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州第二天早早就到了寺庙,因为大年初一大家都去走亲戚了寺庙里除了沈淮州这个孤家寡人就没什么香客了。寺庙很大,不过所幸沈淮州有时间,上供完香火钱,上完香沈淮州动身前往此次来的第二个目的地,他听本地人说这庙里有棵百年古树,许愿很灵。

    到底是百年的古树,还是很显眼的,沈淮州走了几步就看到了。

    现在已经是早春了,只是树上尚未来得及长出新叶,加之昨夜下雪,沈淮州远远便瞥见一身银装的古树,微风吹起,沈淮州很清晰的看到了树梢上挂着的,飘舞在风中的写满愿望的红绸,男人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他在来的路上去求了签,今日大吉。

    走近了沈淮州才发现树下站着一个身着僧袍的老头子,察觉到沈淮州的到来,那老师傅转过身双手合十冲沈淮州微微鞠躬,“施主此番前来可是有求于我佛?”他昨夜便算到今日会有位特殊的施主至此,身为方丈他一早便已至此等候,只是见到沈淮州时方丈还是微微吃了一惊,他入佛门至今已有五十余载,一眼便能看出沈淮州心有所求,有执念。

    沈淮州学着老者的样子朝他回礼,“大师,正是。”来寺庙除去有求于佛祖,还能有其他原因吗?沈淮州心中疑惑,不过到底没说出口。

    “施主所求,可是姻缘?”

    方丈的问题让沈淮州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所求不过重逢,无论以什么身份,只要能陪在zero身边都无所谓,可是沈淮州自己比谁都清楚自己有多爱zero,不是家人间的爱,也不是朋友间的爱,是爱人间的爱,他想以爱人的身份站在zero身边,只是他没那么勇敢,身为短命的人类,他也没有那个资格,以至于这份爱一直被他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这算是求姻缘吗?或许吧,但沈淮州自认自己真的没有这个资格要求那么多。

    “施主,”方丈见沈淮州不答微微叹了口气,“施主,人生苦短,何苦这般啊?放下吧,施主。”

    沈淮州依旧沉默,良久,沈淮州转过身看向空中飘舞的红绸,“大师,人的一生有几个五年呢?”沈淮州抬起手感受微风拂过的痕迹,语气中有感慨,有遗憾,但更多是不甘。世人皆道人生苦短,没什么真的值得惦念一生,这或许是对的,只是沈淮州无论如何都放不下。沈淮州不甘,也舍不得,更放不下,大家都说人要往前走,除去自己世人皆是过客,没有谁能一直陪在谁身边,但他真的好不甘心啊!

    他的一辈子与zero而言不过一刹那,他甚至连永远陪在爱的人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大师所言不假,人生苦短,但正因如此,我才更要记住她,因为现在,甚至是未来直至我死去,她都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中了……”沈淮州说着将什么都没写的红绸小心翼翼的系在树梢上,随后又冲方丈双手合十微微鞠躬行了一礼,“多谢大师相劝,只是此事与我实在割舍不下,在下告辞。”

    他自然知晓那位老师傅所言不错,不过在沈淮州看来,人的一生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万个日夜,说长,也很长,长到让人时常觉得它走得太慢太慢了,让人很痛苦,说短也很短,短到连他想与爱人重逢都是奢望更遑论相守……沈淮州时常觉得疲惫和无力,他不是不能接受等待,只是这个等待没有尽头并且太漫长,太漫长了……他已经等了五年,作为一个寿命短暂的人类,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感到焦虑,就如他方才所说:一个人类的一生能有几个五年?

    回酒店的路上,沈淮州坐在出租里靠着车窗看着窗外一片喜气洋洋合家团圆的景色发呆,他现在虽然不算什么顶级大富豪,但在南方也有自己的房子了,按理来说他现在也算有家的人了,只是自从离开了无限流世界沈淮州总觉自己的灵魂没有归宿。哪怕在装修上他特地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冷色调,转而选择了让人更有亲切感的暖色调依旧觉得那个家冷冷清清。

    最终沈淮州还是将墙和家具全部换回了自己喜欢的冷色调,他本来就比较喜欢简约风,所以工程量并不算大。

    为什么呢?沈淮州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在刚进入无限流世界时对于自己在休息区的落脚点也有一模一样的感觉,但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这一切改变的不知不觉,沈淮州也不太记得具体的时间了,只记得后来他爱上了那个家,他记得那里有zero添置的各种家具和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有zero喜欢但不会拉的小提请,有zero放在阳台午后小憩用的吊篮,有zero最爱吃的松饼的材料和蜂蜜,有zero。

    是啊,有zero,一个没有zero在的地方,无论装修成什么样,与他而言都只是一处落脚点而已,而远远算不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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