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很不解。

    工藤很疑惑。

    工藤不明白。

    工藤觉得这案子还存在诸多疑点。

    比如受害者都是如何被绑到这个距离东京米花町几百公里远的地方,如何躲过城市里众多的摄像头?

    比如受害者都声称自己失去意识前见到过一个白衣的长发女人,但是在被抓获的一干嫌疑犯中却没有这个人?

    比如越前她男朋友和奇怪的同期,他觉得这两人完全不像是受害者该有的样子,甚至比郊游还要悠闲,而且伊豆这边的警署长和目暮警官对他们似乎格外不同,就连警视厅总监也是。

    还有地下那个实验室,所有亲眼看到的人都被要求三缄其口。

    ......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灵活的大脑快要烧坏了,一定存在什么他所不了解的原因,能串联起整个事件。

    对于如此执着的高中生侦探,目暮十三摇头,只沉默地拍了拍他一直都很欣赏的好友儿子的肩膀。

    “工藤老弟,你要知道,总会有我们也不能解决的问题,而所有的真相也不是非黑即白,我们只能做好自己能做的和该做的。”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些原本以为遭受了袭击的村民估计清白不了,那个村长更是涉嫌拐卖妇女等一系列罪名。

    这里面可能最干净的只有枷场夫人和她的两个女儿,因为被所有人排挤所以过得十分艰辛,现在反倒成了她们洗刷嫌疑的证据。

    但这里面涉及的失踪学生如何被绑架,实验室的目的,涉案人员什么的他们目前一筹莫展,确实是普通人未知的领域了。

    出于对工藤新一的好感,目暮十三难得提点了几句,他十分赞赏工藤追根究底的坚持,但也怕某天他因为过剩的好奇心而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Emm,可以说目暮警官,老预言家了。

    不说高中生侦探这边后面如何将目暮十三说的话掰开了揉碎了,一个字一个字捡起来反复咀嚼琢磨。

    理理一觉睡醒,从闭眼前还是神树郁郁葱葱摇晃的叶影,睁眼就看到亮堂干净的天花板。

    “嗯?”

    她是睡着睡着那个垃圾村落直接被推平重建了?

    那真是老天有眼了。

    她迷迷糊糊想着,然后便转头就对上伦子和南次郎的脸,恨不得自己还是醒不来的好。

    完蛋,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她了,她想起无缘无故旷了一天课还联系不上,她又想到了自己睡觉前身上貌似还是有血渍被看到了该如何解释......

    这些在理理脑子里一直滚动播放加粗的问题止于伦子的眼泪。

    “啊?这?那?南次郎你还站着干嘛,快拿纸巾。呜呜,对不起伦子我错了。”

    理理这下也顾不得纠结,一个鲤鱼打挺就从病床上翻了起来,直接土下座跪在床上,手足无措看着哭得眼泪直流的伦子。

    伦子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擦还留在脸上的泪珠,“越前理理,你还是个病人知不知道,动作这么大,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嘁这个臭小鬼就应该吃点教训,当初我就不同意她自己搬出来,现在好了,这才多久就卷进连环杀人案了。”

    越前南次郎在旁边捏着纸巾盒在旁边幽幽出声,一贯吊儿郎当的脸上难得满脸严肃。

    被伦子按着躺回床上的理理正有些害羞得扯着差点被伦子掀开的睡衣,“啊,对,没错,是有点倒霉。”

    虽然因为睡了一觉貌似错过了很重要剧情,理理也不管那个案件是什么鬼,张口就接住了他们递来的梯子。

    被歹徒挟持总比自己主观旷课搞事强一些吧......

    “你这丫头,怎么会这么心大,这次要不是杰君,呜呜你让我该怎么办呜呜。”

    也不懂夏油杰是怎么替她开脱的,理理暂且放下了心中的疑问,有些生疏得抱着伦子安抚。

    而冷着一张脸的南次郎站在旁边时不时给哭得稀里哗啦的老婆递纸巾,直到他一向主意大的女儿第一次朝他露出求助的眼神。

    南次郎深深叹口气,要是所有的事都能像打网球那样简单就好了,他的女儿从小就是个刺头比他碰到过的最难解的招数还难攻克。

    都是冤家,他想起另一个远在美国的讨债鬼。

    罢了罢了。

    别看越前南次郎平常一贯不正经,但年轻时候对付女人确实有一手,现在依然如此,理理赞赏地看了眼已经把伦子眼泪止住的南次郎。

    这男人除了口花花看不良杂志,还是有点东西的嘛。

    而一直站在门外的夏油杰听到病房内似乎已经平息的风波,这才礼貌地敲门得到同意后牵着刚刚他带出去吃饭的两个小豆丁进了门。

    夏油杰在理理沉睡的这段时间回去换了身衣服,然后回来就碰到了接到警察通知明显是急匆匆赶来的越前夫妇。

    他在伦子的询问下,巧妙地避开了几个可能会让她晕倒的回答,只说被牵扯到了一桩案件,最后有惊无险。

    伦子和南次郎在来的路上其实也跟警察了解了大致,毕竟是受害者的家属,出于安抚意味,除了一些不能告知的内容,把大致的经过同两人说过,当然其中包括两位DK对破案的重大贡献。

    伦子其实也只是关心则乱,忍不住想从更多人嘴里确认这个已经听过很多遍的回答,她在夏油杰滴水不漏的安抚中稍稍放下心。

    天知道,在家和南次郎接到警署那边告知理理被绑架了,现在在神奈川的医院,她差点眼前一黑。

    一路上也不知道把最坏的情况想了多少遍,一直重复问电话那头负责对接的警员,南次郎也因为超速而吃了好多张罚单。

    这件事她们还不敢跟家中的另外几个孩子说,出门都是说跟南次郎去处理点事,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脸色有没有吓到他们,奈奈子还好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弘树还只是个国小学生。

    而家里另一个在美国打比赛的越前龙马两人默契的没让他知道半点风声,就怕影响比赛状态。

    跟她同时接到通知的南次郎,作为多年夫妻,她当然知道现在一副镇定面孔下内心跟她一样也在惶惶不安。

    正因为如此,她更需要情绪稳定且可靠的的第三人来告诉她理理真的没事了,让她抒发下内心的不安。

    夏油杰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倾听者,他目击过现场,被警署盖章了帮了大忙,还是理理的男朋友。伦子天然对他就有几分亲近,在这次碰面之后更是对这位言行有度的少年好感upup。

    看出越前夫妇的面色在他简述完经过后好了不少,但心神依然牵挂着病床上熟睡的红发少女,夏油杰虽然很想陪着,但也知道目前还不是时候,他体贴地找了个借口带着两个小豆丁出去给足了他们一家人相处的时间。

    “啊,杰君回来啦。”伦子对夏油杰的称呼从之前的夏油君一下子变成了更加亲昵的杰君。

    伦子明显善意而亲近的态度让夏油杰在面对她时少了几分之前见长辈的故作镇定,毕竟之前见过也只是了了一个照面互相打过招呼。

    这次还真的算是他第一次正式见理理的长辈。

    “哼。”越前南次郎在一旁抱着手臂,哼哼唧唧,要让他这么早承认一个臭小子,想都不要想,理理这个年纪十年后再谈恋爱都不算晚。

    “这么晚了,越前夫人和越前先生肯定也累了,不如先吃点东西?理酱要明天再复查下才能出院。”

    夏油杰好脾气地顶着南次郎明显不善的眼神,晃了晃手中打包回来的吃食,他知道今晚就算他想自己给理理守夜也不大可能,两个刚刚从担惊受怕中出来的越前夫妇不会舍得离开。

    接到通知的时候越前家刚做好饭,两人连衣服都没换匆匆披了外套就出来了,不要说吃饭了,现在风尘仆仆的样子也需要去收拾收拾。

    伦子明白少年的体贴,她闻弦歌而知雅意地接过少年带回来的食物,借口来得匆忙出去需要买点必需品准备给两个小情侣留空间。

    她蹲下身朝两个刚刚就一直很安静的小豆丁温柔一笑。

    “呀,你们就是Riri酱说的枷场家的两个小可爱吗,正好阿姨和叔叔有点不认识这附近,你们刚刚出去过,能不能替我们带带路。”

    枷场姐妹两因为突然被带出村子,一下子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且被迫和母亲分开,除了黏着理理就只信赖夏油杰。

    但因为伦子跟理理几分相似的面容,一模一样的深红发色,她们对于伦子有几分爱屋及乌的亲近感。

    伦子把她们放在同等地位认真询问意见,没有大人惯有的居高临下,所以枷场两姐妹面对陌生大人的不安消散了些。

    两人看了眼床上正吃着兔子样式苹果的理理,又得到了熟练削着苹果皮的夏油杰的鼓励笑容,她们这才小心翼翼牵住伦子的手跟着越前夫妇出了病房。

    当然要忽略南次郎不情不愿被伦子揪着耳朵拉走时不爽的声音。

    理理对伦子的体贴一无所知,她一整天除了在枷场家吃了一顿饭,还有伽椰子不知道哪里搜刮来的几个糕点,然后就再也没进过食。

    这几个小时睡眠已经让她稍微有了些精神,虽然浑身有点运动过度后乳酸分泌产生的酸软,她已经已经感觉不到其他不适了,估计0233趁着她睡觉的时候悄悄给她稳定了体内的能量乱流。

    理理:嚼嚼嚼。

    夏油杰特意削的可爱形状的苹果,在理理一口一个下吃的精光。

    然后她对着夏油杰打包回来的粥苦了脸。

    “为什么呀,谁规定的病人只能喝粥呀?而且我不是啥事都没有吗?”理理不满地推开夏油杰放在病床桌子上看起来就清淡得倒胃口的清粥小菜。

    “我不吃。”

    理理撇开头,背过身,只给夏油杰留下个圆润的后脑勺,用行动表示抗拒。

    “理宝,要我把伦子夫人再喊回来吗?”

    因为从伦子那边得到了很好讯号的夏油杰八风不动地将她刚刚推开的饭盒一个个取出来摆开,漫不经心地捏住了正张牙舞爪调皮的猫咪的后脖颈。

    刚刚还十分理直气壮的红发少女背影一僵,小声嘟囔了句,“一肚子坏心眼的眯眯眼。”

    “嗯?理宝你刚刚说什么?”

    明显五感很好听力优秀的夏油杰语调平淡,但理理难得脱线的大脑回归了理智,小动物的直觉让她迅速否认并乖乖接过递来的碗筷。

    但捧着碗的时候她左思右想,还是气不过地冲正在替她晾凉热粥的人做了个鬼脸。

    “略,说你是个讨厌鬼。”

    净会吓唬人。

    “再捣乱,要我像对付小孩那样打你屁股吗?”

    平静的少年语出惊人。

    理理叼着刚入口的玉子烧愣住,玉白的小脸逐渐染上绯红,然后夹杂着羞涩和恼意。

    啊啊啊,可恶呀,这眯眯眼丸子头怎么能把虎狼之词说得这么自然。

    又输了,气人。

    自认为在成人向乙游中叱咤风云,收获芳心无数的攻略之王理理恶狠狠地将玉子烧几口嚼吧嚼吧咽了下去,显然是把嘴里的食物当成某人狠狠咬碎。

    又一次大获全胜的夏油杰心情很好地,替理理擦了擦嘴角的米粒,然后起身收拾起刚刚路上随手买回来的花束。

    热烈的红蔷薇,他一看到便想起了理理。

    夏油杰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惹恼理理。

    逗猫的乐趣就在于,拿着逗猫棒需要保持合适的距离,既要能引诱到猫让她觉得触手可及,又要在她扑过来前及时转移,还不能在这个过程中让她失去兴趣,当然偶尔需要给几个甜头和棒槌。

    但是他哪能想到,往常被逗狠了顶多不理人的理理,这次恶从胆边生,趁他转身插花的功夫,猫爪‘啪’的一声清脆地拍在了他屁股上。

    等夏油杰愕然地转过头,看到得就是少女举着手得意洋洋的面孔。

    “杰,手感不错哦。”

    偶尔也会因为逗猫过了火,被猝不及防挠一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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