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发生了什么,总感觉你们欲言又止的,快些说,右眼皮一直跳呢。”林洛笙站在镜子前摆弄着首饰。因为光的反射,镜子里清晰地出现了对面窗户外的景象,一反往常,女官嬷嬷们急匆匆地走着,头低的比往常更狠。

    如酒和贵嬷嬷对视了一眼,齐齐低下头,不发一言。

    “莫不是我那爹爹出、事、了?”林洛笙慢慢地说。

    如酒和贵嬷嬷依旧低着头,但丝毫不知,她们的手已经下意识握成了拳头。

    “是陛下不让你们告诉我的吧!”林洛笙想起三天前听到的,不禁暗自摇了摇头,看来陛下可没信任她呢,连计划都提前了,但这不是正常君王都会做的嘛。不过声音还是不自觉低了下来,带了点幽怨与郁闷,但没有疑问语气,是个陈述句。是的,她已经确信了。如酒和贵嬷嬷虽和她亲切,但还没有胆子自作主张欺瞒她,更何况是

    整个宫里的人都在欺瞒她,这可没几个人做得到大女儿虽然行事老成了些,但不会把手伸到她这儿,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展现她天真的一面的,所以,只剩陛下了 ,他一定是害怕她不顾礼法,坚持救亲,影响他办事。

    鄙视。

    在林洛笙的盘问下,如酒和贵嬷嬷还是告诉了她。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糕,她也不禁皱眉。

    不对啊,按理说,相府不可能搜查出这么多的证据啊。她早已在听到消息的当天就前往相府探查情况了,因为以她与父亲的难兄难弟情谊(林相是妻管严,林母是严母,林洛笙与林相的家庭地位差不多),她可是知道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倔强,有点大男子主义,但却总是“不得不”服从母亲的可怜中年美大叔,可能是权臣,但也是为民请谏的好官。通过与父亲的对话,她已知道父亲并无谋逆之心,乃是这么多年,习惯手握权力,做事失了分寸。兔死狐悲,父亲没了作用,还这么猖狂,陛下该舍弃他了。所幸父亲也回过味儿了,骇然,告诉她一个星期后他会请辞离官,连带把可能被人抓到的把柄交给了她。所以证据怎么可能这么多。

    再回想之前的事,怪不得总感觉怪怪的,一定是有人设下了这局,想除掉父亲。不会是陛下吧??……

    算了,今天晚上去地牢问问。

    晚饭后,林洛笙要出去,如她所料,陛下不让她出去,林洛笙有些恼了。不过,在她聪明的大脑下,她还是出去了 ,子一跟随着。

    果然,大牢也不让她进。林洛笙不得不让子一协同,调虎离山,趁机跑了进去。肚子有些难受。

    进入大牢,潮湿腥臭的空气扑面而来,林洛笙下意识捂住了口鼻。她转身,对子一说:“你回去吧!”

    “陛下有令,恕难听从。”

    “爱跟就跟吧。”

    总感觉这个子一有问题,而且今天有不祥的预感,有事要发生。到底要不要继续走下去。算了,来都来了。

    林洛笙继续走。

    走到一间牢房前,林洛笙终于看见了林相和林母,她们有些憔悴。林相脱了外袍垫在麦草上,让林母坐在上面,还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到林母身上。牢房很冷,但她们周围布满了淡淡的暖意。林洛笙有些发愣,林相一生没有纳妾,没有通房,没有外室。他和娘青梅竹马,从小相知,彼此把自己青涩的爱恋,少年的赤诚,成长的酸涩,新婚的羞赧,相守的支持,白头的携手都捧给对方,她们一起玩过泥巴,一起在屋檐下避雨,一起为此挨过打,一起练武,一起读书,一起许愿,一起表白,一起携手,一起白头。林母洛蛮的表字扶水就是林相林珂取的,“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你且发光发热,吾将如影随形。洛蛮的才能不比林相低,奈何朝廷不设女官,只能不了了之,而林相退朝回来后会给洛蛮说今日发生的政事,请她发表意见,成全她的梦。而林珂的仕途也很大依赖于洛蛮出谋划策,尤其是林珂的高情商社交,给他最大的支持。

    林洛笙也知道这样的爱在这个时代尤其难寻,更何况是帝王的爱,但忍不住不羡慕,不失落。

    “父亲,我已知晓你们的情况了。我觉得此事颇多疑点,应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们可知是谁?我会尽快查出来,减轻你们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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