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扒拉几下,露出的面积更大了。鹿可也没有顾及上面的泥土,揪着那个角落就将碎布整块从地里拽了出来。

    抖了抖上面的尘土,像是一块从什么上面撕下来的红色碎布,里面还包裹着什么东西。

    打开包裹,里面赫然是撕碎了的红纸碎片,碎片上还有些许黑色的文字。

    “呀!竟然真的有东西?”秦筝看着鹿可在石碑处蹲着的背影,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索性就靠近看看,刚一探头,就看到了一块红色布里包裹的红纸碎片。

    “秦筝姐,你看这纸张和昨晚那半张规则纸像不像?这说不定可能是剩下的半张规则呢?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撕碎还掩埋了。”鹿可想起昨晚看到的一小块红色,该不会那会儿的规则纸还是完好的吧?

    “还真是!只是碎成这样,还能拼起来吗?”秦筝看着这碎的不成样子的纸张,眉头紧皱,一时间也有些发愁。

    “大概要多费点时间。”鹿可并没有现在就急着将规则拼凑出来,而是重新将其包裹起来,确认碎片没有丢失掉落,就连同着红布一起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转而看向了一旁的秦筝,解释着说:“既然有人故意将规则撕碎藏起来,必然也会时刻关注着这里的动静,在这里拼凑还是太危险了,不如晚上回祠堂的时候再说。”

    “妹妹想得真细致,接下来再去村里逛逛吧。”秦筝笑了笑,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转身就要往村里走去。

    谁找到的线索谁拿,她秦筝,也不屑于抢占别人的成果。

    “等等!”鹿可喊住了她,有些踌躇的说:“秦筝姐,我想拍个村落的全景,还麻烦帮忙遮掩一下…”

    “拍照?”秦筝惊得立马回头,桃花眼也瞪得圆圆的,掩饰不住的吃惊:“曾奶奶不是说不允许拍照吗?你怎么会有这想法?”

    “如果没猜错的话,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相机,副本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们这个工具,那就证明…相机在这个副本里有至关重要的作用!”鹿可边思考边说着,思绪也愈发的坚定:“而曾奶奶那样避之不及的动作,反而更像是掩耳盗铃,借着昨日留下的善意提醒,树立一个友善的形象,阻止我们使用相机!”

    秦筝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鹿可一字一句的分析,眼中浮现了几分惊异之色,像是刚刚认识一般。

    而侃侃而谈的鹿可,整个人像在发着光。

    听着她的长篇大论,秦筝也被说服了,当即同意了她的提议,说:“好,我去前面给你把把风,看到有人来就喊你。”

    说完当真就跑到前面观察起了村落里的动静,鹿可也不迟疑,立马从口袋里拿出了小巧的相机,举起来对着小山村东南西北不同的方位,拍了好几张照片。

    拍完后才遥遥招手向秦筝示意。

    秦筝也赶忙小跑了回来,一向闲适自得的她,此刻难免也跑出了些许汗意,鼻尖都沁出了几滴小小的汗珠。

    待秦筝回来,两人才共同查看起相机内刚刚拍好的照片。

    一看,都吓了一跳!

    相机里的小山村,和他们一直见到的小山村,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村落!

    相机里的小山村,与昨夜他们所到达后见到的小山村更为雷同。

    从早上起,他们见到的小山村,山清水秀,恍若一座世外桃源。而照片里的小山村,破败、萧条、寥无人烟。

    或许,也不能说没有人烟。

    照片里的小山村,天空如同之前的副本一样,是灰蒙蒙的,没有现在如此明媚和煦的阳光。整个村落的外围都是一片浓重的灰雾,郁郁葱葱的林木在灰雾中都看不清样子,只剩下模糊的黑色的影子,重重叠叠。小山村背后的树林却没有被灰雾掩盖,一直延伸了一两百米才看见灰雾的踪影。

    村落也不似现在的清新怡人,满村都是萧条的树木、枯草。房子也更为破败,剥落的黄土墙上,杂草丛生,长了半米多高,吸取着它为数不多的营养。屋顶上也满是风雨侵蚀后的痕迹,有几处甚至破了几个大洞,瓦片砸了一地。

    更令人害怕的是,家家户户院子里枯败的大树上,都挂着几具干瘪的尸体。身上的服饰已经风化,只留下了几片残破的碎布,丝丝条条的悬挂着。尸体也大都已经风干,皮肉都紧紧贴近着骨头,头发也都干枯、毛躁,风一吹就要吹走了。

    鹿可站着拍摄的距离有些远,相机的屏幕又是很小,更多的细节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是这干瘪的身体,加上细短的头发,看上去竟像是这个村落的男子。

    回想起曾奶奶早上说的,村里的男丁都外出务工了,久久不曾回来。以及她对于照相的抗拒,这会是另外一种已知真相的隐瞒吗?

    那么这个村落曾经又遭遇了什么呢?为何男子的尸体会被吊挂在树上?

    难道说他们现在眼睛所看见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吗?

    摸到村落真相的边缘,却令鹿可更迷惑了。

    “这…”秦筝也不敢相信这相机里看到的一切,相机里的才是小山村的真面目?那他们眼睛看到的,又是什么?

    随即又一改之前的懒散,严肃的说道:“妹妹,我们去村子里也偷拍下吧,不用盯着镜头,就直接拿相机对着不同的地方随意的按下拍摄开关,我站前面替你挡着相机。”

    “好。”鹿可听闻也点了点头,欣然同意。刚刚拍摄的都是广景,是整个村子的大概景象,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都看不太清,所以还是有必要去村子里碰碰运气,多拍几张。

    说完两人就携手一起往村子里面走去。

    早上已经过了一半,许是村子里的人已经用完了早餐,鹿可和秦筝看到好些人家的院门已经敞开,透过院门还能瞥见屋内的场景。

    和村长奶奶家的大致相似,家家户户都有着一口水井,一块菜地,一棵大树,些许杂草。只是看到树上挂着什么的俩人,已经不会觉得这是单纯平静美好的乡村生活了。

    而且,这个村子,并没有人饲养家禽。

    没有鸡鸭鹅的牲畜味,也没有鸡鸭鹅叽叽喳喳的叫声。

    但家家户户房子外面的屋檐下,都会挂着几串风干的腊肉。有些是新鲜的,还滴着鲜血;有些则已经彻底风干了。

    鹿可记得,规则上说:小山村的地界里不存在任何野兽,如果晚上听到兽吼声,请立即熄掉你手里的蜡烛,无论你在哪里。

    那这些人的腊肉,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想到被骗进屋子里的郭广德,鹿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细思极恐!

    除了这些奇怪的物件以外,整个小山村的人也十分奇怪。几个敞开的院门里看到了几个劳碌的女子,大都身段苗条,身姿曼妙,简单的粗布麻衣也盖不住她们姣好的面容。有些院落里还有孩子在嬉戏玩耍,扎着两个冲天小辫,花布织成的衣裳,莹白如玉的小脸,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女娃子。

    鹿可借着秦筝的遮掩,悄咪咪的拿相机拍了好些张照片,正在她们准备离开时,就撞见一个窈窕的年轻妇人,拎着个桶从不远处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

    瞧见站在前方的秦筝和鹿可,巧笑着就上前来打了招呼。

    “真是稀客呀,两位是打外面来得?这模样长得可真是水灵呀,看得小妇人都有些心动了呢。”一上来就是一副调笑的语气。

    “是呀,也没成想见到个这么山清水秀的村子,还有姐姐你这般好看的人。”秦筝也笑着附和,瞧见女子手里拎着的水桶,里面还盛了不少清澈的水,便转移话题道:“这位姐姐手里提的什么呀?这屋子里不都是有水井的吗?怎么还大老远的去取水呢?”

    年轻妇人顺着秦筝的视线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桶,也没有遮掩,直接就说:“哈哈哈,这呀,是我们村里的山泉水,甘甜可口,可好喝了。”

    “山泉水呀,好像也没怎么见村里有人喝过呀?真有那么好喝?”秦筝故作疑问,想套出更多的信息。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没有村长的同意可不行,我呀,也是靠着小花,才有幸喝上几口。”说罢,还伸手摸了摸身边小女孩的头发,眼里透着股慈祥之色,整个人也从刚刚的妖妖娆娆,变得温暖和煦。

    但是紧接着就是画风一转,年轻妇人又巧笑着对着两人说:“刚刚提这水桶走了不少路,手臂有些酸麻了,不知两位贵客可否帮我将这桶水拎回家呢?”

    声音里虽带着笑意,眼神也是温柔可亲,但鹿可和秦筝在这一刹那,仿佛是被什么凶恶的怪物锁定了气息,周身似乎有道狠厉地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身上更像是背覆了一座大山,垂直的压住了她们,不能喘息。

    如果胆敢拒绝,就要将两人压成碎末。

    秦筝没有办法,只得点头同意,佯装开心地说:“当然可以。”便顺势接过了女子手里的水桶,触及到她的手腕时,只觉得一阵冰冷。

    见秦筝接过了水桶,年轻妇人的目光又转向了鹿可,巧笑嫣然:“小花一路走来也颇感疲惫,不知这位客人能否帮我把小花抱回家呢?”

    目光温柔,却也强硬。

    而一直注视着压迫着鹿可的那道气息也不曾散去。

    等待着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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