直胜利下去!

    「直到她再次看到你?」

    没错,直到她也不得不看到我。

    「……时间,我们确实需要时间。」

    ……时间,所以我给我们一点时间,直到……

    “直到你和我再次相遇。”

    赤司征十郎接过少女手中的纸花,别在校服衬衫的口袋里。

    他们都知道,白桔梗的花语,是永恒的爱、毫无保留的馈赠,以及……

    那个最残忍的含义——无望的爱。

    苍白的花与少年两只眼的锋芒格格不入,但给真明一种相似的决绝。

    “……好。”

    她便仍然平静,甚至残酷地微笑起来。

    两人便如往常一般平静地并肩,一齐向着学校外走去。

    两人间依旧是那般静谧。

    “……”

    赤司征十郎知道,时雨家只有真明一个人能背负,如果她要选择谁,也绝对不能是如今走在钢丝上摇摇欲坠的赤司家。

    但是,真明会选择他,因为她对所有目之可及的弱小永远心怀怜悯。

    他知道真明其实懂得很多知识和技巧,能力与手段样样精通,她也会在等他的时候处理集团的事务,作为继承人比他更全面。只是她和她的时雨家在国内一直低调,低调到就算如今的赤司家也绝对可以说和她门当户对。

    但是,赤司不愿意,因为他的骄傲。

    时雨真明知道,赤司征十郎永远在意他们的差距,因为他父亲保护得太好,他从未经历过什么挫折,所以败北才让他感觉心的振动。

    但是,征十郎因为他们的高傲的共鸣,因为他对败北的不安,让实力与差距成为了其感情的衡量物。

    她知道他们当然可以继续相处,那最多只会让爱变得僵硬,变得如竞争般锋利。或许那样他们也能针尖对麦芒的流着血拥抱,因为他们只会因为高傲对对手更加认可。

    但是,真明不愿意,因为她的珍惜。

    赤司知道她对他不该有迁就,真明知道他对她不该有憧憬。

    正是因为他们如此高傲,高傲到差距会改变他们全部的相处方式。

    正是因为真明给了他迁就,所以他更加在意他们的差距。

    正是因为赤司为了她低头,所以她更要冷静他们的关系。

    为了你的高傲。

    赤司征十郎心想。

    为了你的高傲。

    时雨真明也心想。

    或许,这正是,因为爱情。

    ……

    “感觉心在流血啊,真明。”

    比水流捧着心的位置,冲刚回到家的真明抱怨起来。

    “……你别管。”真明撇嘴。

    “失恋了?分手?”比水流在沙发上坐起来,摸着下巴推理。

    真明没好气地说:“烦不烦啊你,总之我以后不会去见他的。”

    比水流假装没听见:“主动的?什么什么为他好?”

    真明咬牙切齿,狠狠踹了他一脚:“干嘛!年轻人的事你别管!”

    “好痛啊真明QVQ,你好狠心哦。”

    “怎么,你还委屈上了?”

    比水流西子捧心作假哭状:“可是真明自己就很在意啊,我只是代替你的心说出来了嘛~”

    “……”

    真明没再说话,在他旁边沙发的空位上坐下。

    比水流用手指划拉两边嘴角,拉出一个微笑:“真明~别伤心了,作为无色之王的自信高傲去哪了?”

    真明眨眨眼,无奈地也学着他用手拉出微笑:“那就太中二了,我都觉得那样我可能会说出不得了的话来……”

    “真明不是知道那时的你就是本来的你吗。”比水流发现了问题,他放下那个愚蠢的微笑,正式了表情。

    “所以真明还是在控制你的情绪,已经成为习惯了吗……”

    真明也放下刚才愚蠢的笑,张张嘴,不知道能说什么又闭上,只是模糊地说着:“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可能就这半年就改过来啊……”

    “或许真的是我的问题吧。”

    时雨真明神色复杂。

    “但这次的分歧是早晚的事,也许是正确的人,但绝不是正确的时间。”

    她叹息着。

    “不光是他,我也一样。”

    她是想尽可能爱他的,足以控制她自己的心给予他更多更多的爱,可是、

    可是她不可能一直给予,她同样渴望被柔软美好的爱所包裹。

    可是她不只要支撑爱,还有很多很多人需要她注视。

    可是她的本能在挣扎,挣扎地悲鸣着——

    为什么爱?!为什么不爱?!!

    为什么我不能有,那永不动摇的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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