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厅、预订座位、高级晚餐,申玖第一次享受如此浪漫的场景。虽然约会对象是女人,谈话内容是工作。

    室内灯光照不清人脸,火力集中在桌面的套餐上,堪称食物界的美颜灯。

    申玖看不到牛排有多可口,眼底金灿灿的数字写着“688”。她习惯将数字换成柴米油盐,计算今日消费够从前的自己活多久。

    “申玖?申玖?你在听吗?”阮夏坐在申玖对面的椅子上问。

    原本她想约申玖在快餐店见面,请申玖吃豪华全家桶顺便谈工作。想到申玖富贵的身份打消念头,精心在网上挑选餐厅,预定奢华晚餐,正式邀请申玖加入还未成立的游戏工作室。

    “在听,好。”申玖同意加入工作室,拿起刀叉切分盘中牛排。

    阮夏不会西方餐桌礼仪,自己半斤八两自然也看不出刀叉是申玖“不得拜的街坊”。两人像两只刚上岸的海豹,套上人类皮套在奢华西餐厅艰难进食。

    阮夏幽幽道:“不知道工作室能不能成立,我压力不算大,邬组长她们很难选吧!”

    “会成立的。”如果没有系统任务、不知道剧情,申玖不会加入工作室。一个稳定赚钱的工作,一个不稳定、不一定赚钱的工作,谁会选择后者?

    阮夏希望工作室能顺利成立,一方面她想写自己喜欢的剧情,一方面计划由她提出,成功算对她的认可。理由没那么无私崇高,她不想干扰其他人的判断,说明想法后等待周一约定时间,“但愿事情顺利。”

    申玖慢悠悠切牛排,忽然感觉自己干了厨房的活。桌面的餐刀用来分切食物,后厨的刀用来……?

    “申玖,你觉不觉得这家餐厅有点难吃?”阮夏边吃边观察周围,服务生好看是好看,但这里是家餐厅哎!有比做美食更重要的事吗?

    申玖点头表示认同,“我更喜欢快餐店的炸鸡。”

    “不谋而合!”阮夏左手握拳,夸张地捶了下空气,“唉!早知道请你吃全家桶了!”

    申玖了解她……的饭量,处理完“套餐B”再去吃一顿炸鸡不成问题,“不如……”

    阮夏抬头和她对视,“不如……”

    两人心照不宣,垂头加快进食速度。

    套餐量小价高,申玖喝光免费柠檬水勉强吃饱,看完电影去了趟厕所肚子不剩什么,愉快和阮夏开启夜宵时间。

    听到提示音阮夏扫了眼手机,询问后将申玖的联系方式给杨满月。

    【杨姐(杨满月):等等,你和申玖早就认识?现在还在一起吃饭?】

    【阮夏:对啊!我们是朋友。】

    发完这条消息阮夏抬头望向申玖笑嘻嘻说:“申玖,我把你发到网上的作品全看了,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应该早点抱你大腿的!”

    有些冒领别人功劳的感觉,申玖小幅度弯弯嘴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阮夏刷了两下手机,误点开杨满月发来的视频通话。

    清楚看见偶像本人杨满月险些学土拨鼠发出尖叫,故作冷静深呼吸道:“时间有点晚,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想聊聊工作室的事,现在方便吗?”

    阮夏看向申玖回说:“方便。”

    “电话里说不清,我能去见你们吗?”得到肯定答复,杨满月心脏咚咚跳,“叫上木兰?策划部的组长,邬木兰。”

    申玖接道:“可以。”

    阮夏挂断电话给杨满月发地址,拿起炸鸡腿咬了口,“你说……是不是有戏?”

    “肯定有戏。”申玖看向她轻笑。

    阮夏像撒气皮球摊在桌面,“怎么没带电脑出来呢?靠我愚蠢的大脑没戏,边说边忘。”

    杨满月似乎和她心意相通,携带笔记本来到商场一楼的快餐店,推了下邬木兰道:“你快走啊!”

    “我真服你!周末老板不骚扰我,你骚扰我。”杨满月搞电话轰炸时邬木兰刚刚睡着,来到快餐店起床气还没消散。

    杨满月嫌她唠叨,“叫你起床运动,省得天天这儿疼那儿疼。”

    “我还得谢谢你呗!”

    “不客气,哎呀!你快点找人!”

    两人推推搡搡来到快餐店角落的四人座位,申玖站起身和两人握手,简单介绍自己。

    “您好,杨满月。”杨满月主动坐在申玖身边,表现得异常积极。

    邬木兰认识她十余年,知道她不单单是为了见偶像。“做自己想做的游戏”是堵在她们胸口不上不下的气,她们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又都在害怕。

    杨满月将黑色超薄本放在桌面,赌一次,就当偿还那个年轻有志气的自己,失败了……以后再也不用提什么梦想。

    “我终于能对剧情自由发挥了!”高考之后阮夏再没听到过这个词,工作写文案不是为出资方考虑,就是为了蹭热点、搞流量,自由发挥不可能。

    茶色餐桌边坐着四个人,杨满月看着看着忽然松了口气,好像计划真会成功,即便现在连雏形都没有。

    “别放松,我们还什么都没做。”邬木兰出言提醒。

    申玖解锁剧情之外的人物,一个洒脱走中性风,一个略微古板严谨,看起来不像会在一起聊天的人偏偏是老朋友。

    杨满月正色道:“穆总相当于投资商,我们要拿出些能说服他的东西。”

    “我重新做了市场调研,将目标更改为16-35岁的人群,最受欢迎的是冒险、射击、大逃杀类的RPG游戏,我们可以从这里入手。”阮夏将存在手机上的问卷拿给大家看。

    邬木兰说:“游戏制作时间不能拉得太长,一方面会降低玩家的耐心,一方面手游市场更新太快,要做风口上的猪。”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申玖当摆件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应声表示自己没发呆。

    计划逐渐有了骨架,看到希望的人忘却时间,直到天色变亮邬木兰才回神,“可以了,攒足精神面对终极boss。”

    阮夏道:“嗯,我回家把资料整理好。”

    “线上联系,辛苦你了。”杨满月边整理笔记本电脑边说。

    凌晨四点,四人在24H营业的便利店门口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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