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萧时寂纠结不已，既想保留对沈流筝的爱意，又想寻求巫女的帮助。
即便是已经做出抉择，说出的话也透着柔情，为自己留余地。
“流筝，你总会为我着想。”
这话听来温情，却隐隐带着一种无法拒绝的意味。
这是要把她架起来。
沈流筝暗自发笑，脸上笑意却毫无勉强，点点头后便离开了。
一旁的穆依依得意不已。
她确实有筹码，巫女有神秘力量总让人趋之若鹜，不仅能占卜吉凶，更与风铃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萧时寂自然无法拒绝这股力量。
未等他主动开口，穆依依已抢先说道：“穆辛，告诉殿下，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帮助他？”
巫女摘下紫色面纱，露出全部面容，原来藏在细纱下的深邃眼眸摄人心魄，仿佛能够看穿人心。
萧时寂不由得晃了晃神，试图清醒。
巫女：“殿下的命途中藏有灾厄之象，若要解此厄，只能将它转嫁到他人身上。”
穆依依急切问：“转给何人？”
巫女语气平静却冰冷：“殿下，只有将灾厄转移到方才那位姑娘身上，才可化解你的劫难。你可愿意？”
此言一出，穆依依愣住了。
虽然心底暗暗盘算过这样的念头，但真听到如此直接的建议时，仍觉惊心。
这也太过歹毒了些。
萧时寂也愕然失语，片刻后摇头道：“可还有其他办法？我不愿让心爱之人为我承受这般苦痛。”
巫女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你要选她，还是选你自己？”
萧时寂神色痛苦。
他本定是不愿意这样做的，可他知道，流筝会为了自己做到如此。
巫女解释转移的灾难并不致命，但却不可避免，若是不尽早做出抉择，面对的困难只会更坎坷。
巫女平静道：“至于那位姑娘，命格非比寻常，虽历险却能化解，只要稍有机遇，便可走上顺风顺水的坦途。”
这番言辞暗藏诱惑。
只要萧时寂能狠下心，那他所追求的一切都将唾手可得。
模糊的前尘往事袭来，萧时寂忽然想到了上一世，那时流筝为他受了重伤，嗓子被毁，只能发出嘶哑沙哑声。
可是后来，流流筝的伤终究痊愈了，不是吗？
难道巫女说的正是此事？但眼下的时间和地点都对不上。
萧时寂低声喃喃：“还有三日……”
穆依依咬了咬下唇，目光复杂地扫向陷入沉思的萧时寂，她竟说不清自己究竟希望他如何抉择。
天亮之后，几人再次启程。州县寒风冷冽，越往里走越冷，风声夹杂冰霜的呼啸回荡。
寒气从马车帘子缝隙中渗入。
沈流筝裹在一袭雪白的狐裘中，脸颊周边一圈容貌，衬得越发精致可人。
萧时寂坐在她对面。
与巫女商议一番后，并没有什么结果，萧时寂眼神坦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沈流筝假装不知，依旧乖巧可爱。
众人留意沿途州府，无一例外大门紧闭。
按理来说，朝廷派人来赈灾，地方官员本该出府迎接以示恭敬。然而眼下却异常冷遇，不知道究竟是消息未达，还是有人故意装聋作哑。
往常也有其他来赈灾的人，官员大多都只是摆摆样子，捐些银钱了事，从不真正体恤民情。
况且，这片州县的官员大多与齐王一脉关系密切，命途多舛的七皇子到来，他们更不愿抛头露面。
几人在外头寻了住处，萧时寂妥善安排众人歇息。
他待人接物一向周到贴心，对沈流筝更是关切。
穆依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眼前这沈姑娘，显然是萧时寂的心上人，但这份情意，似乎还差了一点什么。
穆依依越发好奇萧时寂的抉择。
还有两日期限，一切都会有答案。
……
夜色深沉，沈流筝披着深色斗篷，身影隐匿在阴影之中，悄然离开了客栈。
看守的伙计只感觉有暗影掠过，疑惑挠挠头，低声嘀咕：“难道是我看错了？”
街道上，昏黄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不定。
酒馆酒香四溢透着暖意，可街道外却是另一番光景。如此冷的寒风，有人衣衫褴褛蜷缩在街巷角落，饥寒交迫。
萧索冬夜被划分鲜明。
前面不远便是寄善堂，堂里没有什么人，堂内寂静无声，只有一名看店的掌柜守着。
门帘挑开，冷风随之涌入。掌柜抬头见有一位陌生少女步入，目光透着警觉与戒备。
沈流筝没说什么，只从袖中取出枚玉坠放在桌案上，神情淡然。
玉坠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掌柜神色一变，立即换上恭敬神情，微微躬身道：“姑娘请随我来。”
掌柜领着她走到里间，将一本泛黄的册子递上。
“这里是华县的情况，官员背景和账本记录，姑娘若是有任何问题，尽管问我。”
册子已有些年头，边角微卷，显然经历了多次记录。
看来闻人珏的人在此地已待了很久。
沈流筝简单翻看，记下要点，随后将册子合上：“多谢。”
她与闻人珏传信，要查清楚萧时寂和穆辛究竟想要做什么。
巫女出现在华县不同寻常，或许带起更大的波澜。
沈流筝再回到客栈已是后半夜。
路无劫坐在窗边，心不在焉拨弄垂下的剑穗，目光时不时瞥向门口。
等亲眼见到沈流筝回来，才彻底放下心来。
自从巫女出现，路无劫心有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所以每次都要看到雇主安然无恙才好。
沈流筝揶揄一句：“放心，你的俸禄少不了。”
路无劫语气平淡：“哦，感激不尽。”
沈流筝：“别着急走。”
路无劫瞥她。
沈流筝从袖中提起一壶酒，溢出淡淡的桂花香气，笑道：“把这个拿走。”
这是华县最有名的桂花酿，冬日里喝上一壶，整个人身心都舒畅暖和。
路无劫接过那壶酒，步伐间竟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雀跃。
“多谢雇主。”
萧时寂这两日奔波于州府之间，试图召集富商筹款赈灾项，然而一无所获。
尽管他压低姿态，在一毛不拔的富商面前始终碰壁。
萧时寂没回客栈，也不见沈流筝的面，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直到第三日，他才出现在客栈门口。
炉火烧得正旺，暖意扑面而来。
萧时寂衣衫夹杂寒风气息，眉眼间藏着疲惫，环顾四周，目光与沈流筝对视一眼，却开始闪躲。
沈流筝正坐在炉火旁，手中捧着杯热茶，起身朝萧时寂走来。
两人坐到炉火旁，暖橙火光映在他们脸上，氛围却略显微妙。
沈流筝柔声询问：“殿下这两日可是忙的紧，都见不着人影。”
话语间还有些娇嗔。
她关切问：“殿下若有烦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萧时寂低头轻啜一口热茶，像在掩饰什么，沉默片刻低声道：“无甚要紧事，只是外头跑了一些地方，没成想耽搁了。”
不要紧吗？
沈流筝唇边挂着淡淡笑意，也不戳破，只欣赏着萧时寂的落魄。
不过算着时间，萧时寂大概要去找巫女了。
果然，萧时寂没有坐多久，神色匆匆：“流筝，我还有些事，之后我会一一与你解释清楚，你先好好歇息。”
沈流筝点头，目送人离开。
茶水热气氤氲眉眼，她眼中的温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然。
入夜，又是一场大雪。
寒意裹挟寂静夜色，悄无声息地覆盖了大地。摇曳烛火映在帘子上，光影模糊。
睡梦中的沈流筝有些燥热，额头渗出一层薄汗，昏昏沉沉，像被无形的力量拉入了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破碎的影像闪现，模糊又熟悉。
沈流筝恍惚看到了上一世的场景，尽管不是亲身经历，却感受到了那份刻骨苦楚。
嗓子毒哑之后，沈流筝夜夜哭泣，泪水都快流干了。还有后来几乎命丧牢狱，若不是偶然的机会被救活，她恐怕会被永远冰封在地牢中。
真的值得吗？
为了萧时寂，付出所有，甚至甘愿牺牲，去换取一个短暂却虚幻的圆满？
上一世沈流筝的虚无意识漂浮在黑暗中，如破残落叶。
沈流筝想寻求个答案，可声音被牢牢压在喉咙里，说不出话。
忽然，一阵刺骨的寒风灌入，窗子被吹得砰然作响。烛火在风中挣扎片刻，最终熄灭。
沈流筝猛地睁开双眼，胸口剧烈起伏，从梦魇中挣脱。
她彻底没了睡意，坐起身来。
可是很快，一股怪异的感觉萦绕心头，隐隐涌起不安来。
沈流筝低声唤道：“路无劫……”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阵轻微的声响，敏捷的身影翻窗而入。脚步急促地靠近，听得出来是路无劫。
沈流筝压着声音问：“现在是几时？”
路无劫脚步一顿，心中同样升起一股不安感。他猛然抬头看向已经大亮的天色，又迅速扫了一眼沈流筝那显得有些涣散的眼眸。
他嗓子有些干：“辰时。”
路无劫握紧剑柄，指节微微泛白，死死盯着沈流筝的脸。
“你的眼睛……怎么了……”
即便是已经做出抉择，说出的话也透着柔情，为自己留余地。
“流筝，你总会为我着想。”
这话听来温情，却隐隐带着一种无法拒绝的意味。
这是要把她架起来。
沈流筝暗自发笑，脸上笑意却毫无勉强，点点头后便离开了。
一旁的穆依依得意不已。
她确实有筹码，巫女有神秘力量总让人趋之若鹜，不仅能占卜吉凶，更与风铃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萧时寂自然无法拒绝这股力量。
未等他主动开口，穆依依已抢先说道：“穆辛，告诉殿下，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帮助他？”
巫女摘下紫色面纱，露出全部面容，原来藏在细纱下的深邃眼眸摄人心魄，仿佛能够看穿人心。
萧时寂不由得晃了晃神，试图清醒。
巫女：“殿下的命途中藏有灾厄之象，若要解此厄，只能将它转嫁到他人身上。”
穆依依急切问：“转给何人？”
巫女语气平静却冰冷：“殿下，只有将灾厄转移到方才那位姑娘身上，才可化解你的劫难。你可愿意？”
此言一出，穆依依愣住了。
虽然心底暗暗盘算过这样的念头，但真听到如此直接的建议时，仍觉惊心。
这也太过歹毒了些。
萧时寂也愕然失语，片刻后摇头道：“可还有其他办法？我不愿让心爱之人为我承受这般苦痛。”
巫女摇头：“没有别的办法，你要选她，还是选你自己？”
萧时寂神色痛苦。
他本定是不愿意这样做的，可他知道，流筝会为了自己做到如此。
巫女解释转移的灾难并不致命，但却不可避免，若是不尽早做出抉择，面对的困难只会更坎坷。
巫女平静道：“至于那位姑娘，命格非比寻常，虽历险却能化解，只要稍有机遇，便可走上顺风顺水的坦途。”
这番言辞暗藏诱惑。
只要萧时寂能狠下心，那他所追求的一切都将唾手可得。
模糊的前尘往事袭来，萧时寂忽然想到了上一世，那时流筝为他受了重伤，嗓子被毁，只能发出嘶哑沙哑声。
可是后来，流流筝的伤终究痊愈了，不是吗？
难道巫女说的正是此事？但眼下的时间和地点都对不上。
萧时寂低声喃喃：“还有三日……”
穆依依咬了咬下唇，目光复杂地扫向陷入沉思的萧时寂，她竟说不清自己究竟希望他如何抉择。
天亮之后，几人再次启程。州县寒风冷冽，越往里走越冷，风声夹杂冰霜的呼啸回荡。
寒气从马车帘子缝隙中渗入。
沈流筝裹在一袭雪白的狐裘中，脸颊周边一圈容貌，衬得越发精致可人。
萧时寂坐在她对面。
与巫女商议一番后，并没有什么结果，萧时寂眼神坦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沈流筝假装不知，依旧乖巧可爱。
众人留意沿途州府，无一例外大门紧闭。
按理来说，朝廷派人来赈灾，地方官员本该出府迎接以示恭敬。然而眼下却异常冷遇，不知道究竟是消息未达，还是有人故意装聋作哑。
往常也有其他来赈灾的人，官员大多都只是摆摆样子，捐些银钱了事，从不真正体恤民情。
况且，这片州县的官员大多与齐王一脉关系密切，命途多舛的七皇子到来，他们更不愿抛头露面。
几人在外头寻了住处，萧时寂妥善安排众人歇息。
他待人接物一向周到贴心，对沈流筝更是关切。
穆依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眼前这沈姑娘，显然是萧时寂的心上人，但这份情意，似乎还差了一点什么。
穆依依越发好奇萧时寂的抉择。
还有两日期限，一切都会有答案。
……
夜色深沉，沈流筝披着深色斗篷，身影隐匿在阴影之中，悄然离开了客栈。
看守的伙计只感觉有暗影掠过，疑惑挠挠头，低声嘀咕：“难道是我看错了？”
街道上，昏黄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不定。
酒馆酒香四溢透着暖意，可街道外却是另一番光景。如此冷的寒风，有人衣衫褴褛蜷缩在街巷角落，饥寒交迫。
萧索冬夜被划分鲜明。
前面不远便是寄善堂，堂里没有什么人，堂内寂静无声，只有一名看店的掌柜守着。
门帘挑开，冷风随之涌入。掌柜抬头见有一位陌生少女步入，目光透着警觉与戒备。
沈流筝没说什么，只从袖中取出枚玉坠放在桌案上，神情淡然。
玉坠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掌柜神色一变，立即换上恭敬神情，微微躬身道：“姑娘请随我来。”
掌柜领着她走到里间，将一本泛黄的册子递上。
“这里是华县的情况，官员背景和账本记录，姑娘若是有任何问题，尽管问我。”
册子已有些年头，边角微卷，显然经历了多次记录。
看来闻人珏的人在此地已待了很久。
沈流筝简单翻看，记下要点，随后将册子合上：“多谢。”
她与闻人珏传信，要查清楚萧时寂和穆辛究竟想要做什么。
巫女出现在华县不同寻常，或许带起更大的波澜。
沈流筝再回到客栈已是后半夜。
路无劫坐在窗边，心不在焉拨弄垂下的剑穗，目光时不时瞥向门口。
等亲眼见到沈流筝回来，才彻底放下心来。
自从巫女出现，路无劫心有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所以每次都要看到雇主安然无恙才好。
沈流筝揶揄一句：“放心，你的俸禄少不了。”
路无劫语气平淡：“哦，感激不尽。”
沈流筝：“别着急走。”
路无劫瞥她。
沈流筝从袖中提起一壶酒，溢出淡淡的桂花香气，笑道：“把这个拿走。”
这是华县最有名的桂花酿，冬日里喝上一壶，整个人身心都舒畅暖和。
路无劫接过那壶酒，步伐间竟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雀跃。
“多谢雇主。”
萧时寂这两日奔波于州府之间，试图召集富商筹款赈灾项，然而一无所获。
尽管他压低姿态，在一毛不拔的富商面前始终碰壁。
萧时寂没回客栈，也不见沈流筝的面，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直到第三日，他才出现在客栈门口。
炉火烧得正旺，暖意扑面而来。
萧时寂衣衫夹杂寒风气息，眉眼间藏着疲惫，环顾四周，目光与沈流筝对视一眼，却开始闪躲。
沈流筝正坐在炉火旁，手中捧着杯热茶，起身朝萧时寂走来。
两人坐到炉火旁，暖橙火光映在他们脸上，氛围却略显微妙。
沈流筝柔声询问：“殿下这两日可是忙的紧，都见不着人影。”
话语间还有些娇嗔。
她关切问：“殿下若有烦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萧时寂低头轻啜一口热茶，像在掩饰什么，沉默片刻低声道：“无甚要紧事，只是外头跑了一些地方，没成想耽搁了。”
不要紧吗？
沈流筝唇边挂着淡淡笑意，也不戳破，只欣赏着萧时寂的落魄。
不过算着时间，萧时寂大概要去找巫女了。
果然，萧时寂没有坐多久，神色匆匆：“流筝，我还有些事，之后我会一一与你解释清楚，你先好好歇息。”
沈流筝点头，目送人离开。
茶水热气氤氲眉眼，她眼中的温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然。
入夜，又是一场大雪。
寒意裹挟寂静夜色，悄无声息地覆盖了大地。摇曳烛火映在帘子上，光影模糊。
睡梦中的沈流筝有些燥热，额头渗出一层薄汗，昏昏沉沉，像被无形的力量拉入了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破碎的影像闪现，模糊又熟悉。
沈流筝恍惚看到了上一世的场景，尽管不是亲身经历，却感受到了那份刻骨苦楚。
嗓子毒哑之后，沈流筝夜夜哭泣，泪水都快流干了。还有后来几乎命丧牢狱，若不是偶然的机会被救活，她恐怕会被永远冰封在地牢中。
真的值得吗？
为了萧时寂，付出所有，甚至甘愿牺牲，去换取一个短暂却虚幻的圆满？
上一世沈流筝的虚无意识漂浮在黑暗中，如破残落叶。
沈流筝想寻求个答案，可声音被牢牢压在喉咙里，说不出话。
忽然，一阵刺骨的寒风灌入，窗子被吹得砰然作响。烛火在风中挣扎片刻，最终熄灭。
沈流筝猛地睁开双眼，胸口剧烈起伏，从梦魇中挣脱。
她彻底没了睡意，坐起身来。
可是很快，一股怪异的感觉萦绕心头，隐隐涌起不安来。
沈流筝低声唤道：“路无劫……”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阵轻微的声响，敏捷的身影翻窗而入。脚步急促地靠近，听得出来是路无劫。
沈流筝压着声音问：“现在是几时？”
路无劫脚步一顿，心中同样升起一股不安感。他猛然抬头看向已经大亮的天色，又迅速扫了一眼沈流筝那显得有些涣散的眼眸。
他嗓子有些干：“辰时。”
路无劫握紧剑柄，指节微微泛白，死死盯着沈流筝的脸。
“你的眼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