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小笙正在思考怎么把之前改造成书房的第二间卧房,如今再给改回去,不然东菱就没地方睡觉。
谁知东菱收完衣裳进来,笑吟吟道:“姑娘别忙了,奴婢不在您这儿过夜,二爷吩咐过,叫照顾您每晚沐浴更衣睡下以后就回自己家去住,明儿天亮再过来给您预备早饭。”
小笙正在翻箱倒柜找被褥,闻言诧异:“那怎么行,大晚上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夜路。”
东菱闻言脸色红润,娇羞地笑了,却不得不如实相告:“姑娘别担心,我家那口子要来接的,我们约定了时辰,他在巷子口等我。”
小笙:“你成亲啦。”那她是不是该包个红封,说着就要左右摸索准备找点银票什么的。
东菱点点头:“是呢,是个花铺的掌柜,就两条巷,近得很。”
花店老板?小笙仔细回想,观英巷就一家花店,她还隔三差五去光顾他家生意呢,那家铺子的掌柜的确是个年轻后生,喜笑颜开,能说会道,前儿不还诓她买下一支金丝楠木苗?
东菱怯生生道:“我见芭蕉叶旁边那株新种下的树苗儿,倒像从铺子里买的,姑娘你别生气回去我就说他!他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姑娘院儿里每日的鲜花,我都替您送来。”
小笙忙道:“别,别因为一株小树苗影响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我不打紧,之前他也送过我不少种子和熟料。说到鲜花,倘若你方便倒是可以一齐带来,钱我会给你的。”
但她目前还没有太多积蓄,拮据的,从压箱底的私房小金库里,拿出差不多二两银子交给东菱,笑道:“谢谢你。”
东菱看着掌心的银锭,她哭笑不得。自己是国公府的家生子,被二爷看中派来照顾苁笙姑娘,离家反而更近了,这是她的福分和造化,没想到姑娘竟这般通情达理还出手大方!
却说二爷临走前也交代过,要是小笙对你好,给你东西,你就收着,加倍尽心伺候即可,因为她是真心要给你,倘若你不要,她会不开心。
东菱笑着将银子收下,给她铺好床,又烧了热茶进来坐在藤织框里,查看了四周院子,方才打着灯笼闭门离开。
正门和侧门的两条巷子附近,皆有守夜的小厮,他们都是府里派来的,藏在暗处,保证小笙和院子的安宁。东菱与他们心照不宣打了个眼神招呼,方才提着灯笼走向巷子口等待自己多时的夫君。
却说四月十八不日就到了。
早早儿的,东菱就过来喊小笙起床,用过早食,沐浴焚香,选衣梳妆。
可怜小笙昨夜赶图到二更天。
都是最近墨考过后入任造物掌固惹的祸。因她制出弓弩,书院上下美名肆传,风头正盛,书院给她放假也有“降温”进而保护她人身安全的意思。可架不住天子急令书院全力配合工部赶制三千神弩,月底送往边境河东和永兴。
于是,还没有休息到两日的小笙就被临时通知即刻返岗加班!
不仅如此,他们还给小笙分派来十名书手与匠工,美其名曰是辅助她协作她,实则就是“带新人”,规培接班力量,小笙不仅要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还要抠出时间连日培训他们。
她现在坐在梳妆镜前眼睛都睁不开。
东菱拿来冰袋,将罗锦帕子冰镇在上头,净等着用来给她冷敷眼眶,如此方才舒服不少。
却说小笙今日装扮得格外光彩照人,是她过来大俞,从妆容、发髻到衣衫最窈窕淑女的一日。
束发双髻,行簪精致的小金梳脊,最后横簪一支流苏珍珠步摇,灵动娇俏不失温婉端庄。身上穿着芙蓉牡丹纹交领宽袖裙,桃花儿绿水色,项上戴錾葡萄玉赤金璎珞圈,手里拿着纨扇。
马车里铺了柔软的锦垫,小笙坐进去却板正得不行,她想尽量保证髻间的流苏步摇稳稳当当,因为那个还挺沉的,甩来甩去整个肩膀以上都不舒服。
盛林园在汴梁南郊,从观英巷过去大半个时辰。
远远的,就看见坡下的马球场外围拉起数里锦丝步障。入口处青砖石道两旁栽种百年松柏,此处停满了华盖马车与各色各形制的轿辇。小厮正在搬着自家的箱笼器具,忙得不可开交。
赶车的仆妇娘子见那边不好停车,便将马车往最外边的荷花池小道停了。
这一路过,坐得小笙腰酸腿疼,东菱笑着揉揉她的腰:“姑娘再耐烦等等吧。”
小笙笑着看了看她,她却不接着往下说,便主动问道:“等什么?”
东菱:“等二爷啊。”
小笙立刻警惕,坐在车厢里还紧张的立刻左右环顾,好像生怕那个神通广大的韩誊会凭空从车窗钻进来一般,磕磕巴巴道:“等他做什么?”
东菱安抚道:“二爷要来与您说句话。”
小笙大惊:“什么话不能使人带给我,他来我的车厢做什么!”
今日这样大的场面,又是大庭广众,周围往来皆是贵胄,稍有不慎名声万劫不复都有可能,那样她就真的灾难了!
从墨考过后,韩誊就再也没有来寻她,她暗地里还赞他守礼温雅了呢,没想到竟憋着坏!
谁知东菱噗嗤笑道:“哄姑娘玩儿呢。二爷料得不错,这个时候编出这遭话来说给您听,您必定什么烦恼都没了,只一心盼着他不要过来。”
小笙愣住:“你骗我。”
东菱:“姑娘恕罪,这都是二爷吩咐的,他知道您不习惯这样拘束的场合,命奴婢哄哄您,您就没那么紧张。”
确实,跟韩誊的胡闹比起来,她此刻心中着实松意不少。
东菱下车去打探情况,姑娘今日要与宁王府侧妃庆真娘娘同席,她得去路口看着往来轿辇。
小笙在车厢里又安静耐心坐了一盏茶。
忽而,东菱疾步回来,避开来往匆匆搬东挪西的小子们。
在树荫下敲敲马车窗户,轻声道:“姑娘,下车吧,娘娘的舆轿已经拐过石狮桥,停在园子二门,咱们从这边花荫洞门进去,先去后园给娘娘请安说话,再去马球场的席幕台。”
东菱搀扶着小笙下了马车,时辰大约也差不多。
年轻女眷们三两挽臂,言笑晏晏,身上锦帛轻盈,身后跟随一众丫鬟婆子。
两人则是慢慢爬石阶。
韩誊的外爷谢公,一共有三子二女。大儿子谢嵘在汴京任翰林大学士,老二老三留任老宅钱塘。大女儿嫁给秦山大将军生有宁王秦臻,二女儿嫁给国公爷韩鼎中。
庆真娘娘的婆婆,就是秦大将军的大夫人,她与国公夫人是亲姐妹,所以宁王才会喊国公夫人谢氏一声“姨妈”。
庆真娘娘陪同婆婆一起来,自然要去给姨妈请安说话一会子,等她们说完体己话再更衣,少不得耽误两盏茶功夫。
小笙拽紧东菱的手腕子,在清幽宁静的古藤柏树下顿足,看了看前后,见无人经过,方才有些担忧道:“侧妃娘娘的婆母与国公夫人是亲姊妹,我与娘娘同席,公国夫人不会说什么吧。”
东菱笑道:“姑娘宽心,若不是虑到此处,二爷怎会派了我来。”
她轻轻挽着小笙,导引她继续往前走,经过蔷薇花墙时又说道:“宁王与二爷交好,他们表兄弟间的亲密,几人能及?庆真娘娘再孝顺婆母,也得顾及宁王殿下的嘱托不是?姑娘放心吧,今日来就是来看马球会的。等会儿,几位表少爷表小姐都到齐了,还有咱们国公府这边的长房、三房的几位堂兄弟姊妹也来了,两边亲戚几十口人,那才热闹呢。”
小笙大为震撼,她从前不曾细细过问韩誊的堂亲、表亲,现在听来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就是小一辈也有几十号人。如此庞大的一家子,她还以为韩誊只有两位进宫的姑姑,没想到还有叔父和伯父?
这从未听他说起啊,他把他的堂兄弟们满得死死的,互相表明心意那阵,他说自己家里人口简单,只有大哥韩望和三妹妹韩兮宜!
可今日不仅宁王府秦家来了许多女眷,就连亲老舅谢嵘那方也来了不少亲戚,那就更别说韩家的长房、三房这边了!
小笙忽然临阵想打退堂鼓了。
东菱感受到她的退缩,忙挽紧她好生安抚,笑吟吟的:“姑娘别怕呀,人多不认得没关系,我指给姑娘认。且说今日几边来了这么多人,都是为替大公子相看掌眼的,再多亲戚和小辈也都紧着大公子的大事说道。”
饶是这么说,小笙觉得自己好像掉进韩誊精心密织的陷阱。忽然一阵春风拂过,吹得蔷薇花叶莎莎作响。
东菱说道:“姑娘我们快走吧。”
这条路原不是专门为女眷准备的,是两条路的岔路口,因要去等庆真娘娘才迫不得已走这里,要是不当心撞见外人,少不得多生麻烦。
谁知想什么,来什么。
她们女孩儿家穿裙着衫,加上本就体力不支,上坡路径自然就走得慢些。
韩羡远远就看见前头有两个姑娘,他也是有意放慢脚步,想等她们先走。可他毕竟人高腿长,血气方刚,女孩儿却都是娇花儿一样养的。就算他再慢,也很快就追平。
谁知东菱收完衣裳进来,笑吟吟道:“姑娘别忙了,奴婢不在您这儿过夜,二爷吩咐过,叫照顾您每晚沐浴更衣睡下以后就回自己家去住,明儿天亮再过来给您预备早饭。”
小笙正在翻箱倒柜找被褥,闻言诧异:“那怎么行,大晚上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夜路。”
东菱闻言脸色红润,娇羞地笑了,却不得不如实相告:“姑娘别担心,我家那口子要来接的,我们约定了时辰,他在巷子口等我。”
小笙:“你成亲啦。”那她是不是该包个红封,说着就要左右摸索准备找点银票什么的。
东菱点点头:“是呢,是个花铺的掌柜,就两条巷,近得很。”
花店老板?小笙仔细回想,观英巷就一家花店,她还隔三差五去光顾他家生意呢,那家铺子的掌柜的确是个年轻后生,喜笑颜开,能说会道,前儿不还诓她买下一支金丝楠木苗?
东菱怯生生道:“我见芭蕉叶旁边那株新种下的树苗儿,倒像从铺子里买的,姑娘你别生气回去我就说他!他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姑娘院儿里每日的鲜花,我都替您送来。”
小笙忙道:“别,别因为一株小树苗影响你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我不打紧,之前他也送过我不少种子和熟料。说到鲜花,倘若你方便倒是可以一齐带来,钱我会给你的。”
但她目前还没有太多积蓄,拮据的,从压箱底的私房小金库里,拿出差不多二两银子交给东菱,笑道:“谢谢你。”
东菱看着掌心的银锭,她哭笑不得。自己是国公府的家生子,被二爷看中派来照顾苁笙姑娘,离家反而更近了,这是她的福分和造化,没想到姑娘竟这般通情达理还出手大方!
却说二爷临走前也交代过,要是小笙对你好,给你东西,你就收着,加倍尽心伺候即可,因为她是真心要给你,倘若你不要,她会不开心。
东菱笑着将银子收下,给她铺好床,又烧了热茶进来坐在藤织框里,查看了四周院子,方才打着灯笼闭门离开。
正门和侧门的两条巷子附近,皆有守夜的小厮,他们都是府里派来的,藏在暗处,保证小笙和院子的安宁。东菱与他们心照不宣打了个眼神招呼,方才提着灯笼走向巷子口等待自己多时的夫君。
却说四月十八不日就到了。
早早儿的,东菱就过来喊小笙起床,用过早食,沐浴焚香,选衣梳妆。
可怜小笙昨夜赶图到二更天。
都是最近墨考过后入任造物掌固惹的祸。因她制出弓弩,书院上下美名肆传,风头正盛,书院给她放假也有“降温”进而保护她人身安全的意思。可架不住天子急令书院全力配合工部赶制三千神弩,月底送往边境河东和永兴。
于是,还没有休息到两日的小笙就被临时通知即刻返岗加班!
不仅如此,他们还给小笙分派来十名书手与匠工,美其名曰是辅助她协作她,实则就是“带新人”,规培接班力量,小笙不仅要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还要抠出时间连日培训他们。
她现在坐在梳妆镜前眼睛都睁不开。
东菱拿来冰袋,将罗锦帕子冰镇在上头,净等着用来给她冷敷眼眶,如此方才舒服不少。
却说小笙今日装扮得格外光彩照人,是她过来大俞,从妆容、发髻到衣衫最窈窕淑女的一日。
束发双髻,行簪精致的小金梳脊,最后横簪一支流苏珍珠步摇,灵动娇俏不失温婉端庄。身上穿着芙蓉牡丹纹交领宽袖裙,桃花儿绿水色,项上戴錾葡萄玉赤金璎珞圈,手里拿着纨扇。
马车里铺了柔软的锦垫,小笙坐进去却板正得不行,她想尽量保证髻间的流苏步摇稳稳当当,因为那个还挺沉的,甩来甩去整个肩膀以上都不舒服。
盛林园在汴梁南郊,从观英巷过去大半个时辰。
远远的,就看见坡下的马球场外围拉起数里锦丝步障。入口处青砖石道两旁栽种百年松柏,此处停满了华盖马车与各色各形制的轿辇。小厮正在搬着自家的箱笼器具,忙得不可开交。
赶车的仆妇娘子见那边不好停车,便将马车往最外边的荷花池小道停了。
这一路过,坐得小笙腰酸腿疼,东菱笑着揉揉她的腰:“姑娘再耐烦等等吧。”
小笙笑着看了看她,她却不接着往下说,便主动问道:“等什么?”
东菱:“等二爷啊。”
小笙立刻警惕,坐在车厢里还紧张的立刻左右环顾,好像生怕那个神通广大的韩誊会凭空从车窗钻进来一般,磕磕巴巴道:“等他做什么?”
东菱安抚道:“二爷要来与您说句话。”
小笙大惊:“什么话不能使人带给我,他来我的车厢做什么!”
今日这样大的场面,又是大庭广众,周围往来皆是贵胄,稍有不慎名声万劫不复都有可能,那样她就真的灾难了!
从墨考过后,韩誊就再也没有来寻她,她暗地里还赞他守礼温雅了呢,没想到竟憋着坏!
谁知东菱噗嗤笑道:“哄姑娘玩儿呢。二爷料得不错,这个时候编出这遭话来说给您听,您必定什么烦恼都没了,只一心盼着他不要过来。”
小笙愣住:“你骗我。”
东菱:“姑娘恕罪,这都是二爷吩咐的,他知道您不习惯这样拘束的场合,命奴婢哄哄您,您就没那么紧张。”
确实,跟韩誊的胡闹比起来,她此刻心中着实松意不少。
东菱下车去打探情况,姑娘今日要与宁王府侧妃庆真娘娘同席,她得去路口看着往来轿辇。
小笙在车厢里又安静耐心坐了一盏茶。
忽而,东菱疾步回来,避开来往匆匆搬东挪西的小子们。
在树荫下敲敲马车窗户,轻声道:“姑娘,下车吧,娘娘的舆轿已经拐过石狮桥,停在园子二门,咱们从这边花荫洞门进去,先去后园给娘娘请安说话,再去马球场的席幕台。”
东菱搀扶着小笙下了马车,时辰大约也差不多。
年轻女眷们三两挽臂,言笑晏晏,身上锦帛轻盈,身后跟随一众丫鬟婆子。
两人则是慢慢爬石阶。
韩誊的外爷谢公,一共有三子二女。大儿子谢嵘在汴京任翰林大学士,老二老三留任老宅钱塘。大女儿嫁给秦山大将军生有宁王秦臻,二女儿嫁给国公爷韩鼎中。
庆真娘娘的婆婆,就是秦大将军的大夫人,她与国公夫人是亲姐妹,所以宁王才会喊国公夫人谢氏一声“姨妈”。
庆真娘娘陪同婆婆一起来,自然要去给姨妈请安说话一会子,等她们说完体己话再更衣,少不得耽误两盏茶功夫。
小笙拽紧东菱的手腕子,在清幽宁静的古藤柏树下顿足,看了看前后,见无人经过,方才有些担忧道:“侧妃娘娘的婆母与国公夫人是亲姊妹,我与娘娘同席,公国夫人不会说什么吧。”
东菱笑道:“姑娘宽心,若不是虑到此处,二爷怎会派了我来。”
她轻轻挽着小笙,导引她继续往前走,经过蔷薇花墙时又说道:“宁王与二爷交好,他们表兄弟间的亲密,几人能及?庆真娘娘再孝顺婆母,也得顾及宁王殿下的嘱托不是?姑娘放心吧,今日来就是来看马球会的。等会儿,几位表少爷表小姐都到齐了,还有咱们国公府这边的长房、三房的几位堂兄弟姊妹也来了,两边亲戚几十口人,那才热闹呢。”
小笙大为震撼,她从前不曾细细过问韩誊的堂亲、表亲,现在听来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就是小一辈也有几十号人。如此庞大的一家子,她还以为韩誊只有两位进宫的姑姑,没想到还有叔父和伯父?
这从未听他说起啊,他把他的堂兄弟们满得死死的,互相表明心意那阵,他说自己家里人口简单,只有大哥韩望和三妹妹韩兮宜!
可今日不仅宁王府秦家来了许多女眷,就连亲老舅谢嵘那方也来了不少亲戚,那就更别说韩家的长房、三房这边了!
小笙忽然临阵想打退堂鼓了。
东菱感受到她的退缩,忙挽紧她好生安抚,笑吟吟的:“姑娘别怕呀,人多不认得没关系,我指给姑娘认。且说今日几边来了这么多人,都是为替大公子相看掌眼的,再多亲戚和小辈也都紧着大公子的大事说道。”
饶是这么说,小笙觉得自己好像掉进韩誊精心密织的陷阱。忽然一阵春风拂过,吹得蔷薇花叶莎莎作响。
东菱说道:“姑娘我们快走吧。”
这条路原不是专门为女眷准备的,是两条路的岔路口,因要去等庆真娘娘才迫不得已走这里,要是不当心撞见外人,少不得多生麻烦。
谁知想什么,来什么。
她们女孩儿家穿裙着衫,加上本就体力不支,上坡路径自然就走得慢些。
韩羡远远就看见前头有两个姑娘,他也是有意放慢脚步,想等她们先走。可他毕竟人高腿长,血气方刚,女孩儿却都是娇花儿一样养的。就算他再慢,也很快就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