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建国。”冯悦肯定道。

    “齐安?是不是带着个不大的小姑娘?”边月一边说一边站起身用手比划,到她腰的高度。

    “对,看着挺精神的,但都好瘦的!”林支竹手一拍,点头肯定。

    “王婶几个媳妇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你们记得离远点!”边月叮嘱道。

    “婶子,我们已经见识过了,非拉着我让把人快点治好,华佗再世差不多,结果硬说我是骗人的医生!”

    [什么时候都有医闹啊!]

    “本来我也只是跟在家里人后头看会了一点,也没正经学过。”

    林支竹小声嘀咕,她也是正读高中的小姑娘。

    “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再怎么比以前的赤脚大夫靠谱些吧,好歹是正经在医院里呆着,看着,学过的。”边月抚着林支竹的背,安慰道。

    “要是被我妈知道我这个半吊子在外面给人看病,回去得抽死我,咳,婶子...我们得回家去了。”

    林支竹原本还有些担心,被冯悦一提醒,才想起来都到了睡觉的时候,再呆下去也不太礼貌。

    “忙了一天是得回去休息了,别舍不得柴,炕烧暖和了再睡,路上冷,看着点路啊,外面黑咕隆咚的,要不给你们支个火把回去?”

    边月看人把衣服裹紧,帽子都带上了,边翻着东西,边叮嘱。

    “不用了婶子,我们带了手电的!回去了!”

    “吱-”

    走得太过匆忙,门没关严实,屋外的冷风不放过一条缝隙,直往屋里面钻。

    边月原本被炭火烘得晕乎乎的脑子一下清醒,目光顺着外面的点点灯光,望着看它慢慢移动。

    等知青院子那边的灯亮起,才放心下来,把煤油灯吹灭,桌子下的炭火熄了,门留着这条缝,回了屋。

    闫洋已经洗漱完躺炕上了,边月摸黑洗漱完,从柜子底拿出一个小匣子,里面装了自她和闫峰成为革命战友以来,所有的聊天信件,厚厚的一叠。

    [这么多,得有几十封了吧,这邮费都得多少钱了!]

    [主播不是很多字不认识吗?]

    [字典不能用啊?]

    也不开灯,摩挲过一封封信件,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说上话了。

    舍不得打开这些信封,坐在炕边上回忆良久,等脚冻得受不了了,才放好,躺炕上了。

    外面又噼里啪啦下起雪,重重砸在屋顶上,像是入睡前的安眠曲,在一声声的敲击声中,边月很快进入梦乡。

    *

    冬日里难得贪懒,不用早起。

    边月伸了个懒腰,推开门,满天大雪扑面,先给鸡窝里快熄了的炭火点上,小鸡已经孵出来,免得什么时候不注意就被冻没了。

    村里规定每家每户自留地不能太大,鸡只能喂五只,刚好补上空。

    知青点那边的知青才来的时候不知道,一人喂了好几只,被旁边的婶子举报了。

    “欻欻欻-”

    铲子飞舞,边月把地上的鸡粪收集到筐子里,下了地窖。

    入冬前把韭菜根埋进掺了鸡粪的土地里,放在地窖里种着,因久不见阳光,变为黄色。

    现在,长得正盛的韭黄已经可以收割,再把鸡粪和草木灰搅拌均匀,倒上铺平,添上新肥。

    [韭黄和鸡蛋,标配,绝配,天仙配!]

    [看得出来前面是非常喜欢这两样东西了。]

    [韭黄和鸡蛋单拿出来我都不喜欢,但是一起的话,就是我永远的妻子!]

    [我对番茄炒鸡蛋也是这样的。]

    刚拿回厨房切成段,准备做个韭黄炒鸡蛋,好用来包饺子。

    刘婶没打招呼就进来了,“边月,在准备做啥呢?老远看见在忙活了。”

    [吓我一跳,还以为王婶来了,突然想起来,人还躺床上呢。]

    [王婶:勿cue好吗?好的。]

    停在门口把一身的雪都弹干净,边脱手套边进屋,坐小凳子上,靠近火塘取暖。

    门半掩着,偶尔能听见外面风雪的呼啸声,屋子里暗暗的,就剩下不断跳动的火光,略微的一点亮光。

    “切韭黄呢,准备包饺子啊?”身子暖和之后,才好活动,站起来往灶台探,一眼看见菜板上的新鲜韭黄。

    “是呢,韭黄鸡蛋馅的!”边月把准备好的白面拿出来,加水搅成絮状。

    “诶诶,你这饺子皮可不行!”刘婶站起身,上前指点。

    “盐呢?小心擀出来的皮破了不说,还粘案板上!”

    “这不你看着,我紧张给忘了!”边月笑着加上适量盐。

    “加点蛋清和生粉,光滑又筋道!”刘婶把自个的小技巧拿出来分享。

    “好嘞!要不好吃,我可找你算账的啊,往里加鸡蛋!”边月靠近刘婶大声说。

    “那能不好吃啊,咱祖上传下来的手艺,面点师傅,饺子皮那叫一个筋道,馒头能比棉花还要软!没见识!”

    “婶子,帮我看个火!”边月直接把人指挥上了,剩下的蛋黄在碗里加盐用筷子朝同一个方向搅拌。

    “哟,你还不客气上了,来了就是客,怎么支我做事上了?”

    刘婶话虽然这样说,手上动作也没停,加了几根玉米棒子,火柴引燃干草,锅就热起来。

    “说这些,不是说远亲不如近邻嘛,我们两个关系这么近了,还分什么客人不客人的!”边月笑着说回去了,两人都能开玩笑。

    猪油的香气飘出,鸡蛋顺着筷子滑入锅中。

    “刺啦-”

    腾出的手抓着锅铲不断滑动,将不断冒泡的鸡蛋分成小块,刚凝固断生就立马舀回本来的碗。

    锅里加水烧开,先加了几个切厚片的土豆,快熟了,再倒入一碗玉米面,盖上盖子闷煮。

    “还是你会吃!舍得放油,这都够炒好几顿菜的!”刘婶用力吸吸鼻子。

    谁不知道油多炒菜香,可就算家里稍微多了点钱,免不得为以后做打算,吃的比之前还抠门起来。

    “...”边月笑笑,没有说话,转头往找的小碗里加了酱油、辣椒、花椒还有切碎的韭黄,调上滋味丰富的佐料,玉米糊糊盛出来,隐约一股子油香飘出来。

    “婶子,你来吃一口不?”边月询问道。

    “我吃了过来的,刚听说雪下得太大,好几个去公社里,走了几步就回来了,说是大雪封山了,谁都过不去!”

    刘婶想起过来的目的,说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在心里担忧,今年过年不知道天气还好不,自家男人还没回来。

    “比前几年的雪都大,这都出不去了,扫雪还是得勤一点,要是哪天夜里被埋上都不知道!”

    碗留在灶台上,散出的热气,肉眼可见,玉米的清香传出来。

    边月把不愿从被窝的闫洋拉出来,让自个套上衣服。

    也不拘着,坐小凳子上就开始呼噜了,配上佐料和咸菜,没一会儿功夫就吃完了,根本没让刘婶多等。

    “前两天王婶摔了那事,你知道吧?”刘婶一脸欣喜,仿佛是什么大喜事一样。

    “知道啊,还是闫洋帮忙跑腿喊的林知青。”

    “哎哟,你不知道,人其实没多大事,故意在吓狗蛋的!”刘婶眼睛撇向边月,忍不住伸出手在空中比划。

    “嗯?确实是应该吓唬一下,往冰上跑,真觉得自个命大么?”

    边月对结了冰的河向来是敬而远之的,也不准闫洋跑上面去。

    “啧,谁知道,狗蛋昨个又去冰上了,给自己也摔到了,现在躺床上老实了。”刘婶嘴角向下,一脸鄙夷,完全是自找罪受。

    [哈哈哈,真熊啊这孩子!]

    “把自家不省心的都管管,万一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咋办?”边月盯着旁边浑身刺挠似的闫洋。

    “我肯定不学王狗蛋!”

    察觉到话题到了自己身上,也不觉得秋裤缩到大腿上难受了,还大口喝完糊糊,把碗洗了,来表自己的决心。

    “要说最不省心的要数你侄子,闫济,一天跟着王狗蛋屁股后面,还想欺负别家孩子,卫溪回来都跟我讲了。”

    刘婶最讨厌这些个孩子,以前帮家里嫂子都带够了,自家的都有些看不惯,更别说别人家的了。

    “还有你小叔子和齐安她小叔子,都一样的人,整天在村里晃晃荡荡,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我上次去公社里遇到王七婶子,她可都说了,在学校里还是一样的,逃课,欺负同学,都被开除了!”

    说到后面都小声起来,生怕隔墙有耳。

    [不是,就这他还去读书,图啥呢?老师都得担心被他欺负了吧!]

    “白瞎了那么多学费、伙食费!”边月从火塘里扒拉出两颗烧得正热的花生,一捏,扔嘴里吃了。

    “可不是,还不让下地干活,就我说,那些来的知青,哪个不比他读书好?都还得下地里干活呢!”

    要不是给刘卫明早早找了个城里工作,刘婶得担惊受怕不知道多久,就怕哪天跟那些没出息的混一起去了。

    用树枝挑出一颗烤糊了的花生,上面冒着烟,剥开,焦香味传来,皮一抹,烧得略泛黄,咀嚼之间油香四溢,干脆酥香。

    [拆了一包椒盐花生,四舍五入在吃主播同款。]

    [人在老家,找我姥要了花生烧,不过好像有点干巴。]

    [烧花生要生花生,原本就炒熟的水分本来就不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找我姥姥去地里扒拉还有没有剩的了。]

    [好羡慕,我也想这种随取随吃的种田生活!]

    “你自个种的,这花生不错,香得很!”刘婶吃得开心,眼睛都眯起来了。

    “你看我那个小院子能种多少东西啊,之前自个去公社,路上遇到个叔,不知道盯上我啥了,问我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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