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冬去雪消未迎春。

    以往热闹非凡的人界,在这一日应该是热闹踏青,吃着桃酥,饮着凉酒。

    可如今,遍地荒凉。

    街上三三两两走过的人,无一不是包着头巾。眼神中是恐惧,是无尽的绝望。

    短短一年半,人界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

    “都死了……哈哈,都死了……”

    男人在街上又哭又笑,嘴里时不时的喊着几句,路过他身边的人都远离了他。

    “快走吧,他一定是染病了。”

    “是啊是啊,再不走要被传染了。”

    短短三个月,原本充满生气的人界已经是这番景象,人人自危。

    “余长乐,你看看这个人界,变得多么美好。多亏了你,才能有现在的效果。”

    九青山,九玄仙门中最高的山峰。百里肖这个纨绔男人正抓着余长乐,远眺着人界的悲苦。

    “你放开我!唔……”

    “你挣扎吧,没用的。”百里肖用手不断的在她的脸上游走,像是在玩弄一个陶瓷娃娃。

    “我不会帮你传播疫病的,这辈子都别想。”

    “嗯,说得好,继续。”百里肖笑容阴暗。

    他看着精致面容的余长乐,突然惋惜起来,“这么美的人儿,怎么就喜欢那只臭海马呢?可惜了。”

    余长乐的心都被揪住了,自从三个月前被这个可恶的男人抓住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琉璃了。

    她停下了的推打的动作,气愤的问:“你对琉璃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当然没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哈哈哈……”百里肖坐在她面前,让她跪下。

    “只要你继续做好容器该做的,我当然不会对你的相公做什么了。”

    他将手插入余长乐的长发之中,轻轻的摸着她的后脑勺。随后突然用力往前一带,迫使她与自己贴近,唇依附在她的耳边。

    “你只要听话,我会让他活着。”

    余长乐冷哼,并不吃他这一套,“他死不死关我什么事,但你要利用我的身体,休想。”

    “哟,不愧是公主,脾气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啊。”

    百里肖没有得到白灵的身体,而现在用的身体随时都会被击穿,腐烂。

    即使心脏被他保护的很好,但他依然想要一具永远不会坏的身体。

    “我劝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不然你的男人要死,连你的师弟都会死。”

    终于,余长乐动容了。

    “为什么,非我不可?”

    她不过是单纯的想活着,平淡的活着,为什么这么难?当年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这你就问错人了,你该去问蜚。我不过是和他公平交易而已。”

    “蜚?”

    “你的主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你的,你应该感谢他。”

    “呵,感谢?我呸,你们都该死。”

    将她从皇陵中挖出来,骨灰被制成人偶,竟然还要她成蜚为主人,这是这些年来,余长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无所谓,反正只要你活着,愿不愿意都无所谓了,疫病已经开始了。”

    百里肖每日都来这里和余长乐聊两句,每次都是碰灰离去,他也不觉得难过。

    日日如此,尽兴而来,败兴而归。竟然觉得浑身都舒服了。

    从余长乐所在的九青山出来,又来到关押琉璃的破草屋。

    “臭海马,你心爱的女人不在乎你的死活,我还是把你炖了吧。”

    “哟,怎么不说话,伤心了?”

    他蹲在琉璃面前,用手钳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双手展开被绑的琉璃毫无还手之力,跪在地上,双脚上也有铁链。

    “快说句话,不然我做点什么……”

    “你…你……滚开……”

    “这么虚弱?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了。”

    余长乐被囚禁了三个月,而他同样被折磨了三个月。

    作为长期生活在海里的妖怪,已经三个月没有沾过一滴海水,他的身体极度的虚弱不堪。

    琉璃的衣服被撕碎,露出了白皙的身体,一道又一道红色印记尤为夺目。

    腰部精致的线条,衬托出紧致的腰线,八块腹肌并没有因为长期的虐打而消失。

    百里肖贪婪的看着他,抚摸着他琉璃幻彩的双耳,一路掠过他的喉结、胸口,最后停留在松垮的腰带上。

    “我见犹怜,该好好疼惜你一番。”

    他亲上了琉璃的耳廓,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脖间传来一阵剧痛,“啊——”

    “你居然咬我?哈哈……没想到一个臭海马也敢咬我。”

    “就算我…死,也不会屈…屈于你……”

    他依旧虚弱,但眼中的怒火并没有因为虚弱而减少。百里肖变态的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真的觉得恶心极了。

    “滚…滚啊……”

    铁链铮铮的响起,他用尽全的力量,发出嘶吼。

    但这并没有让百里肖害怕,反倒是让他异常兴奋起来,好像就在等这一刻。

    三个月了,琉璃一直在他面前沉默,不管他做什么,都激不起这个妖怪的一丝情绪。

    直到今日,他终于在余长乐眼中看到了那一丝,被她藏起来的情愫。

    百里肖又一次钳住琉璃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气氛诡异。

    “今日就到这里,要不要臣服于我,你好好想想,我有的是手段。”

    他站起身,而琉璃倔强的咬着牙,忍受着身上的痛,心灵的摧残,朝着他的鞋子涂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哼,不识好歹。”

    百里肖转身离去,小破屋的门有些歪斜,重重的关上。

    “至死…不从……”琉璃继续跪着,缓缓低下头,闭上眼。

    收集了多年的魂魄依旧是不够用,只发动了一次小规模的疫病,余长乐体内的魂魄已经用的所剩无几了。百里肖又在琉璃处吃了瘪,心情着实不美妙。

    “都说了现在发动为之过急,偏偏不听!”

    “蜚真是被关傻了!”

    他坐在九玄仙门掌门的宝座上,翘着二郎腿,极为舒适。

    目前的人界已经是人与人之间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得了这可怕的疫病。

    每每闭眼入梦,奇怪的声音从大脑中传来,感觉大脑要分裂了一般,连续数日之后,身体上便会长出不属于人的器官。

    第一个发现身体病变的是城中的李富商。数日未眠的他,在某一日夜里被头皮被顶破的痛感惊醒,头皮内有什么东西要顶了出来,拉扯头皮的感觉异常清晰。

    他害怕的摸了过去,竟然发现头皮里往外冒的东西在蠕动。

    “啊啊啊……鬼……是鬼!!!”

    他的惊叫声把身边的雪姨娘吓醒了,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的男人,“老爷,你怎么了?”

    雪姨娘并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得了病,或者说,李富商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任何人,他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老爷?”

    李富商的身影在烛火之下变得扭曲、可怕,特别是头上蠕动的不明物体,直接把雪姨娘吓晕了。

    “什么……到底是什么……”他被吓的连忙坐到镜子面前,顾不上昏倒的雪姨娘。

    可惜铜镜本就不清晰,再加上晚上光线昏暗,完全看不清长出来的异物是什么,只是黑黑的,不断的在扭动着。

    “啊——到底是什么!!!”

    如此崩溃的在凳子上坐到了天明,这才看清楚了长出来的部分。

    他的头顶上竟然长出了妖怪的爪子,一只黑色的三爪,还会在做出抓的动作。

    李富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城里出现了很多与他一样情况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毫无规律可言。

    一时间,人心惶惶。

    谁都不敢与身边的人接触,特别是被隔离的这些人,生怕自己也会被感染。

    大夫戴着面纱,为这些长了奇怪器官的人检查,却发现根本找不到病因。

    “太奇怪了,老夫看病数十载,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脉相。”

    身着白色长袍的大夫频频皱眉,指尖传来时弱时强的脉相,不禁觉得是自己的摸错了。

    再摸一次便发现,又变成了将死之人的虚浮脉相,吓得他连连后退。

    又给隔离区的其他人把脉,发现大家的脉相出奇的一致。

    大夫拎着药箱便要离开,“天下大乱了,疫病,这是疫病啊!!!”

    一个头上长了一只手的青年站了出来,拦住要走的大夫,“你不能走,你必须要救我们!”

    “是啊,你必须要救我们!”

    其他人都围了上来,把大夫围在中间,每个人头上都长着奇怪的身体部位,再加上他们惊恐的表情,现场如同恐怖片来袭。

    “我救不了你们,你们让我走吧。”

    大夫的声音带着哭腔,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可怕的疫病区。

    若不是县衙里下达的命令,他也不会来这里送死。

    “不行!!!”

    直到最后,大夫都没走成。得了疫病的人比他还怕死,唯一派来的大夫走了,那他们真的会死路一条。

    从隔离区划分之日起,每日都会送来十几个有疫病征兆或者发病的人进来,长此以往,这里必定会爆满。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越来越多的人得了疫病,送来的人已经没有屋子可以睡了,不太严重的人都睡在隔离区的泥路上,而那些严重的不能再挪动身体的人则是躺在屋子里。

    大概从李富商开始发病那日起第十五天,隔离区出现了第一个死去的人。

    她被发现时,已经断了气。

    这个女人本就体弱,送来时情况就不太乐观。每日用中药续着命,身体稍稍好一些的人都会轮流来照顾她。用竹管给她喂药,小心翼翼的护理着她头上的一双漆黑的脚。

    “死人了……死人了!”

    “会死人,这个病会死人……”

    “怎么办……”

    隔离区的人开始慌乱,都离这个死去的女人远远的,生怕加重自己的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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