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两天王府里传了一些闲话。”金岁遥回到王府就见到了朱嬷嬷，头有点疼，朱嬷嬷在梧心院等候她许久了。
什么闲话？
金岁遥有些疑惑。
“王爷连着两天都没来梧心苑，下人们私下议论，王妃才嫁进王府，就不得王爷宠爱。”朱嬷嬷眉头紧锁，神情不太乐观。
“就这样啊。”金岁遥听了没什么反应。
朱嬷嬷脸上露出不赞同：“王妃，您别看虽然只是下人乱嚼舌根，可长此以往必然影响王妃的威信，那些个下人最是会见风使舵——”
又来了。
金岁遥头痛不已，任朱嬷嬷说下去说个把时辰也不是问题，她怕了朱嬷嬷了，“那朱嬷嬷你去处理一下吧，让那些下人做好自己的事，没事不要乱嚼舌根。”
“就是这个理。”朱嬷嬷见王妃关心起来，很欣慰：“不过王爷那边，王妃是不是也要关心关心——”
“还是算了吧，上次我去给他送汤他可是不高兴的很，我看这段时间还是别去打扰他了。”金岁遥可不想再热脸贴殷承瑄的冷屁股。
“王爷，不出您所料，秦家之事果然是忠勇伯的手笔。”书房内除殷承瑄外还有另外一个清隽男子——齐恒，字守之，安国公府世子，曾是殷承瑄伴读，一直和殷承瑄来往密切。
“秦家一向与顾家交好，没有贤王的示意，忠勇伯不会贸然出手。”殷承瑄眼里闪过一道冷厉。
忠勇伯顾祁岸，现任兵部尚书，有一女为贤王殷承瑭侧妃，是贤王一派的人。
“贤王有文臣的支持，若再壮大军中的势力，恐怕对王爷十分不利。”
黔南军在殷承瑄手中，殷承瑄迎娶金大将军之女也是拿黔南军做交换，如今他回京，皇帝不会允许黔南军留在成年皇子手中，还不如主动交出，换来与大将军府的联姻。
皇帝要再找个人接替，顾祁岸近日动作频频，正是在图谋黔南军，顾祁岸与秦勋皆是有资历的武将，皇帝本更瞩意秦勋一些，顾祁岸要想上位，就必须除掉秦勋。
顾祁岸是贤王的人，除掉秦勋这个最大的敌人，再有贤王背后运筹，不出意外，这两日朝廷就会定下顾祁岸接管黔南军。
“ 王爷是否要插手？”
贤王将顾祁岸插到黔南军里，分明是想从殷承瑄手里夺食。
“不用，有人比我更心急。”殷承瑄淡淡地说：“既然贤王想要那就拿走吧，即使顾祁岸接手黔南军，想要把黔南军掌握在手里也非易事。”
他在黔城军中经营三年，黔南军中的高阶将领许多是他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动摇根基，况且，黔南还有一个镇南王姜家，镇南王府在黔南根基深厚，对付区区一个顾祁岸不在话下。
“王爷是想让其他几位王爷出手？”齐恒揣测道。
“我与大将军府联姻，在军中势力更深，除了那些兄弟，皇帝也忌惮三分，削弱我的势力不可避免，眼下我该做的是安心蛰伏，否则皇帝更容不下我。”
“贤王母家何家在文坛清流中树大根深，文官多支持贤王，这次把手伸到军中，皇帝心里也该有想法了。”
只能说贤王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文臣武将的支持都想要，在皇帝看来不免太贪心了。
一个深得文武百官拥护的儿子，已经威胁到了他的皇位。
他什么都不做，反而可以把皇帝注意力转移到贤王身上。
不过——
“找点事给贤王，另外，将顾祁岸算计秦家的事想办法让秦家知道，想拿我的东西总要付出代价。”殷承瑄眼眸暗了暗。
议完事后齐恒便离开秦王府。
“王爷，喝口茶吧。”吉祥公公端上一杯热茶，他听说王妃带回府一盆牡丹，便误会了，笑着说给殷承瑄：“王妃定是知道王爷喜欢牡丹，特意送予王爷的。”
殷承瑄被吉祥公公误导也成功误会了，神情微缓，说道：“我连着两日没去梧心苑，府里有些闲言碎语，你去处理一下。”
吉祥公公应了声是：“那王爷今晚要不要去梧心苑，正好可以打消流言。”
殷承瑄看了漏刻，点点头。
“王爷你怎么来了？”金岁遥没殷承瑄那么多事，悠闲地躺在美人塌上看“诗经”，对殷承瑄今晚突然来梧心苑有些惊讶。
前面还提起殷承瑄，他这就来了。
“我不能来梧心苑吗？”殷承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即便是在自己屋内，金岁遥的妆容也十分精致。
“没有，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王爷想去哪里都可以。”金岁遥她无所谓啊。
反正就是晚膳多添套碗筷的事嘛。
丫鬟端上茶，金岁遥与往日喝的茶不太一样，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茶？”
“回王妃，这是吉祥公公刚才拿来的。”
“王妃，这是顾渚紫笋，只有清明至谷雨短短十五日可以采摘，且一叶一芽，工艺繁复，香气馥郁，数量十分稀少，茶味鲜醇，回味甘甜，被茶圣陆羽论为茶中第一，一直是皇家贡品。”吉祥公公讲解，并提醒道：“王爷贯来只喝这种茶，以后王妃院里给王爷上这种便是，不够了可以吩咐人去库房里拿。”
“贡品啊。”这么多句话，金岁遥只听到贡品二字，眼神亮了亮，赶忙尝了口。
殷承瑄见金岁遥有兴趣，想到北边不盛产茶，金岁遥以前应该没喝过，便说：“你喜欢的话我取些给你。”
吉祥公公只好去库房里取，心疼得不行，因为顾渚紫笋是珍品，历年都只够殷承瑄一人喝，这茶向来有一两值千金的说法，外面根本没得卖好。
“进贡给宫里的茶叶，肯定是最好的，谁会不喜欢。”金岁遥喝不出这茶的味道，只是喜欢好东西而已。
殷承瑄脸色便淡了。
金岁遥买来的那盆洛阳锦就放在窗台上，一眼就看得到，一朵花上生有双色，一半紫红色一半粉色，仿若一对姐妹花。让人移不开眼。
“这株洛阳锦品相不错，你从何处得来的？”殷承瑄不禁询问道。
“这花是真的啊，我偶然从一个小姑娘那里买的。”金岁遥惊讶了下，看殷承瑄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随口说一句：“王爷喜欢这株牡丹？”
“这株牡丹养的很好，品相不错。”
金岁遥哦了一声，她看不懂里面的门道，就觉得漂亮而已。
殷承瑄也看出了金岁遥不懂牡丹，能买的这株牡丹实是属幸，便没继续谈讨牡丹的兴致。
本来金岁遥还想着如果殷承瑄喜欢这株牡丹的话送他也无妨，反正她也不懂牡丹，买回来纯粹就是当个摆设，他没说那就算了。
终于等到摆上晚膳，梧心苑就金岁遥一个主子，但菜品相当丰盛，素荤各五加一汤，有酒蒸羊、荔枝肉、蜜炙黄雀、骨酥鲫鱼、松花蛋、干煸春笋、山珍刺龙芽、翡翠菜心、煎豆腐、龙井竹荪以及菌菇鸡汤。
虽然多了殷承瑄，但这些菜肴完全够吃了。
金岁遥早已口水涟涟，食指大动，“菜终于齐了，开饭吧。”
一边自己吃一边夹了块她爱吃的荔枝肉给殷承瑄，动作甚是随意，没有大户家里用膳的规矩，“王爷你尝尝这个，它表面酥脆，内里肉质鲜嫩，味道酸酸甜甜的，甚是下饭。”
殷承瑄凝视米饭上的荔枝肉一息，浓眉微拢，还是送进嘴里，然后不动声色地多喝几口鸡汤解口中的甜腻，银筷再没往那道荔枝肉夹。
殷承瑄只用七分饱便不再进食，反而金岁遥一如既往用了整整两碗饭，全然不似京城贵女猫儿一样的饭量，惹人频频旁观。
第二天天微微亮殷承瑄便醒了，见金岁遥面朝里背着他睡得很死，雷打不动的那种，更别说帮他更衣，他只好自己收拾好离开。
金岁遥觉得殷承瑄这两天怪怪的，每天都来梧心苑，两人话不投机，殷承瑄不做什么，只是独自坐在那里独自看书，看的还是史书。
想看书干嘛不去书房看去，她这里也不像是看书的地方啊，还是她像是看史书的人，或者难道是暗示她多读点书？
金岁遥稀里糊涂的，吉祥公公看得干着急，这王妃怎么回事，王爷来这么多天了，这么多机会，王妃怎么还不把那盆牡丹送给王爷。
他心里琢磨着，难道王妃是想等一个特定时机？
对了，再过半个月就是王爷的生辰，王妃不是想把牡丹作为生辰之礼吧，吉祥公公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金岁遥：……想多了。
晚膳后金岁遥开始挑选衣裳首饰。
明日荣昌长公主府举办春日宴，荣昌长公主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颇受宫中恩宠。
长公主府的春日宴在京城很出名，每年都会邀请各府女眷。
前几日就给金岁遥这个新晋秦王妃递了帖子，不仅是金岁遥，其他府的王妃也一一都请了。
荣昌长公主府的宴自然不能推的，而且金岁遥刚嫁给秦王殷承瑄，也要熟悉一下京里的人。
不说所有人都认识，朝中重臣和重要的皇室宗亲女眷总要知道吧，不然到时候认不出来岂不是很尴尬。
橘粉色软烟罗裙，裙上散落着莹润可爱的小珍珠，外搭白色散花薄纱——“这件娇俏了点，长公主府的宴会别人肯定穿的端庄。”
奢华的金橘色牡丹抹胸，长裙用鎏金加闪耀宝石点缀——“这件会不会太张扬抢眼了，我可不想到时候所有人都看着我。”
这件浅绿色缠枝交领配米黄色长裙，再加上碧绿色的披帛，凸显腰肢纤细——“这件好看是好看，在家穿还凑合，赴宴会不会素了点，而且我也没有搭配素一点的首饰。”
“这件胭脂色宫装去宫里的时候穿过。”
“这件白金百鸟朝凤裙衫三嫂好像有件差不多的，撞上了怎么办。”
……
珠玉拿出的衣裙有十几件，依金岁遥的喜好大多繁复华丽，少数几件温婉端庄的是应付进宫穿的。
殷承瑄被迫旁观金岁遥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整晚不停歇地换装。
太夸张了。
吉祥公公想拉住一个婢女将冷却的茶水重新换一壶，梧心苑婢女忙碌着，压根不理他们。
“荣昌长公主府上设宴，穿着不必太麻烦，得体便好。”殷承瑄淡声道，京城各种宴会多得是，不必如此劳心劳力。
“这怎么可以，这是我第一次去荣昌长公主府，一定要端庄大方，高贵优雅，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女子出门的衣着打扮是多么重要，最低要求也不能被别人比下去吧，金岁遥反驳说：“你是男人衣着可以随便，反正怎么穿都差不到哪里去。”
吉祥公公不禁无语，王妃到底明白明白，这不是出门衣着的问题，问题是王妃只顾试衣裳，把王爷冷落在一旁，这合适吗。
换去别的侧妃姨娘院里，哪个不是尽心伺候王爷，在王妃这儿连杯热茶都没得。
一个宴会，比王爷还重要不成。
什么闲话？
金岁遥有些疑惑。
“王爷连着两天都没来梧心苑，下人们私下议论，王妃才嫁进王府，就不得王爷宠爱。”朱嬷嬷眉头紧锁，神情不太乐观。
“就这样啊。”金岁遥听了没什么反应。
朱嬷嬷脸上露出不赞同：“王妃，您别看虽然只是下人乱嚼舌根，可长此以往必然影响王妃的威信，那些个下人最是会见风使舵——”
又来了。
金岁遥头痛不已，任朱嬷嬷说下去说个把时辰也不是问题，她怕了朱嬷嬷了，“那朱嬷嬷你去处理一下吧，让那些下人做好自己的事，没事不要乱嚼舌根。”
“就是这个理。”朱嬷嬷见王妃关心起来，很欣慰：“不过王爷那边，王妃是不是也要关心关心——”
“还是算了吧，上次我去给他送汤他可是不高兴的很，我看这段时间还是别去打扰他了。”金岁遥可不想再热脸贴殷承瑄的冷屁股。
“王爷，不出您所料，秦家之事果然是忠勇伯的手笔。”书房内除殷承瑄外还有另外一个清隽男子——齐恒，字守之，安国公府世子，曾是殷承瑄伴读，一直和殷承瑄来往密切。
“秦家一向与顾家交好，没有贤王的示意，忠勇伯不会贸然出手。”殷承瑄眼里闪过一道冷厉。
忠勇伯顾祁岸，现任兵部尚书，有一女为贤王殷承瑭侧妃，是贤王一派的人。
“贤王有文臣的支持，若再壮大军中的势力，恐怕对王爷十分不利。”
黔南军在殷承瑄手中，殷承瑄迎娶金大将军之女也是拿黔南军做交换，如今他回京，皇帝不会允许黔南军留在成年皇子手中，还不如主动交出，换来与大将军府的联姻。
皇帝要再找个人接替，顾祁岸近日动作频频，正是在图谋黔南军，顾祁岸与秦勋皆是有资历的武将，皇帝本更瞩意秦勋一些，顾祁岸要想上位，就必须除掉秦勋。
顾祁岸是贤王的人，除掉秦勋这个最大的敌人，再有贤王背后运筹，不出意外，这两日朝廷就会定下顾祁岸接管黔南军。
“ 王爷是否要插手？”
贤王将顾祁岸插到黔南军里，分明是想从殷承瑄手里夺食。
“不用，有人比我更心急。”殷承瑄淡淡地说：“既然贤王想要那就拿走吧，即使顾祁岸接手黔南军，想要把黔南军掌握在手里也非易事。”
他在黔城军中经营三年，黔南军中的高阶将领许多是他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动摇根基，况且，黔南还有一个镇南王姜家，镇南王府在黔南根基深厚，对付区区一个顾祁岸不在话下。
“王爷是想让其他几位王爷出手？”齐恒揣测道。
“我与大将军府联姻，在军中势力更深，除了那些兄弟，皇帝也忌惮三分，削弱我的势力不可避免，眼下我该做的是安心蛰伏，否则皇帝更容不下我。”
“贤王母家何家在文坛清流中树大根深，文官多支持贤王，这次把手伸到军中，皇帝心里也该有想法了。”
只能说贤王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文臣武将的支持都想要，在皇帝看来不免太贪心了。
一个深得文武百官拥护的儿子，已经威胁到了他的皇位。
他什么都不做，反而可以把皇帝注意力转移到贤王身上。
不过——
“找点事给贤王，另外，将顾祁岸算计秦家的事想办法让秦家知道，想拿我的东西总要付出代价。”殷承瑄眼眸暗了暗。
议完事后齐恒便离开秦王府。
“王爷，喝口茶吧。”吉祥公公端上一杯热茶，他听说王妃带回府一盆牡丹，便误会了，笑着说给殷承瑄：“王妃定是知道王爷喜欢牡丹，特意送予王爷的。”
殷承瑄被吉祥公公误导也成功误会了，神情微缓，说道：“我连着两日没去梧心苑，府里有些闲言碎语，你去处理一下。”
吉祥公公应了声是：“那王爷今晚要不要去梧心苑，正好可以打消流言。”
殷承瑄看了漏刻，点点头。
“王爷你怎么来了？”金岁遥没殷承瑄那么多事，悠闲地躺在美人塌上看“诗经”，对殷承瑄今晚突然来梧心苑有些惊讶。
前面还提起殷承瑄，他这就来了。
“我不能来梧心苑吗？”殷承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即便是在自己屋内，金岁遥的妆容也十分精致。
“没有，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王爷想去哪里都可以。”金岁遥她无所谓啊。
反正就是晚膳多添套碗筷的事嘛。
丫鬟端上茶，金岁遥与往日喝的茶不太一样，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茶？”
“回王妃，这是吉祥公公刚才拿来的。”
“王妃，这是顾渚紫笋，只有清明至谷雨短短十五日可以采摘，且一叶一芽，工艺繁复，香气馥郁，数量十分稀少，茶味鲜醇，回味甘甜，被茶圣陆羽论为茶中第一，一直是皇家贡品。”吉祥公公讲解，并提醒道：“王爷贯来只喝这种茶，以后王妃院里给王爷上这种便是，不够了可以吩咐人去库房里拿。”
“贡品啊。”这么多句话，金岁遥只听到贡品二字，眼神亮了亮，赶忙尝了口。
殷承瑄见金岁遥有兴趣，想到北边不盛产茶，金岁遥以前应该没喝过，便说：“你喜欢的话我取些给你。”
吉祥公公只好去库房里取，心疼得不行，因为顾渚紫笋是珍品，历年都只够殷承瑄一人喝，这茶向来有一两值千金的说法，外面根本没得卖好。
“进贡给宫里的茶叶，肯定是最好的，谁会不喜欢。”金岁遥喝不出这茶的味道，只是喜欢好东西而已。
殷承瑄脸色便淡了。
金岁遥买来的那盆洛阳锦就放在窗台上，一眼就看得到，一朵花上生有双色，一半紫红色一半粉色，仿若一对姐妹花。让人移不开眼。
“这株洛阳锦品相不错，你从何处得来的？”殷承瑄不禁询问道。
“这花是真的啊，我偶然从一个小姑娘那里买的。”金岁遥惊讶了下，看殷承瑄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随口说一句：“王爷喜欢这株牡丹？”
“这株牡丹养的很好，品相不错。”
金岁遥哦了一声，她看不懂里面的门道，就觉得漂亮而已。
殷承瑄也看出了金岁遥不懂牡丹，能买的这株牡丹实是属幸，便没继续谈讨牡丹的兴致。
本来金岁遥还想着如果殷承瑄喜欢这株牡丹的话送他也无妨，反正她也不懂牡丹，买回来纯粹就是当个摆设，他没说那就算了。
终于等到摆上晚膳，梧心苑就金岁遥一个主子，但菜品相当丰盛，素荤各五加一汤，有酒蒸羊、荔枝肉、蜜炙黄雀、骨酥鲫鱼、松花蛋、干煸春笋、山珍刺龙芽、翡翠菜心、煎豆腐、龙井竹荪以及菌菇鸡汤。
虽然多了殷承瑄，但这些菜肴完全够吃了。
金岁遥早已口水涟涟，食指大动，“菜终于齐了，开饭吧。”
一边自己吃一边夹了块她爱吃的荔枝肉给殷承瑄，动作甚是随意，没有大户家里用膳的规矩，“王爷你尝尝这个，它表面酥脆，内里肉质鲜嫩，味道酸酸甜甜的，甚是下饭。”
殷承瑄凝视米饭上的荔枝肉一息，浓眉微拢，还是送进嘴里，然后不动声色地多喝几口鸡汤解口中的甜腻，银筷再没往那道荔枝肉夹。
殷承瑄只用七分饱便不再进食，反而金岁遥一如既往用了整整两碗饭，全然不似京城贵女猫儿一样的饭量，惹人频频旁观。
第二天天微微亮殷承瑄便醒了，见金岁遥面朝里背着他睡得很死，雷打不动的那种，更别说帮他更衣，他只好自己收拾好离开。
金岁遥觉得殷承瑄这两天怪怪的，每天都来梧心苑，两人话不投机，殷承瑄不做什么，只是独自坐在那里独自看书，看的还是史书。
想看书干嘛不去书房看去，她这里也不像是看书的地方啊，还是她像是看史书的人，或者难道是暗示她多读点书？
金岁遥稀里糊涂的，吉祥公公看得干着急，这王妃怎么回事，王爷来这么多天了，这么多机会，王妃怎么还不把那盆牡丹送给王爷。
他心里琢磨着，难道王妃是想等一个特定时机？
对了，再过半个月就是王爷的生辰，王妃不是想把牡丹作为生辰之礼吧，吉祥公公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金岁遥：……想多了。
晚膳后金岁遥开始挑选衣裳首饰。
明日荣昌长公主府举办春日宴，荣昌长公主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颇受宫中恩宠。
长公主府的春日宴在京城很出名，每年都会邀请各府女眷。
前几日就给金岁遥这个新晋秦王妃递了帖子，不仅是金岁遥，其他府的王妃也一一都请了。
荣昌长公主府的宴自然不能推的，而且金岁遥刚嫁给秦王殷承瑄，也要熟悉一下京里的人。
不说所有人都认识，朝中重臣和重要的皇室宗亲女眷总要知道吧，不然到时候认不出来岂不是很尴尬。
橘粉色软烟罗裙，裙上散落着莹润可爱的小珍珠，外搭白色散花薄纱——“这件娇俏了点，长公主府的宴会别人肯定穿的端庄。”
奢华的金橘色牡丹抹胸，长裙用鎏金加闪耀宝石点缀——“这件会不会太张扬抢眼了，我可不想到时候所有人都看着我。”
这件浅绿色缠枝交领配米黄色长裙，再加上碧绿色的披帛，凸显腰肢纤细——“这件好看是好看，在家穿还凑合，赴宴会不会素了点，而且我也没有搭配素一点的首饰。”
“这件胭脂色宫装去宫里的时候穿过。”
“这件白金百鸟朝凤裙衫三嫂好像有件差不多的，撞上了怎么办。”
……
珠玉拿出的衣裙有十几件，依金岁遥的喜好大多繁复华丽，少数几件温婉端庄的是应付进宫穿的。
殷承瑄被迫旁观金岁遥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整晚不停歇地换装。
太夸张了。
吉祥公公想拉住一个婢女将冷却的茶水重新换一壶，梧心苑婢女忙碌着，压根不理他们。
“荣昌长公主府上设宴，穿着不必太麻烦，得体便好。”殷承瑄淡声道，京城各种宴会多得是，不必如此劳心劳力。
“这怎么可以，这是我第一次去荣昌长公主府，一定要端庄大方，高贵优雅，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女子出门的衣着打扮是多么重要，最低要求也不能被别人比下去吧，金岁遥反驳说：“你是男人衣着可以随便，反正怎么穿都差不到哪里去。”
吉祥公公不禁无语，王妃到底明白明白，这不是出门衣着的问题，问题是王妃只顾试衣裳，把王爷冷落在一旁，这合适吗。
换去别的侧妃姨娘院里，哪个不是尽心伺候王爷，在王妃这儿连杯热茶都没得。
一个宴会，比王爷还重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