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过程兵荒马乱，《第一人格》还是有惊无险收尾。
为了协调各演员的档期，剧组不得不连拍了两个大夜的内景戏，副导演同时跟进零零散散的补拍镜头，总算大功告成。主演们陆续杀青，卡着影视基地的合约期限结束。歇了没两天，繁重的剪辑任务开始，整个团队又忙得没边。
直到三个月后送审，秦檩才有机会放松放松。她第一件事是回家睡觉，秦朝成的电影立项，正是筹备剧本的时候，家里只有保姆忙活，她毫无顾忌睡了几天。等那阵要死的劲儿过去后，她才想着请朴嘉陵吃饭。
朴嘉陵前天在上海走红毯，柏林影帝许久未出现在公众视野，一现身就扫荡热搜榜。秦檩倒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还知道上微博看一眼——微博是最近才下的，毕竟电影前期也要做宣发。
前一分钟还是当红小花热搜，“v领白裙仙女”“完美镜头感”之类的，秦檩隔着二十秒刷新一遍，果不其然，两分钟后小花们的名字不知所踪，前排清一色的：
#朴嘉陵红毯
#朴嘉陵签名
#朴嘉陵西装马甲
#朴嘉陵影帝风范
其他的看字面就知道什么意思，秦檩不明所以的是那条朴嘉陵签名。她点开热度最高的视频，因为在直播，清晰度也不高。
短短一条入场路长枪大炮不停乱闪，朴嘉陵仿佛看不见，目光不躲不闪，面色如常走来。到签名墙边利落地单手开笔盖，食指中指夹着笔三两下签好。
他没有特意设计过，全名笔画太多，他一般只签“陵”，最后一笔带着笔锋斜出来，遒劲有力。
秦檩打开评论区，底下说什么的都有：
：我擦，，，pjl的字我舔一辈子。
：众所周知某影帝高中没毕业每每红毯仍以写字上热搜
：和学历没关系啊，他都写了十几年了，装逼还不简单
：我一个世纪没看我帝签名了（爆哭）单手开盖青回
：服了，隐退一年多干啥都能上热搜啊？买的吧。
：我帝开个笔帽都这么涩。。。那个戴着指环的手。。。成熟男人就是这样的吗？
：不愧是你pjl，行走西装架，，，我舔舔舔
朴嘉陵灰西装马甲，里面是黑色内衬，最简单的搭配，他穿着尽显宽肩窄腰，身材颀长比例优越。秦檩隔着屏幕看，感觉呼吸都被夺取了，忍不住赞了官方的视频。
前天走红毯，昨天回北京，今天应该是发问的最好时机。秦檩发去消息埋床上睡了两小时，一觉醒来收到朴嘉陵的消息。她问了时间，结果朴嘉陵直接回复今天。
秦檩盯着那两个字缓了好几秒，爬起来径直去浴室洗头。
秦檩让朴嘉陵定地方，约的是一家高级私人餐厅，秦檩开车十五分钟。刚进门就有一位服务生引导她进门。秦檩环顾空无一人的餐厅：“这是，包场了？”服务生点点头：“朴先生预订了。”
公众人物吃饭包场很常见，尤其是一男一女单独的。秦檩没多想，边走边打量。长廊直通一间玻璃房，隔绝了入秋后微凉的晚风。玻璃窗外，在星星灯的闪烁下，一大片红色花田映入眼帘。
“那是月季。”
朴嘉陵坐在餐桌边弯了弯唇角，浅咖色的风衣显得周身气质格外温和，与红毯上淡漠的神色判若两人。
“嗯，我从来没听说过这里。”秦檩说。
朴嘉陵让她坐，秦檩坐在他对面，中间隔着一盏精致的玻璃彩灯，暖黄的光一笼罩，隐秘又温馨，像烛光晚餐的氛围。
两人聊了点有关电影的事情，朴嘉陵毕竟是出品方，很多事情也要咨询他的意见，谈工作的时候秦檩绷得很好，一点紧张看不出来。等吃完饭后秦檩犹豫了很久，才道：“嘉陵哥，你今年有接戏的计划吗？”
本以为大概率是否定回答，出乎意料的，朴嘉陵道：“半个月后会进邵导的组看看。”
“啊？看看？”秦檩愣住，朴嘉陵居然不是主演吗？
朴嘉陵没有多说：“我没接。”
邵奇的片子文艺路线，基本上是冲奖去的，今年拍，明年正好进主竞赛单元。秦檩还没提，朴嘉陵直接猜到她的想法：“你是不是想来观摩？”
秦檩的耳廓隐隐发热，不自然地低头：“是想找机会学习一下，嘉陵哥怎么知道的。”
朴嘉陵笑：“就是有点远，要去云南那边，我和他打个招呼就行，机票带你一个。”
秦檩准备了一大堆腹稿，到头来一点没用上，朴嘉陵答应得太干脆，她都怀疑这是梦了。
准备结账时，朴嘉陵说这是他老朋友开的，直接给免单。秦檩迈进这里看见环境就早有预料，也不强求：“那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朴嘉陵身后玻璃外大朵大朵的月季绽放着，他看着她从长廊出去，回来时手里提了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个白色的音箱，上面还刻了一只穿西装的小狐狸，眯着眼打盹的样子。
朴嘉陵第一部戏是给玄幻题材的电视剧当配角，在那个时候妖魔题材还不多见，刚播出便一炮而红。十七岁的朴嘉陵演狐狸少年橙墨，口是心非的傲娇派，还总想着欺负女主，所以小狐狸一度是他的代名拟态。
朴嘉陵罕见地顿了顿：“送我的？”
“嗯，白噪音音箱，帮助睡眠。”秦檩憋不住笑，“狐狸是橙墨，我自己刻的。”
朴嘉陵对自己早年的作品一律当黑历史处理，但见秦檩高兴，自然也无奈接受了：“好了，你太有心了。”
一路送到秦檩车旁边，秦檩道：“嘉陵哥，我们样片出来了，我想让你看看。”
朴嘉陵太好说话了，秦檩今晚说什么他都答应，这句自然也同意：“等到云南吧，好吗？”
秦檩坐上驾驶座，朴嘉陵敲敲她半开的车窗，口罩上的眼睛带着笑意：“到家发信息。”
“嗯，嘉陵哥你也早点休息，睡不着就试一下音箱好不好用。”秦檩认真，“我特意挑的呢。”
朴嘉陵应她：“乖，路上小心。”
好在这一片离市中心远，晚上也没多少人。秦檩脑子里乱糟糟的，开车都开得心不在焉，想着今晚究竟算什么。
朴嘉陵一直很会把控距离，不管曾经还是现在，七年的年龄差让秦檩在他面前永远输了一筹，追也追不上。无论是盛开的月季花田还是膝盖会偶尔相碰的二人桌，昏黄的琉璃灯还是插了玫瑰的花瓶，打着请客的由头又免单，临走前那番对话......如果说之前秦檩还不敢深究，那么如今朴嘉陵就毫不掩饰地把态度摆在台面上了。
他们在以很舒服的方式暧昧。
真正意识到这点，秦檩又避不可免想，是哪个瞬间呢？是她回国后的什么举动无意触动了朴嘉陵，让他不再把她当小孩，对她有了别的意思。
究竟是哪一步导致的变质，秦檩无从得知。
为了协调各演员的档期，剧组不得不连拍了两个大夜的内景戏，副导演同时跟进零零散散的补拍镜头，总算大功告成。主演们陆续杀青，卡着影视基地的合约期限结束。歇了没两天，繁重的剪辑任务开始，整个团队又忙得没边。
直到三个月后送审，秦檩才有机会放松放松。她第一件事是回家睡觉，秦朝成的电影立项，正是筹备剧本的时候，家里只有保姆忙活，她毫无顾忌睡了几天。等那阵要死的劲儿过去后，她才想着请朴嘉陵吃饭。
朴嘉陵前天在上海走红毯，柏林影帝许久未出现在公众视野，一现身就扫荡热搜榜。秦檩倒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还知道上微博看一眼——微博是最近才下的，毕竟电影前期也要做宣发。
前一分钟还是当红小花热搜，“v领白裙仙女”“完美镜头感”之类的，秦檩隔着二十秒刷新一遍，果不其然，两分钟后小花们的名字不知所踪，前排清一色的：
#朴嘉陵红毯
#朴嘉陵签名
#朴嘉陵西装马甲
#朴嘉陵影帝风范
其他的看字面就知道什么意思，秦檩不明所以的是那条朴嘉陵签名。她点开热度最高的视频，因为在直播，清晰度也不高。
短短一条入场路长枪大炮不停乱闪，朴嘉陵仿佛看不见，目光不躲不闪，面色如常走来。到签名墙边利落地单手开笔盖，食指中指夹着笔三两下签好。
他没有特意设计过，全名笔画太多，他一般只签“陵”，最后一笔带着笔锋斜出来，遒劲有力。
秦檩打开评论区，底下说什么的都有：
：我擦，，，pjl的字我舔一辈子。
：众所周知某影帝高中没毕业每每红毯仍以写字上热搜
：和学历没关系啊，他都写了十几年了，装逼还不简单
：我一个世纪没看我帝签名了（爆哭）单手开盖青回
：服了，隐退一年多干啥都能上热搜啊？买的吧。
：我帝开个笔帽都这么涩。。。那个戴着指环的手。。。成熟男人就是这样的吗？
：不愧是你pjl，行走西装架，，，我舔舔舔
朴嘉陵灰西装马甲，里面是黑色内衬，最简单的搭配，他穿着尽显宽肩窄腰，身材颀长比例优越。秦檩隔着屏幕看，感觉呼吸都被夺取了，忍不住赞了官方的视频。
前天走红毯，昨天回北京，今天应该是发问的最好时机。秦檩发去消息埋床上睡了两小时，一觉醒来收到朴嘉陵的消息。她问了时间，结果朴嘉陵直接回复今天。
秦檩盯着那两个字缓了好几秒，爬起来径直去浴室洗头。
秦檩让朴嘉陵定地方，约的是一家高级私人餐厅，秦檩开车十五分钟。刚进门就有一位服务生引导她进门。秦檩环顾空无一人的餐厅：“这是，包场了？”服务生点点头：“朴先生预订了。”
公众人物吃饭包场很常见，尤其是一男一女单独的。秦檩没多想，边走边打量。长廊直通一间玻璃房，隔绝了入秋后微凉的晚风。玻璃窗外，在星星灯的闪烁下，一大片红色花田映入眼帘。
“那是月季。”
朴嘉陵坐在餐桌边弯了弯唇角，浅咖色的风衣显得周身气质格外温和，与红毯上淡漠的神色判若两人。
“嗯，我从来没听说过这里。”秦檩说。
朴嘉陵让她坐，秦檩坐在他对面，中间隔着一盏精致的玻璃彩灯，暖黄的光一笼罩，隐秘又温馨，像烛光晚餐的氛围。
两人聊了点有关电影的事情，朴嘉陵毕竟是出品方，很多事情也要咨询他的意见，谈工作的时候秦檩绷得很好，一点紧张看不出来。等吃完饭后秦檩犹豫了很久，才道：“嘉陵哥，你今年有接戏的计划吗？”
本以为大概率是否定回答，出乎意料的，朴嘉陵道：“半个月后会进邵导的组看看。”
“啊？看看？”秦檩愣住，朴嘉陵居然不是主演吗？
朴嘉陵没有多说：“我没接。”
邵奇的片子文艺路线，基本上是冲奖去的，今年拍，明年正好进主竞赛单元。秦檩还没提，朴嘉陵直接猜到她的想法：“你是不是想来观摩？”
秦檩的耳廓隐隐发热，不自然地低头：“是想找机会学习一下，嘉陵哥怎么知道的。”
朴嘉陵笑：“就是有点远，要去云南那边，我和他打个招呼就行，机票带你一个。”
秦檩准备了一大堆腹稿，到头来一点没用上，朴嘉陵答应得太干脆，她都怀疑这是梦了。
准备结账时，朴嘉陵说这是他老朋友开的，直接给免单。秦檩迈进这里看见环境就早有预料，也不强求：“那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朴嘉陵身后玻璃外大朵大朵的月季绽放着，他看着她从长廊出去，回来时手里提了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个白色的音箱，上面还刻了一只穿西装的小狐狸，眯着眼打盹的样子。
朴嘉陵第一部戏是给玄幻题材的电视剧当配角，在那个时候妖魔题材还不多见，刚播出便一炮而红。十七岁的朴嘉陵演狐狸少年橙墨，口是心非的傲娇派，还总想着欺负女主，所以小狐狸一度是他的代名拟态。
朴嘉陵罕见地顿了顿：“送我的？”
“嗯，白噪音音箱，帮助睡眠。”秦檩憋不住笑，“狐狸是橙墨，我自己刻的。”
朴嘉陵对自己早年的作品一律当黑历史处理，但见秦檩高兴，自然也无奈接受了：“好了，你太有心了。”
一路送到秦檩车旁边，秦檩道：“嘉陵哥，我们样片出来了，我想让你看看。”
朴嘉陵太好说话了，秦檩今晚说什么他都答应，这句自然也同意：“等到云南吧，好吗？”
秦檩坐上驾驶座，朴嘉陵敲敲她半开的车窗，口罩上的眼睛带着笑意：“到家发信息。”
“嗯，嘉陵哥你也早点休息，睡不着就试一下音箱好不好用。”秦檩认真，“我特意挑的呢。”
朴嘉陵应她：“乖，路上小心。”
好在这一片离市中心远，晚上也没多少人。秦檩脑子里乱糟糟的，开车都开得心不在焉，想着今晚究竟算什么。
朴嘉陵一直很会把控距离，不管曾经还是现在，七年的年龄差让秦檩在他面前永远输了一筹，追也追不上。无论是盛开的月季花田还是膝盖会偶尔相碰的二人桌，昏黄的琉璃灯还是插了玫瑰的花瓶，打着请客的由头又免单，临走前那番对话......如果说之前秦檩还不敢深究，那么如今朴嘉陵就毫不掩饰地把态度摆在台面上了。
他们在以很舒服的方式暧昧。
真正意识到这点，秦檩又避不可免想，是哪个瞬间呢？是她回国后的什么举动无意触动了朴嘉陵，让他不再把她当小孩，对她有了别的意思。
究竟是哪一步导致的变质，秦檩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