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早上天刚微亮，徐知节背着包，打着哈欠锁好了门。
预料之外的，谢重神色倦怠地坐在摩托车上，一只手懒懒地支起头眯着眼似在养神。
徐知节本来还想悄悄走过去吓他一下，谁知道刚靠近他，他就睁开了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缓步移动的步伐看。
徐知节虚心地收回动作，讪笑一声后，站在他身边站定，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
尴尬且官方的对话。
“你今天起得好早哦。”
“彼此彼此，你起得也不晚。”
徐知节假笑一声后，戴上头盔，坐到了车座后，她整个人身子被眼前人宽厚的身影遮住，一凑近就闻到了空气中薄凉的露水味。
一路上谢重开得很快，徐知节本来早上就容易犯困，她头往下栽着，深深的困意袭上来时头直接靠在了一个壮阔的背上，闭着眼打着瞌睡。
谢重感受到了倒在自己背后很轻的一股力道，又从前车镜里看到了身后露出一点的粉色头盔，他抿嘴后又欲言又止。
原本飞驰的速度慢下去很多。
谢重没直接赶去市中心，先停在了路边的早点摊。
他把车停下，一只脚撑在路边，背后的那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牢牢固在了自己腰间，原本寒凉的早上却让人觉得燥热，热扑上了耳根，谢重动了动身子，又清了清嗓子，故意加大了声音喊道：“喂！沉死了，快别睡了。”
徐知节迷迷糊糊起了身，松开手后还一脸困意。
谢重边嫌弃边起身：“你口水都留在我身上了。”
徐知节向他的背后看去，外套上什么也没有，倒是他的眼神，一直在乱瞄，有些奇怪。
见她一脸迷茫，谢重眼神移过去开口：“还不下来吗？”
“这是哪里？这么快就到了。”
徐知节摘下头盔，抬腿下了车。
谢重懒懒开口：“吃饭。”
徐知节确实有些饿了。
两人在路边买早点的小摊上随意坐下，谢重人高马大的，吃得要比徐知节多得多。
徐知节吃完一个包子时，谢重已经三个包子下了肚，吃得匆匆忙忙的。
徐知节细嚼慢咽着问：“你吃那么快不噎得慌吗？”
谢重抬起头，瞄了他一眼，把口中的包子全都吞下去才回道：“习惯了，以前在外面拉货的时候时间紧，货物太多任务重，要是你真的慢慢吃，活早就被被人抢走了。”
难得听他讲起过去的事，徐知节嗯了一声，也加快了速度。
谢重看她这狼吞虎咽的样子，笑了笑：“你吃那么快干嘛？”
“不想让你等我。”徐知节用勺子搅着碗中的汤慢慢说。
谢重擦了擦嘴，话不带刺的时候，语气还有些温和：“现在时间还早，而且你还是小孩，吃太快胃消化不好。”
徐知节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之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她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娇生惯养。
“你怎么什么都还要跟我比一比。”
谢重话里虽带着怒气，但勾起的眼角藏不住笑意。
徐知节嘴里都塞着饭，没空说话，谢重见状又向老板要了一碗豆浆。
他的嘴还是那样毒：“快点喝下去冲一冲，要是在我面前噎死了，我岂不是就彻底撇不清了。”
徐知节剜了他一眼，就着豆浆把噎在喉咙里的饭给顺了下去。
等到她吃完擦嘴时，谢重已经结完账了。
徐知节欲言又止，吞吐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坐上了谢重的后座，谢重骑着摩托车，只露出一双眼含笑意的黑眸。
“怎么？看你这个忧心忡忡的样子，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徐知节眼神顿了顿，她之前已经欠了他很多人情，要是真的再欠他钱，以后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还清。
“让我猜猜，不会是因为我送你，请你吃饭你感动了？”
徐知节被戳中了心思，闷闷回道：“才没有。”
谢重眼眸亮了一下，语气轻飘飘地说：“你现在欠我的可不止一点半点，我就一一先给你记在账上了，等你以后一笔笔还过来。”
徐知节抿了抿嘴，没说话。
谢重把徐知节送到了家教的地点后又特意嘱咐她。
“下午结束后记得给我打电话，在这家小区门口等我，我很快就到。”
徐知节拽着书包带子嗯了一声，看着谢重转弯离开又喊道：“那个……”
谢重扭过头，看她吞吐的表情，淡淡开口道：“有事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我可没那么脑细胞去猜你的心思。”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话中带刺。
徐知节嘴边扁下去，眼神偏过去，瓮声翁气回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谢重表情怔了一下，幽戾的眼底显出一丝惊愕来，他正了正神色，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用漫不经心地动作扔向了她。
“接着——”
徐知节拿在手里，发现是一个热乎乎的鸡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竟然还藏那么深。
谢重脸上扬起一股张扬恣意的笑，他扭动车把手后冲着发呆的徐知节喊道：“在原地愣什么神呢，都快迟到了，你这不太聪明的样子还是多吃点鸡蛋补补脑子！”
他永远有说不完的反话。
徐知节回过神来，感受着掌心还带着余温的鸡蛋，哼过一声后转过了身。
好吧，她承认他也没那么讨厌。
-
徐知节上楼补课，走到李曼家门口时，顾言也刚才下面跑步回来。
他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洋溢着青春的活力，穿着休闲的黑色运动服，全身汗淋淋的，额前的碎发沾湿了一大片，
他笑着跟徐知节打招呼：“早上好，徐同学。”
徐知节含笑礼貌回应。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闲聊着。
“你看着黑眼圈挺重的，昨晚没睡好？”
“昨晚熬夜在弄今天的补习资料和真题。”
“那你暑假作业写完了？”
“我……”
徐知节之前没否认过自己是真海中学的，顾言话题转到这上面也情有可原。
徐知节低着头，再次以谎话开口：“早就写完了。”
顾言带着笑说道：“听我妈说你数学很好，我上面有几道题不会，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给我讲一下。”
徐知节闷闷地嗯了一句，赶紧拐进了顾颖的屋子，暂时避开了忍不住会多讲几句谎话去圆的冲动。
中午的时候，徐知节害怕他们会问到关于学习和事业上的事情，就借口说外面有家人来接自己吃午饭。
他们没再说什么，徐知节背着书包暂时离开了。
她在外面随便找了一家饭馆，点了最便宜的饭菜，吃完饭拐去真海中学看了一眼。
学校外面大门紧闭着，门口保安亭内坐着一个保安。
距离高三暑假开学没多长时间了，徐知节不得不想办法借个学校学习，参加高考，还有也能为了圆那个对顾言开口的谎话。
保安见她一直在门口徘徊还以为她是这里的学生，走出来说：“同学是不是来早了，距离开学还有段时间。”
徐知节局促地站在门口，收回视线望着他问：“保安叔叔，不是学生能够进去吗？”
保安疑惑地朝她看了一眼，问：“同学的意思是说。”
“我想从外面的学校转来这里，不知道……”
保安了然，从房间内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徐知节。
“这是我们校长还有招生办主任的电话，同学要是想转学过来，可以先打电话咨询一下。”
徐知节道谢，把纸放进了包中，继续赶去补课。
书房里不仅有顾颖，还有拿着作业的顾言。
他冲徐知节扬起了笑容说：“徐同学不知有没有空。”
徐知节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她硬着头皮拿了过去，看了看题目，幸好那几道题不是太难，她放在书桌上思考演算了一会后，把解题思路跟顾言重新讲了一遍。
顾言宽慰一笑，挠着头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是我太死板了，我总想着需要好几个公式才能解开，谁能想到一步就行了。”
徐知节笑一笑说没什么，继续给顾颖补课。
休息的时候，顾言会拿些洗好的葡萄跟樱桃走进来。
顾颖欢快地吃着，对顾言说道：“哥，你对徐姐姐那么好，之前这个水果你都不让我吃的。”
徐知节听完一愣，捏在手中的樱桃也不知该不该吃下去。
顾言摸了摸顾颖的头，笑着对顾颖说道：“那是因为你贪嘴，喜欢吃一个东西恨不得要把他吃完，而且你不觉得你徐姐姐每天给你这个小调皮补课很费劲很辛苦吗。”
顾颖扁扁嘴，冲他扮了个鬼脸后，又吃了口樱桃。
徐知节出来打圆场说：“还好，小颖她这个年纪活泼爱动是正常的，她很聪明一点就会，我也没有很费劲。”
顾颖像是有人撑腰，又鼓起脸冲顾言哼了一声，顾言宠溺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晚上，徐知节补完课出来，顾言送她出门。
一路上迎着清风，两人并肩走过一排排明晃的路灯。
顾言知道徐知节不爱说学习和生活上的事情，便跟她聊着年轻人都喜欢的娱乐东西。
最爱听谁的磁带，喜欢买谁的海报，将来要去看谁的演唱会。
两人都是同龄人，彼此间吐出一句后就有聊不完的天。
顾言人幽默有趣，有时候话里带着逗人的梗，徐知节听完后，面上的羞涩还是被欢笑代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区门口。
是该要离别的时刻，顾言知道两人下次见面就是一周后了，他跟徐知节交换了联系方式，闲暇的时候可以偶尔聊上几句。
顾言跟她一同站在门口问：“那等会你自己走回去吗？”
“嗯，等会有人来接我。”
“是你爸爸还是妈妈，要不然我在这里等着跟他们打个招呼。”
徐知节想到谢重那张满是戾气的脸，赶忙摆摆手：“不用了！”
“好吧。”顾言以为是自己太冒犯了，挠了挠头。
“你回去吧，我就要走了。”
“我要不然在这里再陪你待会儿吧，反正我上去也没事。”
徐知节真害怕他再碰到谢重，谢重那人嘴不把门，万一把什么事都吐了出来，真就大事不妙了。
她又去催他：“你还是快走吧，你走了后我也该走了。”
顾言还以为她是在欲拒还迎，脚步立在原地说道：“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也顺便在底下散散心，顺便陪你等等。”
徐知节心中无奈，这人看着熟络，怎么还那么死脑筋。
他再等下去，谢重就真的快出现了。
徐知节脚步焦急，又推着他的背往前走：“哎呀，不用你等，你快点走吧。”
顾言脚步向前，还在不停地往后探头说：“徐同学，我这也不是等你，我陪你聊聊天解解闷。”
徐知节下足了力气，咬着牙说：“不需要你陪我，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就很开心。”
“我走就是了，徐同学，你别再推我了。”
徐知节收回了手，顾言也转过身，看了身后一眼，向她告别：“那徐同学我就走了，你们路上小心点。”
什么叫我们？！
徐知节正不解着，只听到身后一股不耐烦又刺耳的喇叭声。
徐知节往后看去，在小区的马路对面看到了站在原地一脸凌厉的谢重。
他看着两人嬉笑打趣推搡，满是戾气的双眸中又黑又冷。
早上天刚微亮，徐知节背着包，打着哈欠锁好了门。
预料之外的，谢重神色倦怠地坐在摩托车上，一只手懒懒地支起头眯着眼似在养神。
徐知节本来还想悄悄走过去吓他一下，谁知道刚靠近他，他就睁开了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缓步移动的步伐看。
徐知节虚心地收回动作，讪笑一声后，站在他身边站定，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
尴尬且官方的对话。
“你今天起得好早哦。”
“彼此彼此，你起得也不晚。”
徐知节假笑一声后，戴上头盔，坐到了车座后，她整个人身子被眼前人宽厚的身影遮住，一凑近就闻到了空气中薄凉的露水味。
一路上谢重开得很快，徐知节本来早上就容易犯困，她头往下栽着，深深的困意袭上来时头直接靠在了一个壮阔的背上，闭着眼打着瞌睡。
谢重感受到了倒在自己背后很轻的一股力道，又从前车镜里看到了身后露出一点的粉色头盔，他抿嘴后又欲言又止。
原本飞驰的速度慢下去很多。
谢重没直接赶去市中心，先停在了路边的早点摊。
他把车停下，一只脚撑在路边，背后的那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牢牢固在了自己腰间，原本寒凉的早上却让人觉得燥热，热扑上了耳根，谢重动了动身子，又清了清嗓子，故意加大了声音喊道：“喂！沉死了，快别睡了。”
徐知节迷迷糊糊起了身，松开手后还一脸困意。
谢重边嫌弃边起身：“你口水都留在我身上了。”
徐知节向他的背后看去，外套上什么也没有，倒是他的眼神，一直在乱瞄，有些奇怪。
见她一脸迷茫，谢重眼神移过去开口：“还不下来吗？”
“这是哪里？这么快就到了。”
徐知节摘下头盔，抬腿下了车。
谢重懒懒开口：“吃饭。”
徐知节确实有些饿了。
两人在路边买早点的小摊上随意坐下，谢重人高马大的，吃得要比徐知节多得多。
徐知节吃完一个包子时，谢重已经三个包子下了肚，吃得匆匆忙忙的。
徐知节细嚼慢咽着问：“你吃那么快不噎得慌吗？”
谢重抬起头，瞄了他一眼，把口中的包子全都吞下去才回道：“习惯了，以前在外面拉货的时候时间紧，货物太多任务重，要是你真的慢慢吃，活早就被被人抢走了。”
难得听他讲起过去的事，徐知节嗯了一声，也加快了速度。
谢重看她这狼吞虎咽的样子，笑了笑：“你吃那么快干嘛？”
“不想让你等我。”徐知节用勺子搅着碗中的汤慢慢说。
谢重擦了擦嘴，话不带刺的时候，语气还有些温和：“现在时间还早，而且你还是小孩，吃太快胃消化不好。”
徐知节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之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她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娇生惯养。
“你怎么什么都还要跟我比一比。”
谢重话里虽带着怒气，但勾起的眼角藏不住笑意。
徐知节嘴里都塞着饭，没空说话，谢重见状又向老板要了一碗豆浆。
他的嘴还是那样毒：“快点喝下去冲一冲，要是在我面前噎死了，我岂不是就彻底撇不清了。”
徐知节剜了他一眼，就着豆浆把噎在喉咙里的饭给顺了下去。
等到她吃完擦嘴时，谢重已经结完账了。
徐知节欲言又止，吞吐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坐上了谢重的后座，谢重骑着摩托车，只露出一双眼含笑意的黑眸。
“怎么？看你这个忧心忡忡的样子，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徐知节眼神顿了顿，她之前已经欠了他很多人情，要是真的再欠他钱，以后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还清。
“让我猜猜，不会是因为我送你，请你吃饭你感动了？”
徐知节被戳中了心思，闷闷回道：“才没有。”
谢重眼眸亮了一下，语气轻飘飘地说：“你现在欠我的可不止一点半点，我就一一先给你记在账上了，等你以后一笔笔还过来。”
徐知节抿了抿嘴，没说话。
谢重把徐知节送到了家教的地点后又特意嘱咐她。
“下午结束后记得给我打电话，在这家小区门口等我，我很快就到。”
徐知节拽着书包带子嗯了一声，看着谢重转弯离开又喊道：“那个……”
谢重扭过头，看她吞吐的表情，淡淡开口道：“有事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我可没那么脑细胞去猜你的心思。”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话中带刺。
徐知节嘴边扁下去，眼神偏过去，瓮声翁气回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谢重表情怔了一下，幽戾的眼底显出一丝惊愕来，他正了正神色，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用漫不经心地动作扔向了她。
“接着——”
徐知节拿在手里，发现是一个热乎乎的鸡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竟然还藏那么深。
谢重脸上扬起一股张扬恣意的笑，他扭动车把手后冲着发呆的徐知节喊道：“在原地愣什么神呢，都快迟到了，你这不太聪明的样子还是多吃点鸡蛋补补脑子！”
他永远有说不完的反话。
徐知节回过神来，感受着掌心还带着余温的鸡蛋，哼过一声后转过了身。
好吧，她承认他也没那么讨厌。
-
徐知节上楼补课，走到李曼家门口时，顾言也刚才下面跑步回来。
他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洋溢着青春的活力，穿着休闲的黑色运动服，全身汗淋淋的，额前的碎发沾湿了一大片，
他笑着跟徐知节打招呼：“早上好，徐同学。”
徐知节含笑礼貌回应。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闲聊着。
“你看着黑眼圈挺重的，昨晚没睡好？”
“昨晚熬夜在弄今天的补习资料和真题。”
“那你暑假作业写完了？”
“我……”
徐知节之前没否认过自己是真海中学的，顾言话题转到这上面也情有可原。
徐知节低着头，再次以谎话开口：“早就写完了。”
顾言带着笑说道：“听我妈说你数学很好，我上面有几道题不会，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给我讲一下。”
徐知节闷闷地嗯了一句，赶紧拐进了顾颖的屋子，暂时避开了忍不住会多讲几句谎话去圆的冲动。
中午的时候，徐知节害怕他们会问到关于学习和事业上的事情，就借口说外面有家人来接自己吃午饭。
他们没再说什么，徐知节背着书包暂时离开了。
她在外面随便找了一家饭馆，点了最便宜的饭菜，吃完饭拐去真海中学看了一眼。
学校外面大门紧闭着，门口保安亭内坐着一个保安。
距离高三暑假开学没多长时间了，徐知节不得不想办法借个学校学习，参加高考，还有也能为了圆那个对顾言开口的谎话。
保安见她一直在门口徘徊还以为她是这里的学生，走出来说：“同学是不是来早了，距离开学还有段时间。”
徐知节局促地站在门口，收回视线望着他问：“保安叔叔，不是学生能够进去吗？”
保安疑惑地朝她看了一眼，问：“同学的意思是说。”
“我想从外面的学校转来这里，不知道……”
保安了然，从房间内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徐知节。
“这是我们校长还有招生办主任的电话，同学要是想转学过来，可以先打电话咨询一下。”
徐知节道谢，把纸放进了包中，继续赶去补课。
书房里不仅有顾颖，还有拿着作业的顾言。
他冲徐知节扬起了笑容说：“徐同学不知有没有空。”
徐知节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她硬着头皮拿了过去，看了看题目，幸好那几道题不是太难，她放在书桌上思考演算了一会后，把解题思路跟顾言重新讲了一遍。
顾言宽慰一笑，挠着头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是我太死板了，我总想着需要好几个公式才能解开，谁能想到一步就行了。”
徐知节笑一笑说没什么，继续给顾颖补课。
休息的时候，顾言会拿些洗好的葡萄跟樱桃走进来。
顾颖欢快地吃着，对顾言说道：“哥，你对徐姐姐那么好，之前这个水果你都不让我吃的。”
徐知节听完一愣，捏在手中的樱桃也不知该不该吃下去。
顾言摸了摸顾颖的头，笑着对顾颖说道：“那是因为你贪嘴，喜欢吃一个东西恨不得要把他吃完，而且你不觉得你徐姐姐每天给你这个小调皮补课很费劲很辛苦吗。”
顾颖扁扁嘴，冲他扮了个鬼脸后，又吃了口樱桃。
徐知节出来打圆场说：“还好，小颖她这个年纪活泼爱动是正常的，她很聪明一点就会，我也没有很费劲。”
顾颖像是有人撑腰，又鼓起脸冲顾言哼了一声，顾言宠溺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晚上，徐知节补完课出来，顾言送她出门。
一路上迎着清风，两人并肩走过一排排明晃的路灯。
顾言知道徐知节不爱说学习和生活上的事情，便跟她聊着年轻人都喜欢的娱乐东西。
最爱听谁的磁带，喜欢买谁的海报，将来要去看谁的演唱会。
两人都是同龄人，彼此间吐出一句后就有聊不完的天。
顾言人幽默有趣，有时候话里带着逗人的梗，徐知节听完后，面上的羞涩还是被欢笑代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区门口。
是该要离别的时刻，顾言知道两人下次见面就是一周后了，他跟徐知节交换了联系方式，闲暇的时候可以偶尔聊上几句。
顾言跟她一同站在门口问：“那等会你自己走回去吗？”
“嗯，等会有人来接我。”
“是你爸爸还是妈妈，要不然我在这里等着跟他们打个招呼。”
徐知节想到谢重那张满是戾气的脸，赶忙摆摆手：“不用了！”
“好吧。”顾言以为是自己太冒犯了，挠了挠头。
“你回去吧，我就要走了。”
“我要不然在这里再陪你待会儿吧，反正我上去也没事。”
徐知节真害怕他再碰到谢重，谢重那人嘴不把门，万一把什么事都吐了出来，真就大事不妙了。
她又去催他：“你还是快走吧，你走了后我也该走了。”
顾言还以为她是在欲拒还迎，脚步立在原地说道：“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也顺便在底下散散心，顺便陪你等等。”
徐知节心中无奈，这人看着熟络，怎么还那么死脑筋。
他再等下去，谢重就真的快出现了。
徐知节脚步焦急，又推着他的背往前走：“哎呀，不用你等，你快点走吧。”
顾言脚步向前，还在不停地往后探头说：“徐同学，我这也不是等你，我陪你聊聊天解解闷。”
徐知节下足了力气，咬着牙说：“不需要你陪我，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就很开心。”
“我走就是了，徐同学，你别再推我了。”
徐知节收回了手，顾言也转过身，看了身后一眼，向她告别：“那徐同学我就走了，你们路上小心点。”
什么叫我们？！
徐知节正不解着，只听到身后一股不耐烦又刺耳的喇叭声。
徐知节往后看去，在小区的马路对面看到了站在原地一脸凌厉的谢重。
他看着两人嬉笑打趣推搡，满是戾气的双眸中又黑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