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周陈宇的婚礼结束后过了半个月。
这期间李周一一直在思考过婚礼当天江陆七说要送花的那句话话。
她想了许久自己那一瞬间在明知江陆七有求婚的含义下犹豫的原因,最终找到了原因,她决定找机会和江陆七谈谈这件事。
然而李周一还没开口找江陆七谈之前,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江陆七父亲。
那是年关将近,一切如常的某个晚上,江陆七去洗澡了,坐在客厅看书的李周一听到了江陆七的电话响。
她拿起刚想喊江陆七,却在看到来电显示为“江祁(爸)”时迟疑了。
那一瞬间,她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些担忧和恐惧,犹如想起了几年前接到周丽电话的自己。
然后在交杂不安的情绪影响之下,她鬼使神差地接起了电话。
对面听到是个女声时顿了顿,随后毫不意外地开口说:“是陆七的女朋友吧,他现在不在吗?”
“他在洗澡,您有什么事吗?”
“那你帮我转告他,他妈妈最近清醒了不少,如果可以的话,他能回来一趟吗?我们有些话想和他谈谈...”
对面的语气有些沉重,李周一大致猜到了他的言外之意。
“好,我会帮您转告他。”
“谢谢,那再见。”
“再见。”
除了应有的客气,直至电话挂断,李周一没多说一个字。
与此同时她心情也放松下来,幸好,这通电话没有她预料的那么糟。
十几分钟后,江陆七洗完澡出来,走到客厅坐在李周一身旁。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揽上了她的腰,脑袋在她肩膀蹭了蹭,撒娇一般地嘟囔道:“说好了,下次等我回来一起洗~”
李周一下巴在他脑袋上点了两下回应他。
等到他心情大好抬起头,她才开口方才接电话的事:“我刚接了你的电话,是你家里人打来的...”
她说话的时候悄悄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没什么问题才继续道:“说是你妈妈她清醒不少,他们想和你谈谈,问你要不要回家一趟?”
说完李周一拉住了江陆七放在腰上的手,这是她担心他时的表现。
江陆七原本开心的脸色凝固了片刻,随即不自然地挠了挠耳后。
李周一看得出来,他在纠结。
每次一有无法立即解决的事情时,江陆七总是会做像这样的小动作。
良久,李周一温柔捧起江陆七的脸,凑近些许轻声问他:“不想回去的话,我们就不回去,想回去的话,我们就当回你老家旅游一趟,如何?”
江陆七叹了口气,垂眼道:“我不知道...我觉得我想回去,可我又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李周一看出了他真正犹豫的问题并非不想,而是不敢。
他只是在害怕,会再次面对被伤害时的那种孤立无援。
但他又期待着或许会听到他们对他说些与从前不一样的话。
所以他只能说不知道。
于是她笑着道:“那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也想去你老家看看,有危险的话,我保护你~”
她在用这样的方式体贴他,同时也告诉他:万事都有我陪着你。
他释然地笑笑,说:“好,那现在,先睡觉~”
说话间,他已经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已经连着两天了,今晚坚决不行!”李周一皱眉道。
“放心,只是抱着睡觉,我什么也不做~”
说完江陆七抱着她躺下,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后关了灯,说:“晚安~老婆~”
最后两个字的称呼他喊得很轻很轻,轻到李周一装作没听见一般闭上眼睡了过去。
那一晚江陆七真就老老实实地只是抱着她睡了,接下来的两天也是如此。
面对乖得如此出奇的江陆七,李周一都觉得难以置信。
但她什么也没问,毕竟不问应该没什么,一问可能就是“自讨苦吃”了。
新年过后没几天,李周一陪着江陆七回了老家。
抵达后他们在机场租了个车,径直开去了一家疗养院。
停好车后,两人乘电梯上了江祁发的楼层。
他们是在电梯口的位置遇到来等他们的江祁的,电梯门开的瞬间,江陆七抿了好几下唇才喊出了一句“爸”。
之后是李周一一边问候一边拉着江陆七走出的电梯。
前往病房的路上,江祁没多问什么,只是简单说了下江陆七妈妈最近的好转情况。
跟在后面的李周一紧紧牵着江陆七的手,一边听着,一边观察他的脸色。
推开病房门后,江祁兀自走了进去。
江陆七站在门口没动,迟迟迈不出进去的一步。
江祁回身看了一眼,随后走到床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里面便传来了一道孱弱的女声:“是陆七...来了吧?”
接着那道声音略带试探性的语气又问:“不进来吗?”
半分钟后,江陆七深呼吸一口气,拉着李周一进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极为清瘦,眼窝深深凹陷下去,青黑的眼圈下是白得有些瘆人的嘴唇。
那便是江陆七的母亲陆青。
她有些无力地半躺在床头,脑袋没什么气力地支撑了几秒又靠回了枕头里。
江陆七站在床尾的位置,离着有些距离,毫无情绪地喊了一声:“妈。”
李周一跟着喊了一句“阿姨”。
陆青循声望过来,迅速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周一,应道:“你们过来坐吧。”
江陆七没动,李周一立即明了,婉拒道:“不用了阿姨,我们坐了一路的飞机,站会儿挺好的。”
闻言陆青不再说什么,又将目光聚在江陆七身上。
他眼神微微偏移,故意没对上陆青的视线。
“你们找我来...是想说什么?”江陆七直接问道。
江祁和陆青对视一眼,随后江祁开口道:“这些年你也长大了,之前是我们一心只顾及了你弟弟的事,没能好好照顾你,你妈妈她也想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喊你回来就是想跟你说,以后不用躲着不回来了,想回家就回家吧。”
接着陆青补充道:“陆七,这些年是我糊涂了,是我自己想不开,把你弟弟的事怪在你头上还对你那么不好,是妈妈的错,我现在知错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说完他们二人一脸凄惨的模样望向江陆七。
眼神噙着泪的同时,嘴角也紧紧抿着,神情无一不在期盼着他的正面回复。
江陆七被那样望着,掌心的汗越出越多,握着李周一的手竭力克制着,却还是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他眉头痛苦地皱着,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李周一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心疼又气愤。
她抢在江陆七前头开口道:“没了吗?”
此话一出,在场其他三人皆是一愣。
是江祁最先反应过来,反问道:“什么没了?”
“当然是你们要跟陆七说的话,这就没了吗?”李周一回。
陆青脸色有些难堪,找补道:“是这样的周一,我家的事你可能不太了解,但是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是诚心认错的,我也希望修补和陆七的亲情...”
“不对吧阿姨,”李周一打断了陆青,向右前方迈了半步,更靠近床尾的同时用半边身体把江陆七护在了身后。
“你说你认错问陆七原不原谅你,可是你根本没跟他道歉不是吗?还有叔叔说阿姨想好了自己的问题,但是叔叔你的问题怎么没说呢?这些年您应该清楚,陆七到底是躲着不回家还是你们不让他回家?”
话音未落,江祁脸上有了怒气,“你这个孩子,明明不了解我家的情况,怎么能这么不礼貌地说这种话,我们什么时候不让他回来了,是陆七接受不了自己不回来的不是吗?”
“哈~”李周一冷笑一声,“你们一再强调我不理解你家情况,那你们又是真的了解江陆七受过的伤害吗?你们是真的意识到错了才喊他回来的吗?还是说——”
说到这里,李周一故意停顿扫了两人一眼,继续道:“还是说你们只是因为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了所以想起他了,觉得只要说句知错就能把他哄回来?甚至仗着是他爸妈的身份,连句对不起都不愿意说!”
啪嗒!
两地热泪滚落在李周一的手背上,那是她用来牵着江陆七的手。
身后的江陆七低着头,脑袋抵在李周一后背,他死命咬唇抑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眼泪好似滚烫的火星子一般,给李周一的心烫出一个洞。
她想转过身抱紧他,跟他说回家,但她忍住了,因为还有话没说完。
“既然你们根本没有想要道歉,那以后也不必了,因为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但你们不懂得珍惜,那就说明你们也不值得他来见第二次。以后你们也别再找他了,我会爱他照顾他,至于你们,照顾好自己吧,再见。”
说罢,李周一牵着江陆七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陆青在背后让江祁赶紧追了出来,可李周一拉着江陆七越走越快,然后趁机跑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江祁喊声传来:“陆七,你等等,你听爸爸解释...”
电梯里,李周一捂着江陆七的耳朵,哄孩子一般说:“乖,都是脏话咱们别听~”
下到停车场以后,李周一推着江陆七坐上了副驾驶,而她给他系好安全带后绕去了主驾驶的位置。
上车后她没急着开车,而是拍拍江陆七肩膀,示意他倾身过来后将他搂进在怀里。
一边用手拍拍他的背一边用嘴唇亲亲他的两只耳朵,然后温声细语道:“洗洗晦气,咱们回家。”
一直苦闷着脸的江陆七听完一下笑出了声。
他用力回抱着她,闭着眼埋在她颈间,感受着那颗被她拼起来的碎了一角的心脏,变得温暖和圆满。
回家后的当天晚上,李周一抱着江陆七躺在暖和的被窝里,屋外的烟花绚烂璀璨,映照在窗台上的,是一朵朵盛放的花朵。
夜空沉寂下来后,李周一的声音落在黑夜中,她说:“江陆七,如果你愿意接受以后的人生只有我一个人陪着你的话,那就送我你上次说的花吧。”
沉思一秒后,江陆七明白过来,他说:“好,我们明天就去医院,回家我就给你买花。”
“你真的不用再想一想吗?我说的意思是不会有任何人,意思是不会有小孩...”
“周一,我不需要别人,不论是小孩还是其他都不需要,我只要爱你就好,你也只爱我好吗?”
江陆七鼻尖碰上李周一的鼻尖,微凉的呼吸交换着氧气,融入他们的身体之中,直至心脏。
她吸了吸鼻子,用带着些许哽咽的嗓音回应他:“嗯好,只爱你,永远永远——”
“那说好了,永远不反悔。”
“那拉钩?”
他轻笑,这本该是他会说的话才对。
看来不知何时,她已经被他传染了。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年后。
婚礼上,江陆七揭开李周一洁白的头纱,在满座宾客的祝福声中吻上了她的唇。
台下的人热闹地喧闹着,台上的他们深情对视着。
江陆七说:我爱你。
李周一回:我也爱你。
因为有你,能够生而为我,真的很好。
这期间李周一一直在思考过婚礼当天江陆七说要送花的那句话话。
她想了许久自己那一瞬间在明知江陆七有求婚的含义下犹豫的原因,最终找到了原因,她决定找机会和江陆七谈谈这件事。
然而李周一还没开口找江陆七谈之前,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江陆七父亲。
那是年关将近,一切如常的某个晚上,江陆七去洗澡了,坐在客厅看书的李周一听到了江陆七的电话响。
她拿起刚想喊江陆七,却在看到来电显示为“江祁(爸)”时迟疑了。
那一瞬间,她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些担忧和恐惧,犹如想起了几年前接到周丽电话的自己。
然后在交杂不安的情绪影响之下,她鬼使神差地接起了电话。
对面听到是个女声时顿了顿,随后毫不意外地开口说:“是陆七的女朋友吧,他现在不在吗?”
“他在洗澡,您有什么事吗?”
“那你帮我转告他,他妈妈最近清醒了不少,如果可以的话,他能回来一趟吗?我们有些话想和他谈谈...”
对面的语气有些沉重,李周一大致猜到了他的言外之意。
“好,我会帮您转告他。”
“谢谢,那再见。”
“再见。”
除了应有的客气,直至电话挂断,李周一没多说一个字。
与此同时她心情也放松下来,幸好,这通电话没有她预料的那么糟。
十几分钟后,江陆七洗完澡出来,走到客厅坐在李周一身旁。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揽上了她的腰,脑袋在她肩膀蹭了蹭,撒娇一般地嘟囔道:“说好了,下次等我回来一起洗~”
李周一下巴在他脑袋上点了两下回应他。
等到他心情大好抬起头,她才开口方才接电话的事:“我刚接了你的电话,是你家里人打来的...”
她说话的时候悄悄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没什么问题才继续道:“说是你妈妈她清醒不少,他们想和你谈谈,问你要不要回家一趟?”
说完李周一拉住了江陆七放在腰上的手,这是她担心他时的表现。
江陆七原本开心的脸色凝固了片刻,随即不自然地挠了挠耳后。
李周一看得出来,他在纠结。
每次一有无法立即解决的事情时,江陆七总是会做像这样的小动作。
良久,李周一温柔捧起江陆七的脸,凑近些许轻声问他:“不想回去的话,我们就不回去,想回去的话,我们就当回你老家旅游一趟,如何?”
江陆七叹了口气,垂眼道:“我不知道...我觉得我想回去,可我又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李周一看出了他真正犹豫的问题并非不想,而是不敢。
他只是在害怕,会再次面对被伤害时的那种孤立无援。
但他又期待着或许会听到他们对他说些与从前不一样的话。
所以他只能说不知道。
于是她笑着道:“那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也想去你老家看看,有危险的话,我保护你~”
她在用这样的方式体贴他,同时也告诉他:万事都有我陪着你。
他释然地笑笑,说:“好,那现在,先睡觉~”
说话间,他已经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已经连着两天了,今晚坚决不行!”李周一皱眉道。
“放心,只是抱着睡觉,我什么也不做~”
说完江陆七抱着她躺下,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后关了灯,说:“晚安~老婆~”
最后两个字的称呼他喊得很轻很轻,轻到李周一装作没听见一般闭上眼睡了过去。
那一晚江陆七真就老老实实地只是抱着她睡了,接下来的两天也是如此。
面对乖得如此出奇的江陆七,李周一都觉得难以置信。
但她什么也没问,毕竟不问应该没什么,一问可能就是“自讨苦吃”了。
新年过后没几天,李周一陪着江陆七回了老家。
抵达后他们在机场租了个车,径直开去了一家疗养院。
停好车后,两人乘电梯上了江祁发的楼层。
他们是在电梯口的位置遇到来等他们的江祁的,电梯门开的瞬间,江陆七抿了好几下唇才喊出了一句“爸”。
之后是李周一一边问候一边拉着江陆七走出的电梯。
前往病房的路上,江祁没多问什么,只是简单说了下江陆七妈妈最近的好转情况。
跟在后面的李周一紧紧牵着江陆七的手,一边听着,一边观察他的脸色。
推开病房门后,江祁兀自走了进去。
江陆七站在门口没动,迟迟迈不出进去的一步。
江祁回身看了一眼,随后走到床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里面便传来了一道孱弱的女声:“是陆七...来了吧?”
接着那道声音略带试探性的语气又问:“不进来吗?”
半分钟后,江陆七深呼吸一口气,拉着李周一进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极为清瘦,眼窝深深凹陷下去,青黑的眼圈下是白得有些瘆人的嘴唇。
那便是江陆七的母亲陆青。
她有些无力地半躺在床头,脑袋没什么气力地支撑了几秒又靠回了枕头里。
江陆七站在床尾的位置,离着有些距离,毫无情绪地喊了一声:“妈。”
李周一跟着喊了一句“阿姨”。
陆青循声望过来,迅速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周一,应道:“你们过来坐吧。”
江陆七没动,李周一立即明了,婉拒道:“不用了阿姨,我们坐了一路的飞机,站会儿挺好的。”
闻言陆青不再说什么,又将目光聚在江陆七身上。
他眼神微微偏移,故意没对上陆青的视线。
“你们找我来...是想说什么?”江陆七直接问道。
江祁和陆青对视一眼,随后江祁开口道:“这些年你也长大了,之前是我们一心只顾及了你弟弟的事,没能好好照顾你,你妈妈她也想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喊你回来就是想跟你说,以后不用躲着不回来了,想回家就回家吧。”
接着陆青补充道:“陆七,这些年是我糊涂了,是我自己想不开,把你弟弟的事怪在你头上还对你那么不好,是妈妈的错,我现在知错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说完他们二人一脸凄惨的模样望向江陆七。
眼神噙着泪的同时,嘴角也紧紧抿着,神情无一不在期盼着他的正面回复。
江陆七被那样望着,掌心的汗越出越多,握着李周一的手竭力克制着,却还是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他眉头痛苦地皱着,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李周一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心疼又气愤。
她抢在江陆七前头开口道:“没了吗?”
此话一出,在场其他三人皆是一愣。
是江祁最先反应过来,反问道:“什么没了?”
“当然是你们要跟陆七说的话,这就没了吗?”李周一回。
陆青脸色有些难堪,找补道:“是这样的周一,我家的事你可能不太了解,但是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是诚心认错的,我也希望修补和陆七的亲情...”
“不对吧阿姨,”李周一打断了陆青,向右前方迈了半步,更靠近床尾的同时用半边身体把江陆七护在了身后。
“你说你认错问陆七原不原谅你,可是你根本没跟他道歉不是吗?还有叔叔说阿姨想好了自己的问题,但是叔叔你的问题怎么没说呢?这些年您应该清楚,陆七到底是躲着不回家还是你们不让他回家?”
话音未落,江祁脸上有了怒气,“你这个孩子,明明不了解我家的情况,怎么能这么不礼貌地说这种话,我们什么时候不让他回来了,是陆七接受不了自己不回来的不是吗?”
“哈~”李周一冷笑一声,“你们一再强调我不理解你家情况,那你们又是真的了解江陆七受过的伤害吗?你们是真的意识到错了才喊他回来的吗?还是说——”
说到这里,李周一故意停顿扫了两人一眼,继续道:“还是说你们只是因为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了所以想起他了,觉得只要说句知错就能把他哄回来?甚至仗着是他爸妈的身份,连句对不起都不愿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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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地热泪滚落在李周一的手背上,那是她用来牵着江陆七的手。
身后的江陆七低着头,脑袋抵在李周一后背,他死命咬唇抑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眼泪好似滚烫的火星子一般,给李周一的心烫出一个洞。
她想转过身抱紧他,跟他说回家,但她忍住了,因为还有话没说完。
“既然你们根本没有想要道歉,那以后也不必了,因为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但你们不懂得珍惜,那就说明你们也不值得他来见第二次。以后你们也别再找他了,我会爱他照顾他,至于你们,照顾好自己吧,再见。”
说罢,李周一牵着江陆七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陆青在背后让江祁赶紧追了出来,可李周一拉着江陆七越走越快,然后趁机跑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江祁喊声传来:“陆七,你等等,你听爸爸解释...”
电梯里,李周一捂着江陆七的耳朵,哄孩子一般说:“乖,都是脏话咱们别听~”
下到停车场以后,李周一推着江陆七坐上了副驾驶,而她给他系好安全带后绕去了主驾驶的位置。
上车后她没急着开车,而是拍拍江陆七肩膀,示意他倾身过来后将他搂进在怀里。
一边用手拍拍他的背一边用嘴唇亲亲他的两只耳朵,然后温声细语道:“洗洗晦气,咱们回家。”
一直苦闷着脸的江陆七听完一下笑出了声。
他用力回抱着她,闭着眼埋在她颈间,感受着那颗被她拼起来的碎了一角的心脏,变得温暖和圆满。
回家后的当天晚上,李周一抱着江陆七躺在暖和的被窝里,屋外的烟花绚烂璀璨,映照在窗台上的,是一朵朵盛放的花朵。
夜空沉寂下来后,李周一的声音落在黑夜中,她说:“江陆七,如果你愿意接受以后的人生只有我一个人陪着你的话,那就送我你上次说的花吧。”
沉思一秒后,江陆七明白过来,他说:“好,我们明天就去医院,回家我就给你买花。”
“你真的不用再想一想吗?我说的意思是不会有任何人,意思是不会有小孩...”
“周一,我不需要别人,不论是小孩还是其他都不需要,我只要爱你就好,你也只爱我好吗?”
江陆七鼻尖碰上李周一的鼻尖,微凉的呼吸交换着氧气,融入他们的身体之中,直至心脏。
她吸了吸鼻子,用带着些许哽咽的嗓音回应他:“嗯好,只爱你,永远永远——”
“那说好了,永远不反悔。”
“那拉钩?”
他轻笑,这本该是他会说的话才对。
看来不知何时,她已经被他传染了。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年后。
婚礼上,江陆七揭开李周一洁白的头纱,在满座宾客的祝福声中吻上了她的唇。
台下的人热闹地喧闹着,台上的他们深情对视着。
江陆七说:我爱你。
李周一回:我也爱你。
因为有你,能够生而为我,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