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离开观澜洞辖地后，宋拾玉随便找了个大城池，将苏景行放下去。
经过延州城的洗礼，苏景行宛如惊弓之鸟，不再相信任何一个分部，只想早点回家，跟姐姐好好倒一倒苦水。
青鸾这时候才想起，他去延州城还带了人：“那些人留在延州没问题吗？”
“他们根本不知道和胜意楼的交易，既然不知情，应该也没有危险，我已经给姐姐传信，她会安排人去处理。”
苏景行想到这些事就头大，这一趟他也算是办事不利，回去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罚。
他摇头甩掉这些破事，转而对青鸾说：“说起来，我第一次听青鸾姑娘的名字，就觉得十分亲切，我姐姐也一定很喜欢你，等你们得了空，就来朱州玩吧。”
青鸾答应下来。
宋拾玉见他还想说话，抢先道：“废话完了吗？”
“……”苏景行总觉得宋拾玉针对他，但他没有证据，“完了。”
宋拾玉点头：“慢走，不送。”
目送苏景行低调地汇入来往人群之中，青鸾看向宋拾玉，好奇道：“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宋拾玉哼了声，低声说：“他小时候就很烦人。”
青鸾没听清：“什么凡人？”
“没事，就是看他不顺眼，时间不多了，我们出发，去牵星州。”
*
清晨时分，孟珺诚收到传信，匆匆赶去洞玄峰见段珂。
灵山观崇尚清修，曾经的掌门首徒、如今的代掌门住的庭院，看上去和普通内门弟子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更冷清些。
段珂坐在院中石桩上，披着满身露水吹箫。
他眼眸低垂，似专注其中，表情不悲不喜，洞箫声却幽咽难明。
孟珺诚静等这一曲吹毕，才踏入院中。
段珂笑了笑，眉眼舒展开来，让人如沐春风。
“近日清胧秘境要开了，这次由你带人去吧。”
带师弟师妹们出门历练，孟珺诚已经十分熟练，当即点头应是。
段珂从石柱上下来，递给他两枚玉简，一个储物袋：“这是名单、天材地宝目录，还有进秘境的信符。”
孟珺诚一一收下。
段珂想了想，还是多嘱咐一句：“清胧秘境与其他秘境不同，其中有许多能引动心魔的妖物，记得多带清心丹。当年圆圆就是——”
他蓦地顿住。
孟珺诚也因这个名字忐忑起来。
段珂缓下声音，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就是大意，才险些伤了根骨。”
孟珺诚便也当做没听见，附和道：“弟子明白。”
圆圆是掌门为云鸢起的小名，她嫌阿鸢难念，便取了个谐音。从那之后，长辈们都这样称呼云鸢，以至于全灵山观都知道：大师姐有个很不衬她的小名，叫圆圆。
云鸢血仇在身，执念深重，她去清胧秘境那一次，被幻境激出心魔，又没有随身携带清心丹，险些废去一身修为。
这件事被长老们当作反例，每到清胧秘境开放，都要拿出来警醒后人。直到云鸢陨落，她的名字成了灵山观不能说的隐痛，才不再被提起。
孟珺诚走后，段珂上了洞玄峰峰顶。
这里风大，又冷，草都长得矮小，一年到头也不会有几个人造访。
段珂在这里设了一个法阵，强行让贫瘠的山顶，一年四季都开着鸢尾花。
在鸢尾花的中央，立着云鸢的衣冠冢。
其实云鸢不喜欢鸢尾，她好像从来都不喜欢什么花。段珂没有办法，才牵强附会，找了这样一种与她名字相关的花种着，好让她的坟茔不至于那么孤独。
或许是曾经一个人在黑暗里走了太久，她很怕孤独，做什么都不想一个人。
可在她生命的尽头，是一个人孤独死去的。
段珂犹豫了很久，才把她的衣冠冢设在杳无人迹的峰顶。
她以前很喜欢这个地方，开阔，有风，适合练剑。
每次段珂坐在这里，看着漫无边际的苍穹，都很轻易地回忆起她在这里舞剑的模样。
那么意气风发，那么耀眼夺目，她心中有恨，剑意却从不曾染上一丝戾气，干净得如同头顶无云的天空。
“又到开清胧秘境的时候了。”像以前摸云鸢脑袋一样，段珂摸了摸墓碑，笑着说，“知道吗？珺诚也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孩子了。”
石碑静默无言，应和他的只有风声。
段珂的笑容渐渐维持不住。
他怔了很久，忽然深吸一口气，仓皇地低下头：“对不起，是师兄错了。”
*
沧波湖边芦苇丛生，被风推起一阵阵波浪。
湖泊中央，灵气正被牵引着聚集于一点，随着时间推移，浓度不断上涨，几乎形成灵雾。
这是清胧秘境开启的征兆。
此时湖边一处平坦地带，已经汇聚了不少仙门弟子。
他们的衣着泾渭分明，站的位置也泾渭分明。
灵山观这次派出了七名弟子，师弟师妹们聚拢在一起，听孟珺诚嘱咐：“所有的丹药符篆都检查好，如果有缺，现在立马说出来，进入秘境之后我们可能会分开，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
众人依言检查起储物袋，都表示东西齐全，没有缺漏。
于是他继续说：“信符非常重要，清胧秘境只与修真界交汇半个月，时间将尽时信符会发出提醒，一定不要拖延，尽快出来，否则必死无疑。”
还有个常识，虽然他们都知道，孟珺诚还是重新强调了一遍：“信符一定要保管好，没有它做锚，出秘境时会迷失在空间裂隙之中。”
那才是真的粉身碎骨，形神俱灭。
师弟师妹们纷纷点头。
该交代的都说完了，孟珺诚转身看向其他宗门。
清胧秘境自身限制元婴期以下进入，因为危险性高，各宗只允许金丹期以上弟子参与。
这一要求直接导致绝大多数小宗门都失去参与资格，今日陆续到场的，除了六大仙门，就只有苏生堂、济世谷、重莹居和散修盟的人。
当然，也有完全不属于这十方势力的人，零零散散地站在外围，哪边都不靠近。
孟珺诚察觉到这些人里，有一个人在看他。
他顺着目光投来的方向，看见一男一女远离众人，坐在一颗枯树上，距离太远，分辨不出是什么修为。
看他的是那个女子，目光里没有恶意。
出门在外，不宜与人交恶，孟珺诚对她微一颔首，便不再理睬。
远离人群的枯树上，青鸾好奇地打量着各宗弟子。
特别是灵山观的那群人。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一身灰黑色道袍十分亲切。
就像青鸾这个名字一样。
难道我之前是灵山观的弟子？
青鸾随意发散着，又很快被别的宗门吸引住目光。
君阁弟子背负剑匣，黑衣金绣，道骨仙风。
云栖宫弟子穿浅色裙裳，或腰缠软剑，或手提短兵，神秘莫测。
星罗门弟子白衣胜雪，气质玄眇，神态孤高。
宏明山弟子身着杏仁黄的锦衣，或背负长剑，或赤手空拳，一个个贵气逼人。
观澜洞弟子一身湖蓝，兵器五花八门，一举一动没一点仙门的架子，颇为不羁。
这是她能认出来的六大仙门，其他的都看不出是什么来头。
宋拾玉指着一处衣着各异、站位松散的队伍，介绍说：“那是散修盟。”
因为胜意楼的遭遇，青鸾对散修盟的观感不太好，闻言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
“说起来，之前那个楼主还说，清胧秘境有个什么异变来着。”她一一观察着散修盟的人，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到底会是什么？”
“大抵是她自己编的。”宋拾玉没太放心上。
清胧秘境存在得有两百年了，与修真界交汇不知多少次，从没出过什么异变。
哪能这么巧，就在他们调查胜意楼的时候，出了连澹云阁都不知道的异变？
闲着也没事做，宋拾玉又介绍了其他三个宗门。
红衣的是重莹居，一个个身量高大，实力强劲，这些人亦正亦邪，与其说是宗门，不如说是有组织有原则的杀手，不宜靠近。
青衣的是苏生堂，药修门派，擅长用毒，他们一向待人友善，不主动招惹一般没事。
黑领襕衫的是济世谷，丹修门派，性子普遍很怪，但行事正派，没什么歪心思。
青鸾问：“那六大仙门呢？”
宋拾玉神色冷淡下来：“不是什么好人，离远些为好。”
青鸾能理解他。
作为一个魔修，要对六大仙门有好感，无异于让耗子喜欢上猫。
湖中灵气汇集之处，空间已经出现褶皱，估计还有一刻钟，秘境就要开启。
参与此次秘境的仙门弟子已经汇集完毕，场中安静下来，他们列队整齐，都盯着即将开启的入口。
枯树上的青鸾和宋拾玉也吃下了抑制修为的丹药。
青鸾感觉到经脉中的真元被挤压出去一部分，身体也变得沉重起来。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相对而言，宋拾玉的变化更大一些，她清晰地探知到，他的境界从分神降到了元婴。
宋拾玉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头。
终于，空间重叠到了一个临界点，湖中央突兀地出现一道裂隙。
裂隙之中是深渊一样的漆黑。
在裂隙周边，灵气十分不稳定地扰动，卷起的风将岸边的芦苇连根拔起，绞碎成满天残叶，原本清澈的湖水也变得浑浊不堪，波荡不止。
随着灵气不断汇入，裂隙撑开一人宽的缝隙，便不再扩张，稳定不动了。
四周的风也静了下来。
君阁弟子率先踏上水面，走入了裂隙之中。
其他宗门弟子紧随其后，裂隙如一张漆黑巨口，将他们一一吞没。
不知为何，青鸾看着这一幕，有些心口发闷。
等到所有人都走入裂隙，宋拾玉和青鸾才跳下枯树，走上前去。
青鸾握紧了宋拾玉的手，两人对视一眼，一齐踏入裂隙之中。
经过延州城的洗礼，苏景行宛如惊弓之鸟，不再相信任何一个分部，只想早点回家，跟姐姐好好倒一倒苦水。
青鸾这时候才想起，他去延州城还带了人：“那些人留在延州没问题吗？”
“他们根本不知道和胜意楼的交易，既然不知情，应该也没有危险，我已经给姐姐传信，她会安排人去处理。”
苏景行想到这些事就头大，这一趟他也算是办事不利，回去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罚。
他摇头甩掉这些破事，转而对青鸾说：“说起来，我第一次听青鸾姑娘的名字，就觉得十分亲切，我姐姐也一定很喜欢你，等你们得了空，就来朱州玩吧。”
青鸾答应下来。
宋拾玉见他还想说话，抢先道：“废话完了吗？”
“……”苏景行总觉得宋拾玉针对他，但他没有证据，“完了。”
宋拾玉点头：“慢走，不送。”
目送苏景行低调地汇入来往人群之中，青鸾看向宋拾玉，好奇道：“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宋拾玉哼了声，低声说：“他小时候就很烦人。”
青鸾没听清：“什么凡人？”
“没事，就是看他不顺眼，时间不多了，我们出发，去牵星州。”
*
清晨时分，孟珺诚收到传信，匆匆赶去洞玄峰见段珂。
灵山观崇尚清修，曾经的掌门首徒、如今的代掌门住的庭院，看上去和普通内门弟子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更冷清些。
段珂坐在院中石桩上，披着满身露水吹箫。
他眼眸低垂，似专注其中，表情不悲不喜，洞箫声却幽咽难明。
孟珺诚静等这一曲吹毕，才踏入院中。
段珂笑了笑，眉眼舒展开来，让人如沐春风。
“近日清胧秘境要开了，这次由你带人去吧。”
带师弟师妹们出门历练，孟珺诚已经十分熟练，当即点头应是。
段珂从石柱上下来，递给他两枚玉简，一个储物袋：“这是名单、天材地宝目录，还有进秘境的信符。”
孟珺诚一一收下。
段珂想了想，还是多嘱咐一句：“清胧秘境与其他秘境不同，其中有许多能引动心魔的妖物，记得多带清心丹。当年圆圆就是——”
他蓦地顿住。
孟珺诚也因这个名字忐忑起来。
段珂缓下声音，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就是大意，才险些伤了根骨。”
孟珺诚便也当做没听见，附和道：“弟子明白。”
圆圆是掌门为云鸢起的小名，她嫌阿鸢难念，便取了个谐音。从那之后，长辈们都这样称呼云鸢，以至于全灵山观都知道：大师姐有个很不衬她的小名，叫圆圆。
云鸢血仇在身，执念深重，她去清胧秘境那一次，被幻境激出心魔，又没有随身携带清心丹，险些废去一身修为。
这件事被长老们当作反例，每到清胧秘境开放，都要拿出来警醒后人。直到云鸢陨落，她的名字成了灵山观不能说的隐痛，才不再被提起。
孟珺诚走后，段珂上了洞玄峰峰顶。
这里风大，又冷，草都长得矮小，一年到头也不会有几个人造访。
段珂在这里设了一个法阵，强行让贫瘠的山顶，一年四季都开着鸢尾花。
在鸢尾花的中央，立着云鸢的衣冠冢。
其实云鸢不喜欢鸢尾，她好像从来都不喜欢什么花。段珂没有办法，才牵强附会，找了这样一种与她名字相关的花种着，好让她的坟茔不至于那么孤独。
或许是曾经一个人在黑暗里走了太久，她很怕孤独，做什么都不想一个人。
可在她生命的尽头，是一个人孤独死去的。
段珂犹豫了很久，才把她的衣冠冢设在杳无人迹的峰顶。
她以前很喜欢这个地方，开阔，有风，适合练剑。
每次段珂坐在这里，看着漫无边际的苍穹，都很轻易地回忆起她在这里舞剑的模样。
那么意气风发，那么耀眼夺目，她心中有恨，剑意却从不曾染上一丝戾气，干净得如同头顶无云的天空。
“又到开清胧秘境的时候了。”像以前摸云鸢脑袋一样，段珂摸了摸墓碑，笑着说，“知道吗？珺诚也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大孩子了。”
石碑静默无言，应和他的只有风声。
段珂的笑容渐渐维持不住。
他怔了很久，忽然深吸一口气，仓皇地低下头：“对不起，是师兄错了。”
*
沧波湖边芦苇丛生，被风推起一阵阵波浪。
湖泊中央，灵气正被牵引着聚集于一点，随着时间推移，浓度不断上涨，几乎形成灵雾。
这是清胧秘境开启的征兆。
此时湖边一处平坦地带，已经汇聚了不少仙门弟子。
他们的衣着泾渭分明，站的位置也泾渭分明。
灵山观这次派出了七名弟子，师弟师妹们聚拢在一起，听孟珺诚嘱咐：“所有的丹药符篆都检查好，如果有缺，现在立马说出来，进入秘境之后我们可能会分开，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
众人依言检查起储物袋，都表示东西齐全，没有缺漏。
于是他继续说：“信符非常重要，清胧秘境只与修真界交汇半个月，时间将尽时信符会发出提醒，一定不要拖延，尽快出来，否则必死无疑。”
还有个常识，虽然他们都知道，孟珺诚还是重新强调了一遍：“信符一定要保管好，没有它做锚，出秘境时会迷失在空间裂隙之中。”
那才是真的粉身碎骨，形神俱灭。
师弟师妹们纷纷点头。
该交代的都说完了，孟珺诚转身看向其他宗门。
清胧秘境自身限制元婴期以下进入，因为危险性高，各宗只允许金丹期以上弟子参与。
这一要求直接导致绝大多数小宗门都失去参与资格，今日陆续到场的，除了六大仙门，就只有苏生堂、济世谷、重莹居和散修盟的人。
当然，也有完全不属于这十方势力的人，零零散散地站在外围，哪边都不靠近。
孟珺诚察觉到这些人里，有一个人在看他。
他顺着目光投来的方向，看见一男一女远离众人，坐在一颗枯树上，距离太远，分辨不出是什么修为。
看他的是那个女子，目光里没有恶意。
出门在外，不宜与人交恶，孟珺诚对她微一颔首，便不再理睬。
远离人群的枯树上，青鸾好奇地打量着各宗弟子。
特别是灵山观的那群人。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一身灰黑色道袍十分亲切。
就像青鸾这个名字一样。
难道我之前是灵山观的弟子？
青鸾随意发散着，又很快被别的宗门吸引住目光。
君阁弟子背负剑匣，黑衣金绣，道骨仙风。
云栖宫弟子穿浅色裙裳，或腰缠软剑，或手提短兵，神秘莫测。
星罗门弟子白衣胜雪，气质玄眇，神态孤高。
宏明山弟子身着杏仁黄的锦衣，或背负长剑，或赤手空拳，一个个贵气逼人。
观澜洞弟子一身湖蓝，兵器五花八门，一举一动没一点仙门的架子，颇为不羁。
这是她能认出来的六大仙门，其他的都看不出是什么来头。
宋拾玉指着一处衣着各异、站位松散的队伍，介绍说：“那是散修盟。”
因为胜意楼的遭遇，青鸾对散修盟的观感不太好，闻言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
“说起来，之前那个楼主还说，清胧秘境有个什么异变来着。”她一一观察着散修盟的人，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到底会是什么？”
“大抵是她自己编的。”宋拾玉没太放心上。
清胧秘境存在得有两百年了，与修真界交汇不知多少次，从没出过什么异变。
哪能这么巧，就在他们调查胜意楼的时候，出了连澹云阁都不知道的异变？
闲着也没事做，宋拾玉又介绍了其他三个宗门。
红衣的是重莹居，一个个身量高大，实力强劲，这些人亦正亦邪，与其说是宗门，不如说是有组织有原则的杀手，不宜靠近。
青衣的是苏生堂，药修门派，擅长用毒，他们一向待人友善，不主动招惹一般没事。
黑领襕衫的是济世谷，丹修门派，性子普遍很怪，但行事正派，没什么歪心思。
青鸾问：“那六大仙门呢？”
宋拾玉神色冷淡下来：“不是什么好人，离远些为好。”
青鸾能理解他。
作为一个魔修，要对六大仙门有好感，无异于让耗子喜欢上猫。
湖中灵气汇集之处，空间已经出现褶皱，估计还有一刻钟，秘境就要开启。
参与此次秘境的仙门弟子已经汇集完毕，场中安静下来，他们列队整齐，都盯着即将开启的入口。
枯树上的青鸾和宋拾玉也吃下了抑制修为的丹药。
青鸾感觉到经脉中的真元被挤压出去一部分，身体也变得沉重起来。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相对而言，宋拾玉的变化更大一些，她清晰地探知到，他的境界从分神降到了元婴。
宋拾玉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头。
终于，空间重叠到了一个临界点，湖中央突兀地出现一道裂隙。
裂隙之中是深渊一样的漆黑。
在裂隙周边，灵气十分不稳定地扰动，卷起的风将岸边的芦苇连根拔起，绞碎成满天残叶，原本清澈的湖水也变得浑浊不堪，波荡不止。
随着灵气不断汇入，裂隙撑开一人宽的缝隙，便不再扩张，稳定不动了。
四周的风也静了下来。
君阁弟子率先踏上水面，走入了裂隙之中。
其他宗门弟子紧随其后，裂隙如一张漆黑巨口，将他们一一吞没。
不知为何，青鸾看着这一幕，有些心口发闷。
等到所有人都走入裂隙，宋拾玉和青鸾才跳下枯树，走上前去。
青鸾握紧了宋拾玉的手，两人对视一眼，一齐踏入裂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