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被重新戴上了手铐，由四名工作人员带去七楼。
拘留室中不时传来犯人的吵闹声，但走廊很干净，两侧镶嵌着巨大的LED屏，黎初遥在屏幕上看到了整个第九区的3D图影。
这里被一个叫作北地联邦的组织占领着，黎初遥如今所在的位置，是北地联邦的治安与司法区——玉衡区。
玉衡区共分为九大区，分别掌管这座城市的各个区域。其中玉衡四区位于中部，由三座玻璃大楼和一座叫做“天枢九区”的柱状高塔组成。
它们的分布极具对称性，三座玻璃大楼呈等边三角围绕着中间的高塔，又分别在七层高的位置上伸出了几条不透明通道，形成便捷的空中廊道。
现在几人正通过其中一条空中廊道去往高塔。
一般来说，拘留的下一步是要受审量刑，她们可能会被带去一个类似于大理寺或审理衙门的地方，或者直接画押定罪，关进牢房，可黎初遥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能在工作人员脸上察觉出一种极度兴奋的情绪，就像终于在黄沙里淘到了金块，迫不及待地送到工匠手里雕琢打磨。
四位工作人员中有三位都噙着这样的笑容——还有一位是那个公主切发型的首席执法官，她的眼眸始终像沉寂的深潭，很难说是否具备表达喜悦的能力。
黎初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整个走廊上没有一扇窗，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几乎无处可逃，何况她们手上非但无寸铁，还带着沉重的镣铐。
除了乖乖就范外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廊道不算长，几人很快进入了高塔，又被分开带去不同的楼层。
首席执法官负责押送黎初遥，两人乘电梯来到21层，又拐了三个弯，去往走廊深处。
这里似乎不是监禁区，没有喧嚣和呼喊，整个走廊鸦雀无声，地板和墙壁被灯光照成明亮的洁白，连偶尔经过的人都穿着白色长衫，执法官的制服混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两人一直走到走廊最尽头的房间，执法官停下脚步，敲了敲门，而后打开了黎初遥的手铐，“进去吧。”
黎初遥没有反抗，乖乖走进房间。还没进门，又听到了执法官的声音。
“我叫星轨。”
黎初遥停下脚步。
星轨将手铐对折，单手拿着，深色瞳眸冷冰冰地看着她，“知道伯利恒星吗？”
黎初遥犹豫了一瞬，点头。
她查阅过关于伯利恒之星的所有资料，完全明白关于它的一切。
“你想说天灾？”
“没人相信伯利恒星会带来灾难，”星轨的声音很沉，“可一旦被证实，人类恐怕要面临无法承受的浩劫。”
“天枢是摸石头过河的前驱者。一项研究取得成果之前，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就算为了命运本身，我希望你能配合。”
“叮当”一声，她把手铐收起来，转身向走廊深处走去。
黎初遥盯着她笔直的背影。
她看得出星轨身上存在某种东西。
一种不知名的沉重枷锁捆缚着这位不近人情的执法官，让她看起来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截然不同。
走廊尽头是个拐角，星轨一步不停地走过拐角，很快脱离了视线。
黎初遥收回目光。
或许是被那番话吊起了胃口，她毫不犹豫地推开那扇洁白的房门。
里面只有一个人，和来往的工作者一样，穿着一件白色长褂。
那是个让人挑不出特点的人，乌发黑瞳，嘴角自带亲和的弧度，只有身上那件白色长衫，使她看起来像雾霭晨光中平静的江面。
“坐吧，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她倒了杯水递过来，勾出一抹温柔的笑，“我叫宿凝。”
黎初遥说了自己的名字，直入主题，“想要我做什么？”
宿凝没绕弯子，递过一摞体检报告，“是这样，报告显示你没有受到过基因污染，并且身体素质完全达到实验标准。”
黎初遥低头去看那份报告。
各项数据与图表比宿凝讲得复杂得多，她一个字都看不懂。
“你想说我是生物人？”她依照经验问。
宿凝却笑道，“生物人就是我们的研究成果，没有哪位母亲会认错她的孩子。实际上，生物人的基因污染比普通人要严重。”
“冒然讲这些你可能听不懂。这样吧，先来谈谈你最关心的事。”
“的确有个实验需要你的配合。”
黎初遥轻轻抬眸。
宿凝温声说：“接受与否全凭自愿，我不会拿任何东西威胁或利诱你，但在此之前……”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愿意听吗？”
黎初遥问：“关于什么？”
“关于……”宿凝似乎是临时想出了两个词，“关于造物主，关于生命。”
“知道化学起源说吗？”
她的声线低沉，讲起故事来像教书先生，而黎初遥就是私塾最角落那类一窍不通的学生。
她很难听懂。
好在宿凝没有继续抛出生涩的词汇，她打开了一段关于生命演化的模拟视频。
时长总共3小时，视频下方有条时间轴，以年为单位飞速流动。
整个视频没有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噪声，安静得像一场默剧。
这是关于生命的史歌。
生命从海洋开始，那是46亿年前，死寂的前寒武纪。
忒伊亚行星与地球碰撞，月球从碎裂的岩石尘埃中降生，火山爆发与陨石撞击带来了足够的水分，在炼狱般滚烫的高温炙烤下，一场大雨持续了几百万年。
38亿年前，海洋真正形成，地磁场显现，原核生物在酷烈的环境中诞生。
它们像襁褓的婴儿，无法感知白天与深夜，甚至无法认识自己，但某种渴求促使它们中的一部分向着海面蠕动，它们伸出脆弱的须状物，试图触碰太阳。
就这样，它们吐出了第一口氧气。
直到5.4亿年前的寒武纪——
冰川开始融化，营养丰富的矿物质融入海洋，氧气含量急剧增加。仿佛一切准备就绪，生命在海底开枝散叶，骨骼与眼睛支撑它们更加灵活的游动。
4.2亿年前，第一只提塔利克鱼登上陆地，它在坚硬的土地上感受到了昼夜交替，极光洒下的绿意照亮了它覆盖着湿润黏膜与鳞片的身体。
又过了一亿年，地球进入石炭纪。光合作用使大气中的氧气浓度剧增，河流与沼泽纵横，幽林蔽日，巨脉蜻蜓翼展超过一米，密密麻麻的复眼能看到来自前后左右的所有危险。
这是巨虫的天下。
接着是二叠纪、三叠纪、侏罗纪……
白垩纪，恐龙雄霸天下，第一朵花在这个时期绽放。
——6500万年前。
一颗直径十公里的陨石突然撞击地球，海洋巨浪滔天，陆地被炙烤成火海，烟尘与毒瘴遮天蔽日。
地狱般的场景与玄旸国的末日如出一辙。
黎初遥从震撼中骤然惊醒，全身冰冷，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微颤的手指攥进手心，她没有移开视线。
天火带来的灾难笼罩整个地表，庞大的恐龙与百米高的乔木付之一炬。
整个过程顷刻之间。
玄旸国正在重蹈恐龙的覆辙，并且毫无意外，会和这些庞然大物一个下场。
——死亡，然后永远消失，腐朽的血肉脱落，骨骼沉入冰冷的岩层。
万千骸骨变成岩层中的薄薄一页。
然而，慢慢地，她看到了一群崛起的新物种。
乍得沙赫人，最古老的人属祖先，比起人类，他们更像猩猩。但很快，他们的身体出现了变化，身高增加，头颅变大，双腿直立行走，它们发展了数百万年，直到第一个原始古人出现。
视频戛然而止。
画面定格在那位原始古人身上，在古人下方，出现了第一串并不代表时间的字符。
[Lucy]
“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的原始人类，当时的挖掘人员给她取名叫Lucy。”宿凝轻声说。
她目光虔诚的看着屏幕中还原出来的原始人类影像，仿佛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看着母亲。
“从地球诞生到现在，我们经历了五次生命爆发与毁灭性灾难。生命演进是如此的漫长，可无论走到哪一步，仿佛都只够活在温室里。”
“我们用了几十亿年光阴才进化出了一点拿得出手的智慧，可文明与智慧在宇宙面前不值一提，哪怕只是太阳轻轻打了个喷嚏，都会令它们顷刻间销毁。”
“生命是那样脆弱。”
黎初遥睫毛颤了颤。
宿凝注视着她，“你想过一个问题吗？”
“你我，我们，地球上的一切生命，都可能被突然间抛弃。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就是明天，我们该怎么办？”
黎初遥仍然看着视频中的Lucy，Lucy身后的葱郁绿植突然变成了火海，尸横满地，哀鸿遍野。
那是天灾中挣扎的人类，是玄旸国千千万万的百姓。
不是如果，她知道宿凝说的不是如果。
黎初遥的心脏剧烈跳动，“你有办法救他们？”
“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拯救我们，未来在于人类自己的抉择，在于我们每一个人。”
宿凝用柔和的声音问，“你相信生命能找到自己的出路吗？”
黎初遥几乎立刻点头，“我信。”
“智慧使我们获得了接近于神明的力量。我们想要呼风唤雨，于是实现了。我们想要永生，于是我们做到了。你觉得永生是进化的产物吗？”
“……是的。”
“你认为我们能够掌控自身的演化与命运吗？”
“是的。”
“那么，人类的未来在哪里？”
宿凝的目光变得柔软而温和，“想试试吗？”
拘留室中不时传来犯人的吵闹声，但走廊很干净，两侧镶嵌着巨大的LED屏，黎初遥在屏幕上看到了整个第九区的3D图影。
这里被一个叫作北地联邦的组织占领着，黎初遥如今所在的位置，是北地联邦的治安与司法区——玉衡区。
玉衡区共分为九大区，分别掌管这座城市的各个区域。其中玉衡四区位于中部，由三座玻璃大楼和一座叫做“天枢九区”的柱状高塔组成。
它们的分布极具对称性，三座玻璃大楼呈等边三角围绕着中间的高塔，又分别在七层高的位置上伸出了几条不透明通道，形成便捷的空中廊道。
现在几人正通过其中一条空中廊道去往高塔。
一般来说，拘留的下一步是要受审量刑，她们可能会被带去一个类似于大理寺或审理衙门的地方，或者直接画押定罪，关进牢房，可黎初遥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能在工作人员脸上察觉出一种极度兴奋的情绪，就像终于在黄沙里淘到了金块，迫不及待地送到工匠手里雕琢打磨。
四位工作人员中有三位都噙着这样的笑容——还有一位是那个公主切发型的首席执法官，她的眼眸始终像沉寂的深潭，很难说是否具备表达喜悦的能力。
黎初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整个走廊上没有一扇窗，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几乎无处可逃，何况她们手上非但无寸铁，还带着沉重的镣铐。
除了乖乖就范外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廊道不算长，几人很快进入了高塔，又被分开带去不同的楼层。
首席执法官负责押送黎初遥，两人乘电梯来到21层，又拐了三个弯，去往走廊深处。
这里似乎不是监禁区，没有喧嚣和呼喊，整个走廊鸦雀无声，地板和墙壁被灯光照成明亮的洁白，连偶尔经过的人都穿着白色长衫，执法官的制服混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两人一直走到走廊最尽头的房间，执法官停下脚步，敲了敲门，而后打开了黎初遥的手铐，“进去吧。”
黎初遥没有反抗，乖乖走进房间。还没进门，又听到了执法官的声音。
“我叫星轨。”
黎初遥停下脚步。
星轨将手铐对折，单手拿着，深色瞳眸冷冰冰地看着她，“知道伯利恒星吗？”
黎初遥犹豫了一瞬，点头。
她查阅过关于伯利恒之星的所有资料，完全明白关于它的一切。
“你想说天灾？”
“没人相信伯利恒星会带来灾难，”星轨的声音很沉，“可一旦被证实，人类恐怕要面临无法承受的浩劫。”
“天枢是摸石头过河的前驱者。一项研究取得成果之前，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就算为了命运本身，我希望你能配合。”
“叮当”一声，她把手铐收起来，转身向走廊深处走去。
黎初遥盯着她笔直的背影。
她看得出星轨身上存在某种东西。
一种不知名的沉重枷锁捆缚着这位不近人情的执法官，让她看起来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截然不同。
走廊尽头是个拐角，星轨一步不停地走过拐角，很快脱离了视线。
黎初遥收回目光。
或许是被那番话吊起了胃口，她毫不犹豫地推开那扇洁白的房门。
里面只有一个人，和来往的工作者一样，穿着一件白色长褂。
那是个让人挑不出特点的人，乌发黑瞳，嘴角自带亲和的弧度，只有身上那件白色长衫，使她看起来像雾霭晨光中平静的江面。
“坐吧，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她倒了杯水递过来，勾出一抹温柔的笑，“我叫宿凝。”
黎初遥说了自己的名字，直入主题，“想要我做什么？”
宿凝没绕弯子，递过一摞体检报告，“是这样，报告显示你没有受到过基因污染，并且身体素质完全达到实验标准。”
黎初遥低头去看那份报告。
各项数据与图表比宿凝讲得复杂得多，她一个字都看不懂。
“你想说我是生物人？”她依照经验问。
宿凝却笑道，“生物人就是我们的研究成果，没有哪位母亲会认错她的孩子。实际上，生物人的基因污染比普通人要严重。”
“冒然讲这些你可能听不懂。这样吧，先来谈谈你最关心的事。”
“的确有个实验需要你的配合。”
黎初遥轻轻抬眸。
宿凝温声说：“接受与否全凭自愿，我不会拿任何东西威胁或利诱你，但在此之前……”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愿意听吗？”
黎初遥问：“关于什么？”
“关于……”宿凝似乎是临时想出了两个词，“关于造物主，关于生命。”
“知道化学起源说吗？”
她的声线低沉，讲起故事来像教书先生，而黎初遥就是私塾最角落那类一窍不通的学生。
她很难听懂。
好在宿凝没有继续抛出生涩的词汇，她打开了一段关于生命演化的模拟视频。
时长总共3小时，视频下方有条时间轴，以年为单位飞速流动。
整个视频没有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噪声，安静得像一场默剧。
这是关于生命的史歌。
生命从海洋开始，那是46亿年前，死寂的前寒武纪。
忒伊亚行星与地球碰撞，月球从碎裂的岩石尘埃中降生，火山爆发与陨石撞击带来了足够的水分，在炼狱般滚烫的高温炙烤下，一场大雨持续了几百万年。
38亿年前，海洋真正形成，地磁场显现，原核生物在酷烈的环境中诞生。
它们像襁褓的婴儿，无法感知白天与深夜，甚至无法认识自己，但某种渴求促使它们中的一部分向着海面蠕动，它们伸出脆弱的须状物，试图触碰太阳。
就这样，它们吐出了第一口氧气。
直到5.4亿年前的寒武纪——
冰川开始融化，营养丰富的矿物质融入海洋，氧气含量急剧增加。仿佛一切准备就绪，生命在海底开枝散叶，骨骼与眼睛支撑它们更加灵活的游动。
4.2亿年前，第一只提塔利克鱼登上陆地，它在坚硬的土地上感受到了昼夜交替，极光洒下的绿意照亮了它覆盖着湿润黏膜与鳞片的身体。
又过了一亿年，地球进入石炭纪。光合作用使大气中的氧气浓度剧增，河流与沼泽纵横，幽林蔽日，巨脉蜻蜓翼展超过一米，密密麻麻的复眼能看到来自前后左右的所有危险。
这是巨虫的天下。
接着是二叠纪、三叠纪、侏罗纪……
白垩纪，恐龙雄霸天下，第一朵花在这个时期绽放。
——6500万年前。
一颗直径十公里的陨石突然撞击地球，海洋巨浪滔天，陆地被炙烤成火海，烟尘与毒瘴遮天蔽日。
地狱般的场景与玄旸国的末日如出一辙。
黎初遥从震撼中骤然惊醒，全身冰冷，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微颤的手指攥进手心，她没有移开视线。
天火带来的灾难笼罩整个地表，庞大的恐龙与百米高的乔木付之一炬。
整个过程顷刻之间。
玄旸国正在重蹈恐龙的覆辙，并且毫无意外，会和这些庞然大物一个下场。
——死亡，然后永远消失，腐朽的血肉脱落，骨骼沉入冰冷的岩层。
万千骸骨变成岩层中的薄薄一页。
然而，慢慢地，她看到了一群崛起的新物种。
乍得沙赫人，最古老的人属祖先，比起人类，他们更像猩猩。但很快，他们的身体出现了变化，身高增加，头颅变大，双腿直立行走，它们发展了数百万年，直到第一个原始古人出现。
视频戛然而止。
画面定格在那位原始古人身上，在古人下方，出现了第一串并不代表时间的字符。
[Lucy]
“这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的原始人类，当时的挖掘人员给她取名叫Lucy。”宿凝轻声说。
她目光虔诚的看着屏幕中还原出来的原始人类影像，仿佛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看着母亲。
“从地球诞生到现在，我们经历了五次生命爆发与毁灭性灾难。生命演进是如此的漫长，可无论走到哪一步，仿佛都只够活在温室里。”
“我们用了几十亿年光阴才进化出了一点拿得出手的智慧，可文明与智慧在宇宙面前不值一提，哪怕只是太阳轻轻打了个喷嚏，都会令它们顷刻间销毁。”
“生命是那样脆弱。”
黎初遥睫毛颤了颤。
宿凝注视着她，“你想过一个问题吗？”
“你我，我们，地球上的一切生命，都可能被突然间抛弃。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就是明天，我们该怎么办？”
黎初遥仍然看着视频中的Lucy，Lucy身后的葱郁绿植突然变成了火海，尸横满地，哀鸿遍野。
那是天灾中挣扎的人类，是玄旸国千千万万的百姓。
不是如果，她知道宿凝说的不是如果。
黎初遥的心脏剧烈跳动，“你有办法救他们？”
“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拯救我们，未来在于人类自己的抉择，在于我们每一个人。”
宿凝用柔和的声音问，“你相信生命能找到自己的出路吗？”
黎初遥几乎立刻点头，“我信。”
“智慧使我们获得了接近于神明的力量。我们想要呼风唤雨，于是实现了。我们想要永生，于是我们做到了。你觉得永生是进化的产物吗？”
“……是的。”
“你认为我们能够掌控自身的演化与命运吗？”
“是的。”
“那么，人类的未来在哪里？”
宿凝的目光变得柔软而温和，“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