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季南星的心情十分好。
这次的考察顺利结束，领导周洋也很满意。
听说这周战略投资部门的同事已经准备与华元科技走合同了。
系统更新后，即将迎来新一代通讯技术的转型升级，最近也有一些新闻开始在引导大众关注新技术的进展，毕竟这是我国在通讯技术领域的又一大突破，一旦完成，将对西方国家造成绝对的技术碾压。
宋熠就是带着自己的算法技术回国的。
即使他不说，大家也能隐隐猜到他的归国之路，一定走的很艰难。
在华元科技考察的时候，他总是各种巧合般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常常引得同事们侧目。
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的南星还以为是命运的红线牵引两人，现在想来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
终于回到了自己公司的工位上，手上还有一堆活，难得清净的季南星无暇多想，坚持决不能耽误下班原则，迅速投入到了工作状态。
“许焕楠！”
“你就是换了身皮，我也不会放过你！”
一阵难听的叫骂声惊醒了午休的众人。
声音是从技术部的方向传来的。
“许换男？！”
“谁啊？”
午休的同事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一个约是四五十岁年纪的中年妇女在指着许灿灿又哭又骂？！
围上去的同事越来越多，看到当事人是许灿灿，南星也忍不住凑过去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
“大家都开眼看看吧，她在这穿的跟个人一样，其实是个不养爹娘的丧天良！”
“你以为改了名字，我们就找不到你了吗？”
“你们快看看吧，我十月怀胎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贱货？”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那中年女人一句接一句，句句都是要将她的女儿塑造出忘恩负义，不仁不孝的形象。
许灿灿被她指着脸骂，却没有哭，也没有躲闪和后退，明显对她妈妈的所作所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上次保安把你拦下，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罢手。”
“每年的生活费我都打到了你的银行卡，你不是都花给了家里那个的好儿子吗？”
“多余的钱一分也不可能！”
许灿灿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没有丝毫畏惧。
三言两语，围观的同事们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只是没想到，一向独来独往、有话直说的技术流许灿灿，竟然出自这样一个重男轻女的可怜家庭。
刚说完，办公楼的保安就冲了进来，要将这个满怀恶意的女人请出去。
那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到保安要拉她，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骂，非要许灿灿跟她回老家结婚。
“自私自利的贱人！你不回去结婚，你弟弟哪有钱结婚啊？”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不跟我回去，不就是因为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男人？”
“你们评评理啊！哪有妈妈会害自己的女儿啊！”
“人家都舍得出三十万彩礼娶你，到时候给人家生出儿子来，难道还能亏了你？”
这些话令许灿灿感到生理性的恶心。
“滚啊！”
她气急了，尖叫着抄起身边的文件夹就向在地上撒泼的人砸过去。
没想到这一砸，中年女人更来劲了。她辱骂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一会求老天爷开眼，天下竟有孩子打亲妈。
一会嚎叫着威胁让许灿灿在哪也干不下去。
保安试图拉走她，可她又抓又咬的，一时两个男人竟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论无赖，许灿灿根本不是她母亲的对手，此刻她只想逃出这里，逃出众人或怜悯或同情的目光。
工作丢了就丢了，自己在哪都能找到工作，她一分钟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那你就在这躺着吧，我走！”
说罢，许灿灿抓起包就外走。
许母看到许灿灿要走，一个挺身便从地上爬起来，抄起身边工位上烧着水的养生壶就向女儿的背影砸去！
她的身手竟完全不似一个老妇人，简直比二三十岁的大小伙子还灵活！
此刻，季南星正站在这个工位旁边。
看到许母疯狂的行为，完全没有细想的时间，她竟然扑了上去，一把推开这个疯子要投掷水壶的手臂！
砰！
装水的玻璃壶在地上炸开，满地尽是狼藉。
壶里一半的水泼在地上，一半的水结结实实的泼到了南星的胳膊和肩头！
由于南星这一推，养生壶摔在许灿灿侧身炸裂，许灿灿回头看到这个场景，吓得愣在了原地，再不复冷静和理智。
“开水，好烫！”
“痛！”
“痛！”
南星痛苦的扶着桌子倒下，大声呻吟着。
“快送去医院！”
“报警，别让她跑了！”
养生壶的主人慧慧也愤愤道。
许母听到有人要报警，见状不妙，扒拉开人群就跑出了办公室。
两个保安竟然又没追上。
他俩是起到了两个吉祥物的作用吗，南星腹诽。
看到闹事的人跑了，大家纷纷围着一脸痛苦状的季南星。
正准备报警和叫急救的同事，却看到了异常诡异的一幕。
刚刚还因被烫伤而疼的一脸扭曲的季南星若无其事地在抽纸巾吸干自己身上的水，而旁边的慧慧竟然冲南星竖起了大拇指？
何其诡异！
“你该去当影后，星星。”慧慧笑道。
确定许母走了，南星也咧嘴，笑着安慰大家。
“别担心我啦，这是保温的水，一点也不热。”
同事们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看到没事了，大家也都散开了。
许灿灿紧紧揪着的心终于放下。
这次是南星救了她，如果没有她，自己就要被砸中了。
而且，那时候除了慧慧，没人知道那壶里究竟是不是滚烫的开水。
可她却愿意为了并不熟悉的自己将自己置于这种险境中！
从小到大，她从未渴望过有谁能因为同情而对自己的处境施以援手，可在她已经练出一身硬壳的现在，竟然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生，不顾自身安全选择了拯救自己。
她想对南星说些什么，又不敢张口，怕话还没说出口，就哭了出来。
南星看着许灿灿通红的眼眶，知道她一直在强撑，于是开口。
“灿灿，我衣服湿了。”
“可以陪我回趟家换衣服吗？”她笑着说。
就像怕她拒绝一样，南星又补充道：“我家就在公司附近，很近的。”
现在需要有个离开的借口，两个女孩都知道。
许灿灿感激地看着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南星身上。
“快走吧，最近在降温，别感冒了！”
说罢，许灿灿握起季南星的手。
南星家果然很近，没多久就到了。
虽然知道外地同事基本都住在这个小区，可知道季南星和自己同住在一个单元楼的时候，许灿灿还是觉得很惊讶。
毕竟她都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上班下班居然一次都没有碰到过她。
南星回家便立刻换下了湿了一半的衬衫，又给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灿灿倒了杯果汁。
午休后，周洋也听说了南星见义勇为的事迹，发微信让她回家休息一下。
南星感谢了领导的体贴，想到下午可以在家休息就很开心，可是看到面前的许灿灿，忍不住又有些难过。
自己并不了解她，看客看到的炸裂和狗血，却真正切实地发生在面前的女孩的成长朝夕中。
同样身为女性，她不用多问，就知道许灿灿曾经生活在什么样的沼泽中。
她很佩服她，也佩服每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拯救自己于水火中的女孩。
过了好一会，许灿灿才慢慢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南星手右手腕有点红肿。
“你的手，是不是刚刚撞伤了？”
“啊？没事的，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南星说道，她其实在撒谎，手腕确实有点痛，估计是刚才扭到了。
看着南星受伤的手腕，又想起自己母亲那丑恶的叫骂。
一个并不熟悉的女生愿意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而原本应该最爱她的亲生母亲，不惜毁了自己，也要用亲生女儿换三十万。
哪怕自己那个弟弟好吃懒做，对父母非打即骂，她的母亲也要以断送女儿人生的方式来换一个新媳妇。
之后，再指望一个新的可怜女人去成为那个废物的新“娘”，让她用献祭自己一生的方式，换一个所谓的圆满。
早知道是这样的人生，她和她，都不想被赐予生命。
许灿灿一直紧紧绷着，时刻不敢有丝毫松弛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她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真的对不起。”
南星拍着她的肩膀，一直低声重复着说：“我不疼”、“没事的”这两句话，任由她痛痛快快的哭出这些年来的委屈。
“‘许灿灿’是我大学毕业以后给自己改的名字”
“我不想叫‘焕楠’了。”
很久之后，她这样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总能找到我。”
“上一份工作，也是被她搅黄的。”
“我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她平复了很久的情绪，说道。
离开？
听灿灿的意思，这是要辞职？
“她既然总有途径找到你，你离职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今天闹成这样，我已经被当场大家眼里的笑话了…”
“她随时有可能再来。”许灿灿又说。
“我倒觉得短时间内，她不敢再来找你了。”
“她以为自己烫伤了人，又有同事说要报警，如果她胆小的话，怕是连B市都不敢呆了。”
“你明明是受害者，没有同事会笑话你的。”
“谁敢背后说你什么，怕是会成为所有人的公敌！”
南星眼神坚定，看着有些无助的灿灿说道。
“你要是需要陪伴，就来找我。”
“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加班一起回家！很安全的。”
“错的不是你！”
南星的话好像带着让人信服的魔力，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冷静地想想，她说的没错，自己的妈妈是个色厉内荏的性格，遇到好欺负的人就愈发蛮横，但若是碰到硬茬，反而老老实实。
这次她以为伤了人，肯定马上躲回了老家。
当然，这也只是缓兵之计，等她觉得没事以后，少不了又要找到公司来。
看着逐渐恢复理智的许灿灿又陷入了沉默，南星猜测她一定又在担忧之后的事了。但这种事并没有标准的解决办法，以后也只能见招拆招，她便拉着灿灿研究两人晚餐吃点什么。
许灿灿知道南星在帮自己转移心情，突然想起来和华元科技聚餐那天的餐厅味道还不错，就提议点这家的外卖。
提起那家餐厅，南星立即想起那天宋熠在自己餐盘里拼出了半只鸽子后同事们那探寻的眼神，以为许灿灿也注意到了，当刻尴尬到脚趾抓地，结结巴巴的说挺好。
但许灿灿是个毫无感情的吃饭机器，对在场暧昧的气氛确实没有半分感知，还以为点到了南星喜欢的食物。
她现在只觉得心情明媚了许多。
“今天自己交到了朋友”，许灿灿想，“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好朋友的名字叫季南星。”
“真好。”
这次的考察顺利结束，领导周洋也很满意。
听说这周战略投资部门的同事已经准备与华元科技走合同了。
系统更新后，即将迎来新一代通讯技术的转型升级，最近也有一些新闻开始在引导大众关注新技术的进展，毕竟这是我国在通讯技术领域的又一大突破，一旦完成，将对西方国家造成绝对的技术碾压。
宋熠就是带着自己的算法技术回国的。
即使他不说，大家也能隐隐猜到他的归国之路，一定走的很艰难。
在华元科技考察的时候，他总是各种巧合般的出现在自己身边，常常引得同事们侧目。
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的南星还以为是命运的红线牵引两人，现在想来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
终于回到了自己公司的工位上，手上还有一堆活，难得清净的季南星无暇多想，坚持决不能耽误下班原则，迅速投入到了工作状态。
“许焕楠！”
“你就是换了身皮，我也不会放过你！”
一阵难听的叫骂声惊醒了午休的众人。
声音是从技术部的方向传来的。
“许换男？！”
“谁啊？”
午休的同事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一个约是四五十岁年纪的中年妇女在指着许灿灿又哭又骂？！
围上去的同事越来越多，看到当事人是许灿灿，南星也忍不住凑过去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
“大家都开眼看看吧，她在这穿的跟个人一样，其实是个不养爹娘的丧天良！”
“你以为改了名字，我们就找不到你了吗？”
“你们快看看吧，我十月怀胎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贱货？”
污言秽语不绝于耳，那中年女人一句接一句，句句都是要将她的女儿塑造出忘恩负义，不仁不孝的形象。
许灿灿被她指着脸骂，却没有哭，也没有躲闪和后退，明显对她妈妈的所作所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上次保安把你拦下，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罢手。”
“每年的生活费我都打到了你的银行卡，你不是都花给了家里那个的好儿子吗？”
“多余的钱一分也不可能！”
许灿灿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没有丝毫畏惧。
三言两语，围观的同事们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只是没想到，一向独来独往、有话直说的技术流许灿灿，竟然出自这样一个重男轻女的可怜家庭。
刚说完，办公楼的保安就冲了进来，要将这个满怀恶意的女人请出去。
那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到保安要拉她，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骂，非要许灿灿跟她回老家结婚。
“自私自利的贱人！你不回去结婚，你弟弟哪有钱结婚啊？”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不跟我回去，不就是因为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男人？”
“你们评评理啊！哪有妈妈会害自己的女儿啊！”
“人家都舍得出三十万彩礼娶你，到时候给人家生出儿子来，难道还能亏了你？”
这些话令许灿灿感到生理性的恶心。
“滚啊！”
她气急了，尖叫着抄起身边的文件夹就向在地上撒泼的人砸过去。
没想到这一砸，中年女人更来劲了。她辱骂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一会求老天爷开眼，天下竟有孩子打亲妈。
一会嚎叫着威胁让许灿灿在哪也干不下去。
保安试图拉走她，可她又抓又咬的，一时两个男人竟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论无赖，许灿灿根本不是她母亲的对手，此刻她只想逃出这里，逃出众人或怜悯或同情的目光。
工作丢了就丢了，自己在哪都能找到工作，她一分钟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那你就在这躺着吧，我走！”
说罢，许灿灿抓起包就外走。
许母看到许灿灿要走，一个挺身便从地上爬起来，抄起身边工位上烧着水的养生壶就向女儿的背影砸去！
她的身手竟完全不似一个老妇人，简直比二三十岁的大小伙子还灵活！
此刻，季南星正站在这个工位旁边。
看到许母疯狂的行为，完全没有细想的时间，她竟然扑了上去，一把推开这个疯子要投掷水壶的手臂！
砰！
装水的玻璃壶在地上炸开，满地尽是狼藉。
壶里一半的水泼在地上，一半的水结结实实的泼到了南星的胳膊和肩头！
由于南星这一推，养生壶摔在许灿灿侧身炸裂，许灿灿回头看到这个场景，吓得愣在了原地，再不复冷静和理智。
“开水，好烫！”
“痛！”
“痛！”
南星痛苦的扶着桌子倒下，大声呻吟着。
“快送去医院！”
“报警，别让她跑了！”
养生壶的主人慧慧也愤愤道。
许母听到有人要报警，见状不妙，扒拉开人群就跑出了办公室。
两个保安竟然又没追上。
他俩是起到了两个吉祥物的作用吗，南星腹诽。
看到闹事的人跑了，大家纷纷围着一脸痛苦状的季南星。
正准备报警和叫急救的同事，却看到了异常诡异的一幕。
刚刚还因被烫伤而疼的一脸扭曲的季南星若无其事地在抽纸巾吸干自己身上的水，而旁边的慧慧竟然冲南星竖起了大拇指？
何其诡异！
“你该去当影后，星星。”慧慧笑道。
确定许母走了，南星也咧嘴，笑着安慰大家。
“别担心我啦，这是保温的水，一点也不热。”
同事们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看到没事了，大家也都散开了。
许灿灿紧紧揪着的心终于放下。
这次是南星救了她，如果没有她，自己就要被砸中了。
而且，那时候除了慧慧，没人知道那壶里究竟是不是滚烫的开水。
可她却愿意为了并不熟悉的自己将自己置于这种险境中！
从小到大，她从未渴望过有谁能因为同情而对自己的处境施以援手，可在她已经练出一身硬壳的现在，竟然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生，不顾自身安全选择了拯救自己。
她想对南星说些什么，又不敢张口，怕话还没说出口，就哭了出来。
南星看着许灿灿通红的眼眶，知道她一直在强撑，于是开口。
“灿灿，我衣服湿了。”
“可以陪我回趟家换衣服吗？”她笑着说。
就像怕她拒绝一样，南星又补充道：“我家就在公司附近，很近的。”
现在需要有个离开的借口，两个女孩都知道。
许灿灿感激地看着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南星身上。
“快走吧，最近在降温，别感冒了！”
说罢，许灿灿握起季南星的手。
南星家果然很近，没多久就到了。
虽然知道外地同事基本都住在这个小区，可知道季南星和自己同住在一个单元楼的时候，许灿灿还是觉得很惊讶。
毕竟她都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了，上班下班居然一次都没有碰到过她。
南星回家便立刻换下了湿了一半的衬衫，又给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灿灿倒了杯果汁。
午休后，周洋也听说了南星见义勇为的事迹，发微信让她回家休息一下。
南星感谢了领导的体贴，想到下午可以在家休息就很开心，可是看到面前的许灿灿，忍不住又有些难过。
自己并不了解她，看客看到的炸裂和狗血，却真正切实地发生在面前的女孩的成长朝夕中。
同样身为女性，她不用多问，就知道许灿灿曾经生活在什么样的沼泽中。
她很佩服她，也佩服每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拯救自己于水火中的女孩。
过了好一会，许灿灿才慢慢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南星手右手腕有点红肿。
“你的手，是不是刚刚撞伤了？”
“啊？没事的，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南星说道，她其实在撒谎，手腕确实有点痛，估计是刚才扭到了。
看着南星受伤的手腕，又想起自己母亲那丑恶的叫骂。
一个并不熟悉的女生愿意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而原本应该最爱她的亲生母亲，不惜毁了自己，也要用亲生女儿换三十万。
哪怕自己那个弟弟好吃懒做，对父母非打即骂，她的母亲也要以断送女儿人生的方式来换一个新媳妇。
之后，再指望一个新的可怜女人去成为那个废物的新“娘”，让她用献祭自己一生的方式，换一个所谓的圆满。
早知道是这样的人生，她和她，都不想被赐予生命。
许灿灿一直紧紧绷着，时刻不敢有丝毫松弛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她大哭了起来。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真的对不起。”
南星拍着她的肩膀，一直低声重复着说：“我不疼”、“没事的”这两句话，任由她痛痛快快的哭出这些年来的委屈。
“‘许灿灿’是我大学毕业以后给自己改的名字”
“我不想叫‘焕楠’了。”
很久之后，她这样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总能找到我。”
“上一份工作，也是被她搅黄的。”
“我是不是又要离开了？”
她平复了很久的情绪，说道。
离开？
听灿灿的意思，这是要辞职？
“她既然总有途径找到你，你离职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今天闹成这样，我已经被当场大家眼里的笑话了…”
“她随时有可能再来。”许灿灿又说。
“我倒觉得短时间内，她不敢再来找你了。”
“她以为自己烫伤了人，又有同事说要报警，如果她胆小的话，怕是连B市都不敢呆了。”
“你明明是受害者，没有同事会笑话你的。”
“谁敢背后说你什么，怕是会成为所有人的公敌！”
南星眼神坚定，看着有些无助的灿灿说道。
“你要是需要陪伴，就来找我。”
“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加班一起回家！很安全的。”
“错的不是你！”
南星的话好像带着让人信服的魔力，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冷静地想想，她说的没错，自己的妈妈是个色厉内荏的性格，遇到好欺负的人就愈发蛮横，但若是碰到硬茬，反而老老实实。
这次她以为伤了人，肯定马上躲回了老家。
当然，这也只是缓兵之计，等她觉得没事以后，少不了又要找到公司来。
看着逐渐恢复理智的许灿灿又陷入了沉默，南星猜测她一定又在担忧之后的事了。但这种事并没有标准的解决办法，以后也只能见招拆招，她便拉着灿灿研究两人晚餐吃点什么。
许灿灿知道南星在帮自己转移心情，突然想起来和华元科技聚餐那天的餐厅味道还不错，就提议点这家的外卖。
提起那家餐厅，南星立即想起那天宋熠在自己餐盘里拼出了半只鸽子后同事们那探寻的眼神，以为许灿灿也注意到了，当刻尴尬到脚趾抓地，结结巴巴的说挺好。
但许灿灿是个毫无感情的吃饭机器，对在场暧昧的气氛确实没有半分感知，还以为点到了南星喜欢的食物。
她现在只觉得心情明媚了许多。
“今天自己交到了朋友”，许灿灿想，“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好朋友的名字叫季南星。”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