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灯光昏暗,勉力可以看清大概家具的位置。

    顾惜身形摇晃往房间大床上走过去,意识混沌,实在没有力气去开灯,她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摸黑走到大床前。

    只要躺下睡会儿,应该就不晕船了吧。

    她这么想着,立马钻进被子里,呈一个“人”字型躺在床上。

    手指碰到了什么。

    像是冰块,冰冰凉凉的,她身上莫名的发热,在触碰到这一块冰冷时,变成了燥热。

    顾惜越来越烫的身体,下意识想要靠近这块冰块,随后身体本能带着她靠了过去。

    她本来是想抱着这块冰块解热,可靠过去之后发现,这哪里是冰块,分明是个人!

    顾惜瞬间瞳孔放大,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剑眉星目的一张脸。

    这个人是傅韫!

    可是傅韫的身体怎么会让人感觉这么冰冷?

    难道他!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顾惜脑海里冒出来。

    她身子往前移了移,伸手放在他的鼻下,感觉到呼吸之后,她才放心的松开手。

    正要往回缩的手突然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捉住。

    “你在干嘛?”

    傅韫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压制不住的急促。

    顾惜如实回答:“我在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她说完抬头,看见他双眉紧皱的脸,表情看上去很难受。

    “你…”

    傅韫在被她触碰到时,那阵冰冰凉凉的手指触感瞬间席卷全身,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被人下药了。

    难道,下药的人是仅有三次见面之缘的顾惜?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来,他听见顾惜说:“可是为什么你的身体这么冰?我身上好热,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你。”

    他垂眸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她双颊红透,表情有几分痛苦难耐。

    她的症状和他好像差不多。

    会有人下药,连自己也一起下吗?

    “傅韫,我没有别的意思。”顾惜的清醒已经快要被吞噬,她勉力用最后残留几分的意识解释:“我刚刚晕车,从佣人那里拿了颗晕车药之后,现在整个人浑身发烫,我好难受。”

    她迫切想要他身上的冰冷,去融化他身上的燥热不安:“你身上冰冰凉凉的,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顾惜的意志已经被彻底崩塌,在本能的驱使下,她的手不安分地去碰他的。

    “你身上凉凉爽爽的,好舒服。”她本来清澈的一双眼此刻充斥着欲/望,直勾勾看他:“傅韫。”

    傅韫的体内的燥热感不比顾惜少多少。

    她的手伸过来,同样也让他生出一种想要进一步的想法。

    显然她口中的晕车药,实则是春/药。

    她被人下药而不自知。

    “我可以抱你吗?”她白皙的面容红透,像是任人采撷的鲜艳玫瑰,声音含着欲,声声入骨。

    “顾惜,我们被人下了药。”

    傅韫强忍着不适感,告诉她这件听上去极其荒谬的事。

    “被人…下药?”顾惜眼眸失去焦点,手不受控地还在触碰他的手:“有什么可以解决的方法吗?我好难受。”

    药物的效力越来越明显,她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分散掉身上的燥热。

    原始的渴望一触即发,顾惜已经承受不住。

    她双手一伸,揽住了他的脖子,“如果被下药又没有解药的话,这么下去,我们都会死吧?”

    傅韫不说话。

    药物的作用不只是作用于她,也在他身上反应得很强烈。只是他向来不喜于色,表面看上去没她那么难受而已。

    持续到现在,药物几乎是以秒为单位,进行剧烈的轰炸。他理智也残留不了多少。

    “是。这显然不是一般的春/药。谁也说不清,最后会怎么样。”

    下一秒,顾惜抬头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药力作用将她完全吞噬,她彻彻底底失去理智,完全沦为了欲/望和本能的奴隶。

    傅韫强撑着的意志,在这个亲吻下彻底崩塌。

    他最后仅剩一点的理智,是在床头柜里拿出了避/孕/套。

    两人在药力刺激下,水/乳/交/融,共赴巫山。

    ——

    顾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身上的燥热感被酸痛感所取代。

    她丧失的理智也在一点点回笼。

    顾惜喘着气,慢慢回过神来之后,看到了满地凌乱的衣衫,和几个散落在地的避/孕/套。

    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刚刚激烈的回忆宛如海浪汹涌澎湃袭来。

    顾惜眉头一跳,悄悄咪咪扭头看到闭眼沉睡的傅韫。

    他还在睡,趁现在逃!

    她小心翼翼准备下床捡起衣服穿上。

    可身上的酸痛感,让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你要去哪儿?”

    身后男人嗓音带着几分沙哑。

    顾惜眉头一跳,翻过身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

    “我们…已经…”

    她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她低头往被子一看,两人确实都赤/身/裸/体,还有地上凌乱的衣物。

    实在是没办法自欺欺人。

    傅韫面无表情,语气也毫无波澜:“我们被人下药了。”

    被人下药说的像是喝了杯水似的,波澜不惊。

    这个人就算是世界末日,都会很平静地去迎接死亡吧?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药不是他下的,他们两个都算是受害者,她也就不好怪罪他什么。

    顾惜抬头看着昏黄灯光下的天花板。

    “虽然我们都是意外被人下药,这种事纯属是意外。”她的理智逐渐恢复:“但是我今天是以你侄子傅屿女伴的身份,来参加这场生日宴会的。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影响不好。所以今天之后,我会跟他了断,也希望你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好聚好散吧。”

    安全套也用了,也不至于会怀孕吧。

    这场不知道是谁下药产生的意外事故,就到此收个尾吧。

    “咚——”

    在傅韫回答之前,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老爷夫人,我家小姐一定是在这里。”

    房间外面佣人的声音传来。

    顾惜刚伸出被子的腿立马缩了回来,她下意识就要往被子里钻。

    一个浑厚声音道:“怎么不开灯?”

    紧跟着房间里的灯被人打开。

    刺眼的光线让她下意识伸手去挡。

    只是这一分钟,房间里涌入了不少的脚步声。

    还好顾惜反应还算快,在所有人进来只是,她顺利用被子将自己完整遮盖住。

    也几乎是同时,那个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赵小姐和傅总如假包换已经睡在了一起,不信你们看——”

    床上没有什么赵小姐,只有傅韫一个人。

    傅母斜眼看向死活要让他们过来的佣人:“你家小姐呢?凭空消失了?”

    床上傅韫冷声质问:“你家小姐是谁?你怎么敢带人闯我的房间?”

    巨大的压迫感让佣人大惊失色,她一时失口,全部吐露出来:“我家小姐是赵家千金赵伊嘉,她命令我给傅总下药,想生米煮成熟饭。”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捂住了嘴。

    一语落,在场的傅家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傅韫冷笑一声:“赵家小姐,赵伊嘉?好,我记住了。”

    傅父掩面轻咳一声,叫了管家进来带走佣人,下去查清这件事。又让其他傅家亲戚离开房间。

    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后,傅父慢悠悠开口:“睡在我儿子旁边的那位小姐,无论你是谁,都可以出来了。”

    一直躲在被子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顾惜,听见这话,一个激灵。

    傅母盯着她的位置好一会儿,果然看到一个人型:“现在只有我们夫妻两人,你不必躲着了。”

    顾惜只好像只猫似的,如履薄冰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和顾父顾母对视的瞬间,两人震惊。

    “你不是小屿带过来的女伴吗?怎么会爬到了小韫的床上?”

    “妈,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傅韫语气依旧不冷不热:“她和我一样被下药了。”

    “我今天晕船,回房间的路上看到一个端着药的佣人过来,说她端着是晕船药。我也没多想就吃了,结果就…”顾惜三言两语解释后,连忙补充道:“但这件事传出去,影响确实也不好。所以,我也不需要傅韫对我负责,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吧。”

    虽然她之前的确有想找个有钱人,当男朋友的想法,但不代表是个有钱人,她都会无底线去想法设法在一起。

    傅父和傅母你看我,我看你。

    她似乎把他们的话提前说完,让他们无话可说。

    空气静默下来,她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顾惜这一侧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两瓶矿泉水。

    她用被子遮挡住身体,伸手够了一瓶水打开刚喝两口,傅韫突然发出了灵魂拷问:“你一直强调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发生过,要我们好聚好散。”他一双黑瞳如墨色一般浓郁,“你对我不满意?”

    “噗——”

    顾惜刚喝进嘴里的水,喷到了他的脸上。

    不是,现在是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吗?

    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朝你吐水的。”顾惜手忙脚乱半天,没找到纸巾,最后随手用枕巾给他擦掉脸上的水渍。

    只是这种提问,让人实在惊讶。

    “咚咚咚——”

    三下整齐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除了傅韫以外其他三个人的注意力,被这道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夺走了注意力。

    “小舅舅,你在里面吗?我有事找你。”

    是傅屿的声音!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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