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悦,管他谁好谁坏的,能请她吃饭的都是好人!

    [我也要跟富婆贴贴!]

    边月领着两人回家,进了屋,先指使闫洋去把酸菜捞出来,粉条用热水泡上。

    三人坐炕上,闫妍咿呀咿呀的,爬到边月身上,一把搂住,轻轻拍打。

    “我写字丑,能帮我写个纸条子不?”

    边月手往柜子里一摸,拿出张信纸,多次裁了小块,看起来七零八落的。

    “要写些什么?”林支竹接过小块信纸,打开刚灌好墨的钢笔,捏着问道。

    “就说什么都好,不要想我,看到了记得回个信,讲讲家里的事就行。”

    林支竹组织了一下语言,一笔一划,很快就写好了。

    边月高兴拿着还未完全干掉墨的纸条,吹了又吹,把孩子往外面的冯悦身上一放,难掩激动,直接进厨房了。

    闫洋乖巧的坐在灶前,认真的把火烧起来。

    今天难得高兴,切了十几片往年过节才吃得上的猪肉,三瘦七肥,“刺啦”,一下翻进了热锅,在翻炒间变得透明起来,泛着浅浅的油花。

    闫洋忍不住咽咽口水,心里忍不住的高兴雀跃,今天还能吃上肉!

    把剩下的肉放回柜子里,拍了几颗蒜子,又切了葱花和姜沫。

    边月口味重,干辣椒洗净,切成段,放在旁边。

    肉皮已经卷曲,两面煎得金黄焦脆,青烟腾腾,有些熏人。

    大蒜、姜沫、干辣椒段同切碎的酸菜一起下锅,“歘拉”,不停翻炒,与猪油充分接触,在温度的作用下,水蒸腾,香气也逐渐散发出来。

    “咳咳。”闫洋被调料的味道呛得眼泪块出来了。

    一瓢凉水浇下,盖上木锅盖,把香味留存下来。

    “咕嘟咕嘟-”

    厨房里现在才能喘口气。

    到锅里的蒸汽快把锅盖给顶起来,一把泡得柔软的土豆粉条下去,消停了一会儿。

    不多时,又冒出一个个大的泡泡,最大的时候,又破裂,香味散开。

    用大锅铲搅匀,防止粘锅糊底,往上面架了一个竹编的蒸格,放了好几个窝窝头。

    盖上盖子,等待美味成熟。

    [饿了,想吃,想家了,好久没吃到这一口了。]

    [冬天吃一口,给我金子都不换!]

    [真不换还是假不换?我用酸菜猪肉炖粉条换你黄金呗!]

    [使不得使不得,现在金价都多高了,口嗨,不要来私信我了!]

    [在外面就是好想家里的一口吃的,回家两天又被骂的想跑了。]

    [一顿饱和顿顿饱,咱还是分得清的吧,哈哈哈!]

    冯悦早接触到小孩的时候就浑身僵硬了,手里像是被突然塞了柔软的面团,一点点动作都怕给扯断了。

    “我来吧,我会抱。”林支竹熟练的接过孩子,一手拖着屁股,一手扶着背。

    冯悦悄悄吐了口气,才从刚刚的状态里脱离出来,装作无意问道:“你有小年纪的弟弟妹妹?”

    “没,从小跟我娘屁股后面在医院乱转,哪个医生不认识我,肯定是新来的!等胳膊够力气,被使唤着抱了不少小孩,她是儿科医生。”

    林支竹轻轻颠着,微笑看着闫妍,不时发出声音在逗,怀里瞬间安静下来。

    冯悦最开始的疑惑也有了答案,难怪。

    [那个年代的医生也是高知识分子了,难怪字写的也好看!]

    [以前都有书法课的!我之前还在想为啥我爸妈文化不高,字还写的不错,不像我,大学生,一手丑字。]

    [下乡知青,好歹都是初中毕业了去!]

    [当时还有指标呢,城镇里基本每家每户都要人去的!]

    [小孩都这样抱吗?上次抱我侄女,哭了半天,我说为啥半天哄不好,估计是我抱法错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婶子得是拿出好肉来招待我们了吧!这股子肉香,我是好久没闻到了!”林支竹不禁挺起背,渴望地望着厨房,即使中间隔着,啥也看不见。

    酸菜猪肉的香味,就那样溜出锅,钻过门缝,透过帘子,一丝一缕地牵动着两人的心。

    冯悦没说话,征服意味的目光像是能直接看到那锅粉条,林支竹也管不上,两人一齐咽了下口水。

    在被馋得肚子唱空之前,边月把一盆猪肉酸菜炖粉条端上了桌,后面跟着的闫洋端来一盆窝窝头。

    “别客气,来这几天饿着没?补点油水,吃的壮壮的,下次看谁敢欺负咱们!”边月把碗筷都分了,招呼着众人。

    “婶子还拿这么多肉来招待,以后得好好处着吧?”林支竹凑近冯悦耳朵边悄悄说到。

    “...”

    边月一把接过自家闺女,往两人手里各塞了个窝窝头。

    “可别嫌弃,别看这样子不咋样,尝尝!我才嫁过来那两年,天天馋这个!哎哟,配窝窝头,香的停不住嘴!”边月又给每人碗里乘上一勺。

    [这看着就香啊!谁嫌弃啊!]

    [不是,这一大锅的乱七八糟的,香味就不说了,色味都看着不咋样,谁吃啊。]

    [这不有人现身说法了。]

    闫洋看了看自家娘的眼色,等对面两人动筷后,迫不及待的拿了个窝窝头,啃了一大口,来不及咽下,夹起一大筷子粉条,呼噜呼噜。

    酸辣咸鲜的猪肉粉条,配窝窝头,正合适呢。

    冯悦没客气,捧着碗也开始呼噜,不免在心里感叹还是这样吃饭香。

    林支竹看着每个人都吃的那样香,试探性的挑了一筷子尝。

    惊为天人,肥厚的猪肉炒得焦香,酸菜在被热油激出香气,粉条充分吸收了蕴含着复合香味的汤汁,每一口都厚重弹滑。

    酸菜解了肥肉的腻,而油煸炒过的酸菜,风味更甚。

    酸辣爽口,一时都没人出声,全闷头嗦粉。

    林支竹仅尝了一口,就变成毫不违和的大口呼噜,那还记得才端上桌时的不看好。

    窝窝头干巴,与酸辣热乎的汤汁正相配!

    掰了半块,往碗里一放,多泡一会儿,口感变得柔软,连没牙的老太都能吃,滋味丰富,不时磕牙的苞米碎都管不上,直往肚里咽。

    [不要太香了!我还饿着!]

    [我外卖还没到!住嘴!]

    [配上大米饭,不对,大白馒头才是绝配!]

    [再来上一叠萝卜干,简直完美!]

    边月也这样想着,一碗红油透亮的萝卜干,香味扑鼻。

    “婶儿!这萝卜干又脆又香,我们食堂里做的都没这么好吃!”红油看着唬人,实则香而不辣。

    “那可不,我爹做饭好吃的秘诀,就是舍得放料!”边月夹了一块,配着粉条吃。

    冯悦点点头,即便她受不了红油的辣度,正在努力啃窝窝头,想压下味道。

    “哎哟,眼大肚子小!明明都撑了,心痒痒,还想再吃一口!”林支竹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实在是一口都吃不下了。

    冯悦刚盛上一碗,见状停下筷子。

    闫洋都看得惊奇,这个漂亮姐姐这么能吃,赶上他娘了,可惜他人小肚子小,要是再长大一点就好了。

    边月嘴也不停,即便心里想着事。

    “冯知青觉得怎么样,还算合胃口吗?”边月笑眯眯的看着刚停住筷子的冯悦,能吃是福,这闺女肯定也能干的。

    虽然也有点心疼今天做了这么多粮食,不过,她爹说过,吃肚里的都不算亏了!

    “味道很好。”不浪费一点粮食,冯悦又端起碗吃起来。

    直至所有的盆都清空,窝窝头擦碗里剩下的汤,跟刚洗过一样干净,大家都撑得快躺炕上了。

    冯悦自觉把所有碗筷都收进盆里,放厨房去了。

    [好干净,我还说给我留一口,我立马通过时空穿梭机过去蹭饭!]

    [带我一个,不过哪里来的这种机器啊?]

    [梦里梦到的,嘻嘻。]

    [看着我刚到的炸鸡可乐,突然没了胃口,为什么主播吃的这么香!]

    [炸鸡!可乐!呆村里没外卖,好馋这一口,吃不下可以给我!不要浪费一点粮食!]

    闫洋小跑跟着过去,抢着洗完碗。

    天擦黑,勉强能看得见路,推脱几句,各回各家。

    *

    新的一天,还没亮,边月裹紧身上的衣服,屋里昏暗无比,也不打灯,摸黑小声收拾好,拿了个背篓,装了一袋大米,往里面又放了二十来个鸡蛋。

    [好有偷感的主播,感觉不是在自家,像小偷,偷走了我的心。]

    [好幽默,给我逗笑了。]

    [这是在干嘛?灯都没一个,你们能看见啥,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线观看?]

    [这可是工作日,上班前看看这样的,死味都能淡一点。]

    “早上自己随便蒸个馒头吃,闫妍饿了,就兑麦乳精,回来给你带糖啊。”边月把半梦半醒的闫洋推醒,小声嘱托。

    “嗯。”一个翻身,人又睡着了。

    [小时候我妈去赶集,也是这样把我推醒,让把肉化冻了,最后我忘掉了,被狠狠打了一顿,呜呜呜。]

    [哈哈哈哈。]

    [虽然很不道德,但是真的很好笑!]

    [原来全国都这样,还有衣服也要晾了,赶在开门之前把电视给降温了。]

    背着东西到隔壁刘婶家院门口,两人一聚,深一脚浅一脚,沿着土路往公社里去了。

    这头天亮了,那头还挂着月亮,等走到公社里,已经亮全了。

    人们都刚起床,各家各户逐渐有了生气,锅碗瓢盆叮当声,这家在吵,那家在闹,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两人分开,刘婶去找亲戚去,边月去了邮局。

    店员还没上班,随一群上班的女工,到国营饭店买了个馍,坐路边啃着。

    有些心疼,还要粮票呢,早知道煮个鸡蛋带着了。

    但咬下去就觉得值了,这白馍宣软香甜,不配着水都不噎人。

    她也是来了这边,才尝试着自己做馍,但总比本地人做得差些,思考着哪里可以改进。

    [感觉可以拿个碗,直接在路边开始乞讨。]

    [面粉500g×5,备注:不够说一声。]

    边月看见直播后台里熟悉的ID,又给她送了粮食,后若无其事的用馍把嘴挡住。

    “我家里又不是没吃的,有什么好送的?你们别都给我了,自己却饿死了!”

    [够吃啊,比几十年前粮食产量翻了好多,没听说有谁饿死的。]

    [刚去翻了一下,这几年都1.3万亿斤差不多。]

    “什么?多少?”眼疾手快的捞住差点掉地上的馍,脸上写着震惊,这几个字她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是那样的令人难以置信,对她来说的天文数字。

    她原本还想不通,这是得家里多富裕的人,才能把粮食都送给别人,现在有了答案,这个数字太大,让她没了实感。

    有了这么多粮食,不缺吃的,所以这些人都没事干看她吗?

    吃得差不多,也没心思想改善馍做法的事,把鸡蛋拿出来,往里塞了一张纸条,由着称重,再把大袋粮食寄走,魂不守舍的到供销社前和刘婶汇合。

    刘婶兴奋的把她拉到旁边街角,悄悄跟她讲。

    “今天这批布可不多,还好没太多人知道,等会儿我们冲在前面,有多的也拿,我要。”

    “好。”

    “怎么回事,遇到啥了?这精神怎么看着一下都没了,我今天可把家底都掏空了,管够。”刘婶拿出自己的布票,在她面前晃晃。

    边月看着几张以前对她来说是难求的票证,又想起弹幕跟她讲了半天,以后的粮食是如何的多产,又打起精神来。

    这以后过的好,是以后的人享福的,她要想现在过的好,就得现在靠自己。

    她收到那些人送的粮食也少了几分愧疚,生怕是从自己口粮里抠出来的。

    想通之后,拉着刘婶就往供销社门口去,早早的占好有利位置,就等开门直接冲进去了。

    刚站稳身形,旁边的一个小姑娘看着挺年轻的,好声好气的抱怨:“注意着点,刚踩了我一脚,痛死了!”

    “哎哟,不好意思啊大妹子,刚没注意到,给你陪个不是,真不是故意的。”刘婶立马道歉。

    “哼,行吧。”看着两人态度不错,原谅了她们。

    队伍后面的两个大婶看见了,正愁没什么话题好聊天,许是因为来晚了一步,便对前面的骚动有了怨言。

    “一股穷酸气,买的起吗,怕是只能进去摸摸,结果口袋空空,只能说...”

    “真能说,我就看看,我不买。”两人对视一眼,顾自笑起来,丝毫不在意因为大嗓门带来的异样眼光。

    “哈哈哈哈哈哈...”

    “嘿,我个暴脾气。”刘婶撸起袖子就准备往后头去了。

    “要干嘛?”两个人一致对外,警惕的看向刘婶。

    “嘁,要我说,这乡下来的就是没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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