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病人
“今天感觉怎么样？”
永韵低头看着病历本，一边推开201病房的门一边温声询问。
无人应答。
永韵疑惑抬头，发现原本住在201的病人不见了，关键是，这是一个半身不遂的病患，按理说不会瞎跑，难道是被护士推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护士带病人出去，一般都会在登记薄上留下记录。
永韵翻开房间桌上的登记薄，发现记录只到昨天。
难道是护士忘记登记了吗？
--
负责201的护士是蒋雅文，永韵给她打了个电话：“小蒋，住201的张春华是被你带出去了吗？”
电话里，蒋雅文的声音有点慌张：“没有啊，她昨天出院了。”
永韵皱眉：“她的身体状况怎么能出院。”
蒋雅文道：“我也不知道她家里人怎么想的，或许是没钱了吧。”
没钱了？那姑娘每天乐呵呵的，不像是为了住院费苦恼的样子。
永韵去医院前台看了出院记录，上面显示张春华果然是昨天出院。
--
“最近出院的人这么多吗？”
前台的护士姜筱萍对着电脑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似乎没听见永韵的话，又或者是忙得没空回话。
走在医院的过道里，永韵觉得很不对劲。
电脑里的出院记录显示，近一周的出院人数比之前一个月加起来还要多。
一个人突然出院或许是情有可原，短时间内出院人数远超之前的水平，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
“罗菲！罗菲！”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护士在走廊上东张西望。
永韵走了过去：“我刚才看到出院记录，罗菲早上出院了。”
“出院？奇怪，昨天她还跟我说，爸爸妈妈在很远的地方打工，她姨妈还要过几天才有空来看她。”小护士嘟嘟囔囔，转身离去。
永韵在原地站了一会，又转身回到前台。
--
“我爸出院了？他自己来办的手续吗？”一个约莫三十上下的女人穿着风衣，皱着眉头靠在医院前台的办公桌边。
“是的，上周六他已经办完手续出院了。”姜筱萍给女人调出了出院记录。
“出院了也不回家，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搞什么！”女人抱怨连天地转身离去。
永韵看着她的身影在走出医院的一瞬间消失了，而周围的人却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
永韵走到门口，抬步迈去，仿佛有无形的屏障挡在前面，让她无法再前进分毫。
--
“徐医生，你干嘛呢？”身后传来姜筱萍疑惑的问话。
“没什么。”永韵转身，走回前台跟姜筱萍闲聊起来：“明天就是周末了，打算怎么过？”
“我想去看电影，好久没看了。”姜筱萍回答道。
“嗯，我也好久没休息了，想好好睡个懒觉。”永韵接到。
两人又聊了几句，永韵突然问：“你说最近出院的病人特别多，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姜筱萍闭紧嘴巴，一言不发，幽深的瞳孔深处恶意一闪而过。
--
永韵见套不出什么话，便寻了个借口告别，去找李力行商量。
李力行最近的状况不太好，睡眠时间越来越长，一天当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203病房内，李力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环顾四周，看见永韵拿着一本病历本站在旁边。
“你终于醒了。”永韵看见他睁开了眼睛后，温和地笑了一笑。
“你的睡眠时间好像越来越长了，我很担心你的健康状况。最近你用的药都是我亲自上的，按理来说，你应该没有接触到什么问题药品。那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是因为你的这具身体太过衰老，还是……？”
永韵有些拿不准。
李力行试图坐起来，但是他的身体非常虚弱。
永韵立刻伸出一只手，帮助他坐起来。
“慢慢来，不要过度用力。”
李力行摇了摇头，他也弄不明白：“我不记得有接触过什么药品。”
--
李力行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感觉最近医院里病人少了很多。”
永韵道：“我也发现了。而且大部分出院的病人跟家里联系不是很紧密，家里人很少来探望，有的甚至没有人来过。”
李力行点头认同：“是啊，我这几天清醒的时候会到别的病房串串门。最近出院的这些病人有些年纪比较大，孩子们都有各自的家庭和事业，还有一些是父母在外面打工。”
永韵说：“而且这些人说是出院，却只有前台的姜筱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亲自来办出院手续。”
“什么意思？”李力行皱起眉头：“这些出院的病人不是真的出院，而是失踪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刚才有问过一些护士，有的护士和病人住院期间成了朋友，病人出院后却联系不上了。”
李力行露出了略带古怪的表情：“自从我来这边，没有任何人来探望我。”
永韵说：“说起来，自从我到这边，也没有什么家人朋友联系我。”
“你是医生，他们总不能让你出院吧？”
永韵叹了口气：“谁说得准。”
--
这时，两个人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陷入沉默。
不久，蒋雅文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李力行和永韵在聊天，一脸惊讶：“徐……徐医生。”
永韵看着她手中的注射器：“有事吗？”
蒋雅文尴尬一笑：“没事，我走错房间了。”
她转身离开，又关上了病房门。
--
永韵正欲开口，李力行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又指了指门。
蒋雅文的脚步声到门口就停止了。
她就在门口。
永韵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您不必担心，您的健康状况已经好转了，只需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永韵说着，伸手拍了拍李力行的手背，希望能够给予李力行一些安慰。
目前他的状况十分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像那些“出院”的病人一样突然消失。
“真的吗？那我就好好休息吧。”李力行微笑着说道。
永韵上前给他侧过身，帮助他调整好姿势，然后让他再次躺下来。
“好好休息，您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永韵温柔地说道，转身出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不远处是蒋雅文离开的背影。
永韵垂下眼，没想到蒋雅文竟然有问题。
在这个医院里，到处都潜伏着“他们”的人。
永韵寒毛倒竖。
看来在李力行睡着的时候，蒋雅文偷偷给他注射了某种药品，让他昏睡的时间逐渐延长。
想必，李力行已经是预定“出院”的人员了。
有时间的时候，还是多看着他点。
只不过永韵自己忙得像个陀螺，能照看到李力行的时间毕竟不多。
永韵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
这时，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黄仁济。
“副院长。”
“小徐啊，你现在过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好的，我马上过来。”永韵挂断电话，看了看203紧闭的房门，转身朝副院长办公室走去。
--
203病房内，李力行闭上了眼睛，既然现在说话不方便，那就先睡一会，找到机会再说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力行又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医生站在床边检查他的生命体征，赶紧又把眼睛闭上了。
他开始尽量保持呼吸规律，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名昏迷的病人。
过了一会儿，李力行听到门把手扭动的声音，紧接着是门咔嚓关上。
--
伴随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李力行慢慢睁开了眼。
他看着周围，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个简陋而狭小的空间，墙壁还是水泥坯，顶上挂着锃亮的白炽灯。
房间里有三张床，李力行在最右边，左边两张床上各躺着一个人。
李力行认出是罗菲和张春华，之前他串门的时候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和乐呵呵的老太太留下了印象。
他们看起来正在昏睡当中，而且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样子。
李力行正打算把他们叫醒，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说话，他试图移动手和脚，但他没有力气，甚至连他的眼睛都感觉转动非常困难。
--
李力行能想起的最后一件事是永韵离开203之后，他在病房里昏睡过去。
但是现在，事情似乎变得非常奇怪。
他试图理解周围的情况，但他感到无力，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近了，传来一个有点不耐烦的男声：“又怎么了？”
“我们需要这个实验室加快速度，我们有一个新的活体需要准备，我没有时间再等了。”一个低哑的女声回答道，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李力行的心怦怦直跳，他好像有点明白现在的状况了。
--
“这几个体内的药物含量太高了，需要点时间排出体外。那个老的倒还好，但最快也要后天早上才能上手术台。”
“那就后天早上，先给那个老的手术。”
“行。”
李力行闭上了眼睛，祈祷永韵快点来救他。
永韵低头看着病历本，一边推开201病房的门一边温声询问。
无人应答。
永韵疑惑抬头，发现原本住在201的病人不见了，关键是，这是一个半身不遂的病患，按理说不会瞎跑，难道是被护士推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护士带病人出去，一般都会在登记薄上留下记录。
永韵翻开房间桌上的登记薄，发现记录只到昨天。
难道是护士忘记登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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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201的护士是蒋雅文，永韵给她打了个电话：“小蒋，住201的张春华是被你带出去了吗？”
电话里，蒋雅文的声音有点慌张：“没有啊，她昨天出院了。”
永韵皱眉：“她的身体状况怎么能出院。”
蒋雅文道：“我也不知道她家里人怎么想的，或许是没钱了吧。”
没钱了？那姑娘每天乐呵呵的，不像是为了住院费苦恼的样子。
永韵去医院前台看了出院记录，上面显示张春华果然是昨天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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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出院的人这么多吗？”
前台的护士姜筱萍对着电脑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似乎没听见永韵的话，又或者是忙得没空回话。
走在医院的过道里，永韵觉得很不对劲。
电脑里的出院记录显示，近一周的出院人数比之前一个月加起来还要多。
一个人突然出院或许是情有可原，短时间内出院人数远超之前的水平，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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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菲！罗菲！”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护士在走廊上东张西望。
永韵走了过去：“我刚才看到出院记录，罗菲早上出院了。”
“出院？奇怪，昨天她还跟我说，爸爸妈妈在很远的地方打工，她姨妈还要过几天才有空来看她。”小护士嘟嘟囔囔，转身离去。
永韵在原地站了一会，又转身回到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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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出院了？他自己来办的手续吗？”一个约莫三十上下的女人穿着风衣，皱着眉头靠在医院前台的办公桌边。
“是的，上周六他已经办完手续出院了。”姜筱萍给女人调出了出院记录。
“出院了也不回家，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搞什么！”女人抱怨连天地转身离去。
永韵看着她的身影在走出医院的一瞬间消失了，而周围的人却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
永韵走到门口，抬步迈去，仿佛有无形的屏障挡在前面，让她无法再前进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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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医生，你干嘛呢？”身后传来姜筱萍疑惑的问话。
“没什么。”永韵转身，走回前台跟姜筱萍闲聊起来：“明天就是周末了，打算怎么过？”
“我想去看电影，好久没看了。”姜筱萍回答道。
“嗯，我也好久没休息了，想好好睡个懒觉。”永韵接到。
两人又聊了几句，永韵突然问：“你说最近出院的病人特别多，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姜筱萍闭紧嘴巴，一言不发，幽深的瞳孔深处恶意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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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韵见套不出什么话，便寻了个借口告别，去找李力行商量。
李力行最近的状况不太好，睡眠时间越来越长，一天当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203病房内，李力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环顾四周，看见永韵拿着一本病历本站在旁边。
“你终于醒了。”永韵看见他睁开了眼睛后，温和地笑了一笑。
“你的睡眠时间好像越来越长了，我很担心你的健康状况。最近你用的药都是我亲自上的，按理来说，你应该没有接触到什么问题药品。那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是因为你的这具身体太过衰老，还是……？”
永韵有些拿不准。
李力行试图坐起来，但是他的身体非常虚弱。
永韵立刻伸出一只手，帮助他坐起来。
“慢慢来，不要过度用力。”
李力行摇了摇头，他也弄不明白：“我不记得有接触过什么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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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力行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感觉最近医院里病人少了很多。”
永韵道：“我也发现了。而且大部分出院的病人跟家里联系不是很紧密，家里人很少来探望，有的甚至没有人来过。”
李力行点头认同：“是啊，我这几天清醒的时候会到别的病房串串门。最近出院的这些病人有些年纪比较大，孩子们都有各自的家庭和事业，还有一些是父母在外面打工。”
永韵说：“而且这些人说是出院，却只有前台的姜筱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亲自来办出院手续。”
“什么意思？”李力行皱起眉头：“这些出院的病人不是真的出院，而是失踪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刚才有问过一些护士，有的护士和病人住院期间成了朋友，病人出院后却联系不上了。”
李力行露出了略带古怪的表情：“自从我来这边，没有任何人来探望我。”
永韵说：“说起来，自从我到这边，也没有什么家人朋友联系我。”
“你是医生，他们总不能让你出院吧？”
永韵叹了口气：“谁说得准。”
--
这时，两个人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陷入沉默。
不久，蒋雅文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李力行和永韵在聊天，一脸惊讶：“徐……徐医生。”
永韵看着她手中的注射器：“有事吗？”
蒋雅文尴尬一笑：“没事，我走错房间了。”
她转身离开，又关上了病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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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韵正欲开口，李力行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又指了指门。
蒋雅文的脚步声到门口就停止了。
她就在门口。
永韵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您不必担心，您的健康状况已经好转了，只需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永韵说着，伸手拍了拍李力行的手背，希望能够给予李力行一些安慰。
目前他的状况十分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像那些“出院”的病人一样突然消失。
“真的吗？那我就好好休息吧。”李力行微笑着说道。
永韵上前给他侧过身，帮助他调整好姿势，然后让他再次躺下来。
“好好休息，您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永韵温柔地说道，转身出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不远处是蒋雅文离开的背影。
永韵垂下眼，没想到蒋雅文竟然有问题。
在这个医院里，到处都潜伏着“他们”的人。
永韵寒毛倒竖。
看来在李力行睡着的时候，蒋雅文偷偷给他注射了某种药品，让他昏睡的时间逐渐延长。
想必，李力行已经是预定“出院”的人员了。
有时间的时候，还是多看着他点。
只不过永韵自己忙得像个陀螺，能照看到李力行的时间毕竟不多。
永韵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
这时，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黄仁济。
“副院长。”
“小徐啊，你现在过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好的，我马上过来。”永韵挂断电话，看了看203紧闭的房门，转身朝副院长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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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病房内，李力行闭上了眼睛，既然现在说话不方便，那就先睡一会，找到机会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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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力行又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医生站在床边检查他的生命体征，赶紧又把眼睛闭上了。
他开始尽量保持呼吸规律，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名昏迷的病人。
过了一会儿，李力行听到门把手扭动的声音，紧接着是门咔嚓关上。
--
伴随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李力行慢慢睁开了眼。
他看着周围，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个简陋而狭小的空间，墙壁还是水泥坯，顶上挂着锃亮的白炽灯。
房间里有三张床，李力行在最右边，左边两张床上各躺着一个人。
李力行认出是罗菲和张春华，之前他串门的时候对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和乐呵呵的老太太留下了印象。
他们看起来正在昏睡当中，而且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样子。
李力行正打算把他们叫醒，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说话，他试图移动手和脚，但他没有力气，甚至连他的眼睛都感觉转动非常困难。
--
李力行能想起的最后一件事是永韵离开203之后，他在病房里昏睡过去。
但是现在，事情似乎变得非常奇怪。
他试图理解周围的情况，但他感到无力，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近了，传来一个有点不耐烦的男声：“又怎么了？”
“我们需要这个实验室加快速度，我们有一个新的活体需要准备，我没有时间再等了。”一个低哑的女声回答道，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李力行的心怦怦直跳，他好像有点明白现在的状况了。
--
“这几个体内的药物含量太高了，需要点时间排出体外。那个老的倒还好，但最快也要后天早上才能上手术台。”
“那就后天早上，先给那个老的手术。”
“行。”
李力行闭上了眼睛，祈祷永韵快点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