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蝉鸣聒噪,阳光炽热,站在校门口,阳光晃的人睁不开眼,像是看不清未来前途,但刚好的夏季,也注定了更好的开始。

    紧张吗?出现在了这个意料之外的学校门口。

    周时茉没有多想,冷淡的走进了校门。

    老郑,高一二班的班主任,全名郑军华,明明才30来岁,就被大家调侃,身上有着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成熟”,一眼望去,地中海发型已顽固地扎根在他的头上,带着一看就是资深教师该带的细框眼镜,还经典地把全灰的衬衫塞进黑色的直筒裤里,后来也被学生们调侃,家长对他的信任一眼就定格在他的啤酒肚上。

    远远望去,老郑把一沓厚厚的文件夹在胳肢窝中,一手则悠哉悠哉地拧着透明水杯的杯盖。走进教室,有些不明所以的同学们正有说有笑,还有的在后面睡觉,显然是漠视这个班主任的存在。老郑拧紧眉头,走上讲台,放下玻璃杯,手重重地拍在讲台上,声音沉重又有力:“你们讲还是我来讲?”一霎时,整个班级安静了下来,都开始打量起来这位仿佛“熟悉”但又肯定陌生的老师。老郑顺手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他的大名。

    “咳咳,我姓郑,是你们的班主任,以后的三年呢,大家相互照应,只要切记我的规矩,这初中三年,我保证你过得不会太差,毕竟我们一二班都是离普高分数差得不远的同学,相信大家心里也有数,不是说到职高了,唉…那就可以混了…”讲台下的同学们听了哈欠连连,人群中倒有一位,身型瘦弱,但坐姿挺立的,在人群中倒是显得亮眼了许多。

    终于,老郑的官方教育做完了,迎来了十分钟大课间,安静的教室不出意外又变成了菜市场2.0版。

    鹿余妮舒了一口气,将头放在旁边座位的周时茉肩上,嗔怪道:“茉茉,你果然是我的好朋友,居然为我放弃今日入普高大门的机会,来这儿陪我,呜呜呜,人家超感动的。”

    周时茉冷笑一声,用手把鹿余妮疯狂摩擦自己肩的头推过去,嘴上说着:“姐,你别这样,我害怕”。

    随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不久前刚发下来的教材新书,随意地翻了翻。

    “干嘛啦?来这第一天就要那么认真?走,姐带你参观学校去!”随后鹿余妮熟练地拽起周时茉的胳膊起身就往教室外走。两人出了教室门,很快打量起大家中考前夕闭口不谈的职高。来这之前初中的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讨论,两人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些,什么职高环境差啊,风气不正啊,老师不管啊,算是给两人吓住了,来到这仔细观察后发现大家简直就是危言耸听嘛。

    干净的走廊,贴着整齐的白瓷砖,有方便老师学生放东西的悬空木架子,从教室前一直延伸到教室后,每个教室的窗户干净得反光,在太阳的直射下,多了不少夏日的灵动,从楼上往下看,不少一看就很年长的老树,树叶青葱,象征着少年的张狂肆意,还有花园和小鱼池。“哇,这新学校不错嘛,怪不得是池宁市职高中名声响亮亮的易贤职中。”鹿余妮从小到大心态都好,丝毫没有一点考职高的崩溃和烦躁,这一点周时茉是承认的,“还得是你了不起啊,再说下去都能把这儿当'市重点'职高了。”

    周时茉从幼儿园到小升初,成绩都是班里排前两三名的,初中之后周峰晨和江丽嵘离婚后,周时茉被判给妈妈江丽嵘。从小到大,起家庭教育作用的都是周爸爸。打初中开始,这一时间告一段落,江女士因为工作原因,疏于对周时茉的管教,使得这小姑娘越来越放肆了,上课打瞌睡,都是常有的事,在一直这样的摆烂态度下,周同学的成绩也一落千丈了,但按常理来说上普通高中也是没问题的。

    中考成绩出来后,周时茉发现自己的成绩正好压在普高分数线上,一家人那叫一个心慌,最终结果还是不尽人意。因为今年池宁市大量推广艺术生和体育生,因此靠特长加分的同学今年有不少,因此也就只能认命的去了职高。小姑娘一直以为自己尽管摆烂,但也还算适量,反正肯定上得了普高,结果一出来,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偷偷哭了好几天。江丽嵘也只能安慰她,是金子到哪儿都能发光的!

    周时茉心想这些话她早不说,这会儿的安慰有用吗?

    经历了几个星期的适应性学习,两姑娘学习的还不错,反正破碎的心灵是在慢慢愈合了。

    又是一节班队课。老郑按成绩评选班干部,周时茉当之无愧被评上了班长,且在其他任课老师不知情的情况下,又给她添上了几科课代表的职务。鹿余妮下课打笑她说咱茉姐现在不得了了,身负重任呢。

    周时茉:…你来当个试试

    周时茉也当之无愧成为班里的顶梁柱,毕竟一眼望去,班里一半女生结伴上厕所,一半结伴打水,另一小撮聚在一起聊八卦,一半男生乐此不疲聊着有关王者,吃鸡的话题,还有一半男生永远在厕所。此外,还有一个看上去很不融洽的周时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桌子上堆着普通高中的预习资料。小姑娘表面上没表现出来,在心里早已是后悔得不行,如果当初好好复习…“周小茉啊周小茉,要是没了我,你可怎么办?这几天就知道闷在座位上写作业,劳逸动结合懂不懂啊?”鹿余妮双手叉着腰,嘴瘪着,看上去还真是有点生气的样子。

    “不懂,我不想懂,我现在只想把这些知识装进我的脑袋,可这些死知识好像到了叛逆期一样,越看越装不进去”周时茉龇牙咧嘴地说着。鹿余妮没憋住,笑了出来:“好啦好啦,听说了没?最近池宁市给安排了一个比赛,所有高中不管重高还是普高还是职高,都要统一选人参加的宣传比赛,说是每个学校选几个优秀学生,自己准备一份稿子,最好是中英结合的稿子,到时候几个人要面对很多评委和观众,脱稿流利地以表演或主持的形式展现出来,感觉好好玩,你什么想法…”鹿余妮话还没说完,老郑就拿着一沓带着刚打印出来的还飘着油墨味的参赛稿走进教室。

    他往鼻梁上推了推眼镜,又是熟悉的咳咳两声:“来,全体同学们听好,接下来老师发下来的这张参赛稿,有意向要报名的同学,这节课跟老师说好,大家要知道,这不仅是一场比赛,更是提升易贤职中对外形象的一把重要标杆,大家好好看看,五分钟之后自己举手,老师统计人员,当然啦,每班只能选一位人员有限,大家积极参加,来来来,后面几个睡觉的同学醒醒啊,虽然呢,这个参赛范围不概括你们,但是也要好好听。”

    虽然不算太响,但后座几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也经过周时茉耳边。

    3分钟过后,5分钟过后,7分钟过后…见班里同学一点反应也没有。老郑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茶,全体低下头,大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害怕跟老师对视上,自己就要变成那个倒霉蛋了。

    “看来我班同学对除了玩以外的其他事情都不太上心嘛,这么重要的比赛都没人参加啊,来,那正好,老师来点名…”话还没说完,周时茉把手举了起来,在整个寂寥无声画面平和的课堂上显得极其突兀。“好!还得是班干部起带头作用啊,那这次的负责人,我班就派周时茉同学了。”老郑走出教室。“周姐,你是我的神!”班里搞笑担当的张子辉率先发表感激言论。接下去,一众由杂乱变为整齐的合唱声响起“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搞得周时茉也有点不好意思,让他们码住别唱了,传到别人班怕丢脸。

    事后她自己也心想,为什么当时要举手,可能是因为没考上普高的不甘心,想要在职高里更加努力,考上一个好点的大学,证明自己,当然,首先就要从小事做起,每个活动她都积极参加,职校又如何?反正要弄出点名堂来。

    周末放学回到家,走到卧室周时茉,随手把书包扔到小沙发上,一头栽在床,在感觉到呼吸不太通畅后,才扬起点头,碎发杂乱的遮在眼前,周时茉嘟嘴往上吹气,让刘海不扎着眼。

    电脑的信息扰乱了她的思绪,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用手去够着电脑,打开一看,是学校的参赛通知【易贤职中】:我校领导经过仔细的评选,选出五位代表我校参赛的代表,分别是高一二班的周时茉,高二四班的李子涵…希望五人用心准备,不要辜负学校的期望…

    内容大致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而周时茉的任务比较重要。作为比赛时站在c位引出话题的中心主持人,一部分人主持中文部分,一部分主持英文部分,而周同学一个人身兼两职。周时茉心想估计又是老郑在领导那里吹嘘她有多厉害多优秀了,说曹操老郑到,微信上老郑私发给周时茉她的全篇演讲稿,大致都是在宣传池宁市的历史文化,人文特色等等,对于基础打的好的周同学来讲不算困难。

    周时茉在书桌上随便拿了只长铅笔,三下两除二的把头发盘了起来,这么一看到有种文人墨客的感觉。

    她没有犹豫什么,打开学校公众号搜索历年来的参赛记录,不得不说,虽然这场比赛看似没什么意义,表面上是在宣传文化,实则暗地是考察每个学校偏优秀学生的基本素养,既做到了每校之间良好的交流,又能宣传当地文化和学校特色,是不错。周时茉想这要是能拿奖,估计能好好慰藉一下自己看似坚强但不完全坚强的心灵了。

    说干就干,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周时茉都专心致志地练习,哪怕有鹿余妮这位活神仙在旁边叨扰着,所受的影响都不大。

    整篇文章大概都读通畅了,最主要的是还需要临场发挥。面对评委不紧张,这是周时茉所担心的,毕竟自打她有记忆以来,一有什么大大小小的活动,她一紧张脸就会不自觉得变得很红很红,红到耳朵根头发丝里的,小时候姥姥林燕娇也经常打趣她脸一红就跟孙悟空的猴屁股一样,周时茉在姥姥那吃过不少瘪,因此心里也是对姥姥不服气的,想着好好练练语言技术,不能让小老太太看不起。

    日月交替,时光已逝,迎来了池宁市正式比赛的日子。阳光灿烂,树影摇曳,碧绿生辉的叶子中藏着少女的忧心,再次望向天空,看向烈阳,心怀坦荡,最终吹飞了心中的惆怅。

    在鹿余妮激情鼓励下,以及被她洗脑了姐就是女王的思想后,周时茉的信心倍增。不久后随着大巴车驶入学校,周时茉跟着一起前往的同学走上阶梯,直到坐在大巴车的那一刻,一切好似虚幻的,怕到时候忘词做不到让别人尴尬,只能自己尴尬的周时茉这会正拿着演讲稿紧张地背着呢。

    窗外大树挺立,绿叶摇曳,反射的光刺眼又猛烈,不得已使周时茉只能垂眸背稿。

    车平稳地在公路上行驶着,老师们的讲话声也盖过了窗外烦躁但又伴有节奏感的蝉鸣声。周时茉听了个大致,就是今年的比赛比往年更重视,两所重高,两所普高,三所职高,一共七所高中都随机抽选了十来位同学做旁听,还要写记录。旁边同学有认识周时茉的都在求安慰,紧张的气氛蔓延在整个大巴车上。

    下了大巴车,被工作人员带入赛场,是一个类似于大剧院的场地,一眼望去就很庄严肃穆,令人望而生畏。不同学校的风云人物都聚集在一起,每个学校都整齐地待在自己学校的圈子里,知道的是来比赛的,不知道的以为每个院派前来比武的。

    不错的是工作人员安排给每个学校的排练室很大,还有全身镜。怪不得是市举行的比赛呢,那么气派!同学们在心里默默想。下午开始比赛,一早去,同学们肯定是耐不住性子,说话的说话,在场地到处看的到处看。周时茉有一种属性:人一多紧张,容易脸红;人一少紧张,就想喝水上厕所。这一下突然间意识到了鹿余妮的重要性,想上厕所那么大又不好找,还没人陪。

    最终实在是憋不住了,周时茉四周看看也没有老师打算自己出去找厕所,不得不说,教室隔音效果是真的好,偌大的走廊上分不同的几个教室,门敞开着的,不论重高还是职高,大家都耐不下性子,或许是出于对这的好奇,嘴上没个歇停,又或许是重高的早已做好准备信心满满。

    经历了迷路,找导师求助,最终上完厕所后,在洗手台上冲洗脸,让自己保持清醒。然而,一墙之隔旁边的男厕传来俩道清晰的声音:“有时候是真的搞不懂这个教育局是怎么想的奥,这种积极正能量的活动干嘛要涉入职高的学生?”

    “那你好好想想啊,这样不是教育分配不均匀了吗?那人家肯定有意见的呀,现在的家长和孩子就是上帝,哪给我们话语权,是哇啦王老师?”

    “是的哦,反正三所职高都在最后三名徘徊的。”

    两个人充满笑意且扭捏作态地从洗手间走出,丝毫没注意角落中的女孩。

    角落里,脸上挂满水珠,发丝被粘的贴在脸颊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镜中的自己,心里还在想自己这是被瞧不起了吗?

    但也不得不说,这两位导师的话攻击性不强,但侮辱性挺强,讲得周时茉心里冒火,又很不甘心,大家准备的时间都一样长,凭什么就觉得自己学校一定比别人学校好?她用袖子抹去脸上残留的水渍,走回了班级。

    带着怨气,反而让她不能更好得讲内容看进去,毕竟现在能做的也不是看稿了,而是要锻炼信心。周时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有几条坠下的碎发挂在耳边,倒显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清冷感。

    离比赛开始仅剩一个小时,大家陆续入座参赛席,表演次序是随机的,抽到哪个是哪个,育贤是第四。不得不说每个学校的表演都精彩绝伦,宣传池宁市,也分几个主题入手,大家找的角度都比较新颖奇特,有从环境入手的,有从文化入手的,育贤则是从教育理念入手。时间流逝,也很快的迎来了周时茉一组的宣传表演。

    一道响亮又标准的女声冲击着整个大厅:“各位老师们好,大家好,我是来自育贤职业学校小组代表周时茉,接下来由我们五位展开对池宁市有关教育理念一问题的宣传演讲…”中间每个人都发表了言论,文字清晰体现中华文字博大精深的同时,又很好的起到宣传作用,结尾则是在五位主持人,完美的配合与激情的神态配合下,以一段英语的形式告一段落。五人齐声:“We should diversify education, after all, stars do not shine during the day, but are destined to shine at night.”(我们应该将教育多元化,毕竟星星在白天不会亮,但在晚上注定璀璨)。

    话语刚落就赢得了一片掌声,表演时自信又充满光芒的周时茉看到眼前这副场景倒是有点社恐了,她将头低下,摸了摸耳朵,感受着耳朵尖尖变红变热的过程。

    红色的幕布缓缓下降,将舞台上闪烁的灯光遮住,一切好像浮梦一场。五人再入座参赛席不说,大家表演得都十分优秀,一看就是准备充足,不由得让人手心冒汗。

    最终,在主持人夸张激烈的宣读声中,发布了此次参赛的比赛最终成绩,“德汇高级中学荣获第一名,怀江实验高中获得第二名……易贤职业高中第五名……”名次报完后,四人长长舒了口气,仅有周时茉在叹气,唉…还真被那两个老师说中了。总体来说,易贤这次表现不错,好歹在职业中学中排第一,几人回到排练室,个个洋溢着笑脸,除了周同学愁眉苦脸。

    她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职高就不能突破重围,只能困在固定的理念里,如果她准备的再充分一点,是不是就能改变结局?

    玩了一会儿后,有其他学校的客车来接了,都是几个重高的车辆,怪不得重高那么卷,不能浪费一点时间,正好广播也叫每个学校的负责人去拿了奖杯。

    也不知是上天读得懂人心,竟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清爽的气味传播在空气中,竟也洗尽了心中的烦躁,雨水吞噬了空气中隐隐的白雾,穿过心间,沁爽又自由。享受着下雨天的突然来临之际,也叫周时茉愣在原地,从这幢楼,需要穿过一段路才能到达较远处的楼层拿到奖杯,而身边现在也没人,更别提伞了。

    雨渐渐飘进阶梯上,一丝清凉的风萦绕在她身旁,她不知所措,原地愣了一会儿,见雨没有一丝变小的意思,这周围也没个人影,周时茉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跑过去吧死就死了,大不了回家洗个热水澡。她已经精疲力尽,为了这次比赛准备了不少时间,结果却是那么不尽人意,淋淋雨好像还能退退身上的烦躁。

    不管那么多了,周时茉跨下阶梯奔向雨中,冰凉的雨毫不留情地滴落在身上,直至全身没有一处干爽。不知何时发现身上好像新的雨渍猛得变少了,可明明眼前还是持续大雨的状态,感觉不对劲,周时茉下意识回头。

    一股混合着好闻的皂香和木屑味的气味萦绕在两人之间,虽然同撑一把雨下,可两人之间还是有着间距,她微微仰起头,少年眉眼冷峻,鼻梁高挺,唇角没有弧度,碎发与湿发交融,个头很高,撑着手的伞,骨节分明,十指修长,穿着德汇的校服。

    周时茉还在打量着这位突然出现的男生,面前的人张口:“去对面?”声音冷漠又低沉。

    还一脸木讷的周时茉赶紧回过神来,应答着:“嗯,拿奖杯。”

    面前的人小弧度地点了一下头,便没说话了,两人就那么在雨中尴尬地走着,也可能只有周时茉一个人尴尬,心中一直酝酿着是要到了对面再说谢谢,还是先说了。结果还没等她犹豫完,后面就传来了一阵着急的喊声:“许今屹!老师叫你!要集合回去了,就差你一个了。”面前的人大口喘气,手中的伞斜在一边。眼睛则望着他找了许久的人。

    周时茉则呆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用还了。”身旁的男人把手上的伞递到周时茉手中,扔下一句话,就与突然跑来的男生一起小跑出她的视线。

    明明早已没有了背影,可伞下的少女依旧看向男孩跑走的地方,雨竟也神奇地渐渐变小,伞微扬,空中还飘着细细的小雨,更像是雾气凝结的小雨滴,而风刮开雾气,阳光青涩绚烂,淡淡的彩虹也若隐若现。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有周时茉知道,伞下看似平静的她,按耐不住的心早已在热烈地跳动着。

    拿完奖后,乘车回学校的途中,周时茉玩弄着手上的伞,是一把普通的纯黑色的伞,很简约,甚至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什么印记。

    是啊,哪有人还在自己的雨伞上写了自己的大名啊,一把伞而已。

    女孩将它反复地折叠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塞进书包里。其他人今天是统一的课内活动加自修,上了没一会儿,自修课结束了,放学铃声也打响,周时茉和鹿余妮不是住校生,于是便收好了书包准备回家。

    两人走在学校的小路上,小路两边都种上了大树,无孔不入的光穿过树缝照耀在两人身上,余晖洒落天际,俏皮的云也要散去。

    真好啊,不管是好友,还是风景,在或者是…悸动到难以停下的心。

    周时茉将今天在厕所听到的事讲给鹿余妮听,小姑娘反应很强烈:“什么?!亏他们还是老师还是导师呢!原来也是搞双标的一把好手!瞧不起谁呢?!他们那么厉害,怎么不敢在大家面前说呀?!偷鸡摸狗!没品味!……”

    鹿余妮还在骂骂咧咧,全然没注意到旁边默不作声的周时茉,伴着夕阳,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心事各不一样,有人释放,有人埋藏…

    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周时茉还在庆幸,幸亏一点小雨还不足以让她感冒,她坐在书桌前,随手拿了支笔,突发奇想打算记录一下高中生活。

    周时茉日记:【今天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像灰姑娘一样来得很匆忙,走的时候留下一把伞(望了望书桌旁折好的伞),所以伞的主人是谁呢?我只知道他应该姓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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