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准进，小缺牙被拦
第四章、不准进，小缺牙被拦住
小丧刚想上前，立马就被两把长石枪交叉拦下了。
“来者何人！”
“两位衣着看起来并非月隐附近村落的人，是何身份，是有何事到访月隐？”
守大门的两位大哥感觉还挺敬业的。
“是流浪小丫头和流浪大哥哥！”小丧一句话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小丧丝毫没有等小伊反应过来，举着手指着里面，张口又接着来了一句“我回家啊？我要回家！”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哪里来的傻乎乎的小缺牙！先在门口候着吧！”
“啊，糟糕。”小伊叹气摸了摸自己额头，都怪他没有和小丧明明白白说清楚，只强调了一定不要露出她白色的头发来。
回月隐这边的“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小丧是不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回的。
但是年仅十三四岁、又长期处于荒郊野岭跟自己流浪于人群之外的小丧估计不会懂。
话说回来，其实小伊也不清楚，村落里哪户才是小丧的“家”，顶多知道是在祭祀山洞里捡到的小丧。
而且，可以非常肯定的是，那一次的祭祀大典，小丧之所以成为“月神献礼”，绝对是因为小丧的白肤白毛以及仔细看就会发现是棕红色的瞳孔。
以前的旅途中，就有不少白化的小兽遭到族群的遗弃。
突然的白毛，毫无疑问，在动物界里是很难存活的；弱小的白毛，异于族群，易于被捕猎者天敌发现。
就像那次路途中，偶然在树洞里看见的被族群遗弃的“喵喵”叫白色小兽幼崽，既没有长出锋利的爪子，也尚为拥有尖锐的牙齿，无法自己觅食，只能舔舔别的动物吃剩下残骨上的渣。
它饿得实在不行就连同那沾了血的沙土一并囫囵吞下。肚子里一堆石头泥土，虚弱冲着面前的小丧和小伊发出生命的最后呐喊，舔抵着小丧伸出去的手指尖。
“它看起来好可怜……”小丧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小伊。
当时的小伊是很想同意小丧养喵喵小兽的，但是面对将死之生灵，任何人都无力回天，不如就让它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哺喂其他生物。
但是小丧偷偷带着那只白色小兽的尸体，就放在她的帽兜里，重启旅途没两天，小丧身上散发尸臭，还掉出了蛆，小伊才知道这件事。
那也是小丧第一次经历完整的死亡，就在自己的脑袋帽兜之中，圈在脖子周围，那一团微弱的、暖暖的、喵喵叫的小毛球，一天两天随着时间，变冷、变臭。
扔进去的一些碎食物从兽皮粗劣缝合的缝隙中掉落，再过些日子，从帽兜缝隙掉出的是几只白色的肉虫。
“唉，你怎么把咪咪带走了？”小伊刚刚踢飞一个新摘下来的葫芦，转身低头看一地白色蛆虫扭来扭去，十分无奈，伸出手准备摸小丧的头，被小丧误会是准备敲头，躲掉了，但他本就不打算责备这个半大孩子。
在小伊的建议下，小丧把那只白色的喵喵小兽埋在一颗还算蛮大的常青树下，树干上用尖石子刻下了那只小兽的图案。
站在这个简陋的小墓前，小丧盯着那树干上的图案一动不动。
“唉——”小伊长叹一口气，拿着石子上前去，给那个图案加了一道弧线，像是小兽在浅浅的微笑。
“好了，我们该和小猫说再见了……”小伊举着小丧的手，朝着墓的方向轻轻挥手以示再见。
小丧不知怎的，心中一沉，哽咽堵在嘴边，这一句“再见”在她心里十分有冲击力。
真的还能再见吗？
“呜呜——哇哇、哇哇哇——！”小丧突然放声大哭，泪若流洪，鼻涕垂下三千尺。
小丧觉得小伊肯定是在骗小孩，死了就根本不可能再见面了！
以前旅途中，路过村庄有见到他们办丧事，死了就是死了。
很久违的“哇哇”声，上一次听见还是刚捡到小丧的时候，还不会说话的她用哇哇的语调哇哇乱叫。
“呜呜哇、呜再、再见……”小伊用手试去他的眼泪，希望他不要太难过。
这一次的“哇哇”声不是疑问哇哇语，是真的哇哇哭，小丧鼻涕又掉出来好长一截。
“呜呜呜，啊秋呜呜、阿秋！”哭着哭着，小丧打起喷嚏，她感冒了。
“唉——”小伊又叹气，小丧的头埋在他怀里，喷出来的黏糊糊的鼻涕在两人身上进行了转移。
“我们家小丧很坚强的，不要哭，它一定不希望看见这么温柔对待它的小丧伤心难过的。”
小伊无奈的摇摇头，又摸了摸小丧的头顶，再用手去帮她擦鼻涕。
虽然待会洗洗手就好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怀念着卫生纸。
“要是有纸巾就好了，可以吃饭擦嘴巴，可以眼泪鼻涕一起擦，还可以擦屁屁……”
果然这个时代最需要的基础物品是卫生纸。
那件事倒是方便理解，容易疏通小丧心理，但是“回家”这件事，事到临头，小伊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小丧是我在如月山洞祭坛里捡到的？
你的家是祭坛？你的家是山洞？你的家差点是野兽肚子里？
你有家，但是你又没有家？你是我捡到养大的，所以我家算是你家，但是现在回不去那个家了？
小孩真难带！小伊心想，使劲挠了挠他自己脑袋。
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他独自一人心甘情愿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带了十年多的小孩。
小丧刚想上前，立马就被两把长石枪交叉拦下了。
“来者何人！”
“两位衣着看起来并非月隐附近村落的人，是何身份，是有何事到访月隐？”
守大门的两位大哥感觉还挺敬业的。
“是流浪小丫头和流浪大哥哥！”小丧一句话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小丧丝毫没有等小伊反应过来，举着手指着里面，张口又接着来了一句“我回家啊？我要回家！”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哪里来的傻乎乎的小缺牙！先在门口候着吧！”
“啊，糟糕。”小伊叹气摸了摸自己额头，都怪他没有和小丧明明白白说清楚，只强调了一定不要露出她白色的头发来。
回月隐这边的“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小丧是不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回的。
但是年仅十三四岁、又长期处于荒郊野岭跟自己流浪于人群之外的小丧估计不会懂。
话说回来，其实小伊也不清楚，村落里哪户才是小丧的“家”，顶多知道是在祭祀山洞里捡到的小丧。
而且，可以非常肯定的是，那一次的祭祀大典，小丧之所以成为“月神献礼”，绝对是因为小丧的白肤白毛以及仔细看就会发现是棕红色的瞳孔。
以前的旅途中，就有不少白化的小兽遭到族群的遗弃。
突然的白毛，毫无疑问，在动物界里是很难存活的；弱小的白毛，异于族群，易于被捕猎者天敌发现。
就像那次路途中，偶然在树洞里看见的被族群遗弃的“喵喵”叫白色小兽幼崽，既没有长出锋利的爪子，也尚为拥有尖锐的牙齿，无法自己觅食，只能舔舔别的动物吃剩下残骨上的渣。
它饿得实在不行就连同那沾了血的沙土一并囫囵吞下。肚子里一堆石头泥土，虚弱冲着面前的小丧和小伊发出生命的最后呐喊，舔抵着小丧伸出去的手指尖。
“它看起来好可怜……”小丧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小伊。
当时的小伊是很想同意小丧养喵喵小兽的，但是面对将死之生灵，任何人都无力回天，不如就让它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哺喂其他生物。
但是小丧偷偷带着那只白色小兽的尸体，就放在她的帽兜里，重启旅途没两天，小丧身上散发尸臭，还掉出了蛆，小伊才知道这件事。
那也是小丧第一次经历完整的死亡，就在自己的脑袋帽兜之中，圈在脖子周围，那一团微弱的、暖暖的、喵喵叫的小毛球，一天两天随着时间，变冷、变臭。
扔进去的一些碎食物从兽皮粗劣缝合的缝隙中掉落，再过些日子，从帽兜缝隙掉出的是几只白色的肉虫。
“唉，你怎么把咪咪带走了？”小伊刚刚踢飞一个新摘下来的葫芦，转身低头看一地白色蛆虫扭来扭去，十分无奈，伸出手准备摸小丧的头，被小丧误会是准备敲头，躲掉了，但他本就不打算责备这个半大孩子。
在小伊的建议下，小丧把那只白色的喵喵小兽埋在一颗还算蛮大的常青树下，树干上用尖石子刻下了那只小兽的图案。
站在这个简陋的小墓前，小丧盯着那树干上的图案一动不动。
“唉——”小伊长叹一口气，拿着石子上前去，给那个图案加了一道弧线，像是小兽在浅浅的微笑。
“好了，我们该和小猫说再见了……”小伊举着小丧的手，朝着墓的方向轻轻挥手以示再见。
小丧不知怎的，心中一沉，哽咽堵在嘴边，这一句“再见”在她心里十分有冲击力。
真的还能再见吗？
“呜呜——哇哇、哇哇哇——！”小丧突然放声大哭，泪若流洪，鼻涕垂下三千尺。
小丧觉得小伊肯定是在骗小孩，死了就根本不可能再见面了！
以前旅途中，路过村庄有见到他们办丧事，死了就是死了。
很久违的“哇哇”声，上一次听见还是刚捡到小丧的时候，还不会说话的她用哇哇的语调哇哇乱叫。
“呜呜哇、呜再、再见……”小伊用手试去他的眼泪，希望他不要太难过。
这一次的“哇哇”声不是疑问哇哇语，是真的哇哇哭，小丧鼻涕又掉出来好长一截。
“呜呜呜，啊秋呜呜、阿秋！”哭着哭着，小丧打起喷嚏，她感冒了。
“唉——”小伊又叹气，小丧的头埋在他怀里，喷出来的黏糊糊的鼻涕在两人身上进行了转移。
“我们家小丧很坚强的，不要哭，它一定不希望看见这么温柔对待它的小丧伤心难过的。”
小伊无奈的摇摇头，又摸了摸小丧的头顶，再用手去帮她擦鼻涕。
虽然待会洗洗手就好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怀念着卫生纸。
“要是有纸巾就好了，可以吃饭擦嘴巴，可以眼泪鼻涕一起擦，还可以擦屁屁……”
果然这个时代最需要的基础物品是卫生纸。
那件事倒是方便理解，容易疏通小丧心理，但是“回家”这件事，事到临头，小伊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小丧是我在如月山洞祭坛里捡到的？
你的家是祭坛？你的家是山洞？你的家差点是野兽肚子里？
你有家，但是你又没有家？你是我捡到养大的，所以我家算是你家，但是现在回不去那个家了？
小孩真难带！小伊心想，使劲挠了挠他自己脑袋。
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他独自一人心甘情愿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带了十年多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