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校团委的办公室在10楼，颜位宜并不是第一次来。
组合出道那年她刚读研一，年末学校举办新生晚会时邀请过她们组合，可惜该死的金誉文化抠的要死，硬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最高档的商演价格发了过去。
闭着眼睛想想都知道，大学办一场普通的晚会能有多少预算呢，你又不是什么天王巨星行业泰斗，人家当然不会把所有钱都砸你身上。
结果显而易见，谈崩了。
最终还是颜位宜主动联系了学校，表示自己想以新生身份在晚会上表演，言外之意是：我不要钱。
学校欣然同意，颜位宜带着高以彤欣然前往。
于是那天，她们和全校上千名同学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顺便还登上了热搜。
虽然被很多黑粉追着骂了好几天搞小团体吃独食，但那却是颜位宜出道第一年里，最幸福的一次行程。
也正是因为这个事情的缘故，颜位宜本人和学校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所以她才敢厚着脸皮直接过来。
电梯在十楼停下，出来后右转直走，第三间就是校团委综合办公室。
黄昕走在前面敲门进去，颜位宜深吸一口气，跟在身后。入目是熟悉的枣红色宽大办公桌，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A4纸，纸堆后面有人正在喝水。
看见颜位宜，那人惊讶到仿佛忘记了嘴里还有水，准备说话却被嘴里的水呛到。
“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手中的水杯差点没拿稳，水花溅到了桌上的文件上，瞬间乱成一团。
颜位宜的紧张劲儿就这么消失了大半。
这位年轻的老师叫周清如，之前就见过，很是亲切。
缓过来后她拉着颜位宜到一边的小沙发上坐下，黄昕主动挑起话题：“对了周老师，咱们最近不是要选总台中秋节目的人选吗，不如让位宜师姐也试试吧，师姐可是专业歌手呢。”
颜位宜：“……？”
注意到四面八方的老师都向她投来目光，她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耳垂。
实则内心无比震惊：不是吧，也不铺垫一下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
黄昕朝她眨了眨眼，似乎在说：怎么样，我厉害吧！
颜位宜扭头选择忽视。
“你这小脑袋瓜怎么这么聪明呢。”周清如拍了下手，爽朗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颜位宜：“……！”
周清如：“正好就在今天下午，位宜，你应该有空吧？”
颜位宜懵懵地点了下头：“有，我有空。”
直到从这栋砖红色的楼群里走出去，颜位宜都有些恍惚，“这样……就成了？”
黄昕耸了下肩，“不然呢？”
这是颜位宜两年下来过得最轻松的一场面试。
“拜托那可是央视哎，这要放在娱乐圈，那岂不是得经纪人刷脸，公司背书，托关系找人，然后再谈谈资源置换，说不定还得接受潜规则？”
远离了老师，颜位宜紧绷的脑袋也逐渐清明，她当然没有被圈子里一些劣俗洗脑绑架。
没等黄昕回答她，她自顾自感概：“成绩好还是有点优势的嘛。”
—
参加了校内选拔之后，颜位宜和一位男同学一起作为A大代表，和另外两所高校的学生代表一起参演中秋晚会的合唱节目。
男生名叫徐文晰，长相斯文清秀，刚好戳中了黄昕的审美取向。就冲这一点，三次排练和录音黄昕全程带妆缺席，还给自己找了一个让颜位宜无法拒绝的理由：“你不是要稳定曝光么，我帮你录素材剪vlog啊。”
颜位宜：……这还真没办法拒绝。
一转眼中秋临近，各节目的首轮彩排也纷纷提上日程。
颜位宜参演的这个合唱节目除了六位演唱者之外，还有几十位伴舞，考虑到都是在校大学生的缘故，节目组没有给他们安排在太过阴间的时间段里。
下午五点，在学校里吃好饭后直接赶往演播厅。
黄昕死皮赖脸地充当领队助理也跟着周清如一起过来了，来了之后就贴在徐文晰旁边聊天。
颜位宜笑着摇摇头，跟隔壁P大的同学感叹了一句“还是青涩小姑娘啊”就走了，她打算去看看正在彩排的节目。
演播厅里很暗，偌大的场地里只有舞台上明亮无比，颜位宜循着光，弯腰小心翼翼地在前排找位置坐下。
坐好之后定睛一看：嚯，台上的不是郁听南吗？
郁听南参演的也是一个多人合唱节目，两男两女，是最近即将上线的两部剧的男女主。四个人都穿着私服，口罩帽子一应俱全，而且每个人仿佛都和其他人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怎么说呢？这氛围一看就像会有好戏发生的样子。
原本只想随便看看的人瞬间来了兴致，颜位宜托腮坐好，准备欣赏前队友·正宗舞担·破音女王·粉丝口中的百灵鸟·路人眼里的大白嗓·郁听南的舞台。
音乐响起，四个人开始合唱。
颜位宜皱了下眉，很少有歌曲会一上来就是合唱。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她一人，后排也坐了不少看彩排的人，这会儿正叽叽喳喳地给予实时点评。
“这首歌你听过么，老歌还是什么？”
“听曲子不像以前的风格，估计是新歌首唱吧。”
“一上来就合唱？挺大胆的，不过倒也符合中秋合家欢的气氛。”
“笑死，不出我所料，郭维同一个字都不在调上。”
“有个女生声音好突出啊，谁呀？”
“不知道，但是她的声音好好听！”
两个女生猜了半天都没猜出来是谁，颜位宜听出来了，那是郁听南的声音。
倒不是她和前队友之间有多熟悉，实在是这四个人的声音一点都不搭，明明是合唱，却唱出了四首solo同时在你耳边播放的架势。
而在这中间，郁听南是唯一一个没跑调的。
天呐，没跑调就可以被称为唱得好听，这像话吗？！
然而下一秒，一个响亮亮的高音直冲棚顶，然后……破了。
“什么时候能把五音不全演员不许唱歌这条加入你们娱乐圈法啊！”
“真对不起我的耳朵。”
“妈呀，这个破音破的好标准啊。”
“啊啊啊啊好尴尬，我先替她脚趾抠地了。”
后面传来一阵低沉的但又此起彼伏的感叹声，颜位宜倒是相当淡定，这是我们节目里鼎鼎大名的“破音女王”的基操好吗，一看就是没看过节目的人。
她边听她们的讨论，小幅度摇着头，摇着摇着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等，居然有这么多业内人士都没看过她们那档选秀吗？
笑着笑着忽然意识到不是该笑的时候，颜位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好冰冷的现实啊。
到了歌曲间奏，几个人开始走位。或许是之前没有一起配合过，郁听南一个转身，撞上了身后的舞者。
“终于想起来咱们过来看彩排的初衷了，不就是要瞪大眼睛捕捉这种好嗑的瞬间出去写repo引流嘛。”
“卧槽他是抱了她的腰吗？”
“我靠！没看错的话两个人还对视了一下吧，他笑得好涩。”
“不过你还真别说，两个人这个体型差和身材对比真的还挺有性张力的，我直接斯哈斯哈。”
“这对女方是谁啊，郭维同我倒是知道。”
“查到了，叫郁听南。”
颜位宜：“……？”
性张力在哪里？一看就知道郁听南是故意演的！
她摔之前还深吸了一口气你们都没看见吗？她以前就在舞台上这么演过，就是想让大家认为她那个位置和后面的伴舞不太搭然后换位置抢C好吧！
而她，颜位宜本人，就曾是抢C事件的受害者。
一想到这里，她气呼呼地抱起胳膊到胸前。
漫长的一首歌终于过去，戴鸭舌帽的导演站了起来，握着话筒一一点评。
“各位不愧都是专业演员，在台上的台风和气场都很好。”
“合唱那几段四人四色，各有各的鲜明色彩，特别好。”
“几个很有难度的高音也都挑战下来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们太了不起了。”
这位估计是副导演，顾着人情说得很委婉，不过台下犀利的观众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实时翻译着导演的内心独白。
“夸表演不夸唱功，就是说你们唱得不忍直视的意思。”
“你们群魔乱舞合音一点都没合上，唱得很好，下次直接对口型吧。”
“这很难评，不是说台上有个专业歌手么，高音竟然还能难听得这么出人意料。”
颜位宜坐在前面听得一清二楚，简直要笑疯了。
“边上的老师我看连着两次都在走位时差点绊倒了，要不跟旁边的老师换个位置？”
点评到最后，落脚点在这里。
台上除了一直在后面表演的伴舞外，一共就四个人，最边上的人和她旁边的人换一下位置，那可不就是C位了吗？
台上台下众人面面相觑。
要知道，最近几年来，番位和站位的争夺已经不是经纪团队在背后博弈出来的了，而是已经互撕到明面上的敏感话题。
不过，这也要看场合，像央视这种强势平台，通常都有绝对的话语权，艺人团队也不会跟央视对碰。
因此，得了导演主动开口，那基本上可以认为是板上钉钉的。
身后的姐妹还在忙着找糖点，台上的几个人都带着帽子看不清神情。
唯有郁听南，离得这么远颜位宜都能看到她的一口大白牙和露出来的牙龈了！
你开心得也太明显了吧，离直播当天还有好久呢，就不怕再出什么差错？
颜位宜揉了揉太阳穴，她都替她担心。
鉴于上一遍效果不佳，他们这组决定再唱一遍。
这次颜位宜没怎么注意台上，她的注意力全被围在导演身边的工作人员吸引了。
首先是郁听南的经纪人满面笑意地过来表达了下感谢，还给导演送了咖啡；
紧接着郭维同团队的两女一男也围了上来，肉眼可见的不爽；
最后，一个脖子上挂着工作证的女人在导演旁边坐下，颜位宜偷听到了她的话：
“换回来吧哥，预告海报里郭维同都要压所有人一个身位，你还想让他在ending的时候镶边啊，这几个人难搞得要死，还是别折腾了。”
听完，颜位宜翘起嘴角。
再一抬头，忽然发现郁听南正在看她。
她站在舞台上，被明亮的光环绕着，像只胜利的孔雀，趾高气昂，扬着下巴。
颜位宜对上她的目光，笑容愈发肆意。
“你只能在台下看我哦。”
“可我想看你哭的表情呢。”
两人用眼神交流，似乎在重复着过往舞台剧里演过的BE台词。
又一轮唱完，导演说得言简意赅，只有一句重点：“舞美是一早就设计好的，位置变动可能会随之影响舞台效果，所以咱还是按最初的站位和走位来。”
语毕，直接招呼众人下台，要赶下一组的彩排了。
郁听南骄傲的神情在一瞬间崩塌，尴尬、耻辱、恼怒，各种情绪像走花灯一样在她脸上上演着。
明明现场的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可她总觉得像被所有人看了笑话一样。
走下台阶，助理连忙冲过来扶她，郁听南甩开她的手，扯掉帽子抬起头，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然后，她看到了站在一旁正温柔浅笑的颜位宜。
为什么又是你？每次碰上你就倒霉，你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呢。
在郁听南看来，颜位宜简直就是她的瘟神，她有一万句脏话等待着破土而出。
她抬脚向前，“你他妈——”
“请《青山绿水赤子心》组参演人员上台彩排。”
导演声音适时响起，郁听南说了一半的话被憋了回去，她就这么看着颜位宜带领周围人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然后笑着上前。
路过她时，她还笑着给了她一个拥抱，在耳边轻声道：
“我要上台了哦，你在台下记得好好学习哦。”
组合出道那年她刚读研一，年末学校举办新生晚会时邀请过她们组合，可惜该死的金誉文化抠的要死，硬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最高档的商演价格发了过去。
闭着眼睛想想都知道，大学办一场普通的晚会能有多少预算呢，你又不是什么天王巨星行业泰斗，人家当然不会把所有钱都砸你身上。
结果显而易见，谈崩了。
最终还是颜位宜主动联系了学校，表示自己想以新生身份在晚会上表演，言外之意是：我不要钱。
学校欣然同意，颜位宜带着高以彤欣然前往。
于是那天，她们和全校上千名同学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顺便还登上了热搜。
虽然被很多黑粉追着骂了好几天搞小团体吃独食，但那却是颜位宜出道第一年里，最幸福的一次行程。
也正是因为这个事情的缘故，颜位宜本人和学校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所以她才敢厚着脸皮直接过来。
电梯在十楼停下，出来后右转直走，第三间就是校团委综合办公室。
黄昕走在前面敲门进去，颜位宜深吸一口气，跟在身后。入目是熟悉的枣红色宽大办公桌，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A4纸，纸堆后面有人正在喝水。
看见颜位宜，那人惊讶到仿佛忘记了嘴里还有水，准备说话却被嘴里的水呛到。
“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手中的水杯差点没拿稳，水花溅到了桌上的文件上，瞬间乱成一团。
颜位宜的紧张劲儿就这么消失了大半。
这位年轻的老师叫周清如，之前就见过，很是亲切。
缓过来后她拉着颜位宜到一边的小沙发上坐下，黄昕主动挑起话题：“对了周老师，咱们最近不是要选总台中秋节目的人选吗，不如让位宜师姐也试试吧，师姐可是专业歌手呢。”
颜位宜：“……？”
注意到四面八方的老师都向她投来目光，她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耳垂。
实则内心无比震惊：不是吧，也不铺垫一下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
黄昕朝她眨了眨眼，似乎在说：怎么样，我厉害吧！
颜位宜扭头选择忽视。
“你这小脑袋瓜怎么这么聪明呢。”周清如拍了下手，爽朗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颜位宜：“……！”
周清如：“正好就在今天下午，位宜，你应该有空吧？”
颜位宜懵懵地点了下头：“有，我有空。”
直到从这栋砖红色的楼群里走出去，颜位宜都有些恍惚，“这样……就成了？”
黄昕耸了下肩，“不然呢？”
这是颜位宜两年下来过得最轻松的一场面试。
“拜托那可是央视哎，这要放在娱乐圈，那岂不是得经纪人刷脸，公司背书，托关系找人，然后再谈谈资源置换，说不定还得接受潜规则？”
远离了老师，颜位宜紧绷的脑袋也逐渐清明，她当然没有被圈子里一些劣俗洗脑绑架。
没等黄昕回答她，她自顾自感概：“成绩好还是有点优势的嘛。”
—
参加了校内选拔之后，颜位宜和一位男同学一起作为A大代表，和另外两所高校的学生代表一起参演中秋晚会的合唱节目。
男生名叫徐文晰，长相斯文清秀，刚好戳中了黄昕的审美取向。就冲这一点，三次排练和录音黄昕全程带妆缺席，还给自己找了一个让颜位宜无法拒绝的理由：“你不是要稳定曝光么，我帮你录素材剪vlog啊。”
颜位宜：……这还真没办法拒绝。
一转眼中秋临近，各节目的首轮彩排也纷纷提上日程。
颜位宜参演的这个合唱节目除了六位演唱者之外，还有几十位伴舞，考虑到都是在校大学生的缘故，节目组没有给他们安排在太过阴间的时间段里。
下午五点，在学校里吃好饭后直接赶往演播厅。
黄昕死皮赖脸地充当领队助理也跟着周清如一起过来了，来了之后就贴在徐文晰旁边聊天。
颜位宜笑着摇摇头，跟隔壁P大的同学感叹了一句“还是青涩小姑娘啊”就走了，她打算去看看正在彩排的节目。
演播厅里很暗，偌大的场地里只有舞台上明亮无比，颜位宜循着光，弯腰小心翼翼地在前排找位置坐下。
坐好之后定睛一看：嚯，台上的不是郁听南吗？
郁听南参演的也是一个多人合唱节目，两男两女，是最近即将上线的两部剧的男女主。四个人都穿着私服，口罩帽子一应俱全，而且每个人仿佛都和其他人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怎么说呢？这氛围一看就像会有好戏发生的样子。
原本只想随便看看的人瞬间来了兴致，颜位宜托腮坐好，准备欣赏前队友·正宗舞担·破音女王·粉丝口中的百灵鸟·路人眼里的大白嗓·郁听南的舞台。
音乐响起，四个人开始合唱。
颜位宜皱了下眉，很少有歌曲会一上来就是合唱。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她一人，后排也坐了不少看彩排的人，这会儿正叽叽喳喳地给予实时点评。
“这首歌你听过么，老歌还是什么？”
“听曲子不像以前的风格，估计是新歌首唱吧。”
“一上来就合唱？挺大胆的，不过倒也符合中秋合家欢的气氛。”
“笑死，不出我所料，郭维同一个字都不在调上。”
“有个女生声音好突出啊，谁呀？”
“不知道，但是她的声音好好听！”
两个女生猜了半天都没猜出来是谁，颜位宜听出来了，那是郁听南的声音。
倒不是她和前队友之间有多熟悉，实在是这四个人的声音一点都不搭，明明是合唱，却唱出了四首solo同时在你耳边播放的架势。
而在这中间，郁听南是唯一一个没跑调的。
天呐，没跑调就可以被称为唱得好听，这像话吗？！
然而下一秒，一个响亮亮的高音直冲棚顶，然后……破了。
“什么时候能把五音不全演员不许唱歌这条加入你们娱乐圈法啊！”
“真对不起我的耳朵。”
“妈呀，这个破音破的好标准啊。”
“啊啊啊啊好尴尬，我先替她脚趾抠地了。”
后面传来一阵低沉的但又此起彼伏的感叹声，颜位宜倒是相当淡定，这是我们节目里鼎鼎大名的“破音女王”的基操好吗，一看就是没看过节目的人。
她边听她们的讨论，小幅度摇着头，摇着摇着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等，居然有这么多业内人士都没看过她们那档选秀吗？
笑着笑着忽然意识到不是该笑的时候，颜位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好冰冷的现实啊。
到了歌曲间奏，几个人开始走位。或许是之前没有一起配合过，郁听南一个转身，撞上了身后的舞者。
“终于想起来咱们过来看彩排的初衷了，不就是要瞪大眼睛捕捉这种好嗑的瞬间出去写repo引流嘛。”
“卧槽他是抱了她的腰吗？”
“我靠！没看错的话两个人还对视了一下吧，他笑得好涩。”
“不过你还真别说，两个人这个体型差和身材对比真的还挺有性张力的，我直接斯哈斯哈。”
“这对女方是谁啊，郭维同我倒是知道。”
“查到了，叫郁听南。”
颜位宜：“……？”
性张力在哪里？一看就知道郁听南是故意演的！
她摔之前还深吸了一口气你们都没看见吗？她以前就在舞台上这么演过，就是想让大家认为她那个位置和后面的伴舞不太搭然后换位置抢C好吧！
而她，颜位宜本人，就曾是抢C事件的受害者。
一想到这里，她气呼呼地抱起胳膊到胸前。
漫长的一首歌终于过去，戴鸭舌帽的导演站了起来，握着话筒一一点评。
“各位不愧都是专业演员，在台上的台风和气场都很好。”
“合唱那几段四人四色，各有各的鲜明色彩，特别好。”
“几个很有难度的高音也都挑战下来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们太了不起了。”
这位估计是副导演，顾着人情说得很委婉，不过台下犀利的观众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实时翻译着导演的内心独白。
“夸表演不夸唱功，就是说你们唱得不忍直视的意思。”
“你们群魔乱舞合音一点都没合上，唱得很好，下次直接对口型吧。”
“这很难评，不是说台上有个专业歌手么，高音竟然还能难听得这么出人意料。”
颜位宜坐在前面听得一清二楚，简直要笑疯了。
“边上的老师我看连着两次都在走位时差点绊倒了，要不跟旁边的老师换个位置？”
点评到最后，落脚点在这里。
台上除了一直在后面表演的伴舞外，一共就四个人，最边上的人和她旁边的人换一下位置，那可不就是C位了吗？
台上台下众人面面相觑。
要知道，最近几年来，番位和站位的争夺已经不是经纪团队在背后博弈出来的了，而是已经互撕到明面上的敏感话题。
不过，这也要看场合，像央视这种强势平台，通常都有绝对的话语权，艺人团队也不会跟央视对碰。
因此，得了导演主动开口，那基本上可以认为是板上钉钉的。
身后的姐妹还在忙着找糖点，台上的几个人都带着帽子看不清神情。
唯有郁听南，离得这么远颜位宜都能看到她的一口大白牙和露出来的牙龈了！
你开心得也太明显了吧，离直播当天还有好久呢，就不怕再出什么差错？
颜位宜揉了揉太阳穴，她都替她担心。
鉴于上一遍效果不佳，他们这组决定再唱一遍。
这次颜位宜没怎么注意台上，她的注意力全被围在导演身边的工作人员吸引了。
首先是郁听南的经纪人满面笑意地过来表达了下感谢，还给导演送了咖啡；
紧接着郭维同团队的两女一男也围了上来，肉眼可见的不爽；
最后，一个脖子上挂着工作证的女人在导演旁边坐下，颜位宜偷听到了她的话：
“换回来吧哥，预告海报里郭维同都要压所有人一个身位，你还想让他在ending的时候镶边啊，这几个人难搞得要死，还是别折腾了。”
听完，颜位宜翘起嘴角。
再一抬头，忽然发现郁听南正在看她。
她站在舞台上，被明亮的光环绕着，像只胜利的孔雀，趾高气昂，扬着下巴。
颜位宜对上她的目光，笑容愈发肆意。
“你只能在台下看我哦。”
“可我想看你哭的表情呢。”
两人用眼神交流，似乎在重复着过往舞台剧里演过的BE台词。
又一轮唱完，导演说得言简意赅，只有一句重点：“舞美是一早就设计好的，位置变动可能会随之影响舞台效果，所以咱还是按最初的站位和走位来。”
语毕，直接招呼众人下台，要赶下一组的彩排了。
郁听南骄傲的神情在一瞬间崩塌，尴尬、耻辱、恼怒，各种情绪像走花灯一样在她脸上上演着。
明明现场的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可她总觉得像被所有人看了笑话一样。
走下台阶，助理连忙冲过来扶她，郁听南甩开她的手，扯掉帽子抬起头，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然后，她看到了站在一旁正温柔浅笑的颜位宜。
为什么又是你？每次碰上你就倒霉，你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呢。
在郁听南看来，颜位宜简直就是她的瘟神，她有一万句脏话等待着破土而出。
她抬脚向前，“你他妈——”
“请《青山绿水赤子心》组参演人员上台彩排。”
导演声音适时响起，郁听南说了一半的话被憋了回去，她就这么看着颜位宜带领周围人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然后笑着上前。
路过她时，她还笑着给了她一个拥抱，在耳边轻声道：
“我要上台了哦，你在台下记得好好学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